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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金振鹏暂时被禁足,另一边陈玉芳可没闲着,有戏唱戏,没戏就和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儿喝茶看电影。近来少了金鹏振,倒是刘善宝和王幼春来的勤。说起来京里这些公子哥儿彼此都熟,刘善宝跟金燕西算是发小,王幼春还是金鹏振的小舅子,三少奶奶王玉芬是他姐姐。
当初金鹏振为戏子打架,消息就是王幼春漏给王玉芬的。
以前这俩人不捧戏子,只是最近倒觉得陈玉芳的戏越唱越有味道,两天不听就想得慌。
王家老爷子要过寿,正要请台戏班子唱堂戏,王幼春就想到了陈玉芳。
“你们王家的堂会呀?那我可得去。”陈玉芳很爽快的就应下了。
王家也是上流,来往自然都是政商名流。陈玉芳对钱权不感兴趣,他就对男人感兴趣,特别是金家七爷的大名在他心里停留了许久,总没有机会亲近,王家老爷子过寿,作为亲家,金家肯定是要去的。
正如陈玉芳所料,金家几位少爷小姐都要去,金燕西也不例外。
金燕西对这次堂会很看重,倒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冷清秋。他想带冷清秋去听堂会,又怕两人一起到王家太扎眼,所以就拜托五姐,请五姐敏之带着冷清秋去王家,别人误以为是敏之朋友就不会太好奇,到了王家之后他再跟冷清秋会和。
六姐润之先前见过冷清秋,印象不错。
敏之先前就听说了冷清秋的名字,知道老七对她挺上心,今天一见,观感也很好。
不得不说,冷清秋和她们常见的小姐们不同,若说那些小姐们是牡丹国色,冷清秋便是空谷幽兰,言谈很有文气。最重要的一点,冷清秋和老七以前交往的女孩子们都不同,拥有内在美好的品质,令身为家人的她们觉得欣慰,也觉得冷清秋的确适合作为交往对象,很看好她。
另一个心照不宣的感受,便是冷清秋和白秀珠的对比。
白秀珠的哥哥是金铨的学生,也是金铨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担任着总长的职务,十分风光。白秀珠本身家境就好,又有个颇具权势的哥哥,难免养成娇纵性子,又因为喜欢金燕西,年轻小儿女总闹别扭。
金家早前见两人走的那般亲近,一直以为两人会结婚,但现在却见老七转了心思,倒也乐见其成。
总是应对白秀珠的小姐脾气,时常给两人调解矛盾,金家也不是没意见。
若两人真结婚,以后不是闹的更厉害?家里能清静吗?若是冷清秋,许能管住老七呢。
夜幕降临,金家便前往王家。
金燕西一来就被王幼春堵住,拉着他去给老爷子拜寿,又和不少人寒暄,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这会儿台子上正唱戏,冷清秋和他五姐坐在一起,要去找人,还得再等会儿,何况他这个客还有人陪呢。
“七爷,走啊,那儿有好座!”王幼春拉着金燕西入座。
金燕西心不在焉,无可不可。
好不容易等戏唱得差不多,他找个借口离席,直往后花园一处走。他跟冷清秋约了在后花园见面,前头都在听戏或应酬,花园里倒是清静。
“哟,七爷!”谁知刚到后花园一个人影就猝不及防的到了跟前,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撞上。
金燕西一惊,连忙后退两步,定睛一看,原来是陈玉芳,怪不得声音耳熟。
金燕西脸上又恢复了玩世不恭:“你今儿在这儿唱戏?”
“对,王三爷请我来的。”陈玉芳笑笑,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那张以往过于涂抹的脸却显出几分清水濯洗的俊秀,这份俊秀配着浅笑,令人眼前一亮,心神一动。
金燕西突然觉得三哥为着戏子闹那么一出,也不是毫无缘故了。
“你这是”金燕西怕冷清秋等急了,想走,但他一贯秉承绅士之风,陈玉芳虽不是女士,可很多人都是拿陈玉芳当女人看待,金燕西多少也有点儿。再者说,正说话,突兀的就要走,到底有些失礼。
“刚唱完戏,个个拉着我,要我喝酒,我哪敢喝呀,否则我这个嗓子还要不要了?我惹不起,只能来躲着了。”陈玉芳无奈的叹口气,但这话却是半真半假。
“哦,那你转着,我还有事儿。”金燕西一直想着冷清秋,哪里注意刚才的戏是谁唱的。
“七爷约了人?”陈玉芳好不容易遇到人,哪能那么轻易的放他走。
他朝金燕西走近了一步,亮光正着照在他眼睛上,当四目相对,金燕西不由自主的两眼发直。
陈玉芳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笑吟吟道:“不如、我陪七爷赏花儿吧?”
“也行。”金燕西只觉得这人声音好听,心上轻飘飘的舒服,就不想逆他的意,更是把冷清秋忘到一边儿去了。
冷清秋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便循着小路来找。
那么凑巧,陈玉芳和金燕西刚好从前面过来,冷清秋一眼就认出了金燕西,另一人虽不认识,但那二人举止亲密,远超寻常朋友。
此时冷清秋只觉得怪异,更多的还是生气。
分明是早先约好,金燕西还一再嘱咐她,现在他自己反倒忘了约会,却和别人相谈甚欢!
冷清秋一生气,招呼也不打,当即就离开了王家。
240 爱我就为我去死4()
冷清秋离开; 金燕西浑然不觉。
陈玉芳倒像是真的和他赏花儿; 两人一起待了半个小时,陈玉芳先告辞走了。金燕西看着对方的身影离去; 还觉得有些怔怔的; 反应过来又觉纳闷,怎么突然就鬼迷心窍了呢?
金燕西对此也没太在意,他历来对很多东西的喜欢都是一时心血来潮; 三分钟热度。正如这会儿陈玉芳一走,他想起了冷清秋。他毕竟对冷清秋有份真心,又耗费了那么多功夫; 意识到耽搁了时间; 立时便有些着急。花园里没见着人; 他就往前头听戏的地方去找。
五姐敏之还在听戏; 见他过来; 惊讶的反问:“你找清秋?她不是早就去找你了吗?”
金燕西一听; 坏了; 冷清秋肯定是看到他和陈玉芳在一块儿了。
金燕西立刻赶往冷家; 叫出了韩妈。
自从金燕西买下冷家旁边的宅子; 就想到从冷清秋身边的人入手。冷家是小户人家; 家里一个母亲,一个舅舅,加清秋和一个韩妈; 统共就四个人; 宅子也是租来的。
冷清秋的舅舅宋世卿是个文人; 但并没有文人清傲的风骨,反而很识时务,见到金燕西对自家亲近,对外甥女有意,立刻就逢迎拍马,还没少费心思帮两人牵线儿。
韩妈也是冷家的老人儿,金燕西给些好处,韩妈就常帮他传些消息。
这两个人都是冷清秋极为亲近信任的人,倒不是说他们一味见钱眼开,之所以这般巴结金燕西,主要是冲着金燕西的身份。金燕西是谁?金总理的七公子!如果说总统是皇帝,那总理就是丞相,权利很大啊。
且在两人看来,冷清秋跟了金燕西乃是高攀,毕竟金燕西年纪相当,相貌风流俊美,又对冷清秋这般用心,真要嫁进总理府,那可是一辈子的福分!
这冷家里边,好似只有冷太太对此不知情一般,存在感也不高。但实则冷太太才是真正的精明人,自家女儿的事当妈的真会不知道?隔壁住来个年轻公子哥儿,没事儿就来自家献殷勤,图的什么?她不过是冷眼旁观,或许乐见其成,或许在观察是否合适,亦或者她不愿过早将事情变得复杂。
现在讲究男女平等,连交朋友也是。
若是年轻人自己去交往,成或不成,影响都不算大,若是家里人掺和进去,万一没成,那可就难看了。再者说,冷太太若是“知情”,对这事儿要怎么处理?不管,好似太放纵些,管了,许就错过好姻缘。所以呀,事情没有明朗的时候,父母装聋作哑最好不过,但暗地里还是紧盯着的。
比如今晚冷清秋出门,说是约了同学看电影,但冷太太知道她是跟金燕西出去了。
韩妈当然也晓得。
“七少爷,我家小姐早回来了,就是拉着个脸,好像和谁生了气。”韩妈觑着金燕西,只差直问两人是不是吵了架了。
金燕西猜测成真,一时也头疼,到底是自己没理,只能又问:“那你们小姐这会儿”
韩妈笑道:“没事儿,睡下了。虽说今晚肯定睡得不踏实,但到底时间太晚了,惊动太太倒是不好,七少爷明天再见吧。”
没柰何,金燕西只好等明天。
提前离席的不止金燕西,三少奶奶王玉芬回一趟娘家给老爹贺寿,却憋了一肚子气,勉强撑到时候差不多,甩身走了。
要说也怪不得王玉芬生气,前些天她跟三少爷闹了一场是为什么,谁不知道啊。这可好,亲弟弟先往她心上插刀子,明知道她恨不得撕了陈玉芳,偏生在这样的日子还请陈玉芳来唱戏。王玉芬得知是王幼春请的人,把王幼春找来,劈头盖脸毫不客气的骂一通。
王幼春一时也后悔,他只顾着请人,倒把自家姐姐这一茬事儿给忘了。
王家其他人知道了,少不得也数落他两句。
但王幼春是个什么性子?就是个纨绔,吃喝嫖赌没有不会的。前些日子王幼春还和刘宝善引着金家大少爷金凤举去逛妓院,使得金凤举认识了晚香,正着迷,还在酒店租了房给晚香住。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整天不务正业,所有心思都用来享乐。
物以类聚,几大家子的公子都如此,这年代又流行养姨太太,所以早先金家老三捧戏子他还觉得是好事,起码男人不会生孩子呀。
等着客散的差不多,王幼春过来送陈玉芳,半真半假的抱怨:“为了你,我可是挨了好一通骂。”
陈玉芳后面又唱了一出戏,正在卸妆,听了他的话,从镜子里瞟去一眼,笑说道:“让王三爷受委屈了,那我可得好好儿谢谢你,只是我身无长物,可怎么谢?你王三爷也不缺什么。”
王幼春以前真不好男色,妓院里头他倒是常客,可刚才陈玉芳一个眼神儿,他只觉得骨头一酥,人就靠了上去。他弯腰凑到陈玉芳脸边,嬉皮笑脸:“你要真有心,今晚我就送你回家。”
陈玉芳抬手推开他,语气却缠绵的很:“我是个什么身份的人,哪儿劳动王三爷呀。”
王幼春越发觉得心里头发痒:“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等着我。”
自这天之后,王幼春一颗心都吊在陈玉芳身上,几乎见天去报到,钱当然也没少花。他以前就是常常不着家,一时间王家也没察觉。
在家里关了两个星期的金振鹏坐不住了,在金太太跟前好一通恳求,又再三保证,哄得本就心软的金太太同意给他说情。金铨倒也没太强硬,原本他就是想管教一下老三,罚也罚了,事情也淡了,该上班当然也要上班,总不能像养女儿一样一直窝在家里。
金振鹏禁足令一解,出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玉芳。
这天正好白秀珠来金家,名义上是找表姐王玉芬,实际上都清楚她和金燕西的那点事儿。
原本白秀珠就觉得近来金燕西对她很冷淡,甚至好长时间面儿都见不着,怀疑他又交新女朋友了。原本她虽然吃醋,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和金燕西青梅竹马,太了解金燕西好玩的性子,就以为他和以前一样贪新鲜玩玩儿而已。
王玉芬作为表姐,当然偏着自家表妹,原本以为表姐嫁进来板上钉钉,谁知突然听敏之润之在说什么“冷清秋”。王玉芬听着话头不对,忙追问,可金家姐妹都知道她爱说嘴,又跟白秀珠是表姊妹,就打个哈哈说只知道个名字。
王玉芬心里警觉,就把这事儿在电话里告诉了白秀珠。
白秀珠本来就心下不安,听了这事自然坐不住。
王玉芬安慰她:“你放心吧,你跟老七那是多少年的感情,谁比得过你?”
白秀珠却有些丧气:“我一直以为燕西是属于我的,可是我现在却觉得,我可能要失去他了。”
以前两人虽然也时常吵嘴闹矛盾,但金燕西转头就会哄她,两人事后还是一如往常的好。以前燕西还唱给她写信,那些信她至今都保留着。她一直以为两人家世相当,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将来的事儿水到渠成,可却突然发现,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般美好。
燕西好久不找她了,她来了,他也不在家,就算他在家,对她也没以前那么好。
她更是突然醒悟,金燕西从没有亲口说过喜欢她。
金燕西当然是喜欢过白秀珠的,否则也不会写那么多信。但他们太熟悉,又一直都好,金燕西习惯了。后来金燕西觉得白秀珠脾气太娇纵了,管他管的太严,就不大耐烦,特别是遇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