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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藏在她那年轻的母亲身后,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鼓足勇气,“没没有妖怪。”
她的母亲一把扯住她,一脸的怒其不争。
女孩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对不起!”她快速地对女人说出这句道歉,挣脱了自己母亲的手。然后她郑重地跪在江雪面前,弯下了腰,“对不起。”
“并没有什么妖怪,只是只是为了我的名声,我回去的路上被父亲撞见了。”女孩带着哭腔解释,“因为我冒失的行为,我的名誉可能会受到伤害,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传出这样的名声对我是不好的。而且也会使我的父亲不喜欢我,所以母亲情急下才”
“才拉我出来当借口?”江雪深觉膝盖中箭。
女孩点点头,满脸的鼻涕眼泪,“是,是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怎么说呢?
江雪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女两个,最后又看了看荒川之主。
“我明白了。”她叹息了一声,“确实有妖怪迷惑了你的女儿,还将她迷得不清,我们这就走。”
蓝颜祸水啊。
荒川之主这个迷惑人的小妖精。
江雪拉住荒川之主的手,带着他离开了这个村庄。蝴蝶精的伤没完全好,萤草过于疲劳,江雪把他们全放回了式神录,然后和咸鱼开始了露宿野外的生活。
江雪对于这种事根本不熟悉,不过有荒川之主在,很快找到了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为了保证安全,两人分了上下夜守夜,江雪还专门召唤了一目连,想请他帮忙套个盾。
一目连并没有拒绝,然而在他起盾起到一半时,动作忽然停下了。
“怎么了?”江雪疑惑。
“火的味道。”一目连感受着夜风送来的气味,转头看向一个方向,“有人在烧村。”
江雪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那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在那个方向,有她之前借宿的那个小村庄。
49。罪()
烧村不是件小事,江雪脸色凝重,“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任何迹象。om”
一目连的神情严肃无比,即使脸蛋是稚嫩的,目光里的威严和凝重却不会打半点折扣,“不会有错,有人在放火烧村。”
江雪踢灭了火堆,将灯笼鬼召唤出来,“去看看情况。”
离开的时候似乎走了没多少时间的路似乎变得漫长起来,中间还有两只小妖被她的血肉诱惑而来,江雪杀招下的毫不犹豫,灵力海浪般扩散开去。
她的存在被更多的妖物感知到了,可是在这样的威慑下,敢上来送死的小妖却一只也没有了。
江雪急速地奔跑,即使是中考体育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冲出森林的那一刹那,映入她眼底的是一片火海。
火焰没有将夜空也照红,可是那样的肆虐仍然让人惊心动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尸首,火焰在房屋上燃烧,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吞噬,要将这里烧为一片白地才肯停止。
江雪的脚步猛地止住,心跳也仿佛静止了一瞬。
进入鬼婆婆的梦时,她曾经恶心到想吐,现在也是这样,一股酸水从胃里往上涌,翻涌到喉咙口,又酸又烧。
她弯下腰,半跪在地上,腥臭的呕吐物满地都是。一目连走到她身边,用衣袖遮住了她的眼。
他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在江雪眼前垂下来,在夜风中微微摇摆。他用另一只手在江雪背上轻轻拍打,鞋子踩在她吐出来的东西上,却全然不在意。
一目连没有说话,可是那股温柔不需要语言来传达。
江雪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小孩子一样,正在被一脸严肃的长辈安慰。
在这样的一目连面前,人尤其容易变得脆弱,变得想要去依靠。
荒川之主看着一目连的手,完全没有阻止他动作的意思。他的眼里没有嫉妒,没有醋意,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看着吐得狼狈地江雪。
江雪自己捂住喉咙,强行将那股恶心压抑下去,勉强直起了腰。om她毫不客气地拽住咸鱼的衣袖,抓着他站了起来。荒川之主毫不意外,伸出手扶了她一把,然后松开手。
“我没事。”江雪白着脸对一目连摇了摇头,“我可以的。”
她不能退缩。
江雪按住一目连的肩膀,手指有些用力,她刚按上去就察觉到了,赶紧松开,“还有还有活着的人吗?能不能探查到?”
一目连摸了摸他的龙,闭上了眼睛。
江雪感受到了风的流动。
过了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眼,同时迈动了脚步,“这边。”
一目连和荒川之主都有能力用妖力包裹住自己,江雪暂时还做不到,一目连给她套了一个盾,将火焰抵挡在外面。江雪跟上,和他一起冲入火海。
这不是任务,可是要江雪在有能力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还可能有救的人活活烧死,她做不到。
房屋在火焰的摧残下发出可怕的声响,不断有东西被烧毁并崩塌。一目连报出的存活数量不多,但抵不过火势危急。
她叫了式神出来帮忙,蝴蝶精没有痊愈,鲤鱼精怕火,她本来不想叫她们,却特意被一目连这么要求了。
“她们是和你一样的孩子。”一目连认真地对她这么说。
一样不会退在火海之外。
江雪明白了一目连的想法,而将式神们召唤出来之后,她们也确实没有想要退下的意思。
一目连为她们加上盾,大家散开来,照着一目连说的地方去找人。
江雪去的是收留她寄宿又赶她离开的那户人家,刚一进大门,她就看见满屋的火焰,和烈焰中倒在血泊里的少女。
是之前曾被她打晕过的女孩。
她那件精致的和服被撕的七零八落,火焰已经开始舔舐地上的碎布。女孩身上的那点布料根本不够遮掩她的身体,江雪看到无数处青紫,以及
江雪闭上了眼,咬紧了牙关。
女孩似乎有些瑟缩,江雪解开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女孩身上。
女孩的意志还清醒,还有呼吸,然而腹部却被某种兵器造成了很大的伤口。鲜血从她身下漫出来,似乎比火焰还要晃眼。
江雪一把抱住她,想要堵住她的伤口,又怕手上的脏污使她感染。那伤口太可怕,江雪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移动她。
“是是你。”女孩已经气若游丝,她失焦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她扣住江雪的手,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力气。“救在茅厕,求求你!”
“我我已经没救了,去求去救。”
女孩的话颠三倒四,几乎要被吞没在火焰里。江雪抱着她,用灵力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一滴血珠从她指尖冒出,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手指塞进了女孩的口中,“先把这个咽下去,咽下去我就去救人!”
她曾经用血救过咸鱼,似乎毫无用处,但有些时候又能起到奇效。
只能试一试。
女孩费力地吞咽了一下。
江雪将她抱起来,按照她的指示,去找那个被藏在茅厕里的人。火焰已经将茅房烧塌,恶臭味传出来。
江雪用灵力将燃烧的房顶掀开,看见了在火焰照射下闪闪发亮的金钗,以及女人乌黑的头发。女人的大半边身体都被埋在排泄物里,只有头露在外面。
这个场景放在平时,是应该又好笑又让人恶心的,此时此刻的江雪,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这些情绪。
她伸出手去捞女人,一股水流先她一步卷住了那个被埋在里面的女人。
江雪侧过头,看见荒川之主和一目连。他们那边的寻人,似乎已经结束了。
江雪把那个女人交给荒川之主,抱着怀中的女孩去和萤草会和。女孩在她怀中又瑟缩了一下,用她的怀抱挡住了自己的脸,似乎不想让荒川之主看见。
江雪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将女孩身上的巫女服又给她裹紧了一些。
“别怕。”江雪轻声说,“我裹的很严,他看不到。”
江雪感受到胸前有一点湿意,女孩的哭泣是无声的,除了江雪,别人谁也感受不到。
过儿一会儿,连江雪也无法感受到她的哭泣了,甚至是生存的体征,也都弱的快要无法察觉。
“撑住了,马上就能得到治疗了。”
女孩努力地喘着气,身上的血将江雪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打湿了,染在江雪的裙摆上。
“我我好困。”她喃喃着,像只小猫,“好想睡啊。”
“睡了就醒不过来,别睡。”
“我我是要死了吗?”女孩拽着江雪的中衣,像是襁褓中的孩子伸出手拽着母亲,“报应来临了吗?”
“什么报应?”江雪和她说着话,希望她不要忽然昏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村子怎么会烧起来?”
“是强盗。”女孩吃力地吐字,“他们来洗劫,放放了火。”
江雪已经看见了萤草的身影,脚下的步伐快了起来,“那该得报应的是他们,你为什么要有报应,要死也是他们死,你不会死。”
“不”女孩的眼睛慢慢合拢,“我也该死,那是我不贞”
江雪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偷看咸鱼。”
江雪抓紧她的手,“等你伤好了,我把你屁股揍成八瓣,不过还用不着你以死谢罪。”
萤草的手贴上女孩的后背,柔和的治愈之光亮起。
“不我偷看别人,是不贞,已经该死。还为了母亲,杀死父亲,我我要为此赎罪了。只是只是求你,救活我的母亲,她没有错,她没有任何罪,求你求你!”
“不是!”她的母亲在蝴蝶精的治疗下已经醒转过来,“不是那样的!不是我女儿的错!她没有”
没有什么呢?女人没有说完。
女孩的攥着江雪中衣的手松开,摔在了尘土中。那具尚且年轻的身躯中,已经彻底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50。怨气()
江雪的手颤抖起来,萤草的治愈之光暗了下去,只有火光仍然亮着,映照着所有人的脸。om
江雪按压她的心脏,将自己的血喂到她嘴里,然而没有任何作用。女孩的身体渐趋冰冷,她的母亲绝望地看着,却连一声悲泣都发不出来。
只是张着嘴,像一条即将干死的鱼。
江雪看着她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挪过来,慢慢将女孩放下,让她的母亲陪在她身边。
女人伏在她的女儿身上,腰深深地弯了下去。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发出动静,周围只有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然后她猛然爆发出一声哭音,紧紧将女儿抱进了自己怀里。
“她没有错。”她的声音是沙哑的,已经听不出之前的音色,“是我太没有用了,我不能保护她。”
“她被安排了不喜欢的亲事,我没有办法。”
女人的眼睛满是血丝,本来姣好的面容扭曲又狰狞。
“她喜欢上了别人,我不能成全她,只能断了她的念头。”
她取下头上戴着的发饰,金饰在手中闪闪发亮,“夫那个男人为了让我们保有清白,不惜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为什么,为什么挡了那一刀的不是我呢?”
鲤鱼精在疑惑地重复“清白”两个字,江雪脑海中却是女孩腹部的致命伤。那是刀伤。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让她想要呕吐。
什么清白,太可笑了!戈薇穿着校服裙在战国周游也没有卫道士跳出来要杀她,犬夜叉没有这样的背景设定!这不可能
然而一些童年时模糊的电视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不不对,是有的,没有杀戈薇,但是表露了轻蔑和鄙夷,之后很快就被主角们的武力慑服了。
女人看向鲤鱼精,一点没有因为她的鱼尾而惊慌恐惧,她仿佛梦呓一样对着鲤鱼精笑了一笑,“是啊,清白。om那些强盗闯进村子来,他保护我们,拿着刀,说要守护在我们身前。”
“可是他没能打过那些强盗,跟他一起的人都死了。他跑回来,想要带着我们逃走,可是逃不掉了,我们都知道的。他逃不掉,我们更逃不掉。”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抱着她最受宠的几个姬妾,说要和她们死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因为并不受到丈夫的宠爱。可是他才说完那些话,就拔出了刀。”
“他笑着说,不要害怕,他会用最快的刀,让我们清白又没有痛苦地死去,他看起来笑的那么真心。他抱住他最宠爱的那个,安慰她说不要害怕,不需要害怕,与其丢失了贞节死在强盗刀下,跟他清清白白地死在一起反而是幸福的。那个女人,看起来真的一脸幸福。”女人空渺的声音开始带上凄楚,“可是可是我不是啊,我的女儿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