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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谢白的眼睛里都是难过,“月娘,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她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很深的疲惫和伤痛。可是月娘不明白,牧歌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只因为她生在帝王家?
“可是,牧歌为什么一定要是牺牲的那个人,她没有错。”
“月娘,这世上的事情,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可讲的。尤其是在京城,这个巨大的染房里什么都不讲道理的。”他拉住她的手,“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管牧歌的事情。嫁到漠北,是她最好的选择。”
以她曾经落在流民手里的经历,京中的权贵们必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进家门,皇帝也不会让女儿下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青灯古佛了此生。
漠北苦寒,却又未偿不是另外一种新生。
月娘不再说话,任由他拉着她。
日夜,官驿之中,天黑一片。
星星点点的火光冲天,可是这个地方住的是漠北使团,周围的人也都没有人在意,只以为是什么塞外的奇怪风俗。
月娘跟谢白待了自己为什么会守在那个地方以后,谢白的话她也听进去了。两个人组团去追查粮草被劫的事情,花了一天时间去找当天曾经送过粮草的几个士兵,结果天就黑透了。
月娘累极,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本来以为他们多少能说点儿什么,可是我觉得他们似乎是有所顾忌,所以一句有用的也不肯说。谢白,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让他们乱说,好扰乱我们的调查?”
谢白点点头,十分谨慎,“这件事情确实很是奇怪,我看……我们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刚才两个人去的一个士兵家里,那个妻子的反应十分奇怪,看似和和气气的,却一直在阻止丈夫开口,不仅如此,两个人都发现那个妻子的打扮也十分怪异。
她的话不像是那种家境贫寒的女子会说的,语气里的客气反而像是一个大家里训练有术的人。
普通的士兵和下层人的生活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粗口,可她完全没有。而且在这个男权时代,一个妻子不要丈夫说话,其实本来也是件奇怪的事情。尤其是那妻子可一点都没母夜叉的模样。
谢白刚才有仔细地观察过,那个女人的走路样子,虽然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是她走路的时候并没有每一步都踏的很实,这样就会造成一种落地无声的假相,而且那是轻功在手的人的特点。
一个人的武功或许可以隐藏,可是他的习惯却是骗不了人的。
月娘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你发现什么了。”
“刚才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他们家的人,她看到我们已经离开了,自然会放松警惕,也想不到会有人杀一个回马枪。”
月娘点点头,“好啊。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她会这么积极,完全都是因为大哥。他是为了去找那个能够破案的人才失踪的,如今她保护不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找到那些劫了粮草的混蛋了。
两个人商量好以后,就踩着脚子又回到了刚才那个院子外头。
院子里的火还亮着,门已经被反锁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莫名的小心。
那个士兵在和劫匪的打斗中受了很重的伤,一直躺在床上,如今还早,把门反锁了倒是挺积极的。
这院子位于城中一片十分僻静的地方,四周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只有远处时不时响起的狗叫声。
夜空中有半轮月亮,可是月光寒冷,让人心中忍不住想起一些有的没有。
月娘被谢白拉着,两个人身体一下子跃上墙头。
他们两个人跳进院子里,立即有狗叫声响起来。
这附近的人家都兴养狗,而且还是养的那种十分机灵的看门狗。如果狗狗发现有不明闯入者,自然乱叫起来。
月娘不怕刀山火海,最怕狗。她根本没看清那狗长的什么样子,便一下子跳到谢白身上,八脚章鱼一样缠住他。
谢白:“……”
上次她和他讲过被狗咬过屁股的事情,所以谢白大概能够猜得出来月娘多半是因为儿是不太愉快的记忆而留下了创作后遗症。
他拍拍月娘的背安慰她,“没事的,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他一样嘴滑,可是哄女孩子却因为紧张而没什么好听的话。月娘听到他这么生硬的安慰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该是哭还是应该要笑,不过她还是从谢白的身上滑下来,“你说……这里那个女人还在吗。”
就在她说话之间,院墙旁的正厅被人从时头打开。
月娘看到那个不久之前才见过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衣服上沾着很多的血迹,整个人都被血糊了一脸,十分可怕。
那个人显然是算不到他们会去而复返,脸上一抹惊讶一闪而过,“是你们。”
谢白和月娘一看这个女人那个样子便知道之前那个躺在床上的士兵只怕已经死去,忍不住皱起眉来。
“你是什么人,安排这些有什么目地?”谢白不着痕迹地将月娘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握紧了腰间的剑。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问有什么意义呢。但凡是知道我是谁的,如今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她以手横胸前,目光自血色中透出几乎杀气来。
“我本来并没有要取你二人性命的意外,谁让你们忽然要回来的,那便由不得你们了。”
那女人朝谢白一掌拍去,月娘被谢白拉到一旁,同时也拔剑迎了上去。
那个女人并没有武器,可是他的手就是武器,竟然有一种十分厉害的力量,哪怕再怎么砍也砍不断似的。
谢白和那个人的武功有几分差距,可是黑灯瞎火的两个人的发挥都受到限制。借着天边的月光和院子里的火光,月娘看的很清楚,那个女人的手闪着光,像是一把人剑合一的剑一样。
“谢白,你看她的手。把她的手臂整条砍下来。”
月娘在一旁总算是看出来点儿门道。她大吼一声,退开了许多。谢白之回也反应过来,一刀就砍断了那个女人的手臂。她惨叫一声,很快晕死在地。
月光下,那个女人被谢白砍下来的断手在地上挣扎了两圈,忽然间血肉里的残剑冒我出来。
两个人第一次见到人的身体里真的藏着武器,都同时吸了可气。
第378章()
谢白和月娘不再理会那个被痛晕过去的人,时屋去看那个士兵,可是那个人两只眼睛冒出来,明明已经死了。
月娘站住脚,很难过,“也许他下午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白的目光找过四周,这是一间主人用的卧室,但是因为长年并没什么人居住而没彻底打扫过。
四财的很多家具都蒙着一尘薄薄的灰。谢白发现四周很整齐,不像是被翻过的样子,可是那个男子却半边身子都吊在床边,明显是死前受过很大的罪。
谢白伸手将月娘扳转身子,“别看了,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也许对方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来的。”
他们两个人将四周简单的清理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
“难道猜错了?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为了找东西,那就可能是专门做给我们看的?为什么要向我们传递错误的信息?”
“我们的方向一定是对的。那就是了,那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月娘一拍大腿,“谢白,我觉得真相又距离我们近了一些。”
谢白不知道她是想要打气还是真那么想的,眼下说距离真相更近了明显还不可能。
这些人来到一个普通的士兵家里,肯定是有理由的。谢白一时想不明白,也没有收获更多的东西,于是从那个屋子里出来,外头被打晕过去的人已经不见了。
那个女人被谢白砍下来一只手,又因为失血过多而痛晕过去,如今不过一会儿功夫,怎么会不见了人呢。
谢白和月娘一对望,同时心身凉意。
她不可能自己走的,那便说明是有别人带走了她。
他们在屋子里根本没有发现外头有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会带走了旁人,是巧合还是从一开始那个人就藏在暗处。
两个人正思考着这件事情,远处忽然传过来一阵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些低微的尖叫。
“那个方向……是官驿,看来出事了。”谢白一声低呼,“走,去看看。”
漠北使团的官驿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禁军包围。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姓,这会儿刚刚好还没有收市,所以连附近的小商贩也跑过来看热闹。
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都比外人更有着极高的觉悟,一看禁军就知道事情不小。
这些高鼻子大眼睛的异族人今天才来的京城,而且他们可是在官府直管的官驿里头住,怎么会出事?
谢白和月娘抗到人群前面,看到有几个人站在官驿外头,其中有漠北使团的翻译和一些精通汉语的使卧。自然,也还有礼部的人。
两方的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东西,声音很大。从谢白和月娘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礼部的负责人不太高兴。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很快有人就将二人的话传过来,“听说漠北使团送给牧歌公主的迎亲聘礼全部被人盗了。”
“就是白天咱们看到的那些异人们压着的大xiāng zi?我的乖乖,那么多比人还大的xiāng zi全堆在这儿,怎么会被盗了?”
“谁知道呢,这白天送来的东西晚上都让人偷走了,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我说那些小偷也够胆子大的,居然在官驿里偷东西。你看到那几个翻开的xiāng zi没,里面都是空的。说明都让小偷搬走了。我的天,这得是多少钱啊。”
从为什么要偷东西,一下子转变为偷了的那些东西值多少钱。
四周越来越多的百姓都加入了讨论,很明显大家比起为什么要偷这么重要的东西更在意的是漠北给当朝公主的聘礼到底是多少。
月娘和谢白来的比较晚,所在的位置在偏侧,完全听不清林那些人在说什么。
两个人在人堆里站了会儿,门口的两方人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显然是要准备干起来。
禁军封了这驿馆,没人敢越过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可是从那个漠北使团的人一直不停地指着那些xiāng zi的动作看,他们只怕是在为那些被偷的聘礼争论不休。
两个人躲在人群里看了会儿,发现除了知道事情以外也不会再有更多的收获,于是挤出人群。
两个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这件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那些小偷的胆子是真不小。最近京城里出了那么多事情,这不是顶风作案么。而且这可是当朝公主的聘礼,他们会死的很惨的。”
谢白埋着头,走出老远也没回应月娘,她知道他在想事情,于是也沉默起来……
咕——
走到一处馆子那儿,月娘的肚子很应景地叫起来。
谢白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她两眼,十分歉意,“不好意思,我想事情的时候容易走神。你跟着我忙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回我请你吃饭好了。”
有人请客,月娘自是十分高兴的。两个人都很饿,正好旁边就是一家酒楼,于是在小二欢喜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过了饭点的原因,酒楼里的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都是面前摆满空盘子的状态。店小二十分机灵地将二人领上二楼,给他们找了个临窗的雅座。
要了几个拿手菜,月娘就支着脸盯着谢白,十分担心,“这些漠北来的使团是想现在就把牧歌领走吧。可是现在他们送来的聘礼被人偷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这个婚礼?”
本来月娘是不太希望牧歌嫁到漠北那样的地方去的,可是如今真的出了事情她又开始担心了,“你说这些事情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说,一切都是相关的。”
谢白犹豫了一下,老实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月娘,我想这一次,只怕会是一场大灾难。”
百万粮草,必不可能是出于山匪劫走的。
朝廷派了那么多的粮草去江南救灾,却在半道就被人劫走。对方劫了那么多的粮草目地是什么,那些粮草即使是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都能吃上几年了。
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想的太深,可又不能不想的那么深。
如果这件事情是早有预谋,那么裴胜洁和裴毅,还有江南河道数十万人,是不是被自己人害了。
那个被杀的士兵,真的知道什么吗?那个冒充他妻子的女人是为了阻止他说出更多的秘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