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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他叹了口气,抬头正视文素,“素素,虽然看了你的信,也得到了回复,我还是想专程与你谈一谈。”
文素这才明白他的来意,心中隐隐愧疚。
是她怠慢了,仅凭一封信就就想要解释清楚,实在不算慎重。
看了看刘珂微显憔悴的脸色,她歉疚的笑了一下,“你说的是,朝卿,我本该当面与你说清楚的……”
“别,你先听我说!”刘珂出言阻断了她的话,神情竟隐隐露出紧张,“素素,这几日我想了许多,之前是我不知晓你的抱负,如今知晓了,也并、并不反对,那……我可还有机会?”
他也是鼓足勇气才说出了这番话,来此之前更是几番思想斗争。那日在酒宴上,他本已心灰意冷,可是回去后辗转反侧,终究还是放不下。
文素早已怔住,哑口无言。
她早该想到的,刘珂为人善良而执着,本就不会轻言放弃。加上恪守礼教,当日的约定虽然是她提出,只怕反倒叫他背负了责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朝卿,我想你还未想清楚。”
“不,我想清楚了!”刘珂慌忙回答,却见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并未想清楚……”
“其一,我如今已决意为官,不同当初混口饭吃,是打算真正要为民请命,便是说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传统女子,而你读圣贤书,最重三纲五常,是否真的适合这样的我呢?”
“其二,陛下虽然册封我为少傅,除去念在我助其联姻成功之外,主要则是为了讨东德陛下欢心,也就是说,陛下其实也并非出自真心要让我一个女子为官,而你,恰恰是陛下重视的臣子之一。”
“其三,一手提拔我栽培我的乃是摄政王,无论今后怎样,我也会是他的左膀右臂,换言之,你我有可能成为政敌。”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文素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已心有所属。”
她抬眼,复又叹息一声:“朝卿,你确定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刘珂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脸色苍白。
眼前的人着实陌生,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不是从不曾了解过她的抱负,而是从未了解过她这个人。
他是出现在她转变之前的良人,那时她只愿平稳一生,而如今,她已有了不输于男子的凌云壮志。
他知道她口中心有所属的人是何人,这些时日总能看见两人同进同出的身影,实在再明显不过。
也是,这样不输于人的女子,也只有那样天生的王者才可驾驭吧。
刘珂朝她拱了拱手,未发一言,转身而去。
“朝卿……”身后传来文素的轻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莫要背着包袱。”
刘珂没有转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不论是何结果,我都不会怪你,我自会放下这包袱,但求你自己也莫要背着。”
文素一怔,点了点头,“好,只要你愿意,你我还是朋友。”
刘珂的身影顿了顿,没再说话,举步朝前走去,背影虽难掩寂寥,步伐却依旧沉稳。
他的确执着,关于此事,努力过了,更是鼓起勇气挑明了一切,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十分艰难的举动,可是到了最后既然事实已经如此,也便罢了吧。
只因除去执着,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那便如她所言,不要让这一切成为负担吧……
文素目送着他的背影远离,理了理心绪,朝街道走去。
也不知摄政王走了没有。
出了广场,眼中落入那辆马车。萧峥果然没走,正倚着车身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从未见过他这般稍显怔忪又姿态悠然的模样,阳光在他肩头一洒,那身玄色庄重的礼服落入文素眼中,竟多了几分风流洒脱的意味。
她刚要上前,却听他略显无奈的开了口:“陛下,女王迟早都要回国,您赖在本王车中也无法留住她啊。”
车内传出一道愤懑的声音:“不管,皇叔,你想个法子把她留下!”
“这个恐怕不成,本王被女王打过主意,自此不敢再接近她,陛下您这是将本王往她身边推么?”
“……”
车内停顿了一瞬,皇帝气鼓鼓的道:“那就叫文少傅去,她不是跟东德玉颂很要好嘛!”
萧峥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缓步而来的文素,装模作样的问旁边憋笑到一脸通红的赵全:“之前叫你回府去取的扣带呢?这么庄重的日子,本王该系那条才是。”
赵全心领神会,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喏,王爷,这不是取来了么?”
“啊,对了,朕想起还有些事未曾处理好,这便回宫去了。”
帘子被一把掀开,在赵全不动声色的将马鞭藏于身后时,小皇帝已经怏怏的下了车。
“皇叔,朕走了……”一步三回头,眼神凄哀,叫人视之不忍。
“陛下且慢。”
“什么?”皇帝立即停下了步子,这是要帮他了是不是不?
萧峥对他炽热的眼神视而不见,站直身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陛下如今该专注学业,为他日大业着想,沉迷儿女情长,可不该啊。”
皇帝立即耷拉下了脑袋,“谨记皇叔教诲。”这次走的是义无反顾了。
眼见皇帝走远,文素才从马车侧面绕出来,笑道:“王爷,您的扣带可真是百试百灵啊。”
萧峥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默默爬上了车。
文素奇怪,从刚才就是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她赶紧跟上了车,盯着他左瞧右瞧,“王爷,怎么了?”
萧峥不做声,神情冷淡。
文素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往他跟前凑了凑,又唤:“王爷?”
仍旧毫无回应。
奇怪,她没说错话啊,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文素恍然大悟。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辘辘的车辙声很好的掩盖了车中的声音,她挪啊挪的凑到萧峥面前,憋着笑意唤他:“退之?”
萧峥眼神一闪,终于看向她,嘴角隐隐露出笑意,却又刻意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隐忍的样子叫文素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萧峥低喝,耳根微红。
文素何尝见过他这副模样,见状更加忍不住,差点就要捶车厢了。
“你……”萧峥气恼,伸手将她一拉扣入怀里,另一只手及时的捂住她的嘴。
文素憋得满脸通红,只好赶紧眨眼,示意自己再也不笑了。
萧峥却没有松开她,捂着她嘴的手移开,却又抚上她的脸颊,掌心薄薄的老茧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好似手中抚摸的是最钟爱的珍宝。
“咳咳,你忘了刚才教训陛下的话了?”
“什么话?”
“莫要沉溺于儿女情长啊……”文素脸上火热,明明羞赧到不行却还强作镇定。
听闻此言,摄政王殿下手下动作一顿,满头黑线。
所以……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八章
已是月上中天,萧端仍旧坐在酒楼里悠闲饮酒。
对面的陆坊压低声音絮絮叨叨:“王爷最近与文大人十分亲近啊,看这模样,莫非好事要近了?”
“亲近不假,好事么……”萧端勾了勾唇角,又饮了一口美酒。
陆坊对他卖关子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也不多问,自顾自的饮了杯酒后,抬眼问他:“对了,平阳王爷,您为何要将傅青玉拉入此事?见她也不是个机灵的主儿,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今日刚到酒楼便听平阳王说了此事,陆坊十分担忧。
“本王本就不需要她机灵,何况,她现在已然发挥了作用。”
原本萧端只是想利用一下傅青玉对自己叔叔的爱慕以及对文素的嫉妒之心,想让她去刺激一下文素以达到促成她与自己叔叔的好事,
却不曾想她会主动告之文素的隐藏身份,看来傅青玉比他想象的还要心急呢。
萧端嘲讽地一笑,搁下酒杯,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如今结盟一事定下,朝廷的重心就该转向江南平叛了吧?”
陆坊点头:“平阳王爷所言极是,摄政王已经开始吩咐吾等进行部署了。”
“嗯……”萧端随口应了一声,手指点着桌子,眼珠轻轻转动,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片刻之后,他忽而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平叛必要出兵,朝廷也必然要开始考虑主帅人选,陆坊,本王要你主动请缨。”
“啊?”陆坊愣了一下:“敢问王爷为何有此安排?”
萧端微微一笑,眸色深沉:“你很快便会知晓了……”
※
走过巍巍宫墙之下的道路,转弯穿过一道宫门,再往前便隐隐可见御书房的檐角。
今日是文素正式走马上任的日子,作为天子之师,责任重大啊。
刚刚下朝不久,来的路上她先后碰上了不少大臣,除去首辅大人依旧傲慢之外,其余众人虽然对她诸多不满,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向她行了礼。
所以此时文素的心情就一个字:爽!
神采奕奕地走至门前,还未等守门的小太监通禀,已经见到门被打开,出来的人竟是王定永。
见到门外站着的文素,王定永面色复杂,说不清是赧然还是愤懑,“文少傅有礼。”
“御史大人有礼。”文素回了一礼,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好笑。
看他这模样,定然是不自觉的到了此处。这些日子一直由他教导皇帝,走着走着就走习惯了吧。
看出她眼神中的揶揄,王定永越发不自在,匆匆话别两句就要离去。
“御史大人留步。”
“文少傅还有事?”王定永转头,对上她一张笑脸。
“也没什么,只是希望御史大人记住陛下如今的模样,因为本官定会让您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陛下。”
这笑容……算不算邪恶?王定永有些冒冷汗:“文少傅此言何意?”
“意思便是,本官会让大人看到成果,终有一日,大人一定会认同本官!”
王定永一怔,眼前的女子已经转身推门而入。
那日朝堂上的一声“文氏”言犹在耳,所以文素这话说的其实有些赌气的意味,不过仔细算来,其实是种争取。
相比较而言,丁老爷子是往死里的顽固,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也会将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子给打回草民阶层去,绝对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染指朝堂。
而王定永不同,对她只是持观望态度,不褒不贬。
换言之,他守着自己的底线,只要不出格,他都可以接受。直到那日文素被册封为一品少傅,他才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祖宗礼法在他眼中实在被看得太重了。
因此此时文素便是在动摇他的理念,终有一日要让他认同她一个女子也能为官,也能做出些成就,而不只是缩在男人身后默默无闻一辈子。
话说的是很坚强有力,然而待看到小皇帝的状态,文素觉着,这其实是项万分艰巨的挑战。
皇帝陛下无力的趴在桌前,见她行礼也是一副怏怏的模样。
“陛下,该学习了。”文素好言提醒。
“少傅,能否停一日,朕没心情。”皇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忧郁。
“陛下,一寸光阴一寸金,荒废不得啊。”
“可是朕真的没有心情啊……”
文素摇了摇头,叹息道:“莫非陛下是因为女王陛下的离去而难过?”
昨日一早东德玉颂已经启程返国,皇帝陛下当时亲自送出城门,于楼头远眺时甚至红了眼眶,分明就是两只情意绵绵依依不舍的小鸳鸯。
啧啧,文素当时就感慨,皇帝陛下真是早熟。
伤心事被提及,皇帝陛下更加无力,连话都不愿回了。
文素有些好笑,看他这模样其实倒更像少了一个伙伴。想到此处,文素记起以前听萧峥提过,皇帝并无兄弟,只有几个姊妹,年龄虽相近却不常往来,想必一直以来都非常寂寞吧。
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福贵,低声道:“陛下,不如让福贵陪您出去玩儿吧,散散心也好。”
“啊?”福贵和皇帝都是一脸诧异。
“少傅,您此言当真?”
“自然,今日的课程便是教陛下如何玩耍,明日微臣前来听陛下的心得便是。”她朝皇帝挤了挤眼,转身出门。
皇帝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又渐渐开心起来。
此时看看,这个老师还是不错的嘛!
回到住处,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丫鬟喜鹊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大人,东西奴婢都给您备好了。”
“乖,喜鹊你真是越来越伶俐了。”文素嘴上赞赏着,还不忘从袖中摸出点碎银子塞给她。
喜鹊接了银子,眉开眼笑的道了谢,越发的尽忠职守:“大人,要不要奴婢替您将东西送过去?”
文素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