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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听,是脚步声,没听错吧!”一个侍女耳尖,在众侍从中最快反应过来。
他们一听,也急忙回头看去,“呀,好像还真是,你看,那边黑压压地来了好多人不是,不过,怎的他们来参加个宴会,穿着那么素呢?”
现时是黄昏过去,太阳早已落山,剩着一弯弦月挂在空中,没有多少光亮照射到他们这,所以对着那些来人,他们瞄了好久,也只看到个大概,知道是人,好多的人!
这时,这个随侍心喜地道:“这么多人,定是皇子殿下请的那些客人前来参加宴会,快,快去通报殿下,说客人们都来了!”见到这些人,他们知道主子知道后他们就不用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所以立马想到前去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屋中,依旧寂静无声,此时门口跑来一个侍从,脚步飞快。
四皇子听得,原本阴沉的脸上眉头一皱,正想放话让人将这个跑进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打时,那侍从嘴倒是快地道:“殿下,客人们都到了……”
此话一时,四皇子收生生收住了口。
古卫彬有点难以相信,怎的可能,以随侍出去打探回来情报,明明说那些人都受了重伤,怎的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来到了袁府呢,“你说的可是真的?”
侍从听到古卫彬的话,立马抬头,面上满是欣喜,“是的,古公子,外面一大拨人正朝咱们这边走来,咱们院里人都看到了,错不了!”
看侍从说得信誓旦旦,古卫彬也就信了。看向座上的四皇子,见他面色也没有方才那般难看,瞬间心情也松开了许多。
“殿下,许是情报有误也不定,他们就算受了伤也只是轻伤,那些人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互之间出手怎的都会留情,哪会真的动真格,这不,见时间差不多了,都来了呢!咱们现在是不是……”
这时,他的院落似乎开始热络起来,四皇子听着外方越来越多的脚步声还有,面上的颜色这才算是好看了许多,知道古卫彬在问宴会是不是照常进行,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顺道将手往桌上轻轻一按,“走吧,既然人到得差不多了,那咱们就按计划进行!你,”说着,特地指向古卫彬,道:“好好准备好今夜的夜探,绝对不容再有失!”
古卫彬听得,连忙躬身道是。
四皇子起身,理了理衣衫,甩了甩衣袍,快步领着一帮随侍,出到了院落之外。
此时的夜越来越黑,光靠着小小的几盏灯笼是不够的,所以当院里的人听到院外那些脚步声时,就猜到宴会估计是要如期进行了,再看到四皇子都出来了,那就是进行无疑了,连忙将之前收着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灯具全都点了出来,挂在了各处之上,顿时,整个院落,灯火通明!
“呀,爹,你看,好漂亮呀,真的好漂亮呀,我从没看过这么亮的夜晚,是不是只有皇子才能佣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呀,连着晚上家里的光都比别人家的亮!”
“爹,爹,你看,那里摆着的那些饭菜都摆了这么久了,是不是都凉了,皇子殿下这里就这么些人,为什么还要搞这么漂亮,做这么多菜呀!”一个孩子看到这宴会上准备好的吃食,吞着口水唵道。虽然在袁府比在外面住街上好太多了,有地方能遮风挡雨,还有暖暖的床和被子盖,还会有吃食,但他们吃的那些可比不上这里的鸡鸭鱼肉多,他们这辈子除了上次在观雁阁一人分了一口皇子亭里的东西外,就再没吃过这种东西了,上次的味道至今还像留在他的口里般香甜,那个味道实在太好太难得了,害得他咽口水都不敢咽太大力太频繁,生怕咽得太多,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味道了。
带着孩子的父亲看到自家孩子眼里对着那吃食渴望的眼神,眼里满是疼惜,其实不要说孩子,就算是他也抵挡不住那些东西的诱惑。
不要说现时是灾情连连,就算当年光景好的时候,他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一个月也难得吃上几两肉,现时这里这么丰盛,他住在隔壁不远处的院子也是寻着味就过来了,他看今晚这个院里突然灯火通明,就知道尊贵的皇子估计是要请客了。
以以往的经验,这些有钱人宴会一般都没什么人真的在吃饭,都是吃几口酒就谈天说地去了,谁还真的顾得上吃饭。到时候宴会结束,这些饭食就可以去讨些来吃。
谁知道他们院里那么多人都跟他有同样的想法,所以走着走着就加入了几个,变成如今这么声势浩大。虽然不愿意,因为人数太多了,吃食有限,他们就不好分了,像上次一般,在那亭里,饭食也就那么几盘,他们最后只得一人分到一口,吃多了绝对只有被人打死的份。
不过来到这里,他看着心就这好,这院子里那么长的两排桌子满满地摆着那么多,就算是他们这么一帮人分,也能吃个大饱。哎,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满是不平,凭什么他就要挨饿受冻,连温饱都成了个大问题,而这些有钱人就能这样奢侈地摆什么宴席,还说是什么震灾的皇子,来安州这么久也没没见他办过什么事,就只知道吃吃吃!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虽然这些想法在他们灾民圈里个个都心里相的相差无几,他们是穷,却也不是笨蛋,谁敢真的说出口。
所以个个只敢顶着夜里的冷风,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院前等着。
守在院前的几个侍从看到站在了他们眼前的人群,这里院里已上了不少点着了的灯具,他们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能让他家皇子殿下消气、宴请的人那些人,而是最让他厌烦的又臭又脏的灾民时,他们心都慌了,不停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都开始发抖了,“你说,刚刚进去的人现在是跟皇子殿下汇报了没,咱们却把他叫出来还来得及吗?”
那个听他说话的人讪讪地低下了了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对方说这话时也猜到了答案,根本无需他去回答,此时他也实在没心情回答这样的话题。
他们此时正面对着灾民,心中有着一肚子的想法,但却没有一个是能解决今日问题的办法。
就当他们实在有些恐慌之时,身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们一听,心口一震,这个脚步声对他们来说不再只是人的脚步,而是一声声催命的魔鬼叫声,“惨了惨了,死定了,咱们刚刚是在慌报实情吗?皇子殿下如果知道咱们看错了那群人,害得他空欢喜一场,还害得他亲自临驾前来,咱们……”
果不其然,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们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了。他们颤抖着两条腿满是惊恐地转过身,映入他们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主子,正黑着脸看着那些站在他们前方的灾民!
“你们刚刚谁进来说我的客人们到了,人呢!”面上满是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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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灾民变贵客()
此话一出,方才进屋通报的人“啪”一声跪倒在地,“殿下饶命,方才天色太暗,奴才没看清,一时将这些灾民误认为是客人……”
那个侍从话还没说话,四皇子一个眼色就射了过去。吓得他再也不敢吭声,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大错特错,错在说话的场合不对,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在说在他的主子四皇子面前,那些个灾民没有他请的客人们重要。
灾民们一听,他们虽然日子过得简单,思想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但并不证明他们都是些蠢人,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看得明白的。知道四皇子生气的事情必定多少与自己有关,以他们这么多次的教训来看,遇到上位者生气,无论是不是他们的错,最好的方法就是认错求饶,其中一人最快想到这里,连忙拉着身边的人“啪”的跪下,道:“皇子殿下请恕罪,小人实在不懂这里的规矩,如果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责罚!”
其他灾民们看到这样的情景,连忙也跟着跪了下去,他们虽然有些看不太懂,但见到贵人生气,许是因为他们来这里等吃剩饭所置,如此,他们下跪准没错。
跟在四皇子身后的古卫彬看着这些灾民的举动,心中不由地冷哼一声,这样的人,说他们真是不懂事还真是看低了他们,只要聪明点的人都知道此刻下跪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办法,就当是真的冲撞了皇子,法不责众,皇子殿下也耐不了他们何,更何况他们还是身份特殊的“灾民”。
四皇子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的厉色敛了敛,“你们这里为何聚集于此,天色渐晚,虽说是在袁府之内,但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特别是本皇子院落附近,以免被错当成刺客误伤了。”这话说的是关心之意,但只要稍微往深里一想,就可以听得出四皇子是在警告他们不要乱走,不然他会有办法把他们的身份从灾民变刺客。
灾民们一听,心中一下咯噔了一下,连忙扣头道:“皇子殿下恕罪,皇子殿下恕罪,小民哪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只不过是……”讲到这里,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话到嘴这,又给吞了回去。
四皇子听得,他最听不得别人说话说一半,开口问道:“只不过什么,说!”
“小人等在院子里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忍不住馋,也就跟了过来,本是想在外面逗留一会,不敢上前打扰,想不到还是给贵人造成了不便!”
他讲话时,还是没把最真实的意思说出来,他是穷,但是穷人的自尊心还是有的,他们可以暗地里做,但大庭广众的还是说不出那口,说不出要等人的剩饭留下来吃,所以只说了在外面闻香味的事情。
四皇子一听,脸色一沉,瞪了眼古卫彬。
古卫彬收到四皇子的眼神,也猛地低下了眼,他知道四皇子是把责任怪到他头上了。
确实,他没有想到会引来灾民这一层。到这里,他实在不得不佩服洛可妍把这些灾民放到他们身边这招的高明,看似让他们自由,自进了袁府从没人有敢随意干涉他们,但又因着有这些灾民在而处处受限。
“洛可妍,不得不说,你确实很聪明!”想到这点,他越发有了想要收服洛可妍的心,这个女人,不但有着富可敌国的袁家财产当后顿,还有那样的容貌,虽然欠缺了点女子该有的顺从,但无所谓,哪个女人落到了他古卫彬手里不得变成个心甘情愿倒贴着他的命。
哼,洛可妍,让你再自在会,等老子把那碍眼的辰翊给收拾了,自然少不了轮到你……
正当他想着这些时,他的主子,四皇子已是嘴角硬硬地扬起一个笑意,“你们既是想吃,就进来吃吧,今夜本皇子请客,你们尽情享用便是。”说着,一个衣袍甩身,领着一拨人劲直回到了的屋中。
灾民们听得,不敢置信地问道各相邻的人,“刚刚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听到了什么?”被问的人似乎也不是敢相信,反问起了对方。
“刚刚殿下是不是说把那里的东西给咱们吃?”
“……那咱们也就是没听错了?那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给咱们!”想到今夜能吃饱喝足,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语,都相互怀疑地跟着对方确认再确认!
古卫彬看着四皇子甩身而去,看着这些让他头疼的灾民,虽然他现在有着把他们都处理掉的心,但却没这个胆,因为灾们住在袁府是全安州人都知道的事情,如若突然一大批人都不在了,那他们遇到的麻烦更会无止无境,而且,他非常确实这些人就是洛可妍与辱翊故意安排在他们身边的,这里发生什么事他们二人定会知晓,所以无论是四皇子还是他,只要动了灾民们一根头发,都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握在手中的把柄,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招来个负责这里的女官,让她按着四皇子的吩咐,全权善后。随后,他也沉了沉气,跟着四皇子身后快步走去。
今天不但宴会没办成,连着夜探袁府的事情也没有了机会,而且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们的计划是不能再重复了,他必须另想办法,把事情圆起来再说。
得了四皇子的命令以及古卫彬的安排,那个负责的女官也从方才四皇子生气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对着众灾民道:“今夜各位就是四皇子殿下无上尊贵的客人,宴场内备有薄酒粗食,还请各位务要嫌弃,敬请入座!”这场面话说的,简直就像是真的把她眼里地位低下的灾民们当成贵宾一般的招待了,话说得极真,真的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如果不是她看着灾民们从不敢相信到欢天喜地进入宴场大快朵颐时眼里时不时闪过的鄙夷神色,想来人们也不会再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