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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红药惊怒,一边本能的躲避,一边劈手打出一掌。
现今夏雪宜就是个废人,若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要用牙齿来杀人。尽管是个废人,武功尽失,可反应还在,哪怕逃不出马车,却能凭借着身形灵活,避开了这一掌。躲过一掌,他便不再躲,直接靠在马车上,又恢复了那副沉寂的模样。
何红药也没有再出第二掌,冰冷而又平静的目光望着他:“夏雪宜,你言而无信不守承诺,别将我归在你一类。我说过,只要你配合,我便放过温仪,若你再如此,我也不介意让温仪陪你上路。”
夏雪宜别无他计,唯有暂时歇了心思。
何红药一回到五仙教所在地,便除掉了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面容,身上也是一件乞丐旧衣。她不再坐车,只是随着马车一路走着去了五仙教总坛,哪怕没人认识她,但只要看到她的模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何红药,五仙教曾经的圣女,却为一个男人盗取了教中三宝,背叛了。
这里是苗人的聚居地,有很多教众往来,又有许多教众家眷,这些人看到她,有叹息的,有憎恶的,有唾弃的,有怜悯的
何红药承受着诸多目光,最终跪在五仙教入口处。
夏雪宜也被放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何红药,好似第一回认识。
不多时消息就报了进去,教中一群人出来了。
为首者是五仙教教主,何红药的大哥何青川,比她年长几岁,身后还跟着几位长老。当听闻何红药回来了,当即便会激进者愤怒声讨,何青川到底是兄长,却不敢流露对妹妹的担忧关切,毕竟何红药犯的错太大了。
当这些人到来,一眼就看到何红药面前摆放着金蛇剑、金蛇锥,俱是一喜。
“这是我教的三宝!”
“找回来了?找回来啦!”
何红药看向大哥:“教主,罪人何红药,寻回了丢失的金蛇剑和金蛇锥。至于另一宝,红药未能寻回。”
何青川不敢擅断,亲兄妹才越发要避嫌,否则他贸然开口,反而对红药不利。何青川看向诸位长老:“几位长老以为如何?”
长老们意见不统一,有人为可将功补过的,有认为功过不能相抵,毕竟是她将东西盗出,找回来是应该,更何况还差一宝没找齐。长老们争执不下,何红药开了口。
“红药犯了教规,就该受罚,红药不敢忘记。此番红药回来,一是送回金蛇剑金蛇锥,二是希望能借教中蛇窟一用,了断我与金蛇郎君夏雪宜的恩怨。”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落在那匍匐在地的人身上,惊讶难掩:“金蛇郎君夏雪宜?”
“好个金蛇郎君!好个窃贼!”有几个性子烈的,恨不能直接动手。
“夏雪宜。”便是何青川都目露凶光,恨不能将其斩杀。这个夏雪宜,不仅盗取五仙教三宝,更是哄骗了妹妹,将妹妹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妹妹的作为也令他这个大哥兼教主又痛又恨。
教中最后商定,同意何红药的请求,作为大哥的何青川还提供了一枚解药。若无解药,夏雪宜进了蛇窟必死无疑,对这个负心薄幸的骗子,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
又一次来到蛇窟,何红药仿佛又想起两年前受罚的那一幕,禁不住身子哆嗦,面色泛白。
她将解药塞入夏雪宜口中,声音轻飘:“夏雪宜,我相信你会坚持下来的,你不是还想见温仪么?”
说完话,她亲自将人推了进去。
蛇窟的蛇何止成千上万,夏雪宜一个大活人进去,又废了脚筋动弹不得,很快就被无数大大小小的毒蛇裹了起来。才开始夏雪宜没吭声,可蛇口咬在身上带着剧毒,哪怕他已服了解药,可中毒的痛苦,被遍体啃噬的折磨,能将一个英雄好汉崩溃。
听着蛇窟内发出的惨叫,何红药却哭了。
何青川陪她站在这里,见状,以为她对夏雪宜余情未了,不免斥责:“你还要犯傻?”
何红药浅笑:“大哥,你放心吧,我哭不是心疼他,是觉得以前真傻,以后再也不会了。”
何青川这才放心,对她说道:“虽然你才受罚两年,但寻回了教中宝物,教中同意你回来。”
就算做不了圣女,却还可以回归五仙教,就像是可以回家。
得到宽恕,何红药当然高兴,但却摇头拒绝:“大哥,三宝本就是我弄丢的,找回来是我应当做的事情。我犯了教规,做了错事,教中罚我行乞二十年,那我就不能半途而废。我想赎清身上罪孽,干干净净的回来。”
何青川虽心疼,但也为她高兴:“好,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大哥等你回来!”
一天一夜过去,何红药驱赶毒蛇,将昏厥的夏雪宜拖了出来。
看着昏迷中的人,何红药轻喃道:“我知道,你成了这副样子,是再不肯去见温仪了。”
227。奈何桥边生红药3(完)()
夏雪宜被丢入蛇窟时扒掉了身上的衣服; 如今捞出来,浑身都是血,又被蛇咬的血肉模糊。别看蛇口小,成千上万只日夜不休的噬咬; 若不是何红药随时看着,哪怕有解药不被毒死,也被咬死了。
何红药此时心情异常的平静。
她取来药给夏雪宜治伤; 伤口结疤掉落,最后留下的就是狰狞恐怖的疤痕,再不复曾经的俊美风流。夏雪宜早先又挑断了手筋脚筋,一身武功尽废,现如今这个样子,简直连乞丐都不如了。
夏雪宜早已经苏醒,却日日一声不语。
对于夏雪宜而言,他活着就是为报仇,后来又挂念温仪; 如今
何红药将他放上马车,一边赶车,一边问道:“血海深仇未报; 你可会寻死?”
夏雪宜闭目不言,他很清楚; 他已经没有报仇的机会了。若是何红药不知温仪的存在; 他定然自我了断也不会苟延残喘; 但他怕惹怒何红药; 若何红药迁怒温仪
何红药也不在乎他的沉默,自顾说道:“我何红药言而有信。之前说过,只要你闯过蛇窟,我便放过你,温仪我也不会去伤她。”
夏雪宜依旧不言语,或许仍旧是不信她。
何红药忽而一笑:“夏郎,我总是爱过你的,你的心事我如何不知道呢。”
“不要伤害她。”夏雪宜看着她的笑,心头泛冷。
“放心吧,我决计不伤害她。”何红药点头,反问他:“你猜,我带你去哪里?”
何红药一路往南,到了浙江衢州,又赶了两日路,抵达石梁镇。石梁镇是棋仙派所在地,但同样是温仪的所在,当故地重回,想必夏雪宜的思绪定然很复杂。
“你总归要死的,何不在死前见见深爱之人,或许会有惊喜啊。”何红药是知道的,如今的温仪已然有了身孕,但夏雪宜却不知道。
何红药将人丢下马车,平静的看了夏雪宜一眼,在夜色中逐渐离去。
已是废人的夏雪宜,武功用不出,连行动都只能缓慢的爬,可谓生不如死。当发现何红药将他带到石梁,他内心的矛盾可想而知,他想见温仪,又怕见温仪,但何红药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夏雪宜的特征太明显,作为始作俑者的温家五老如何不知?况且石梁是温家的地盘儿,地面上出现一个四肢残废的男人,几乎不用猜便知道是谁。
在第二天一早,夏雪宜就被抓到了温家。
一夜的时间,足够夏雪宜想清楚处境,甚至谋算好自己的结局。凭他的能力,逃是逃不走的,既然定会落于温家五老之手,那何不用藏宝图谋算一把呢?或许,还能就此再见温仪一面,可是,他又怕被温家抓住软肋,拿温仪做要挟。
他被温家五老关在地牢,出乎意料,只是冷着他,并未用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这天只有温老三过来,见着他就是一叹:“你何苦这般固执?莫不如说出藏宝图的下落,自己也落个痛快,也省得小仪跟着你受苦。”
提到温仪,夏雪宜眼睛终于动了动。
温老三又道:“说来你还是我女婿,你还不知道吧,小仪她怀孕了,你要做爹啦!”
“什么?!”夏雪宜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充满惊喜:“小仪怀孕了?我要做爹了?”
温老三只是叹气:“还不如不怀孕,还少受些苦。你当初杀了温家那么多人,又死攥着藏宝图不肯交出来,大哥他们恼恨至极,见了小仪自是不顺眼。若是没怀孕,也不过是冷着她,可她一怀孕,还是怀着你夏雪宜的孩子,温家哪里容得下?大哥已经发话,要么小仪自己了断,要么打掉孩子。”
夏雪宜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整个人浸在寒冰里。
他何尝不清楚,这是温家拿温仪跟孩子逼他交出藏宝图。
如今再坚持不见温仪已经没了意义,所以他提出要求:“我要见小仪。”
“我去求求大哥吧。”温老三故作姿态。
温家四老就守在地牢门口,厚实的铁门开着,完全能将地牢里面的说话声听的一清二楚。见温老三出来,兄弟几个眼神一碰,离开地牢。
当铁门一关,走出了一段距离,温家老大才温方达才说:“老三,你去通知温仪。”
“好,大哥放心。”
温家五老当然不会好心的让那两人团聚诉离别,只是夏雪宜骨头太硬,嘴巴又紧,无可奈何,恰逢曝出温仪有孕。就算温家一窝是贼,恶事做尽,温家几兄弟却是很团结,同样的,温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对外该有的脸面还得有,温仪一个未出嫁的女儿怀了身孕,还是仇家的种,温家上下能咽下这口气?
温家五老是男人,又是长辈,对温仪采取不理不睬的冷处理,加之金蛇郎君握有藏宝图,温仪尚且有用,所以还养着她。
相较而言,温家其他人,特别是温仪同辈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些婶娘嫂子们,对温仪视若无睹就算是好的。
要知道,当初夏雪宜找温家报仇,两年间杀了温家四十多个男丁,其中就有温仪的堂叔、堂兄弟,夏雪宜又奸淫后卖掉温家的几个女眷,有温仪的嫂嫂婶婶,且将女眷卖到了青楼。且不说进了青楼便名声尽毁,单单被夏雪宜侮辱,或在青楼里遭受的苦难,想想就令女子不寒而栗。
就算为了偷生,没在夏雪宜面前以死明志,又挨过了青楼折磨,可后来又被夏雪宜送回了温家。这样的女子,温家岂能让她活?
温仪当初同样被掳走,却安然无恙的回来,温家上下已有流言,认为她失去了清白之身。或妒忌她的好运,或恼恨她屈从仇人,几乎整个温家就没有对她关心的。以至于后来她和夏雪宜一夜偷欢,又怀上孽种,温家对温仪简直是冷嘲热讽,迁怒,憎恨。
不管夏雪宜和温家有何前因恩怨,总归是生死仇敌,温仪爱上夏雪宜的那一刻,就被温家认定为背叛了家族。
夏雪宜成了废人,形貌丑陋,看似衣食安稳的温仪真能好过?
温仪自夏雪宜走后,就没出过小院,平时只有母亲偶尔来看她,父亲找她就是问夏雪宜。
这次见父亲又来,温仪说道:“不用白费心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的。”
先前夏雪宜吃了莲子羹中毒,又被带走,温仪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温家五老回来,又追问她夏雪宜可有别的藏身之处,她才知道有人救了他,庆幸不已。
温老三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夏雪宜要见你。”
温仪大惊。
温老三将她带往地牢,温仪将信将疑,当看到地牢内靠墙坐着一个人,身形倒是和夏雪宜十分相似。那人在暗影里,一时看不清脸,温仪怕是父亲哄骗,就朝近走了两步,仔细朝那人脸上看。
“啊!”谁知那人微一侧头,恰好火把的光照在他脸上,竟是一张满布狰狞疤痕的脸。温仪猝不及防,惊的心都要跳出来,仓惶退后,腹部也隐隐作痛。
“小仪,是我。”夏雪宜忙出声,同时将头又靠回墙上,再次隐入黑暗中。他本也不想吓到她,只是好不容易重逢,一时情绪激动。
“夏大哥?真的是你!”温仪喜极而泣。
温老三没有留在这儿,看似好心的给两人相处的机会,实则是在暗处监听。温家五老试图用温仪来软化夏雪宜,就算不在意一个女人,能不在乎血脉?只要有软肋,早晚得开口。
他们却不知道,夏雪宜岂能不防备他们,间歇中便紧贴在温仪耳边低语。
夏雪宜意识到温家对温仪来说已经是危险之地,他没能力带她走,只能制定计划,让温仪寻机会逃走。温仪却使劲儿摇头,不肯舍他而去。
怎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他和温家五老多周旋,金蛇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