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这些人都会回去的。”
肖大人侧头看着穆津的表情,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谁知她并不多做解释,只是一脸平静地继续向前走。
“粮库里的东西撑不了多久,冻青城的需求更大,要是再没有个办法,我看……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说到最后两人都停了下来,那里恰好是两条岔路,一条路劼崖认识,是自己刚才进来的大门方向。
“肖大人,明天要是还需要我,提前告诉我一声。”
穆津朝他点了点头。
“上深堂肯露面再好不过了,希望穆大人能再多说几句。”
“要是动动嘴皮能起作用,我一定效劳,不过请肖大人给望舒带个话,让他再多派几个人过来……以防万一。”
穆津说完自顾自地回头走进了其中的一条路。
肖大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没了影,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侧着头听了听神庙外边的动静,又顺着劼崖进来的那一侧走出了大门。
31。 神庙走廊()
劼崖一直躲在柜子里,直到外边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他猛地从身上扯掉那身别扭的衣衫,柜子一直“吱嘎吱嘎”地叫唤,好不容易收拾完毕,他从书卷上推门跳了出来,又把手里的那件灰色衣衫扔了回去,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柜门。
前边不远是刚才少女们上去的二楼,那里也是一点光都没有。
风从看不见的地方一路吹来,缓缓消失在了楼道的尽头。
二楼是一条阔气的长廊,梁很高,脚下是大块的木地板,稍不注意就会踩出动静。
两侧有着一扇接一扇紧闭的门,门缝下边没有光透出来,安静得要命。
他就这样顺着长廊一直向前走,谁知尽头是条死路,调转回来也是死路,除了刚才上来的楼梯,路的两头都是封闭的石墙。
他只能尝试着去推旁边的门,结果从里面锁得死死的,连条缝都没有。
就这样顺着右手推到差不多第五扇的时候,门居然“吱呀”一声就开了,一阵大风卷过在走廊里发出“呼呼”地回响,又带着门板猛地弹了回来。
眼看就要关上了,他往前一步把手卡在了门框边,“嘣”地一下,他突然感知到某个方向有人在看着自己。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这是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构想,他顺其自然地跺着脚,把拳头塞进了嘴里,仿佛真的很疼。
等到用肩膀抵开了门钻进去,那双眼睛果然悄无声息地又更近了一步。
几个人在尽头一闪而过,远远传来女孩嘻嘻哈哈地笑声。
他胡乱地扯出半根布条包住了手,循着有声响的地方一路摸过去。
“玥姐姐,我还是不去了……”
“哎呀你看你,颓丧着脸,好不容易没人盯着咱们,一起去放松一下!”
“早点回来就是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们说说呗……”
劼崖在墙角稍微探出了半个头。
远处一个样貌纤瘦的少女被围在中间,细长的眉眼垂下来,两根手指来回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她咬了咬嘴唇:“我还是不去了,我妹妹还在里边……实在是放心不下。”
“秋儿,你别这样,穆大人都说了,这只是暂时的,你看外面那么多人……”
几个少女前后附和着,劼崖表面上正听得认真,心里却暗自留意着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耳边突然“噼叭”地一声,那个人点亮了自己手里的半根蜡烛。
他猛地回头退了一步。
是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褶,一只枯瘦的手伸过来抓住他的衣襟,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苍老,但神色里却透露出机警。
不是这个人!刚才那双眼睛,分明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劼崖只能不动神色,等着这个老妇人先说话。
“你怎么进来的!”
她干瘪地嗓音同样让人不舒服。
劼崖装作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几个少女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恭敬地收敛了姿态,一面叫着“午姥”一面向她屈了屈身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用防备的眼神打量着他,午姥那只抓着衣襟的手又使了几分力:“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叫执政团的人进来了。”
“别别!午姥,都是个误会……”他赶忙苦着脸笑了笑,“我来替肖大人传话,结果找不到路了。”
午姥微微一愣,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劼崖看着她免为其难地点点头,知道她并没有被自己的话所骗到,却不知怎么还是十足地配合了下去:“原来是这样,肖大人可还满意?”
劼崖摆出一副认同的样子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顺着之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肖大人说,多亏穆大人肯帮忙,上深堂能露面再好不过了,希望明天穆大人能再多说几句,他也会让望舒再派些人过来,以保障大家的安全。”
午姥哆哆嗦嗦地又点了点头:“肖大人为民着想,我们也应当尽力,我会把话传给穆大人……秋儿,你送他出去,上深堂里边可不能乱走……还有你几个,都给我回去!”
这几个少女等午姥转身没了踪影,才嘟囔了几句悻悻地离开,剩下那个叫秋儿的和劼崖站在原地。
她依旧埋着头,一脸胆小的样子,往前迈了一步又朝门那边伸出了手:“请跟我来!”
“我说,你死活不跟大家去玩,是想一个人溜到里面去看看吧?”
秋儿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吓得合不拢嘴,一脸的震惊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委屈。
她摇摇晃晃地跺了跺脚,开始带着哭音地求他:“别告诉穆大人,求求你!她会杀了我的……我都看见了,上次溜进去的那个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
劼崖看着她呜咽的样子,故意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你都胆小成这样了,还想着溜进去?”
她抹了抹脸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我妹妹还在里面,肯定是出事了!要不……要不,怎么会封起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根本没人出来!”
“我听说里面死人了……”
“你也听说了!”
她一脸惊惧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脸,指尖都快陷进了肉里,泪水不断地往外滚,没过多久就是五条整齐的手印,还带着乌青。
“这样吧,我也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要是你肯帮我……”
她立马猜到了劼崖想干什么,一个劲地摇起了脑袋:“不行!不行!午姥让我把你送出去,你休想耍出什么花招来!”
“那好!”他突然从秋儿身边跨了过去,大步朝着午姥离去的方向,“我还是跟上面说一声吧!”
秋儿随即哭得更厉害了,一个跟头扑上去抱住了劼崖的腿,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断断续续地喊着“求求你了……”
劼崖看着她抽着气连话都说不好的样子,也不再忍心继续逗她,只能弯下腰来跟着坐到了地上,一边帮忙拍着背,一边说道:“你要是把我带过去,我就帮你找找你的妹妹。”
她也没支声,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全是怀疑。
劼崖进一步地劝说着:“你也不用进去,要是我被发现了,你只管说已经把我送出去了,你看如何?”
秋儿迟疑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进去?”
“我要找一个人,所以也是非去不可。”
秋儿看着劼崖格外郑重的样子,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然后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我妹妹和我长得有些相似,嘴角有一颗黑痣,很好认……你跟我来!”
两个人前后左转进了旁边的路,劼崖一直留心着站在远处黑暗里的人。
那道身影一直搭着手扶着旁边的午姥,恭顺地等着她发话。
午姥抬手指了指劼崖离开的方向:“去吧!万事小心……”
32。 微笑的羔羊()
岩石港的夜晚会更长一些,陆西的北端是连绵不断的山崖,太阳从东侧的远海升起,等着阳光沿着海岸从这些陡峭的岩石上攀过,才会从窗前照射进来。
剩都的神庙广场,映大人正从自己的床上滑落下来,他胡乱地梳洗了一下,就披上了昨天的那身衣服,来到了位于神庙下边三十米深的地窖中。
供奉人的后颈都有类似鱼钩一样的标记,此刻正来回穿梭地忙着布置中间那一张宽阔的长桌。
桌子后方正对的墙上有一扇假窗户,上边挂着一副巨型的地图。
映大人从停下来向他行礼的人身边经过,山鹰正站在那里等着他。
他艰难地迈步爬上了窗台,抬头看了看这张羊皮拼接的地图。
山鹰在手边递过来一根精巧的藤杖,他举起来,用雕刻着微笑的羊羔的那一头,指了指图上的最北端。
“从这,到北境大门,需要多长时间?”
映大人一边提问,一边用藤杖在羊皮上画出了一根线。
“不算穿越荒原的话,至少不低于三个月,当然也得看天气。”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的老巢,”他指着东北边的顶角,“一边临海,一边是过不去的山崖,暗会的余党长年盘踞在那里,而且人数不少,就因为隔着荒原,所以我们的人过不去。”
山鹰并不觉得奇怪,相反一副很安心的样子:“那边的人想要过来,也同样不容易……”
“那张图纸不见了,”映大人神情严峻地退了一步,用藤杖稳住自己的重心,“暗会的势力已经渗透开,趁着今年的风雪,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我们要保持万分的警惕……”
山鹰遵从地点了点头。
映大人专注地审视着这个人:“除了你,我恐怕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
苦水巷子修的都是阔气的宅子,巷口有专职的人把手,日夜巡视。
整条巷子铺的是整齐划一的石板,每天早晚刷洗两次,光鉴得能照出人影来。
这里是剩都有名的地标,得名于巷尾那口苦涩的井水。
这里居住着最高的权利,还有世阀和各式的富人。
小雪球是今天起得最早的人之一,她跟在擦洗的人群后面,把摘回来的花藏在衣兜里,然后细致地整理,再放进木筒中养着。
这会她已经把花摆在了主人的餐桌上,还有烫晒好的那件袍子,然后一头扎进了松软的床。
“起床啦!懒鬼!你要迟了……”
她从被子里拉出一只男人的胳膊,那个人半晌没有动静。
她只能用脚随意抵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后腰的地方,又蛮力地拨拉开那人蒙在头上的被子,一手上前就抓起了头发。
“起来!你要是赶不上,我就死定了!”
她一边卯足了劲地忙活,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
床上的男人“唰”地抽回自己的手,小雪球受不住力,“咕隆”一下滚下了床。
那人仿佛预先知道一样,顺势朝外一挡,赶在落地前把她抓了起来。
然后他又睡着了。
小雪球此时才是真的上了火,转身端起身后的水壶,朝着床上就泼了过去。
那人猛地坐了起来,茶水顺着发丝一个劲地往下落。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嘴正要开骂,谁知小雪球更厉害,她手一挥扯足了嗓门:“别说话!我还生气呢!你父亲付钱让我照顾你,可没有叫你起床这么麻烦!”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我不管!”她嘴上虽然不饶人,手里还是拿了东西盖在男人的头上胡乱地擦了起来,“你偷跑出去差点被发现,我差点就没命了!”
男人伸手抓住了小雪球的脑袋,往后一推,也顺道借了个力站起身来。
这人有着修长的四肢,眼角细长,瞳孔是极深的黑色,随时挂着一副没心肺的笑容,嘴角上弯,看起来痞气十足,正是不久前出现在目兹,那个名叫傲赴的年轻人。
他一手抄起桌上的袍子,顺着头套了进去。
这件袍子由白色的细线织就而成,衣领附近是灰色的项带,再往外则是同色的披肩。
每次穿这件衣服,傲赴都觉得发自心底的难看。
小雪球在一旁看着想上来帮忙,他挡开她伸过来的手:“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把你给卖了!”
“你要是敢威胁我,我就马上告诉你父亲!”
小雪球咬牙咧齿地还着嘴。
“小布点,”他停下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怕我深夜会姑娘,回来就不要你了?”
小雪球的脸立马藏不住地红到了脖子下面,支吾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