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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心里一动,院子里的盒子?
难道是将证据藏在了那个地方吗?
第230章有趣的事情()
名叫元子的孩子依然十分警惕她们,闻言没动,直到徐婆又催促了一声,才不情愿的拖着脚步出去了。
很快,一个犹还带着湿润泥土的盒子便被捧到了沈知面前。
那边徐婆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自那天之后我便一直猜到会有这一天”
没想到,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里,她的儿子病逝,她瞎了一双眼瘫痪在床,只剩孙子跟着她苟且度日,挣扎求生。
而当年犯下的错事,更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折磨着她,让她整日惶恐不安度日,生怕什么时候便会有人找过来。
她死倒也没什么,只是还有孙子需要抚养。
只是没想到,这四处躲藏过日,一晃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而该来的债,也来了。
“小姐”入画低声唤了一声。
沈知将目光从手中犹且还带着泥土腥味的盒子上移开,落到了徐婆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冤有头债有主,她知道当年一事全由荣氏挑起,罪魁祸首就是荣氏。
可是这些为荣氏所用,一同谋害她生母的这些人,却也同样是不可饶恕的帮凶。
沈知情绪复杂的看着床榻上病气缠身面容晦暗显然命数已经不长的徐婆,又看了一眼躲在一旁拽住徐婆的手,犹如刺猬般不加掩饰警惕神色瞪着她的孩子。
房间里一片沉默,王婆眼珠子乱转,左看看又看看不敢说话,一旁入画看着这对可怜的祖孙二人,眼里闪过一道不忍,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失去了儿子,只能独自一人拉扯着孙子艰难度日的徐婆固然让人心生怜悯,只是当年犯下那般罪过也是无法泯灭的事实。
若不是她们,自家小姐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无依无靠,受尽欺凌。
这时,徐婆却颤巍巍的开口道:“若是贵人要我的命,我自当毫无怨言,只是我的孙子,还希望贵人能将他带走,可怜可怜他给他口饭吃。”
“奶奶,你在胡说什么,”一旁的孩子却是猛地瞪大眼,愤怒的看向沈知几人,“是不是这些人欺负你,我这就把她们打出去!”说着,就要去找东西。
徐婆却死死拽住了他的手,凹陷灰暗的眼茫然的摸索着沈知的方向,哀求道:“若是贵人能答应这件事,便是立刻叫我断了气我也愿意。”
元子拼命的挣扎着,然而徐婆那双平日里枯瘦的仿佛随时会断掉的手,此时却有着异常大的力量,将他死死桎梏住不让他挣脱。
他又惊又怒,心底深处却也有几分惶恐不安,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来了之后,自己的奶奶就变成了这样。
沈知看着徐婆苍老的脸,以及那双空洞的看不出丝毫光线的眼睛,却是问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你后悔过吗?”
徐婆的动作顿时停在了原地。
悔?
怎么会不悔。
她曾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彻底闭上了眼睛,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她硬着心肠无动于衷。
可最后,她拿着出卖良心得来的银子,却也没能挽留住自己儿子的性命。
这想来就是老天爷的报应吧。
她让别人家破人亡,害死了别人的母亲,所以上天就夺走了她的孩子,一报还一报。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沈知却已经看出了她的答案,轻叹了一声起身道:“入画,走吧。”
一旁入画脸上闪过一道愕然,见沈知当真转身离开,连忙拽着王婆追了上去。
屋子里窗户紧闭,难闻的药味混杂着淡淡腐朽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里,压抑又沉闷。
半响,徐婆搂紧了身旁的孙子,呜呜哭出了声。
***
从徐婆住处离开,一路寂静无声。
入画小心觑了一旁的沈知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姐,就这么放过徐婆吗?”
沈知抿了抿唇:“她也没有多少寿数了,便随她去吧,到时候自有阎王爷会收她。”
她恨对方曾经帮着荣氏害死了自己母亲,可看着对方如今的凄惨模样,却也无法再痛下狠手。
说到底,也是一个为了救自己儿子而出卖了良心的可怜母亲。
可能即便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对方依然会选择这条路吧。
她并不怜悯那个徐婆,对方会落到今天,也是自作孽。她只是不想让那个孩子也步了她的后尘罢了。
沈知拧着眉,心绪一时间难以平静。
一旁,王婆却是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谄笑着开口道:“二小姐,您看,老奴带您去找了徐婆,也已经将东西交到您手上了,是不是”
沈知猛地顿住了脚步,顿时将王婆吓了一大跳,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事。
“说的也是,”沈知敛了思绪,压下心底不快,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道,“既然已经没你的事了,你自然可以离开了。至于以后的事,我自也不会管你,你好自为之吧。”
王婆皱巴巴的脸上顿时舒展出喜悦的笑容,连声道:“是是是,老奴定当谨记二小姐的教诲,二小姐对老奴的恩情,老奴来世再做牛做马报答二小姐。”
言语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信誓旦旦的挖心表真意了。
沈知轻笑一声,直看的王婆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才似笑非笑的淡淡道:“趁我还没反悔前,走吧。”
“老奴这就走,这就走。”王婆佝偻着身子点头哈腰,赶紧离开了。
“小姐,这王婆可不似徐婆那般有悔改之心,您若放过她,必然是一大患。”入画忍不住心底忧虑道。
“她若识相点,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老命,若是自己送上门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沈知看着王婆离开的方向,脸上笑意淡去,视线转冷。
等到沈知带着入画往沈府方向离开后,王婆却是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停住了脚步。
她转身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身后,皱巴巴的老脸闪过一抹怨毒。
本就是公平的交易,偏这沈知竟得了便宜还卖乖,叫她吃这么大一个亏。
想到自己在沈府地牢强压着心头屈辱和不甘,对沈知卑躬屈膝谄媚的时候,以及沈知故意让她受了一通大板才将她救出府的事,王婆心底便越发的恨了。
“哪能让你这么轻易就称心如意”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却是四下看了一眼,转身寻了个方向去了。
她要将沈知找到当年证据的事偷偷告诉荣氏,相信这件事一说,荣氏必然会坐不住脚,提前打算好一切。
相信以荣氏的手段和心计,被逼急了,必然不会在手下留情,定能使出浑身解数将沈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狠狠教训一顿。
王婆扯了扯唇,浑浊的眼里闪过一道算计的神色。
***
沈府,沈贺的书房内
有人正给沈贺汇报着沈知的举动:“二小姐方才回府了,身后的丫鬟抱了一堆的东西,想来应该是采买完回来。”
沈贺闻言,点头道:“你先下去吧。”
“是。”对方应声退下。
沈贺将目光落到了手下的桌案上,神情晦暗莫名。
只见桌案上,一些画卷逐一被铺开摊平放在那儿,画在上面的众多公子哥们俱都风流潇洒,栩栩如生。而每一卷上也都注明了密密麻麻的备释,详细程度一眼看去让人心底忍不住发寒。
正是从王婆住处的床下角落里搜出来的东西。
“将夫人带过来吧。”他捏了捏眉心,沉声道。
***
落桐院
沈知回了院子,入画立刻了然的将那个盒子从一堆东西中找了出来,放到了沈知面前。
这是一个已经有些年头的木盒了,上面的花纹看上去颇为精致,即便埋在地里这么多年,也没见多少腐烂之处,可见这个盒子原本便不普通。
沈知打开盒子,里面只有寥寥几张纸,一些药渣,和一块红色的玉佩。
沈知看到那已经有些泛黑的药渣,心头陡然一窒,陡然便想起了当初二夫人徐氏与自己所说的,荣氏是如何设计一步步将自己娘亲送进鬼门关的话来。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药渣上移开,落到了那几张稀薄的纸上,打开一一看了起来。
她目光一行行的扫过纸上的内容,愤怒,隐忍,怨恨一闪而逝,待看完最后一张时,却似看到了什么好笑又有趣的事情般,面色变了变,终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讽笑道:“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小姐,怎么了?”一旁入画在沈知刚开始看的时候,便一直伺候在一旁,担心自家小姐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愤怒,怨恨倒能理解,最后为什么会突然笑了起来,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沈知扯着唇,笑道:“没什么,只是知道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罢了。”
她将那几张纸重新放回了盒子里,继而拿起了放在药渣旁边的那块玉佩,缓缓摩挲了一番。
触手冰凉,仿佛带着森森寒意。
沈知却仿佛察觉不到般,看着手上的红色玉佩,唇角弧度越发大了。
第231章陷阱()
她倒真应该感谢徐婆了,即便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想着将这玉佩拿去当铺当卖掉,一直留到了今天。
所以她今天才能在这里看见这个东西,才能知道这么一件被藏了十数年的惊天秘事。
想来这件事,便是翻遍整个府,除了荣氏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吧。
沈知心中畅快至极,却是将入琴唤进了屋子里,吩咐了几句。
入琴诧异的看着沈知手中的盒子,点了点头。
等到入琴离开后,入画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为什么会将这个红玉佩单独留下?”
沈知缓缓摩挲中手中已经有几分温热的玉佩,微微一笑道:“因为这是个十分有用的好东西。”
只要用得适处,荣氏母女这辈子便别想再能翻身。
***
另一处,荣氏被关押着的祠堂
祠堂里点了檀香,整个祠堂都笼罩在一片昏暗静谧之中。
荣氏跪伏在蒲团上,死死的闭着眼。
她此时已经心神大乱,再不如先前那般能冷静的应对任何事情。
只因所有事都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
她向来自负,自认为心计和手段不输任何人。
能从小小的侧室隐忍多年爬上正室的位置,她又怎么会是简简单单的小角色。其间付出了多少心血忍耐了多久光阴,她最为深刻。
可这样的她,到头来却反被沈知这么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了一场。自以为谋算成功的一场局,却原来始终都在对方掌握之中,而她却一无所知的主动上了别人所设的圈套,直到落入了圈套,方才发现了过来。
还不等她觉出屈辱和不甘来,沈知的话却又再次给了她致命的打击。
对方竟然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件事。
既然沈知敢当着她的面直接撕破脸说出这件事,想来也已经找足了证据,这才是让荣氏更为害怕的地方。
沈知才多大,还未及笄未出阁的姑娘而已,却竟能查到这么多东西,甚至连十多年前的她早已掩盖了过去的事都查到了几分苗头来,想来要找出证据也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在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之前,解决掉这个燃眉之急?
在沈知抖落出一切之前,将对方解决掉?
可眼下,她便是连出这祠堂一步都难,更别说对付沈知了。
只怕她一旦有所妄动,沈知那边就会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荣氏暗自咬紧牙关。
偏偏这个关头,王婆叛到了沈知那边,岚儿也远在京城之外,芸儿又在宫中脱不开身,细细盘算,她的身边竟没有一个可用的忠心棋子。
但凡只要有一处突破口
正当荣氏心中抓心挠肺火烧心头时,祠堂的门却突然被轻轻敲响了一声。
荣氏瞬间凛回了心神,低声道:“谁?”
祠堂门轻轻开了一道缝,一个身影悄溜溜的钻了进来,飞快的看了一眼外面后,低声对荣氏道:“夫人,是奴婢。”
“是你?”荣氏看清来人面容后,眼里闪过一道惊疑,很快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焦躁的神色不见,唇边忍不住勾起弧度,眼底暗芒微闪,低声喃道:“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微微动了动唇,以极低的声音低语了几句,那道人影极快的点了点头,便如来时一样,悄悄的退了出去。
对方离开没多久,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