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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茜肚子疼了很久,终是没有保住胎儿,打下个成型的男婴。
陈耀心疼至极,叫嚷着要杀了江玉芳。
冯夫人也是心疼,可毕竟是一家主母,总要稳住势头。
她一回头看见还未来得及与江玉茜搭上话的秋凌,边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还需要请安夫人过来一趟。我媳妇是被她侄女撞小产的,再是亲戚也要给个说法!”
她命身边的管事婆子跟着秋凌去请安夫人过来,另派了人去袁府请陶夫人。
两位夫人到了,场面颇为尴尬。
陶夫人恨死了江玉芳,若不是她这个扫把星当初设计陷害袁春,她的儿子也不会家宅不宁,被人在外面打了一顿。
然而江玉芳守着三位夫人,还在嚷嚷:“大姐与夫君又首尾,我来闹有什么错?姐夫难道就忍的下这个王八气吗?”
陈耀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我家夫人自进门就深居简出,从没单独出过门去。你为何诬陷她!”
江玉芳不相信:“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为何要打我夫君?”
“我恨他在百花楼跟我争花魁!打了就打了,他都没说什么,轮的着你个妇人跳出来打不平!”陈耀冷笑。
冯夫人气的一拍桌子:“够了!你个大老爷们在这里跟个无知夫人一言一语的像什么话!进屋守着你媳妇去,这里有我和两位夫人,总会给你个说法!”
等陈耀出去,冯夫人转头对面色如墨的陶夫人说道:“陶夫人,我也不多说什么场面话,我好好的一个孙子被你媳妇一头撞没了,你总要给个说法!”
她对江玉茜这个媳妇,其实是很满意的,虽说与娘家不合使得陈家无法借势,但是江玉茜自嫁进陈家一来进退有度、孝敬长辈,很得陈家上下喜爱。
即使她与陈耀有些什么矛盾,那也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可是江玉芳算什么?跑来活生生的撞没了她的孙子,这口气坚决要出来。
陶夫人不答话,先去看安氏。
安氏此刻也是生气:“陶夫人看我做什么!芳姐是我的侄女不假,可是茜姐却喊我一声母亲,今日这事明摆着是芳姐糊涂!”
陶夫人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我也知道是江玉芳的错,换做是我,也是要生剥了她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不能生剥了她。冯夫人说要怎么办,我们袁家却不会说二话!”
陶夫人态度一摆出来,冯夫人倒也不好逼的太紧,都是京里女眷,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是她又能出什么主意善了此事。
安氏知道该是自己出场了,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互相埋怨一点用处也没有,何况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如这样,冯夫人请个好大夫好好给茜姐调养身体,孩子总会再有,一切费用袁家来出;至于芳姐,那是袁家的媳妇,我一个做婶娘的也做不了主,不如你们带回家去自己处置。”
冯夫人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也不是看上那几两银子,实在是袁家的媳妇造的孽总得付出点代价。
陶夫人正要点头,江玉芳依然回过神来,三位夫人这是集体把她给卖了。
她站起身,有些不服气:“凭什么都是我的错,江玉茜偷人夫君,只因为今天受了点苦”
没等说完,陶夫人已经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你住嘴!我的儿子我知道,在外面再胡来也不会与别人的妻室有染!倒是你,口口声声污蔑自己的姐姐和夫君,当真是失心疯了!”
江玉芳捂着肿起来的脸,听到陶夫人一番话,知道她是要维护自己儿子声誉,毕竟袁春花名在外,若是在传出偷人妻室,品德有亏,前程真的就算绝了。
江玉芳平日被陶夫人气势震得怕了,今日只觉的吃了大亏深感委屈,看见安氏也在旁边,习惯性的找弱者来发泄:“婶娘如今帮着外人来欺侮侄女,当真不怕我母亲和祖母责罚吗?”
安氏好笑:“你犯了错,让谁说也是该罚,难道大嫂和婆母就不讲道理吗?”
江玉芳冷笑:“今日你助着外人百般侮辱我,他日江玉萱嫁入那巨贾李家,我定要让她百倍偿还!”
安氏震惊:“你胡说什么,萱姐还没定亲,哪里来的巨贾李家?”
“婶娘难道还被蒙在鼓里?”江玉芳忍不住大笑:“也是,祖母怎么会提前告诉你。那就让我告诉婶娘,祖母给萱姐找了个好婆家,据说拿得出巨额的聘礼。本来祖母想让江玉萱同姑母家的傻表弟结亲的,可惜姑母拿不出那么高的聘礼!”
安氏被这个消息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时有些站不稳,忙扶住了身边春草的胳膊,又问了一边:“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江玉芳有些得意:“自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安氏已经摇摇欲坠,陶夫人见江玉芳死性不改,又气的安氏站不稳,忙让身边的人堵住了江玉芳的嘴绑了回去。
安氏却已经坐不住了,也不进去看江玉茜如何,只对冯夫人说道:“冯夫人,茜姐是个苦孩子,自小没了亲娘,又与我生隙,我进去也不能安慰她。以后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我会感激你的。”
冯夫人也看出来安氏有些恍惚,忙答应着:“亲家赶紧回去,茜姐有我呢。”
江玉茜昏迷间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的吵闹,等清醒过来又听春兰一说,大体也是知道了经过。
她抓紧了被角,祖母这是要将玉萱卖了给大伯还债吗?
昏迷的期间,她似乎听到了安氏说的“茜姐是个苦孩子,自小没了亲娘,又与我生隙”,江玉茜苦笑,祖母常暗示自己的母亲是安家害死的。
她也信以为真,可是自从嫁人时将真实的嫁妆瞒了祖母,祖母待自己立时冷谈起来,从没派人问过自己过的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她听着祖母的话与安氏疏远,无视本性良善的安氏,将自己的日子一步一步过成今天这个模样。
昔日的好姐妹,生生的撞的自己小产。江玉茜将手捂住了如今空荡荡的肚子:从今天起,她总要为自己活一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1花黎()
染画将事情的经过给玉萱说完,又道:“大姑奶奶说春兰出门撞见奴婢围着陈府转悠,回去一禀报她就知道你要知道什么,于是便将事情经过告知了奴婢。”
玉萱拖着腮帮听了半天,也为江玉茜的遭遇唏嘘。
她的本意是让陈耀将大姐拘在家里不要跑来江府搞事请,谁知道竟没有逃过江玉芳那个蠢货。
且不说大姐将事情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告诉染画是为了什么,起码解开了玉萱的疑惑。
母亲这是怕祖母背着她将自己卖了,先下手为强。
正好刘政自己撞了上来,好歹也算少年才俊,母亲就像抓住个救命的浮木一样不肯撒手。
没想到自己的姻缘竟如此而来,玉萱有些啼笑皆非。
染画看玉萱消化着刚才的消息差不多了,又说道:“大姑奶奶还说了两句话,奴婢没怎么听的懂,只能照着原话告诉小姐。”
“说。”
“大姑奶奶说:小心秋凌,荷香可用。”染画道。
玉萱坐直了身子:“小心秋凌,荷香可用?大姐没再说别的?”
染画摇头:“只说了这两句,便推说自己累了,让春兰将我送了出来。”
小心秋凌,荷香可用。
玉萱仔细琢磨着这两句话。
没想到自己还没在祖母身边安钉子,祖母的手已然照着前世的轨迹伸向了母亲。
玉萱只觉得凉气自脚底往上直窜:“这是大姐向我们递了投名状吗?”
她扶着染画慢慢站起身,走向了门口,看着院子里来往的丫鬟:秋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冬雪被母亲送给堂兄做妾开始吗?
玉萱望着院子出了半天神,才说道:“既然说荷香可用,染画你总要将荷香的事情打听清楚,看看哪里可以让我们利用。还有秋凌,时刻注意她的行踪,事无巨细的像我汇报!”
亲事自有安氏一手包揽,事关自己,玉萱也不好往前凑。
既然江玉茜投诚,玉萱也要拿出诚意才对。
她将目光投向了前院那位恶霸大哥江世圩,这一关注,还真让她看出点端倪。
江世圩半月出一次门,每次出去前几天总要在厨房里熬许多汤水来喝,虽然玉萱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关联,但不妨碍她去看看大哥那神秘的外室。
这一日趁着江世圩在家里没出门,玉萱早早的向母亲告了假,说是要去街上首饰店里看花样。
自从合了八字纳了吉,安氏仿佛松了一口气,算算今日田嬷嬷也该从安庆回来了,不知道带回来什么糟心的消息。
她不愿意玉萱掺和进来,就放了玉萱的行。
玉萱这次带着染画,到了前街又喊上了长春、长安两人,浩浩荡荡的朝砖塔胡同而去。
砖塔胡同位于京城南区,本是平民住的地方,一般贵夫人小姐们并不来此处闲逛,因此就有些富家子弟钻空子,将外室安置在此地。
玉萱知道这个事情,还是淮阴侯府的小姐盛夏以前八卦京里勋贵人家轶事提了几句,谁知道今日大哥也追着这股风气在南区偷偷租了个院子。
玉萱在车上换了衣服,再下来是俨然一位翩翩公子。
她带着同样扮作书童的染画,身后跟着家丁模样的长春和长安,一眼看来就是会情人的公子哥。
南区人民见怪不怪,倒也没人注意。
染画早摸清了那位花家的地址,领着玉萱七拐八拐走到了一户门前。
染画“砰砰砰”去敲门鼻,不一会门里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呀?”
“长春!”染画答道。
玉萱听闻江世圩化名长春时,着实被大哥惊艳了一把,那位长春为他而死,如今大哥竟然还敢用这个名字在外面勾搭来女人,真是恶霸中的奇才。
玉萱不无同情的看向自己的这位长春,果然长春面色像便秘一样难看。
她拍拍长春的肩膀,摇摇头叹口气以示同情。
这会功夫,老妪已经将门打开,见外面是一群陌生人,慌的忙要关门。
玉萱抢先一步挡住门把,心里嘀咕,怎么但凡外室都是一个院子一个守门的老妪,是不是还有个做粗活的小丫鬟?
她抬头往院里瞧,果然看见一个小丫鬟往屋里跑,玉萱颇有些好笑,都是照着话本子来的吗?
老妪此时说道:“这位公子谁家的,怎么乱闯民宅!”
玉萱一合手里的扇子,说道:“你看清楚了,我是你们那位长春公子的家人,听说长兄在这里金屋藏娇,我替家母过来问个详细。”
老妪仔细一打量,玉萱长的与江世圩却有几分相似,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怕是被人家家里寻来了,她只是个拿钱做工的人,犯不着搅和进去,于是开门放行。
屋里的那位女子已经听到动静出了门来,立在檐下施礼道:“既然公子来了,就请屋里坐。”
倒是个有胆识的女子,玉萱闻声抬头望去,却是一愣。
对方长相只能用清秀来论,与绝美之色有些差距,然而她身着齐腰襦裙盈盈玉立,竟恍若仙子又媚如妖精。
玉萱脑子里竟想起话本里常出现的一个词来“媚骨之姿”。
她叹口气,这样一个女子就是傍上侯爷伯爷王爷也是可行的,偏偏就跟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大哥,若说没猫腻,玉萱自己都不信。
她照着男子的礼节,冲着女子做了个长揖:“不知嫂嫂如何称呼?”
女子似乎被那一声“嫂嫂”逗乐,掩嘴笑道:“娘家姓花,单名一个黎字,公子可是官人的兄弟?”
花黎,玉萱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名字,冲花黎笑道:“正是听说我那不成器的长兄在这里与嫂嫂有段孽缘,特来替母亲看上一看。”
花黎一愣:“长春他”
“嫂嫂今日竟还不知道长兄的名字?”玉萱故作惊讶:“长兄从没有对谁如此动情,竟不说自己的真实性命是为何意?”
花黎神色有些黯然:“露水姻缘,不敢问官人姓名。”
玉萱却不想放过她:“本姓江,长兄全名江世圩,今日嫂嫂既然知道了,可有打算没有?”
玉萱站在阳光下,背对着光,花黎站在廊下一时看不清对方神色,问道:“江公子今日有备而来,又告知我官人真名,到底什么目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2逗你玩呢()
玉萱呵呵一笑,朝身后比了个手势。
后面染画、长春和长安俱往后退了一仗。
玉萱向前走了进步,凑近花黎压低声音说道:“一看嫂嫂就是个爽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