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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一息
一双手忽然从车窗内伸出,紧接着半个上身艰难地从车窗内爬出,委顿在地上。
这人自然便是张沫白,他仰天躺了两三秒,突然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坐起身,也管不了失去知觉的右臂,扬起左臂疯狂拍打着扭曲的车门。
“翠翠!沈伯伯!梁雪仪!你们听得见吗?”
车内寂静了几秒,突然有几声咳嗽传出。张沫白如释重负,抱着右臂扑到了驾驶座边。“沈伯伯,要不要紧?你你现在能动吗?”
“没事撒,脚脚卡住了,帮我拔一下”沈老伯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可还没有到气若游丝的地步。张沫白心中稍感宽慰,将他拖拉了出来。
“丫头!丫头!你要不要紧?”沈老伯拉开后面变形的车门,将脑袋探了进去。
“沈伯伯翠翠她她”梁雪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丫头(翠翠)她怎么了?”沈老伯和张沫白两人大急,抢着将头探进车内。
只见梁雪仪头上似乎被擦破,鬓角处有一小片血污,秀发都粘在了上边。翠翠就躺在她怀中,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似乎失去了知觉。
“丫头丫头!”沈老伯骇得脸都青了,双眼无神,只是呆呆地喊叫。
“沈伯伯不要急,翠翠她只是昏过去了。”梁雪仪虽是形容狼狈,头脑却还相当清醒。原来翠翠虽然一动不动,但胸膛还是有规律地一起一浮,明显没有什么大碍。
张沫白和沈老伯齐齐发力,拼命将翠翠和梁雪仪朝车外拉去。
车边,一大摊油慢慢漏出,将干燥的地面浸地潮湿湿的。
“两个美女!哈哈哈哈!秃子果然没有骗我们!”不远处,紫毛男一个甩尾,摩托车尖叫着在砂石上摩擦,稳稳停了下来。
他跨下车,拔出手枪,大步朝张沫白四人走去。
“豪哥,快点啊,晚了两个小美女都先归我啦!”紫毛男哈哈大笑,手中的手枪一摇一晃。
真是笑话,就这么四个人,竟然干掉了那么多弟兄。紫毛男一时也不知到底是自己太能干还是他们太脓包。
张沫白听到后头的说话声,大急,一时也来不及再拉扯翠翠,探进车内将滚落进角落的手枪拿了出来。
“沈伯伯,这边交给你,快一点啊!”张沫白扭身迎向了那两人,也不管沈老伯在身后说了些什么。
他感到手中的枪很没有分量——这是绝对的,因为他清楚,里面只有一发子弹!
另一把枪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处,也没有时间再寻找。或许已经在车底,被摩擦成一堆废铁了。
就这么一发子弹,如何阻止两个暴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五章 对峙()
张沫白感觉心脏跳动得飞快,肾上腺素正不断飙升,直窜大脑。他疯了似的四处探寻可利用的武器,可入眼处全是石块钢筋。
小的没有威胁力,大的又搬不动。
即便搬动了又如何,能抵得住小小的子弹么?
他不想承认,可内心有个声音,凄厉而又坚定地吼着:“你死定了!你们死定了!全部都死定了!”
头从未如此胀痛过,张沫白低声喝骂:“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在这儿!”紫毛男听见了,他将枪平举到眼前,小心翼翼地慢步向前推进。
这是一片废弃车群,躲在车边或许不会让人轻易发现,可一旦你站起身或露出个脑袋那下一秒子弹绝对会蜂拥而至。
“小心点。”头盔男此时已经把头盔摘掉,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这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发又黑又硬,像钢刷一般。他皮肤粗糙,疤痕明显,似乎天天都在经历风吹雨淋。
男人名叫陈豪,办事稳重,心思老成,几乎从不会犯低级错误。他躲在一辆车后,举起把手枪,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从他这个方位观察,前方所有的车都一览无余。
如果有脑袋露出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沫白慢慢将身体探出去,想偷瞄两人间的距离。
他猛地对上了一双眼睛,就在二三十米外!两人愣了一秒,同时惊呼。
“糟糕了!”张沫白心中大骂。
“哈哈!找到了!”紫毛男怪叫一声,举起了手枪。
“砰!”张沫白所靠汽车的玻璃尽数碎裂,落了他一身。
“出来!你躲不掉的,出来!”
紫毛男越来越近,张沫白无奈,只能透过碎裂的车窗开了一枪。
这一枪什么都没打中,甚至差紫毛男不止半点,却把他吓了一跳。紫毛男连忙躲到附近的车后,谨慎起来。
“哈!你想和我比枪法是吗,他妈的,你敢跟我比!”他口上叫嚣着,却也是不敢冒进,等待着时机。
张沫白倚靠在车门上,望着头顶红珊珊的天,大口地呼着热气。
最后一发子弹就这么浪费了,毫无用处。
沈伯伯把翠翠和梁雪仪拉出来了吗?附近倒是有几家店,他们趁机逃走了吗?
没人知道。
张沫白低下头,却看见前方两辆车处,有只大手悄悄伸出,朝他挥了挥。
这是沈老伯?
只见他探出头朝自己说了声什么,接着亮了亮手里的东西。
手枪?
他打算干什么?
张沫白马上就知道了,只见沈老伯举起手枪,透过窗玻璃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砰!”
也不知沈老伯是没过瘾还是太紧张,子弹一发连着一发,竟一共射了四枚才停下。
紫毛男显然被吓得不轻,抱头鼠窜,躲在一辆车后十余秒不露出头来。
“操他妈的!”紫毛男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鼻子一吸一吸,牙齿打起冷颤。
他紧张地摸了摸身体,慢慢平静下来。还好,没有红色,没有该死的红色。
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走了那么远,还没有动静?
紫毛男感到脑袋有点不够用。
难道其他人来了?谁在开枪?老头子,还是小姑娘?
“至少他们枪法比较烂。”这么安慰着自己,紫毛男哆嗦的手慢慢停止晃动。他知道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缺点——或者说是优点。怕死,胆小。
他无法沉着冷静地面对明显比他强的对手,因此他也不会强出头,事事冲在第一。也正因为这样,同一时期的兄弟都在这场灾难中死了,而他还活着。
另一边,沈老伯也贴着车门靠着,不敢轻易动弹。
刚才他一扣动扳机,就觉得自己停不下了。就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得了失心症般想要冲出来,止都止不住。要不是几颗子弹朝他袭来,打在附近的车门上,沈老伯觉得自己肯定会打光膛内的所有子弹。
而现在,沈老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瞄准了。整片背上的汗毛尽数倒竖,这是危险的感觉。
就像是一头猎鹰,紧盯着他的猎物,却还没有出手。而一出手,就是一霎那的事。
沈老伯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第六感是真是假,可他不敢冒险。
自己这一死,可不仅只是一条性命。
沈老伯确实没有料错。此时,陈豪正伏在车盖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晃动的准星。
他看清了那家伙所在的位置,只要头再露出一次,陈豪就有信心让它缩不回去。
等了几秒后,陈豪朝躲在车后的紫毛男做了个手势。
安全,可以行进。
安全?
紫毛男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在他搭档脸上。要是自己身上中了一枪怎么办?要是还有其他人怎么办?
紫毛男嘴里脑中叽里咕噜抱怨,可还是站了起来。他只有选择相信搭档,就像他一如既往做的那样——他开路,陈豪做掩护。
石屑玻璃渣摩擦着他的鞋底,紫毛男尽可能的放轻脚步,可在一片寂静中,这声音还是那么的明显。
他早已不敢托大,双手紧握着手枪,耳朵扩张到最灵敏,仔细聆听着周围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紫毛男走过了两辆破车,离沈老伯所在处距离已不足十米!
沈老伯抓紧手枪,仍是不敢动弹。他明白自己年纪大了,硬拼肯定干不过那些年轻人,枪法也远不及他们强。出其不意,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出其不意!
他闭上眼睛,慢慢念叨:“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愿你保佑翠翠这丫头,远离恶障,能平安活下来”
沈老伯原是不信这些的,此时所说祷词也是学着以前的老伴胡诌一气。可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还能依靠谁,还能相信谁。
沈老伯又想到了张沫白,他还在自己前头,怕也是难逃一死了。哎,多好一个小伙子,要是没有这场灾难,跟自己丫头倒是很好的一对
还有梁雪仪这姑娘,自己拜托她带着翠翠到后面那家店里,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多漂亮一个大姑娘,却要一直受苦受累
沈老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缓缓扭过身子,举起了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六章 我被击中了?()
紫毛男有些纳闷,为何刚刚那地方一直没有动静?这般安静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可他随即就释然了。
是的,毕竟是个年轻人,再怎么样,也没见过这种阵势。
这个时候一定吓得动弹不得了吧,双手合十在喊着妈妈的名字吧!
紫毛男越想越解气,越想越兴奋。他仿佛能看见一转角,那年轻人正抱着头哽咽抽泣,下面湿了一滩,哭喊着恳求放过他。
怎么可能放过!紫毛男眼中露出红闪闪的精光。他要先问出那两个女人和老头的下落,然后在他腿上打一枪,肚子上打一枪。
他要狠狠踩踏那处伤口,看着他眼中的哀求,愤怒与无力。等到血液流了一大半,那青年要休克了,再顶住他脑壳来一枪。
后头,陈豪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他轻轻敲击了一下车盖,可前面的紫毛男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陈豪再也顾不得其他,喊到:“回”
话还没说完,紫毛男身旁的车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裤管,一把将他拉倒。
“我艹”惊呼声未落,紫毛男只觉一人重重骑压在他身上,还没反应过来,脸部咽喉便遭到一通乱打。
紫毛男惊骇欲绝,想要招架,浑身上下却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他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一片金光黑晕,头昏眼花下,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所处的地方又是哪里。
眼前的光茫耀眼而又冷淡,太阳一半炽烈,一半被遮挡,紫毛男看得不分明,只能勉强辨出那黑长甩动的卷发,线条分明的轮廓,还有那双凶狠,通红,似乎还留着泪的眼睛。
紫毛男被吓了个半死,不禁惨呼一声:“妈呀!”
骑在紫毛男身上那人自然便是张沫白,他一瞧紫毛男注意力全在沈老伯身上,便躲在车底,屏息凝神,佯装死人,等到紫毛男走到旁边时,再突然发难。
这是无计可施的冒险之举,张沫白本以为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紫毛男如此胆小没用,甚至都没怎么反抗。
可慌乱中他还是挥臂打了张沫白几拳,正打在了眼角处,虽没什么力道,却也把张沫白打得眼眶通红,涕泗齐流。
底下那人反抗程度越来越小,张沫白正巧也打得手臂酸胀,本就疼痛的右臂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了。他索性停下老拳,抓起紫毛男手边的手枪,悬停在了他额头上。
紫毛男浑身一激灵,预见到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入眼处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似乎还有血腥味飘出。那枪口就像一个无底黑洞,要把他吞噬殆尽。
这把枪怎么这么熟悉?对!这是自己的枪!自己就是用它,杀了好几个人!
紫毛男似乎听到了低语浅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在迎接,在磨刀,他们打算在另一个世界撕碎他!
“不要”紫毛男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声音了,“求你不要”他感到下身传来一股滚烫,沿着裤腿滑下,灼烧着他的屁股和脚。
张沫白轻叹一声,食指搭上了扳机。
“砰!”
声音响起,却离得那么远。
张沫白痛苦大叫,情不自禁地倒在了地上。强烈无比的疼痛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他,潮水般一轮接着一轮,永无止境。
“我我”张沫白感到被耀眼的太阳闪得有些恶心,不禁想用手来遮住它。
可那光线挡不住了。它再也不是透过指缝般地倾泻,而是一大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