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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将脸巾收好,瞪了她一眼。
这入琴是越来越野了,回来后便野的没了人影,也不在小姐身边伺候着,也亏得自家小姐宽容不会生气,若是换个主子,保准叫她掉好几层皮。
改明儿她非得再好好提点对方一番不可。
沈知只当没瞧见她那些小心思,诧异道:“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如今有了沈岚在一旁慢慢接手一部分的事,沈贺已经远没有以前那么忙了,除了偶尔一些大臣之间会有的应酬外,基本都是下了朝便会直接回来,向来都是在天黑前回到府邸。
今天怎么会回来的这么迟?
入琴道:“奴婢瞧的清楚呢,而且二夫人似乎一直在等老爷,老爷一回来,就被二夫人身边的婆子给请走了。”
这个沈知倒是一点不意外,相禅寺的事,沈芸必然会全部告诉荣氏,毕竟这件事若传出去,沈芸这辈子就没什么盼头了,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而她告诉了荣氏,荣氏又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自然是要想尽各种办法。
命格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与其说沈芸和荣氏相信了这个不详的预言,不如说她们无法容忍这种可能。
因为赌不起。
沈知倒了杯茶水,垂眸看了一眼在清澈茶水里沉浮的青翠色,唇边微微勾起。
她倒要看看,沈芸这次要怎么做。
*****
结果来的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小厮来落桐院传话,说老爷在书房等着她。
入画迅速的伺候着沈知穿戴完毕,眉目间却是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忧虑。
昨晚老爷一回来荣夫人就匆匆将老爷请走,今天早上一早老爷就要见自家小姐,怎么想怎么不安。
“不用太担心。”与入画的焦虑比起来,沈知的反应就太平静了。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风雨般,甚至还自如的喝了口茶水。
入画见状,纵然有千般不安,也只能生生压下。
事到如今,她自然只能相信自家小姐,毕竟
一想到闲鹤大师嘴里吐出的“暗含国运之道”命格,入画心里就止不住一阵火热。
那可是帝后的签啊
第99章面谈()
沈知拾掇完毕后,便带着丫鬟一路往沈贺的书房去了,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连忙对她福了福礼,匆匆走开。
这些下人们往往是最快感觉到府里气氛转变的,从昨天开始府里气氛便有些不对头,今日老爷又这么大早上的便把二小姐喊过去,更让她们心头直泛嘀咕。
然而不管府里这些主子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也不是她们能去八卦的,又不是活腻了。
因而但凡有些头脑的下人,都下意识捂死了好奇的心,破天荒的当起了聋子瞎子,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一路畅通五无阻来到书房,书房外早有小厮等候在那,见到她立刻弓腰行李道:“二小姐,老爷就在屋子里。”
沈知颔首,抬脚踏入,入画下意识便要跟进去,却被小厮伸手拦住,语含抱歉却又十分强硬道:“老爷只见二小姐一人。”
入画下意识抬头,沈知对她点了点头,入画只好留在了外面。
屋子里点了暖香,闻起来颇有几分舒缓的味道,沈知闻了这香味,眸子微微一闪,抬头便看见了站在桌案后面的中年男子,她微微屈膝福了一礼:“知儿见过爹爹。”
“你我父女之间不必这么多礼,”沈贺沉稳着嗓子说了一声,亲自过来将沈知扶了起来。
沈知心里狐疑越大,心里闪过各种猜测,面上却是不着痕迹的偏过了对方的手,垂着眸子道:“这怎么可,礼不可废。”
沈贺也只是嘴上说说,他对沈知说到底其实没有多少感情,怎么可能在意对方对自己亲不亲近。
费心的女儿一个就够了,再多个也实在惹人烦。
念头只轻巧的一转,沈贺已然神色自如的岔开话题道:“还是你乖巧懂事,不像你那尽会惹事的三妹妹。”
说着,故作怅然的叹了口气。
沈知稍稍忖了一下他这话里的意思,知道对方要跟她说的不出意外便是沈芸的事,此时这么说大概是故意等着她主动询问沈芸的情况吧。
想到这,沈知心里不由冷笑。
该说不愧是一如既往薄凉自私的沈贺吗,能毫不犹豫的将官场里的那些手段用到她这个女儿身上,若她真顺着对方的意询问了沈芸,对方自然就能顺势将话头接下去,想也知道不会是多好的主意,最起码不可能对她有利,这样一来,主动问沈芸情况的她自然不好拒绝。
想的倒挺美的。
沈知唇角微微勾了勾,只当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装傻道:“妹妹性格活泼,自然会不拘小节一点,但该识的大体妹妹还是清楚的,爹爹就放心吧。”
躲在屏风后的沈芸掐紧掌心,眉头染上一抹焦躁。
这沈知是真没心眼还是装没心眼,还在那边打马虎眼,她性格活泼不活泼关她什么事,没听出来爹爹叹的那一口气吗,怎么还不赶紧进入正题。
正当她心里烦躁时,一旁却有手伸过来,按住了她兀自绞紧的掌心,暗示般的拍了拍。
沈芸看了一眼身旁的荣氏,看懂了对方的警告与不赞同,只得压下心底火气,强自镇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娘亲已经劝得爹爹帮她了,这件事,沈知便想独善其身!
想道这,她心里总算松缓了一些。
那边,沈贺看着沈知抿着唇微微笑着,用亲昵口气帮妹妹说着好话的样子,一时间竟也看不出来这是不是真的没意会到他的暗示。
索性不管是真的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了在那边装傻,今日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便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于是,他不再摆出虚伪的那一套,直接进入正题:“昨天你们两人一起去了相禅寺,想必芸儿的情况你也知道吧。”
沈知敛了表情,垂着眸子说道:“女儿知道。”
“你妹妹那命格”沈贺皱着眉说道,“实在不怎么好。”
何止是不怎么好,若不是因为这么多年对这个三女儿的疼爱确实有几分真的,他怕是早早就随便挑个人家把亲事订了算了,不然按照闲鹤大师那话,留在府上岂不是迟早有一天要给自己招来不幸。
然而现在也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能用另一个比较起来更有利的方式解决,他自然还是有几分意动的。
沈知闻言,微微蹙眉,问道:“爹爹,那闲鹤大师说了,三妹妹的命格并非不可死路,若三妹妹多积德行善,吃斋诵佛”
沈贺打断她的话,道:“芸儿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天天不惹事便已经是万幸了,如何耐得住性子整日里的吃斋诵佛,怕是会将自己先给憋死了。”
沈知闻言,默然不说话了。
沈贺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急,连忙缓下语气,叹了一声用沉痛的声音说道:“我就只有你们两个娇娇的女儿,都是我掌心中的花,原本想着等到了年岁给你们挑个好夫家风风光光将你们嫁过去,让你们能一生无忧我这个当爹的便就能放下心了,可谁知,竟半路横出这么一档子事”
沈知似乎被这番话触动了,眉目间终于露出了动容的神色,眉宇间也浮现了深深的忧愁:“爹爹担心妹妹,女儿自然也是担心的,若女儿吃斋念佛多行善能帮助到妹妹,女儿必然不辞辛苦,每日焚香念佛,然而”
然而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是她在一旁吃斋诵佛就能解决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然而精明如沈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沈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所以眼下我想出了一种方法,不过需要你帮忙才行。”
他满以为眼前这个女儿听到这句话,会迸出惊喜的神色,然后迫不及待的同意——毕竟从进屋说话到现在,对方表现出的一直都是一个担心妹妹的好姐姐形象。
然而,沈知听了他这话后,却是很镇静的问道:“什么办法?”
沈贺有些诧异,但事到如今,也没有不说的道理:“将你们两个的命格对调,对外宣城时芸儿便是抽到了帝凰签的那一个。”
沈知气的简直要笑。
虽然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知道这次荣氏找沈贺商量出的办法不会是什么好办法,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馊的主意。
不,或许只对她来说是馊主意罢了。
沈知眼里神情变了又变,沈贺见她不说话,怕她是觉得自己只看重芸儿不看重她导致事情越来越糟,破天荒的解释道:“有这个决定也是有原因的,你既能抽中那样富贵的签,说明你这辈子福缘深厚,这样的话,自然能压得住芸儿那支命格轻的签,而芸儿替了你的签,自然也就不会如那签文所说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了。”
沈知幽幽道:“爹爹您可曾想过,要替换签很容易,因为也只是根没有生气的签罢了,可这命格是上天的安排,又岂是三言两语一句替改就可以的事。”
这个问题沈贺昨晚自然也考虑过,但最后荣氏却给他说了办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因而他含糊道:“这个你就放心吧,爹爹自然有办法。”
“那如果我压不住呢?”
“什么?”沈贺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三妹妹的那支煞签我没能像爹爹您说的那样压住,岂不是到最后我就会变成那个薄命的。”沈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讥诮。
沈贺脸色变了几变,这个问题他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
沈知看到他的神色,便早已知道了答案,本就没有多期望什么,只是此刻看到这一幕,依然觉得可笑。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她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沈贺能冷心冷情的厚此薄彼这么多年,明明知晓荣氏母女在后院打压欺凌她,却从不管问她的死活。同样是女儿,却在另一个女儿遇到困境时,能毫不犹豫的牺牲她来挽救另一个女儿,置她的生死与罔顾。
她早该清醒的看透这可笑的境地,然而偏偏心底里总有那么一丝隐秘的侥幸与期望,所以处处忍让讨好,稍稍得到若有似无的回应也会喜不自禁。
上一世她太天真,所以死在了愚蠢之下。
这一世,她还能再任由他们随意摆弄她?
沈知眼神冷然,沈贺却没注意到,只迅速的调整了听到那个问题的诧异表情,慈父般的笑道:“这个你放心,你也是爹爹宠爱的女儿,爹爹自然不会让你有事。”
沈知垂着眸子,纤长卷翘的睫毛被阳光投下脆弱的弧度:“即便是这样,女儿也无法同意,还请爹爹原谅。”
沈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半响后,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才响起:“为何?”
沈知说道:“因为女儿很惜命,不想去赌不可预测的未来。”
沈贺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状似气怒道:“你跟芸儿可是家人,血浓于水的亲姐妹,难道你平日里跟芸儿之间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是真是假,以父亲的眼力,不是比女儿更清楚吗。”沈知淡淡的笑道。
沈贺瞬间有些恼怒起来。
第100章瞒天过海()
沈知说完这番话也不再管沈贺黑下来的脸色,福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而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沈芸却是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拦在了沈知面前,咬着唇,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和受伤:“二姐姐,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帮我吗?”
沈芸忽然从屏风后面出现,沈知却毫不惊讶,她进来时就觉得屋子里有些奇怪,跟沈贺说话时,背后更是一直有被人窥视的感觉,思来想去自然多多少少能有点猜到。
此刻听了这番话却是有些好笑:“这点小事?”
她没错过沈芸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和焦躁。
“既然是小事,我帮不帮想来也没多大影响吧。”沈知冷淡一笑,抬脚继续往外走,她的态度已经表明清楚了,没必要再跟她们在这里纠扯过多。
沈芸还想再拦她,沈知却说道,“更何况,不管我帮不帮,你不是都能达到目的吗。”
沈芸立刻僵在了原地。
门被推开复又被关上,沈芸僵立在原地,指尖陷进掌心里,一半身体冰冷一半身体火热,既有对沈知不配合的焦躁愤怒,又有被那一番话戳中心事的羞辱。
另一边,荣氏在沈知走后才脚步轻缓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走到面色阴晴不定的沈贺面前,眉带忧虑的发愁:“老爷,这可怎么办,知儿不愿意,那芸儿岂不是”
她看着一旁的沈芸,语含哽咽的说道,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柔软脆弱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就心软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