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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抛却她是受害者这一层面的话,想来她还是会钦佩他的。
毕竟,兄妹间能亲近到如此的,除却她自己,他们是她在这世间遇见的第一对。
火光越来越小,就在她收回手想要走近谢白身边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风力,将她的衣摆轻轻吹动。
风?
她的脚步一顿,猛地转身朝风源处寻去,只见狭小的石洞中间飘着一点光亮,待看清了究竟是何物种,她看向谢白道:“现在怎么会有有萤火虫?”
此刻,火折子已是被谢白丢掷在一旁,他早已走近了,盯着施施然飞着的萤火虫,道:“湖水极易储热,况现在还是在地底,温度较地面高上许多,不过才刚入秋半个月左右,还尚存着萤火虫不奇怪。”
不多时,萤火虫的数量越来越多,从三三两两一直到十数只,还仍在不断地增加中,狭小的空间瞬间被照得亮堂。
付葭月顺着来源出看去,忽然看见了顶端角落处裂开的一条两米长的大裂隙,惊呼道:“那里,出现了道裂隙,它们便是从那飞进来的。”
没等到谢白的回应,付葭月正要回头看他之时,忽然听到他叫道:“等一下,不对劲。”
闻言,付葭月心中一惊,猛地转头,看见谢白皱着眉头,似在思忖着什么,便小声问道:“怎么了?”
谢白仿若未闻般依旧未回复她,她正奇怪地待再欲发问之时,忽然听到了外间传来一阵阵翅膀挥动,与动物鸣叫的吵杂声,便皱眉道:“那是什么声音?”
一句话还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无数幽黑色的蝙蝠从缝隙处一拥而入,瞬间撞破了坚硬的石壁,带落了无数的碎石块。碎石块噼里啪啦地四溅,撞击到墙面与地面,再度四分五裂,带着些许砸穿蝙蝠的鲜血于空中洒落一地,原本狭小却整洁的石洞瞬间便得一片狼藉。
“蹲下!”
“啊!”
“小心!”
慌不择路间,谢白则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伸出衣袍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躲过了致命的尖石攻击后,两人被带离到了角落处。
黑压压的蝙蝠就像是洪水倒灌般涌进,在这狭小又杂乱不堪的空间中尖叫着四处乱撞,尖锐的声音带着从未停息的皮肉撞击墙壁的声音,响彻在两人的耳旁,付葭月耳膜被震得生疼,倒吸一口冷气,忙伸手捂住了耳郭。
忽然,数只蝙蝠发现了二人的存在,幽黑的眼眸仿佛在此刻泛着精光,愈加响亮地嘶鸣几声后,大力地挥动着翅膀,带着对实物的贪婪朝二人攻击而来。
谢白迅速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用力地用刀柄击打着它们,黑色的羽毛一片片地从它们的身上被打落,然而,它们却像是临死前只愿报餐一顿的饿徒般,不知疼痛,在更加声嘶力竭的吼声之后,带着较刚刚更猛烈的攻势朝着他攻击而来。
付葭月的脸埋在谢白的衣袖之中,虽看不清外间是何光景,却是被这可怖的声音缠绕在耳中,心口处,时间在此刻显得无比地漫长,她什么都不做,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百白等待死亡的钟声结束的那刻。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挪动了下身子,想要探出头去看看外间究竟是何种情况。
却只听谢白厉声道:“别动!”
说着,他霸道地将她重又按回了原位,眼神仍停留在仿佛永远用不尽气力,不停歇地朝他攻击来的蝙蝠上,挥舞着手中唯一的短刀,丝毫未留手地将它们一只只地打落在地。
不远处的地上此刻已是布满了蝙蝠的尸体,有因为遭到巨大撞击而涌出的透明粘腻的腹水,却没有一滴它们的鲜血。
然而,谢白所握之处离刀身不过一厘米的距离,挥舞撞击间,难免会触碰到刀身,便如此刻他的手掌中所出现的一大段血痕,刀口之深仿佛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如水般不断流淌的鲜血啪嗒啪嗒地砸落在地,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之中。
月白色的袖子已是被鲜血给染尽,在染上无数灰尘的月白华服上宛若一朵鲜红色的曼陀罗,仿佛要在妖艳中夺去他的性命。
付葭月清晰地嗅到了鲜血的腥味,没有听到谢白一下的闷哼声,她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鲜血,是那群蝙蝠的,亦或是,他的……
“咳咳咳——”
胸口处内力混乱涌动着,谢白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喷洒在正准备再度向他袭来的蝙蝠身上,蝙蝠兴奋地再度发出一阵阵嘶鸣,扑腾着翅膀便如那群不怕死的死士般拼了命地向他飞来。不仅是这十数只,更是石洞中所有的蝙蝠,它们的眼睛仿佛都在此刻泛着比刚才更为之的幽光,带着嗜血的欲望贪婪地看着他,看着满身泛着血腥味的他。
他的目光从阴寒逐渐转为阴鸷,一把握住刀柄,将尖刀一次次地刺进蝙蝠身体中,带起无数的鲜血飞洒,与蝙蝠们愈加兴奋的嘶鸣声。
“谢白,你放我出去!”付葭月猛地扯开了谢白的束缚,发饰在这般拉扯中已然全部散落,乌黑的长发至肩头散乱地披下,迷乱了她的眼眸。
眼眸瞬间湿润,在看到他从未有过的脏乱的血红后溢满了泪水。
傻不傻啊他!
不知道自己有病在身吗?逞什么强啊?
付葭月一手抓住他的袖子,一手抽出腰间所别的短刀,用力地将这群不自量力的蝙蝠给一只只地杀尽。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恨,仿佛,在她眼前的不是牲畜,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鲜血四溅,喷在了她的发,她的衣,她的面上,却依旧阻挡不了她想要将它们给杀尽的信念,尽管,无数蝙蝠攻击而来的速度完全快于她。
谢白看着她杀虐红的双眼,一时有些征愣,手中的动作也不禁停住了,眼中流过一抹暖流,他扯了扯衣袖,道:“别碰我,脏!”
“傻瓜!现在我和你一块脏了!”
笑意带着哭腔所说出来的话,让她都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手笨拙地绕过袖子,轻轻地握住了藏在里面的略显粗糙的大掌,感受着掌心中出来温热的触觉。
谢白再次被她的所言所欲给征愣住了,眼底的深邃逐渐晕出了丝丝点点的欣喜,他牢牢地反手握住了她,四目相对间,两人会心一笑。
便宛若在奈何桥旁盛开的两朵彼岸花,摇曳着仅属于他们两者的光芒。
也许,在等待死亡前,他们会畏惧,但,当死亡便降临在身旁,甚至于离他们只剩一步之遥时,心境反而是开阔的。况,谁说过,他们便会葬身在此处?只要他们还尚存一丝气力在手中,这些牲畜于他们眼中就是渣渣!
刀尖划破皮肉的声响无数遍回荡在石洞之中,夹杂着愈加兴奋的蝙蝠嘶鸣声,这里,回荡着的声音便像是地狱中正受着油锅烹煮的厉鬼的嚎叫声,凄厉中带着不甘,不甘中带着愈加狠烈的怨恨,恶性循环着。
忽然间,便像是沙漠深处流传出的哗啦啦的清泉之音,在这嘈杂的声音之中,忽然破出了一阵水浪拍打墙壁的异声,带着清水独有的新鲜甘甜之香,拨乱这满室的血腥味,向两人涌来。
天无绝人之路!就说,那算命的说过,她天生命硬,尚能惠及他人,怎么会简单地葬身于此处?至少,在她做出能够被载入史册的大事之前,她是不会亡命的!
付葭月一把抹去了嘴角处被蝙蝠翅膀的脉络刮碰出的血迹,笑道:“潮水终于要来了!”
谢白咳了一声,带着同样希翼的目光看向前方,喃喃道:“终于来了!”
霎时间,黑压压一大群的蝙蝠就像是受到了屠夫追杀的猪崽般,拼命地拍打着翅膀乱窜着,远离着不断逼近的水源。一只接着一只不断朝最远处的石壁碰撞着,似乎,想要如刚才般,将这石壁给撞破。然而,很可惜的是,那是一睹实墙,不会给它们留有留生机的裂隙。
他们二人便如看跳梁的小丑般看着现下已然全无章法地乱窜的蝙蝠,付葭月将散落在眼前的乱发尽数撩至耳后,同样伸手将谢白散落下的一缕发丝给撩好。就像是在为接下来的大事准备好自己的仪容。
不疾不徐,越是到危险的时候,便越不能自乱了阵脚。
谢白道:“抱紧我。”
第110章()
抿了抿唇,付葭月抬起的手在空中一顿,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附上了他的腰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处。
她该相信他的,他一直都是那么值得信赖的不是吗?
思及至此,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水流过的速度极快,带着泥沙与乱石,混沌污黄地横扫前进着。水逐渐没过腰身,涨至脖颈处,拍打回击着不断加快着速度。因着空间太过狭小的缘故,被石壁撞回的水流与从远处行进来的水流碰撞交织在一起,逐渐撞出了一个个水坑,再不断旋转流动着,形成一处处涡旋。
同涨潮的海面一般,不断有水浪拍打而来,且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烈,撞击着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坚硬的石墙在此刻仿佛都受不住压力而晃动着,溅起的水花带下了已然是惊弓之鸟的无数蝙蝠,惊叫声再度响彻了整个石洞。
世界,仿佛都要在此刻坍塌。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湍巨流轰然将所剩无几的破碎石壁给全然撞踏,几乎带着排山倒海的攻势,像着二人所处之地冲来。
谢白当即厉声道:“屏气!”
付葭月猛地紧闭上了双眸,止住鼻息的同时,抱着谢白腰身的手又紧了几分。
几乎是一瞬间,一大片的水浪轰然从二人头上砸落,带着湍急水流互相撞击的可怖声,倾倒而下。
谢白提起功力,将大部分内力都挤入脚底,加重脚底的重量,就在水浪砸下的前一秒钟,带着付葭月,沉入了水中。
浑身浸泡在水中,火辣辣的疼痛至她手臂上传来,加之不能呼吸的困顿之感,付葭月疼得直咧嘴,却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水,再度被染红,却是立刻被蝙蝠的无数鲜血与泥土的暗黄给淹没,瞬间没了踪迹。
水的冲劲极大,眼见着身后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墙壁就要在下一秒钟轰然坍塌,谢白立刻将双掌合并,犹如一只鱼般快速地朝水流的逆方向游去。墙壁足足有五米高,再加之水流巨大的阻力,明明只是狭小的石洞,却宛若如何都游不到尽头的一望无际的汪洋般,寻不到尽头。
“噗,噗——”
因被挤压而发出的气泡响动声在身后响起,付葭月反射性地朝身后看去,只见水底处的石墙已是在此刻漏出了缝隙,气泡正是因为那处压力差的抽动而产生的。
这么快要坍塌了吗?
付葭月顿时瞪大了眼眸,回望谢白之时,只见他依旧在卖力游着,却是离洞口还有一米的距离。眼见着身后闷响声愈加大,晃动着已是导致屋顶都被带动。无数的碎石块至上空砸落,噗通声不绝地溅起了无数的水花,可他们依旧如龟速般移动着,一遍遍水流拍动阻扰下,若不是门口处的标识愈来愈近,她简直怀疑他们是否有移动过位置。
“咚——”
随着一声大幅度的闷响与像极地震后的余震,身后的石墙瞬间裂开了无数个大小不一、长短各异的裂痕,屋顶则瞬时裂成两半,在离他们二人所在处的半块磕蹬一声,便直直地砸落了下来。
咽了咽口水,付葭月瞬间一把放开了紧抱谢白腰身的手,提起了浑身的功力便是朝他推去,谁料到谢白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动般,轻易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提起大部分的功力,借着她所使出内力的惯性,一下将她甩到了洞外。
“轰——”
一声巨响落毕,一大块的石板砸落在地,溅起了无数带着猛劲的水花,震得整个石洞都晃动不已。她也被这巨大的冲劲给一下撞击到了一旁的大石块上,背脊被狠狠地击中,骨头便如散架般泛着生疼。
“哗啦哗啦——”
除了依旧源源不绝的水流声,世界仿佛在此刻陷入了无限的死寂。
“谢白!”
她哭喊着,却是才发出声音就被周遭的水流灌了满口,泪水夹杂着肮脏的湖水浸泡着满脸,她蜷缩在湖水之中,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女孩般,再没了希翼,绝望地哭了起来。
抽泣着,哭喊着,湖水至鼻中,口中一次次地涌进,带着物件原有的不通人性,全然不懂她的伤心,一遍遍冲刷着她的悲伤。
酸麻感至鼻翼一直蔓延至全身,她几乎感到无力。
手臂痛,心却更痛!
她哭得声嘶力竭,带着湖水倒灌的咕嘟声,胸口处的氧气愈加稀少。
眼神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