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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太太微微颔首，沉默了下来。
林雷的鼻子忽然动了动，而后开口说道：“乔太太，您刚才是去见什么人了吧？”
乔太太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林雷：“嗯？你怎么知道？”
林雷微笑着继续说道：“您去见的，是个女人。”
乔太太微微张开了嘴巴，显然更加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林雷接着说道：“还是个年轻女孩。”
乔太太彻底震惊了：“你……”
林雷以前在金三角的圈子中见识过很多恨不得将月亮和火星都穿戴在身上的女人，现在他也并不打算卖关子，笑着说道：“乔太太，您的身上有两种香水气味。一般来说，女人不会同时在身上使用两种香水。”
乔太太愣住了：“你的嗅觉真灵。”
林雷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第一种香水是迪奥倾世之金珍藏版，这种适合中年女性，我猜想是您自己用的。第二种香水应该是巴卡拉底比斯的神圣眼泪，我想年轻女孩更喜欢这种。”
乔太太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你……你真的只是个警察？”
林雷笑而不语，淡淡地吐了一个烟圈之后，才接着说道：“您的女儿还在上高中，今天也不是休息日，而且我想一个高中生还不至于使用香水。南关市能用上这么高档香水的人不多，我想可能是您的亲戚吧？”
乔太太眼中带着钦佩的目光，笑着说道：“佩服！是我侄女过来看我，刚才我送她回家了。”
林雷微微一笑，沉默了下来。
林雷给乔太太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不卑不亢，思维清晰。
接下来的谈话轻松了许多，林雷很快进入了正题：“乔太太，请原谅我的冒昧。有些问话可能让你不太舒服，但却是我必须问的。”
乔太太微微点头，她知道林雷要问的肯定是她丈夫王思其的事。
林雷想了想措辞，而后开口问道：“关于王先生在江州……的事情，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太太明白林雷这是问自己丈夫王思其在江州的那些事，她轻轻叹息：“三年前就知道了。”
这话一说完，乔太太沉默了，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林雷从她的神态能看得出，乔太太内心应该是很痛苦的。
先前乔太太就相当于《西厢记》里的崔莺莺，不顾家族的反对，一心嫁给了张生……
可惜戏剧只是一出戏，王思其终归也不是张生。
林雷叹了口气，小声问道：“你恨他吗？”
乔太太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之后，淡淡地道：“这种事，说不恨你信吗？”
林雷看着乔太太的眼睛，好半晌之后，轻轻点了点头：“请原谅我的冒昧。”
乔太太摇头道：“没事，事情已经这样了，恐怕他也是凶多吉少。”
林雷从乔太太的眼睛中，解读出了很多东西。
乔太太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怒其不争和哀其不幸。
林雷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必以乔印良老爷子为首的明大集团高层，一直对王思其这个女婿很看不上眼。
王思其在外人眼里看来很有钱，但在明大集团高层那几位看来，不过是个小虾米而已。王思其也许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很显然还不够优秀，无法融入乔氏家族。
所以在这种女方家族势力强大的重压之下，他选择了逃避。
男人都是有尊严的，在乔氏家族这边没有尊严，那么就去小三那里找回面子。
林雷心里暗暗叹息：果然这软饭不是那么好吃滴……
林雷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乔太太，开口说道：“人生总要继续，过去的就过去吧。王先生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但也还有一丝希望……”
乔太太打断了林雷的话：“他回来还是不回来，对于我的生活，又有什么改变？又奢谈什么希望？”
林雷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嘴里却淡淡地说道：“乔太太这么漂亮，而且家世显赫，即使王先生出了什么意外，也许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呢？”
乔太太眉头明显颤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幽幽地说道：“这些事情，现在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雷笑了，点点头，表示明白：“嗯。乔太太，我刚才也说过，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您还有一个宝贝女儿，不是吗？”
一提到女儿，乔太太明显心情好了许多：“谢谢你。”
林雷站起身来，礼貌地对乔太太说道：“乔太太，我就不打扰你了。”
乔太太微微点头，也站了起来：“林警官，那我就不远送了。”
林雷将手中的点八亲水湾掐灭，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太太一眼，而后才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警官。我叫林雷，是个侦探。”
看着林雷离开的背影，乔太太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雷现在的身份不是警察，所以他没办法在案发的第一时间进行现场勘察，警方也不可能一发案就通知林雷到场，这想想就不符合规矩。
林雷只能通过卷宗来了解案发当时的情况。
目前这起“337路公交车消失大案”，用林雷自己的话说，与前次的红衣女孩连环杀人案是一回事。
这不是说案情，而是说警方的调查经过。
江州警方依然经过非常严密——江州警方不是混吃等死的那种——的调查，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反映上来。
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烧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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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坑（）
这天一大早，林雷和陆芸驱车前往江州市，开始着手正面接触“受害人”。
不管江州市也好，亦或者是东宁市，基本上都可以算是南关市这个特大城市的卫星城市，距离都在一个小时车程以内，根本就不远。
一路上林雷没有说话，似乎在琢磨着案情。
陆芸一边开车，心里面也不禁有些揣测。
林雷的套路，她似乎有些熟悉了。
经过调查，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车上的人有问题，所以江州警方将车上的人都视为“受害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林雷不一样，恐怕他要亲自再确认一番……
陆芸琢磨着，看林雷这架势，恐怕是对车上的人起了怀疑。
车上的人，真的有问题吗？
农村夫妇，技校学生，汽车修理工，司机，外加一个暂时没有确定身份的人。
不管怎么想，前几个人都看不出有能做下这个案子的能力。
难道是最后那个神秘人做的？
可是这个人的身份江州警方已经查得焦头烂额，始终查不出来，林雷难道有办法？
“去周庄台村。”
陆芸还在琢磨，冷不丁听见了林雷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周庄台村？
这不是那对老年夫妇住的村子么？
林雷要查他们？！
现在，就算林雷说要查外星人，只要外星人有地址，陆芸也不会反对：“好，咱们就去周庄台村。”
没过多久，陆芸开车来到了周庄台站。
陆芸将车停在路边，因为林雷说要步行。
也许，他是想看看通往周庄台村的这条路吧？
但是，337路公交车肯定不是消失在周庄台村，因为公交车出现在了下一站监控里。
停好车之后，林雷带着陆芸顺着通往周庄台村的路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林雷忽然停下了脚步。
陆芸有些纳闷，正想开口询问，却看见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怎么？你发现什么情况了吗？”陆芸有些紧张。
林雷眼睛微眯，沉默不语。
陆芸顺着林雷的目光方向看去，却发现他看的竟然是田地！
一大片一大片蔬菜大棚，压根就没有半个人影。
那些蔬菜大棚足足有五六米高，面积很大，大棚的塑料膜很厚，看不见里面具体种着什么果蔬。
陆芸还在低着头瞎琢磨，却听见林雷淡淡地说道：“走吧。”
陆芸一抬头，却见林雷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了。
陆芸连忙跟了上去：“喂，等等我……”
周庄台村，村口小卖部。
似乎每一个村子，在村口都会有一个小卖部。
开小卖部的人，都是人精。
蠢人是开不了小卖部的，或者说开不长。
所以，林雷在小卖部买了一瓶脉动，然后坐在小卖部门前的凳子上，与店主攀谈起来。
店主姓刘，四十多岁，就一普通的农村汉子，但是看模样应该是个很健谈的人。
林雷本想打开脉动喝一口，然而习惯性的瞅了一眼生产日期，却发现刚好这个月到期，便没有再打开了……
老刘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既然是买东西的客人，人家走累了在这坐一会儿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老刘瞅了一眼林雷和陆芸的打扮，想了半天应该怎么称呼，最后才开口问道：“老板，来咱们村收蔬菜呢？”
陆芸一愣，略一琢磨，这才明白了老刘是将林雷当成收购蔬菜的老板了。
这当然不是指那种菜市场的菜贩子。
这些年“姜你军”、“蒜你狠”疯狂肆虐华夏各地，若是收菜大老板们开着玛莎拉蒂或者劳斯莱斯幻影来收菜的话，村里人也一点都不会觉得稀奇。
林雷不承认也不否认，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老刘，你们周庄台村附近，主要都种植些什么蔬菜呢？”
老刘一听林雷这话，顿时来了劲——看来，自己猜测的身份是对了，人家真是来收菜的大老板……
老刘咧嘴一笑，朗声说道：“嘿嘿，咱们江州市这边主要种植反季节蔬菜。冬季的话，像是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这些。对了，水果也有，特别是草莓，村东往马塘镇那一大片农田，几乎都是草莓大棚。”
老刘口中的“马塘镇”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陆芸的眼睛亮了——要知道，337路公交车，就是消失在马塘镇附近……
然而陆芸扭头看了一眼林雷，却发现林雷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什么套路？
没有什么疑点么？
林雷并没有看陆芸，而是盯着老刘，继续问道：“老刘，我看见村子西边还有几个大坑，那是怎么回事？”
原来先前由于蔬菜大棚的阻挡，在公路上林雷是看不见大坑的。直到走过了那些蔬菜大棚，林雷才发现，村西边有不少荒地，全是一个个的大坑，每一个大坑的直径怕不得有好几十米。
老刘点点头，眼睛看向了村西的那些大坑，开始给林雷解释。
江州市是江宁省的产煤大市，以前周庄台附近到处都是煤矿。
早些年国家整治小煤矿的时候，这里关停了一大批小煤矿，只剩下了几个大型国有煤矿。
然而这几年煤炭市场的不景气，大型国有煤矿日子也不好过。
从去年开始，江州市下决心整治国有煤矿。周庄台附近的国有煤矿全数迁往更偏远一点的地区——唔，周庄台村北边十几公里的地方。
那边也有煤矿，毕竟是国有企业，所以也不能让它就那么倒闭，但是绝对不能再在人口密集的地区采煤了。
于是废弃的煤矿就开始回填，村西的那些大坑，其实就是还来不及回填的一部分废弃煤矿矿坑。
“煤矿都迁到北边去了么？”林雷淡淡地问了一句。
老刘点点头：“嗯，北边有条大河，加上那边是山区，根本就不通路，所以人烟稀少。不过据说那边煤矿产量还可以，市上环保局的人说，在那边开采煤矿的话，对咱们村子周边的环境污染也小一些。”
林雷眉头微皱，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大坑。
陆芸一直在察言观色，她非常想知道林雷到底想些什么。
现在看林雷问煤矿的事儿，有没有可能是——
要知道，那些煤矿下面都有深达几百米的矿坑，现在露出地面的这些所谓的“大坑”，其实只是坑口而已。
在表面之下，矿洞非常多，甚至四通八达……
第073章 终极调查（）
就在陆芸琢磨煤矿矿洞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林雷的声音：“陆芸，走吧。”
陆芸一抬头，却发现林雷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陆芸开口问道：“咱们去哪？”
林雷微微一笑，转头问老刘：“老刘，前段时间失踪的王老汉家怎么去？”
老刘一愣，用讶异的眼光看了林雷一眼：“你说老王头？你们是……”
林雷掏出一张十元钞票，往货柜上一扔：“再来一瓶脉动——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