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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篱的下巴此刻正顶在她的头之上,当即忙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声点,这不是昨日才享受了云雨之欢,现正在回味着吗?”
说着,看向里间的眼眸却是丝毫未移动开。
闻言,小丫鬟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瞧着看着有些痴迷的绿篱道:“啊?从来便没见过公主这般开心,云雨之欢却到底是什么,竟是这般地醉人?”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总归就是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床上所做之事啊。”绿篱双眼仍未从付葭月陶醉的面容中移开,小声呵斥道。
“光着身子能干什么?不羞吗?”说着,小丫鬟眼中的惑色愈加,眨巴着小眼睛仔细思忖着。
不断有打扰的声音传来,绿篱终是忍受不住,当即转过头不耐烦地解释道:“哎呀,总归是亲亲小嘴,拉拉小手,抱抱什么的,你却是问这么多做什么?若是当真也思春了,我便是哪日同公主说下,早日把你嫁出去算了。”
说着,便是瞪着自己怎样都显得温吞稚嫩的眼睛。
“绿篱姐坏,却原是你拖我来陪你偷看的,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当即,小丫鬟却是不吃这套地轻笑着小跑离开了。
“谁在外头?”
眼瞧着付葭月听得声响便是要朝这边走来之时,绿篱忙就转头跑开:“臭丫头!诶,等等我!”
当下,付葭月打开房门之时,便只见外间空无一人。
稍稍疑惑间便是重新关上了门。
谢白白日间很少会在院中出现,一般不是在外间处理事务,便是在书房中。
所以,她也便不用思量有关他的午膳与晚膳种种,整个早上便将自己关在房中思忖着有关俊男坊的诸多事宜。
当下,在画了诸多张草纸,揉碎了无数蜡黄之后,终是在满脸的墨汁之后敲定出了一个方案。
择日不如撞日,当即,便是在春夏秋冬来的第二日将他们给带出去了。
自然,凭着他们那一张张妖孽的面容是不行的,不然,不是出去办事,倒是出去招蜂引蝶了!
当下,随便至卢天策处敲诈了几瓶易容药水后,便是火急火燎地给着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屋中的四人抹上了。
一时间,正满脸惬意地于屋中享受着午间好时光的四人瞬间炸开了锅!
小秋:“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
小春:“咦~我怎么成了这幅德行了!这是谁啊?真丑!”
小秋:“哎呀,我也是!”
小冬:“这是毁容了吗这是,真……”
一声怒吼再度打断了小冬即将滔滔不绝的话:“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立刻便把解药给砸了,让你们永生永世都这幅鬼样子信不信!”
说着,便是抬手,作势欲把手中的玉瓶给砸个稀巴烂。
见状,小秋带着满脸的不屑说道:“哎呀,我说你,有事便说事呗,怎日里一副母老虎的样子,可是比小林差远了。这就算是嫁进谢府了,恐怕日后也是守不住丈夫的,怕要惹进不少的小妾进来呢!”
说着,便是有些嫌弃地拿起了一旁的镜子,兀自仔细地照了起来。
当即,眼见着付葭月黑着脸,便是要不容分说地将手中的玉瓶给砸落之时。
一旁的小春连忙扶住了她即将手滑的手,当即说道:“诶,别别别,手下留药!”
随即,便是一脸不善地瞪向还在自得其乐地照着镜子,欣赏着镜中还不算被毁得太过彻底的容颜的小夏道:“我说小夏啊,现在看起来就你最帅气了,你便这般不计后果地激怒这母老虎了是吧?以前却是没看出来,你这心肠怎生地这般阴暗呢!”
付葭月:你也在激怒我……
闻言,小夏不悦地放下镜子,冷哼一声:“这又是什么话?以前我难道不是你们当中最过惹人注意的那个?”
小冬也是忍不住了:“笑话!谁人不知小春才是……”
“停!”
一声怒吼声再度响起,几乎要冲破这九重云霄,震破他们稚嫩的耳膜!
小冬:冷漠脸……
闻声,四人果然停下了即将撕逼的企图,很好地转移了炮头,转为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被四双美眸的诡异目光看得背后有些发毛,付葭月忙扯出一抹微笑,随即好声相劝道:“麻烦你们停下好吗?我们还要出门,你们赶紧地换一套衣服,我们说不定还能赶在黄昏之前回来。拜托,拜托,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看看便不要吵了行吗?”
小春:“哼!”
小夏:“切!”
小秋:“呸!”
小冬:“额,我该说什么?哼切呸!”
付葭月:我#¥%&*
当下只得讨饶道:“看在小林的面上总行了吧?回来给你们加餐,便是你们昨日里闹腾的龙虾!”
说着,便是做了个指天发誓的动作!
当即,见着他们一个个明明面上止不住的兴奋,却是硬要装作一副不受用的表情的欠揍模样,与咕隆了许久又是七嘴八舌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的表情,付葭月真是恨不得立刻将他们一个个活剥,抽骨,碎尸万段,喂小白!
白将军:阿嚏——
她也是换了一套男装,随便抹了把易容药水,当即便是吩咐了辆马车,带着这四个身娇肉贵的******出了府,直朝市中心驶去。
有谢府少夫人的令牌在手,倒是很容易出了府。
自然,是驶不得谢府的马车的,却是明眼人看来也知道是非富即贵。路上行人虽是好奇,却也都是自觉地避让开来。
而一路上,自是少不得听四人叨叨的。
“我今天却是还没敷面呢,你这么着急地捞我们出来究竟是干嘛啊?”
“就是咯,我的指甲却是也还没修呢。”
“哎呀,说到这,忽然想起来,我的小花却是还没浇水呢,那群手脚笨拙的小丫鬟,若是把它的小花瓣弄掉,我却是要伤心死了。”
“你怎么一句话,不说,莫不是要把我们给卖掉吧?”
“你这不是真的要把我们拖去卖吧?”
“我可是提前把话撂在这了哦!我们四个都是会武功的,别说谢府的那些虾兵蟹将,就算是如谢白那般武功的人,来到了我们四人的面前,那都是不出十招内瞬间将他给打趴下了。”
“对,你卖了我们非但是一分钱都捞不着,反倒说不定把自己给搭进去。”
“就算我们和小林要好,也是不会救你这般忘恩负义之徒的。”
付葭月:……你们于我有什么恩了?
……
车夫很是轻车熟路,又会抄近路,虽偶尔所走并非大道,还略显拥堵,却是依旧轻易驶过,避开了拥挤的人群,时间上还省下了半柱香的功夫。
悠悠转转间,马车在醉仙楼门前停下了。
小秋:“醉,醉鲜楼,这,这不是妓院吗?小夏,我好害怕哦。”
小夏:“好你个付葭月,你不会真想把我们给卖了吧?”
闻言,付葭月稍稍歪了歪头,瞥了他们一眼,轻笑道:“很遗憾,出宫前,我特意朝母后要了你们的卖身契。所以,现在你们的人身自由全然在我手中。”
小冬:“小,小林怎么会这么对我啊?小林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小秋:“胡说,小林明明是最喜欢我的!”
小春:“都给我闭嘴!”
几乎是转瞬即逝间,小春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却是当即敛了神色,勾了勾唇角,邪魅一笑道:“我们可远不值这价钱,若是就这般把我们卖了,怕是要让你亏大发了。”
勾人的笑意配上他颠倒众生的容颜,更是让周围一切都宛若丧失了色彩般。
付葭月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迈步朝大门走去:“走进去不就知道了?”
她双脚才刚踏进醉仙楼中,眼尖的老鸨便是带着众姑娘迎了上来。
“公子是来找牡丹姑娘吧?她现在正在三楼雅间,我带几位去。”
“不用,带我一人便是够了,其余四位便给我好生招待着。若是招待不周,却是有你们好看的。”
说着,她便是随意地将捏于指尖的金叶子给抛了过去。
金叶子不偏不倚地落入了老鸨的怀中,她立刻便是将金叶子给收入袖中,随即意味深长地朝付葭月身后的四名男子扫了一眼,笑脸盈盈道:“这点,公子放心,我们京城属一的醉仙楼,名头可不是虚盖的。姑娘们!”
“喏!”
一语毕,跟在她身后的众姑娘们便一下子簇拥而上了,瞬时,四人皆是左拥右抱了个满怀,好不“快活”。
“妈妈你便放心吧,我们定是让这几位公子哥来了这一回,还想来下一回。”
“不对不对,却是还有下下回,下下下回的。”
四人想喊她,却是重未经历过这种被人左拉右拽的感觉,又不得将她的名字喊出,当下晕晕转转间,心中除了暗骂付葭月几句,也是别无他法。
老鸨带着付葭月到了三楼的一间屋前,便是离去了。
当下,付葭月在门上敲了三长两短的门声,便听里间传来了牡丹的声音:“请进!”
进屋,只见牡丹此刻正坐于桌前摆弄着琴弦,旁边随候着竹苓、竹茹俩丫鬟。
两丫鬟一见来人是付葭月,便犹如好斗的公鸡般立刻竖起了抖擞起了精神,怒视着她。
牡丹没有抬头,只是笑道:“间隔了这几月有余,公主又来我这醉仙楼为何?”
“公,公主?”竹茹咋舌。
牡丹缓缓拨弄着的手一转,随即琴弦便是一下传出犹如崩裂的声音。闻声,竹茹立刻垂了头,噤声。
付葭月轻笑道:“就不能是看上了牡丹姑娘的美貌亦或是才情了?”
闻言,牡丹也是轻笑一声,也不回答她的话,当即便是朝身后二人吩咐道:“却还不给公主倒茶?”
竹茹极是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乖乖给她倒了一杯茶。
付葭月拨了拨杯盖,随即抿了抿,缓缓道:“嗯,这茶不错,口感细腻却不浓郁,同牡丹姑娘一般,品着很是有清心寡欲的韵味。”
“不过是一杯茶,公主便是能品出这些,果不然是千金之躯。牡丹却远不过一个俗人,只道是喝茶能静气凝神又不失端庄典雅。”
说着,牡丹便是随手轻缓地拨弄起了琴弦,发出清晰好听的丝丝琴音,似是在调试着琴音。
付葭月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随即砰的一声闷响放下茶杯道:“牡丹姑娘这是太过自谦啊。素来听闻牡丹姑娘不仅在琴技方面一绝,而且在品茶论道方面也是不遑多让。今日如此相说却是故意搪塞我,不允我这个茶友了?”
牡丹轻笑:“友何忽?牡丹在这醉仙楼中多年,却是只懂得些男女之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说男女之间处友,我倒是相信,但这女子之间,恕牡丹直言,我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何地方吸引了公主殿下了。”
悠悠转转间,断断续续的琴音已是连成了一片悠扬婉转的琴音。
“此言差矣,古有义结金兰之说,如今却缘何不可有我倾慕牡丹姑娘之另说?”
“自是有的,只不过牡丹一风尘女子,却着实不敢奢求所谓义结金兰的。”
“怕只是牡丹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却是不愿与我们这些深谙官场之道的所谓深闺女子打交道吧?”
牡丹手中动作一顿,琴声咋然停止,面上笑意却愈加:“深闺女子,却当真能拿来形容公主殿下?”
当即,二人相视一笑。
“哈哈,爽快直言,果是没看错你。不过吧,虽说牡丹姑娘不愿与我相交,但我却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同我相交的。”
看着她目光中所带出的笃定,牡丹倒也是来了兴趣:“哦?这点我自己却是还不知道,公主且说说看。”
第96章()
随手轻易地摘下竹苓头上所戴的鲜花,付葭月深深嗅了一下,缓缓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牡丹面色猛地一凝,随即却又轻笑道:“元稹的离思,我也喜欢这句。不过,难不成公主殿下想仅凭这句诗说服我?”
付葭月是如何精细之人,哪能看不出她神色的流转?
当即一挑眉道:“自然不是,若是我说我知道你取名‘牡丹’二字的缘由呢?”
尤其将牡丹二字拉长了尾音。
牡丹原本有些受不住的面色当即便是变得苍白了起来。
竹苓见状,面上也是显出了丝丝哀容,忙上前唤道:“小姐?”
扶了扶隐隐作痛的胸口,牡丹深吸了一口气,瞥了她一眼,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竹苓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