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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话让刘政心里一松,这就是不会牵连到江睦桐一房了。
他心里记挂江睦桐,匆匆行了礼,赶紧的出宫回家去了。
皇帝道:“刘政这人倒忠厚老实,岳家出这种事还敢上串下跳的四处搜集证据洗清冤屈,也算没谁了。”
没见安家都沉默不语吗?淮阴侯被他强压着,也不敢出头。
皇帝突然羡慕起江睦桐来,糊里糊涂做了一辈子官,倒收了个好女婿。
刘政赶回江府时,玉萱红着眼睛,由张一弦陪着坐在明间。
里间里隐隐约约传出安氏的呜咽声。
见刘政进来了,玉萱站起身:“圣上可说什么了?”
刘政道:“还要大理寺查证后再说。”
玉萱的心这才没有那么紧。
也不知道刘政用的什么法子,江七不过一日便松了口。
而且她知道的,远比当初她说给玉萱的多。
因为年纪小,不受重视。
她常避开看门的婆子,偷偷溜出去找吃的。
那一日江睦霖约见杨东,自以为避了人,其实房檐上缩着偷食的江七。
江睦霖请的工匠,是蜀地有名的匠师,手艺最是精湛。
牌坊修好后,栩栩如生、美轮美奂,来往官绅无不交口称赞。
江睦霖常年窝在安庆,看上去面上淡漠。
其实心里很是自卑,两个弟弟全是进士及第,又做了高官。
他努力的做生意,别人也不过说一声沾了两个兄弟的光。
他急需得到别人的认可,却不料海上生意折了银子。
眼见着引以为豪的本钱也没有了,心里不是不急。
正好老三给母亲请了座牌坊,他请了最好的工匠来打造。
如今成了,果然别人都说他一声大孝子,似乎如此,他又能在两个弟弟面前抬起头了。
他有些得意的问石匠:“这座牌坊是不是你做的最好的一个?”
那石匠道:“下一座估计会更好。”
江睦霖立时有些不高兴,他不想有谁修一个比这还好的牌坊,盖过了他的风头。
想来想去,也只有釜底抽薪了。
当刘政把江七的口供说给玉萱听时,玉萱还有些不可置信。
十几条人命,江家的前程,竟然全毁在大伯的虚荣心上。
她憋着一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求着皇帝不要迁怒江睦桐和江世垣就好。
刘政又问江睦桐如何了,玉萱叹口气:“刚刚醒,也不知道谁给父亲说了什么,醒来后只说对不起大姐对不起母亲。”
刘政无语,这种长辈的恩怨,还是不听的好。
张一弦立在一旁,很想问问江世垣在牢里如何了,却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夜里,董氏被她家里的人又给送了回来。
董氏的眼睛快肿成了个桃子,显见的是不愿意的。
张一弦出去打听了一番,知道江玉茜拿着大理寺卿的帖子,去董家走了一趟。
刚才与玉萱坐在明间里,听安氏哭,她有些坐立不安。
就拿着董氏的事情说开了去,玉萱这才知道江玉茜把董氏又弄了回来。
打的是大理寺卿的旗号,还是淮阴侯的旗号,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事情,玉萱已经不想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总有一种倦怠感,越发的不爱出门,不爱操心这些烂到骨头里的事情。
屋里安氏的哭声逐渐小了下去,田嬷嬷本着脸走了出来。
看见刘政,她眼睛一亮,紧走了两步,问:“三姑爷,您可是从宫里出来的?”
刘政点头,知道她想问什么,可是最终决定没有下来,他也不好允诺。
田嬷嬷见他表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说到:“三位爷在里面可还好?”
一旁的张一弦也竖起了耳朵,目光殷切的看着刘政。
刘政只好安慰道:“上上下下我已经大点了,三位舅兄不会吃什么苦的。”
张一弦的身体一松,似乎吐了一口气。
屋里安氏声音响起:“可是三姑爷来了?都进来吧!”
明间里众人相望了一眼,陆续进入了里间。
江睦桐躺在床上,面色颓废,心如死灰。
安氏帕子已经拧出了水,见孩子们进来了,说道:“你们父亲有话说。。。”
说完又呜咽起来,似乎江睦桐说的就是遗言了。
281尘埃()
众人皆是肃穆,江睦桐抬眼看了一圈。
儿子们全在牢里,两个女婿只来了一个。
他眼神有些黯淡,开口道:“经此一事,咱们家是彻底的败落了。”
谁也不曾想到,最为信赖的大哥,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自己最为孝敬的母亲 。。。 江睦桐闭上眼睛,这都是自己的软弱造的孽,却让几个孩子承受后果。
“我一会让刘政写几封和离书,交给张氏、董氏和李氏。若是咱们家遭了难,你们就拿着和离书归家。律法也不会牵连到你们。”
江睦桐喘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咱们家还留有一口气,举家搬回安庆吧。幸亏头几年办了家学,垣哥安心教书,难保不成一代大儒,也算不枉祖宗照拂。”
听到此,玉萱再也忍不住了,扑倒江睦桐床前:“父亲说这个不太早吗?”
“家里眼下的局面难道不是父亲处处躲避才造成的吗?眼下哥哥还在牢里,您又要撒手不管,您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刘政想把玉萱拉起来,被她一胳膊甩掉。
安氏正要呵斥,玉萱又说道:“您能被气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大伯或者二伯给激的吧?他们说什么?是说王氏是被祖母毒死的,还是说祖母要谋害母亲的性命夺了嫁妆?”
眼见着江睦桐目露悲色,玉萱知道自己猜对了。
父母立不起来,她就是逆天了,也救不了这个家。
“父亲若是不想着躲避,担起一家之长的责任,咱们家也不会如此!这才刚刚要过上舒坦的日子,父亲是要家人再陷入悲伤,让母亲痛不欲生吗?”
安氏是靠着感情生活的,若是父亲没了,就是江老太太已经死了,不会再出幺蛾子,安氏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那自己重活一世,意义何在?
况且,常大夫说了,父亲若是好生安养,活个二十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算什么?父亲什么也不知道,只因为外人的几句刺激,就要撂摊子不管了吗?
“若是您现在就死了,我就当没您这个父亲!您根本不知道,为了您的没担当,为了母亲的软弱,我和哥哥为了这个家做过什么!”
“如今倒好,一遇到困难,您一闭眼一了百了,可想过我和哥哥的心情?”
“说什么和离书,不牵连,谁稀罕您这些照顾!我们只要一个完整的家。哪怕不能入仕,功名被夺,又如何,起码人还在!”
玉萱一发心里激愤,颇有些口不择言。
安氏怕江睦桐再被气昏过去,站起身去拉扯玉萱:“你这孩子,一向听话,今天是怎么了?”
玉萱顺着她的力气站起身,转身道:“我怎么了?母亲不若问问自己怎么了?都说女人柔弱,为母则刚!到咱们家倒反了?哪件事,不是我和姐姐在前头操心,您只会一味的哭。”
“父亲说要安排遗言,您就顺着他?”玉萱恼怒,说完话甩袖而去。
她实在在屋里站不住,一有事情,母亲只会哭,父亲就会躲。
此刻说了那么多话,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站在这里闷的难受。
刘政想追出去,又要照顾江睦桐和安氏的情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江睦桐被玉萱骂了一场,没有生气,反而沉默起来。
张一弦站着尴尬,道:“父亲刚才说的什么,我全听不懂。既然嫁进来了,与夫君又和睦,万没有和离的道理,请父亲以后休要再提。”
安氏回头怒道:“你也学着萱丫鬟顶撞长辈吗?”
张一弦眼眸一垂,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自然不会像玉萱那样愤愤而言。
可是她也不愿意安氏和江睦桐这样下去:“母亲严重了,媳妇只是觉得,父亲若是听大夫的话,精心休养,等夫君出来后,一家人团圆岂不更好?眼下交待的事情,是否太早了?”
安氏心里认可她的话,可是嘴里却说道:“你父亲只是担心你们,倒被你们误会成这个样子!”
张一弦便不再说话,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玉萱在廊下吐了一场,这几日睡不好吃不下,只吐出了几口胆汁。
青棋和雁书紧张的端着漱口的茶盏,拍打着玉萱的背部。
“回头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青棋道。
玉萱这几日茶饭不思,气虚体弱,如今又吐起来,莫不是染了风寒?
玉萱摆摆手,深吸了几口户外的空气,想起刘政还在屋里。
她转身进去,正听见安氏训斥张一弦。
玉萱开口道:“母亲也别打着嫂嫂做伐,这与祖母又有什么区别?”
以前软声柔气的说话,安氏处处倚重她,自己却不思进取。
如今玉萱反而想说话重一些,或许能把母亲点醒。
然而安氏依然定性,哪里是她一两句就能说好的。
“你这孩子,嫁了人就跟我不是一心了,如今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气我!”
安氏又抹起泪来:“你哥哥还在牢里,你父亲如今躺在床上 。。。 ”
“既然母亲知道,那就不要只顾着哭,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把哥哥从牢里救出来的好。”玉萱打断了安氏的话。
安氏一噎,复又恼怒:“我若是有法子,还用的着你?”
“既然没法子,母亲不如就同父亲在家里等着。”玉萱道:“家里中馈自有嫂子,外头自有哥哥操心。父亲和母亲不要想那么多,操劳了半辈子,是时候游山玩水赏花吟月了,对父亲的身体也有好处。”
安氏浑然不知玉萱要夺了自己才掌控的中馈,说道:“你这还像句人话!不枉我生你一场。”
玉萱被气笑了:“刚才是女儿慌了神,母亲莫怪。”
安氏坐到江睦桐床头,道:“孩子们也是关心你,你不要多想,咱们等垣哥他们出来,就什么也不管,只享乐!”
江睦桐目光复杂的看了玉萱一眼,安氏是个简单的性子,生的孩子倒是个顶个的聪明。、
却也不像他,于是就躲。
张一弦见状,用眼色示意玉萱和刘政随她出去。
田嬷嬷却一掀帘子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慌张:“老爷、夫人、奶奶、姑奶奶、姑爷,宫里来人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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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落定()
安氏忐忑,不知道这会来旨意是好是坏,有些不愿意上前。
正混乱着,江世垣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江世圩和江世城进来了。
众人惊喜,围了上去,江睦桐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江世垣上前一步,跪在江睦桐床前,也不说什么套话,直奔主题:“皇上亲自下旨,定了大伯为主犯,全家问斩。父亲只判了个管教家人不严的罪名 。。。 革去功名,发落为民!”
安氏“阿弥陀佛”了一声,只要抱住性命就好,她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江睦桐的功名革了,那垣哥呢?
一想自己优秀的儿子也会被革去功名,她心里就是一阵疼。
江世垣摇摇头:“圣上没有提我,但是我主动辞官了。”
安氏还要说什么,玉萱道:“咱们还是出去接旨吧,不能让公公等着。”
众人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接了旨。
旨意里果然对江世垣一字未提,安氏抱着些侥幸的说:“圣上没提你,你辞什么官?”
众人谁也没有接她的话头。
张一弦忙着招呼江世垣的功夫,悄悄看了一眼安氏。
好歹是阁老的嫡女,如何这般没有见识?
公公被革了功名,江世垣因为江家的德行受损,于公于私都不适合在朝为官了。
而且,江世垣话里,圣上是默认了他自己辞官的。
若是不同意,早夺情了,哪会不言语?
江家,果然要蛰伏一段时间了。
那也比受牵连没有姓名了强。
一想起江睦霖全家问斩,不拘男女,张一弦心里一寒。
玉萱却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大伯一家,终于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再也不怕,有谁阴魂不散的如同暗影般罩在头上,睡也睡不好了。
一家人又是悲又是喜,江世垣又去接了二伯江睦彬一家。
江睦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