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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怎么想,莫名其妙的,老天就突然送给他一个女儿。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他在产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护士每走出一次他都会往上凑,想听听自己老伴的情况。到最后连护士都被问烦了,直说您老放心,有情况我们一定喊您名字,来来来让一让您堵到人家了。
他一慌,就往后走了好远。可这双腿还是闲不下来,神经质地一直踱来踱去。平日里明明不怎么抽烟,那一下午他足足抽了一包。
听到母女平安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懵了,直接傻笑起来。
这丫头真壮啊,他心想,足足有七斤半。
他将烟头直接在墙上拧灭,欢天喜地地跑了进去。
他看见了那粉红色的一块,湿漉漉的,整个人就一下子定在那里,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粉红好啊,他脑中只有这个想法。粉红色长大容易变白啊。
那一天,他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老来得子,最是宝贝,夫妻俩都对她宠得要命。这丫头也没让他失望,学习成绩好,人长得可爱,也不像一般孩子一样整天闹渣渣,让大人烦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平平淡淡,很是知足。
直到那一天。
那天,沈老伯正在里屋看电视,突然听到老伴在外头叫了一声,连忙抄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只见一男人整个扑在了老伴身上。沈老伯勃然大怒,抓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打在他身上。那男人竟然也不反抗,就这么任他打。沈老伯这才看出事情的蹊跷——原来男人不是欲行不轨,而是死死咬住他老伴的手,不肯松口。
沈老伯急眼了,一用力,一下把那男人怼翻在地,然后扶着她老伴走进了屋。
那男子撑起身,竟然开始嚎叫。
不会是什么疯子吧。沈老伯心里一惊,赶忙把门给关上了。
回到屋里,老伴的手竟然被咬伤一大片,还缺了一小块肉。沈老伯急了,连忙要把她送进医院,可老伴却连声说不顶事,只要在家里休息一下就行了。
沈老伯本来说什么都不肯,可他透过窗子,突然看到那男子还在门口徘徊,心里不知怎么一紧张,鬼使神差竟同意了。
消完毒,他拿棉布裹住了老伴的伤口,一看天色已晚,血又不往外渗出,就让她躺床上早点休息。
明天早上再去医院吧,他想。瞄一眼窗外,场院里空荡荡的,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沈老伯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也躺上了床。
半夜里,突然感觉旁边悉悉索索的,沈老伯迷迷糊糊睁开眼——模糊中,老伴好像爬到他身上,俯下了身子。
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沈老伯暗暗好笑。手都还没好呢。
沈老伯摸了上去,睁开眼。
面前突然有两颗惨白的眼球!
沈老伯吓得直接弹了起来,老伴被他一震,滚到了床下。
他回过神,赶忙去扶老伴。可她挣扎着爬起身,嘴里还在呻吟着——不如说是在嘶叫!
沈老伯颤巍巍地伸手去拉,老伴却突然转过头,嚎叫着朝他扑来。
没有看错!沈老伯吓得连连后退。没有看错!那灰白的眼球,那凄厉的嘶叫,那疯狂的样子,就像,就像就和白天的男人一样!
沈老伯的心沉了下去。传染病,一定是那男子传染的!
老伴颤悠悠地朝他拖走来,沈老伯退无可退,只能抓住她的两只手,想让她稍稍冷静。老伴嘴巴拼命咬合,沈老伯拿膝盖抵住她的肚子,才勉强让自己稍稍远离那张不停张合的嘴。
明明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此刻她在沈老伯眼中却像是个陌生人。
手上的力越来越大,沈老伯渐渐有些坚持不住,两手不禁往旁一拨——老伴的头一下子撞上桌角,身子慢悠悠地滑了下来。
沈老伯上前一看,只见老伴倒在地上,脑下的血越来越多。
他连忙抱起她,拨开她已经散乱的头发。
那双眼睛还是灰白,嘴巴仍是张着,确是一动不动了。
我我杀了她?
沈老伯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那一晚,沈老伯爬到床上,呆呆地一直坐着。
他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最后脑袋里只有一句话。
我要怎么跟丫头说?说她的爸爸,亲手杀了她的妈妈?他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原谅自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判刑,不知道女儿今后会由谁来照顾,不知道这个家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他什么都不知道。
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沈老伯这才发现,啊,原来天早就已经亮了。
他发现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流,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他感觉就像在做梦。
窗外突然传来嚎叫声。
沈老伯机械地看了看外头,接着就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场景。
五六个人嘶叫着,在公路上拖走,就跟自己的老伴一样。
沈老伯再迟钝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
难道这是一种新的传染病?
以前村子里流行过鼠疫,死了不少人,再到后来的**,sars,听说也闹出了不少人命,前几年还听女儿说过什么猪流感之类的。沈老伯一生大大小小传染病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
他突然担心起女儿来。
女儿读书的地方离家比较远,有二十几公里,平时不回家住在学校,这种疾病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传染到那儿之前控制住。他慌了起来,赶忙拿起电话打给女儿。
“嘟,嘟”他一连拨打五个,却一直无人接听。
沈老伯急了,下楼打开门,想开自己的货车去接女儿。没想到刚踏出去几步,路边的几人就嘶叫着朝他冲来。
沈老伯吓了一跳,赶忙跑回家,锁上了门。他紧紧抵住大门,听着屋外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咚咚咚响个不停,就像自己的心跳。
他慢慢坐倒在地,六神无主起来。
不能被他们咬到,沈老伯暗想。除此之外,脑子里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坐了好久,可屋外的怪物虽零零星星,却总是一批接着一批,接连不断。
沈老伯叹了口气,站起身,朝里屋走去。他打开电视机,急切地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翻遍了所有频道,要么是雪花,要么还是和原来一样。
他忽然感到一阵无力,根本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茫茫然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就像睡了一觉,突然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一天,他又给女儿打了几个电话,可无一例外,全是无人接听。
他咬了咬牙,拿出了厨房里的几把菜刀,朝外走去。他不管了,他要到女儿身边。
忽然,兜内的手机开始震动。
沈老伯一呆,接着飞快掏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打开。
女儿给他发了条短信。上面让他不要担心,说自己会躲好,让他们也要注意安全,还说不要再打电话,会不太方便,也不要过来找她,到时候她会主动联系。
沈老伯慢慢舒了口气,心却还是吊在半空中。不方便联系——说明这传染已经到了女儿那边?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沈老伯焦躁不安,却是有心无力。他现在已经不清楚女儿在哪里,出去也是白搭,只能在家等着。
沈老伯坐在窗边,看着那些人几个几个地经过,然后再消失。
下午,他逮着个空当,把老伴抱出去,挖了个坑埋了。他在坑前站了好久好久,直到不远处传来嘶吼,才重新回了屋。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女儿的短信却是迟迟没有来。电视机到了三四天后甚至已是收不到任何频道了。
本来等女儿短信是他一天里唯一干的事,可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让沈老伯慢慢开始麻木。
后来的每天,他就看着窗外——几个人慢悠悠地走过,偶尔几辆车会飞快驶离。然后沈老伯会走回屋,开始打扫。
如果没算错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窗外一大片乌云慢悠悠地飘动,沈老伯探出头,想关上窗子。
他突然看到一个人朝他家走来。
沈老伯早就习以为常,可那人走路平缓有力,跟外面其他的完全不一样。离得近了,沈老伯终于看清——他没有白色的眼球!
来人还年轻,看上去比起他女儿大不了多少。他背着个包,双手各拿着把剪刀,身上脏兮兮的。
路边有两人注意到了他,嘶叫着走去。
沈老伯刚想出声提醒,却见那年轻人左手一甩,剪刀直接捅进了一人头中。另一人扑来,他向后半撤,右手向上扬起,剪刀已没入了那人的下巴。
青年将两把剪刀一拔,那两人抽搐了下,直直倒在地上。
沈老伯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不曾想到,这么年纪轻轻的孩子,杀起人来竟这么不含糊。最让他吃惊的不是那身手,而是青年的眼神。
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司空见惯了这种事。
那青年慢悠悠地走到门前,停住了。
沈老伯一时打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放他进来。那青年又晃到了旁边,上下看了看,突然爬上了空调机。
沈老伯紧张起来,忙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
他靠到了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别看我年纪大,年轻时在村子里还抓过好多贼哩!
沈老伯咬咬牙,将木棒慢慢举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 交谈()
张沫白从空调机上攀至二楼,手一推,窗果然不出所料地开了。
“也不知道这房子里有没有怪物”张沫白蹑手蹑脚地从窗口钻进,右手悄悄摸进裤兜,握住了里面的剪刀。
“呔!”旁边突然传来一下大吼,张沫白大吃一惊,条件反射般拿出剪刀,朝声音传来处扑去。
阴影里,一根木棍歪歪扭扭地打来,张沫白一手拨开,另一手抓着剪刀,飞速刺下。
“等”阴影中那人一声大叫,张沫白动作“唰”地停下,将剪刀贴到了他脖子处。
“你要干嘛?”张沫白厉声喝问。
“你”一个农民打扮的老伯伯从黑影中走出,瞪着眼睛:“我我才要问你干嘛咧,你干嘛闯进我房子撒?”
张沫白突然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打打杀杀惯了,竟然没想到,私闯民宅可是触犯法律的啊!自知理亏下,声音不觉也放温和了:“老伯不要动怒,我以为里面没人才进来的。”
那老伯一愣,没想到这凶恶的年轻人竟这么好说话,一时也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伯怎么称呼?”张沫白慢慢把剪刀放回兜里,目光却还是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房内其他地方。
“会有埋伏吗?这么大一片,想藏起来应该很容易,嗯,还是小心点为好。”张沫白脸上一片笑容,心中却是暗暗戒备。
“哦,我姓沈。娃娃啊,你咧?”
“我叫张沫白。”
两人自我介绍完,却没有话题可以继续,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是在给同伴暗号吗”张沫白又将手伸进了兜里。
“原来是小张啊啊,我叫你小张你不介意吧。你这娃你知道外头发生啥了不?我刚刚在上面看到了你你咋一出手就把那两人给杀了咧?”
张沫白有些无语,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徐志迪?
细细打量这老伯,只见他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又深又多,嘴边胡子拉碴,看上去硬得如同钢丝球。年纪应该已有五六十岁,可务农的人看上去普遍偏老,所以不好判断。最绝的还要数他那双眼睛,瞳距特别大,还有些斜视,张沫白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沈老伯一看对面的青年默默盯着自己,也不搭话,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别别是刚刚的问题把他给惹火了吧”
“啊!”对面的青年突然大叫一声,沈老伯吓得整个人抖了三抖,“我知道了,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个歪眼老伯!”
“啥?”沈老伯睁圆了眼睛。
“哦,没啥”张沫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沈伯伯,你你不知道外面这些怪物?”
“当然知道了,我每天都能在窗口看见几十个人晃过去咧。等等你说怪物?”
“沈伯伯,不好意思,这儿还有水吗?我口渴得要命,能不能让我喝口水,我再慢慢告诉你?”
“哦你看我,这个啊忘了,跟我下楼,伯伯拿水给你吃。”
沈老伯慢慢转过身,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去。
张沫白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如果有埋伏,那就先打乱对方套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