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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你还要固执至此吗。”
什么,我没听错吧,阿窈……叫的定是我师父吧,且听这斗篷客的语气,师父与他似乎极为熟稔,我决定静观其变,不去打扰二人交流。
只是精神始终防备着,怕那斗篷客突然暴起伤人——想伤我师父,能把小爷打死再说。
“阿窈,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你瘦了好多,连皮肤都变黑了。”
这斗篷客是傻的不成,苦苦寻找多年的人,见面不过片刻竟说对方皮肤变黑了,任是哪个正常女子都不会乐意的,这道理连小爷都知道。
而我师父却没继续听那人后面说了什么,只冷笑道:“呵,别叫我阿窈,阿窈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师父低着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又道:“堂堂的皇帝陛下想必日夜操劳的很,就不要在我这粗鄙之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走了。”
“还请你放过我。”
皇帝陛下……?天下间可就只此一名君主,听说是他二十年前推翻了前朝,此后立朝为衍,意为国运绵长、生生不息之意。关于其人我了解甚少,只是下山时偶尔会听到山下百姓对于这位皇帝的评价,不外乎都是些开明君主、雄才大略等等词汇,想来是个极为称职的天下之主。
这样的人怎么和我师父牵扯到一起了,且看起来二人羁绊极深,我按下心中的疑惑,几乎竖着耳朵听。
那斗篷客见师父这么说,撒开了搂着师父腰的手,失魂般后退道:“阿窈,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当年我只是……”
斗篷客话还没说话便被师父打断了:“陛下若无他事,还请自便吧,小女子先行一步。”
随即师父施展身法离去了,留那斗篷客,哦不,应当说是皇帝陛下独自呆在半空中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趁着斗篷客无暇关注外事,我小心翼翼地快步跑走,等远离了那边一定距离后我才找个隐蔽的地方撤去易容,先把哭巴精儿抱在怀里,将东西都收拾了放进背篓封好,这才总算顺利完成任务。
我运起轻功向师门飞去,然而不敢速度太快、怕碰上师父,我心事重重地想着之前偷窥到的事,没去管怀里的哭巴精儿,回到住处把门一关、哭巴精儿往地上一放,便自顾自地进入到打坐状态。
先前两人的战斗给了我很大启发,我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交战双方的动作,并根据自己的习惯进行推演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实力随着推想而有所提升,一层一层的内力上涌、将本就有些破碎的壁垒再次冲撞——我突破到了玄冰剑诀第三境。
突破后的我神清气爽,意念感受了下师父的存在,她竟还未归来,约莫是与陛下的相见使她内心极不平静,自去找了某个酒馆喝酒去了。
只是哭巴精儿上哪去了?
…………
先前关着的门现在已开了,月光照进来令人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反而是冷冰冰的。
哭巴精儿不在室内,可他能去哪?这么一个只会爬还不说话的小娃娃,是怎么把门打开的?还有先前回来后便黏着他一起玩的傻鸟又去了哪里?
我没时间再思考这么多,光着脚没顾上穿鞋就赶忙跑出了门,门外黑暗一片。我的境界还低,夜视范围不过数米,这里看不到哭巴精儿。
我一边喊着哭巴精儿,一边飞到半空快速寻找,但是都没有。
这么一个小娃娃能爬去哪里?
我的心很乱、很慌,比之上次受到老头自爆的生命威胁时还要更胜一筹,这可是一条人命,是我的师弟啊!
这么一点地方,我竟还能把个孩子弄丢了?陆潸啊,陆潸,你可真是废物到了极点!
可是时间不会给我机会陷入自责,如果哭巴精儿正陷入危险之中,我的一点拖延都可能造成他的丧命,我只有拼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让神识恢复清明才能感受到物事的存在。
我的惶急寻找达不到丝毫意义。
第9章 六日跪剑()
静下来,静下来。
只有静下来我才能找到哭巴精儿。
过了片刻,我的脑子终于从混沌中恢复过来,只有这时我的神识才能与师门方圆几里之地相融,听得一草一木的动摇之声,我驱使着神识飞速流转,终于在水井边看到了傻鸟,它在那儿上蹿下跳地,只是发不出声音。
莫不是傻鸟也跟我那哭巴精儿小师弟一般还不会叫?
话说,鸟儿不是一出娘胎就会叫的吗?
不对!小师弟,哭巴精儿!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原地跳起,向傻鸟那边快速赶过去,傻鸟见是我,停下了胡乱扑腾的翅膀,只是身体还在不住地围着井口乱转悠。
一瞬间我不敢转头,生怕转过去看到一个已溺死在水中的哭巴精儿——我大概会疯的吧。
可人生中有些事总是必须去面对的。
在井里看到了哭巴精儿,我几乎不能思考、忘记了自己可以运用法力将其捞起来的事实,直接攀下井去,将那无助又脆弱的小家伙抱了上来。
他本应白嫩嫩的小身体被水泡过失去了原本的圆润可爱,现今已有多处浮肿——好像是有人用长剑捅了我的心窝子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痛?
哭巴精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方进了我的怀中就睁大眼盯着我,也没有像初次见我那般嚎啕大哭,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哭巴精儿,师兄再也不叫你哭巴精儿了,只要你能醒过来,师兄随便你闹、随便你怎么在耳边哭,好不好?快醒来!
我用师父从前教过的救人技巧,把哭巴精儿平放在地面上,为他按压胸膛,那么一小丁点的身体,使劲大了怕弄伤他,使劲小了怕救不了人,我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终于,哭巴精儿发出了一声呛咳,眼睛还没能睁开,好在吐出了不少水,我大喜过望,却没敢停下手中动作,生怕这只是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
即便是回光返照,我也不会让你死。
从小到大,唯一亲近我、疼爱我的就只有师父,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哭巴精儿,我才舍不得让他离开我。
随着呛水的吐出,哭巴精儿的小脸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且继续按压他也不再吐了,于是我将他再次抱起来,为他传输一些内力以温暖身躯。
许是我的内力是他恢复正常体温,又或是方才的按压起到了作用,哭巴精儿终于睁开了双眼,不复往日灵动,充满了几分憔悴。越看着哭巴精儿憔悴的神态,我的心里就更添一份自责。
我在观察着他神态的同时还使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哭巴精儿体内的情况,还好,只是呛一部分水进肺里,其他地方没有受损,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回地面。
哭巴精儿啊哭巴精儿,你还不到周岁便要遭受如此磨难,都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看好你,你放心,今后师兄定当好好照看你成人,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了。
看傻鸟也吓得不轻,我把它召到我的肩头摸了一下头,随即我怀里抱着哭巴精儿、肩头站着傻鸟,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至于运起轻功……能找回哭巴精儿已是幸甚之至,我几近心力交瘁,无力也不愿飞到高空。
解决是解决了,可事情本身带给我的冲击却无法磨灭,这在我十六年的生涯中留下了最为沉重的一笔。
这恐怕就是师父说过的,少年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成长,只是我这成长的代价未免有些难以接受了。
…………
回去的路上没有一点光亮,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我这夜视数米的眼睛,哭巴精儿和傻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有了他们的存在,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当然,如果再加上一个师父就更加完美了。
不知不觉地,我们三人一鸟已经构成了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说来有些诡异,也许不会再有谁会相信,但不管怎样,他们在我心中同等珍贵。
“陆潸,你小子死哪儿去了!还带着你小师弟,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皮?”
师父的大喊让我回了神,匆忙应了一声就快步往回赶。
见到师父后,我没等师父发飙就和盘托出了全部内容,尤其突出描述了因自己疏忽导致哭巴精儿溺水,师父听了我的话未置一词,默默从我手里接过哭巴精儿,伸出了三根手指向我一挥,我便明了师父的意思了。
这是要我不吃不喝跪三天。
以往调皮被师父惩罚我总觉得不服气,这次倒觉得有些少了——才三天怎么够?也罢,我且给自己加个倍,跪六天吧。
总归有师父照料的哭巴精儿比起在我手里肯定要舒适上不少,也当是给哭巴精儿改善生活了。我便准备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不想才一转身就听到哭巴精儿嘹亮的哭声。
这小子是喝井水用来润喉了?怎么嗓门还是这么大?有什么可哭的,你师兄我不过是自去罚跪而已,六日后再来寻你。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啊,在我身边的时候天天哭,稍微离开一会又不行,哭巴精儿的思想小爷真是没法理解。
不去管哭巴精儿,我直截走回了自己的住处,拿出净魂,在庭院里放好然后双膝跪了上去。
真硬。
跪自己的佩剑是师父立下的规矩,大概可以解释为增进人与剑的精神交流,其实我能猜到真正原因,其实是师门里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一把剑还坚固,再者,剑鞘凹凸不平,跪起来膝盖更疼。
男人嘛,做错了事总要独自承担的,不过是跪剑六天不吃不喝不眠,这对于修仙者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嗯……只是希望师父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拿来一只烤鸡腿在我面前吃了。
吃就吃了,还吃得那么香,这一招师父真是屡试不爽,次次能把我勾得垂涎欲滴。不行,这次我要有尊严一点,绝对不可为五斗米折腰。
第10章 小白眼狼()
这一晚我几乎是数着时间过来的。
没办法,远的地方夜里看不清,近处又只有我的小屋和一只傻鸟,没有什么可供小爷停留自己的目光,只得闭上眼睛数着秒度日。
晚上不比白天,一般夜里被师父罚跪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无趣还不能睡过去,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着实磨人。
我跪在剑上,仰头望向东边的天空,看着那边先是出现了一团淡淡的光晕,逐渐浮显了太阳的边缘,再到黄色的圆团全部显露出来——这就是日出。我常常会在被罚跪时、或是偶尔清晨起来躺在屋顶时,看那日头的一点点挪动,当它完全升起来,天色都变得大亮了。
光明迟早会将阴暗驱逐,这是我历经数次日出的唯一观感。
好了,夜幕褪去,白日降临,现在这方圆几里都是小爷自由驰骋的乐土了。
趁着师父不注意走动一下?不不不,男子汉一言既出、定当驷马难追,别说以师父的神识肯定不会让我成为漏网之鱼,单是我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做。
小爷的驰骋是以意念去驰骋,用意念驱使周边的一些物事。
比如……先把肩头上的傻鸟弄一边去。
这傻鸟也不知怎么想的,从昨日我救回哭巴精儿起,它就始终待在我的肩头上,甚至我跪了剑后它也不曾移动。不过令人比较感动的是,这家伙没有把屎拉在我衣服上,在这一点上我几乎把傻鸟当做鸟界的神灵——它太通人性了。
感动归感动,总让傻鸟这么跟我傻待着也不是个事,再者说来,它那两个小爪子总抓着我的肩头也不自在,我用意念把傻鸟从肩头取下,放在了正对我面前的空中。
“嘿傻鸟,自己去找点吃的。别在这跟我干耗着,小爷可以几天几夜不吃饭,你可不行,快去吧。”
这次傻鸟终于动了,扑闪了一下翅膀然后重新回到了我的肩上。
“……”
“我说,傻鸟,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不,是对鸟,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跟傻鸟说话的嘴。
“唉,傻鸟,你知道吗?那天我带着哭巴精儿去跟踪师父,竟然看到一个男人搂了我师父的腰还叫她‘阿窈’,这二人之间肯定有故事。哼,如果让小爷知道那男人曾经伤害过我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对了,那人还是皇帝,你说他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来追我师父,我师父又泼辣,有时还很彪悍,不过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其实我是很希望师父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属,师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开始抚养我,直至我成人也没见过她身边有个知心的人,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