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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氏满腹心思,邓家二姑娘如玉和三姑娘如珠却是坐不住了,如玉生的与邓氏颇为相似,身形略显单薄,肤色白皙,加上年轻也算是容貌出挑,只是一双杏眼中满满都是与邓氏一般的精明之色。
她在小花厅里走了几步,看着四下的字画摆设,撇嘴道:“就说当日大伯母给大姐姐的陪嫁怕是不下万两,不然她嫁给个庶子能有这许多金贵之物。”一开口全然没有闺中小姐的避讳和羞涩,直剌剌地毫不掩饰。
如珠一副珠圆玉润的模样,身形娇小,满脸的憨厚之色,她对字画陪嫁却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揽着丫头送上来的糕点,口中停不住地吃着:“二姐怎么知道大姐姐的陪嫁的?”
如玉瞪了她一眼,却是转身到邓氏身边:“母亲,她嫁个庶子都有这许多陪嫁,真是叫人瞧不过呢。”
邓氏没好气地道:“瞧不过又怎么,难不成你还能拦着不成。你爹又是个软弱没脾气的,当初送聘礼的时候,我就说了,这些陪嫁也算是卫府里的财物,二房也该有一份,剩下的才能给她作了陪嫁,可是你爹却是怕了你大伯父,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归了殷府了。”
她说着啐了一口:“平白便宜了外人,真是赔钱货!”
正说着,小丫头打起帘子:“二少奶奶来了。”
邓氏瞬间变了脸,搁下茶盏,一脸又惊又喜地笑容起身迎上前去:“大姑奶奶来了。”卫如玉与卫如珠也跟在她身后。
卫如意一身家常的竹青哆罗呢对襟褙子,发髻上也不过三两支宝象花簪,却也是八宝攒珠,看着明晃晃耀眼,见了邓氏欠了欠身:“二婶母。”
邓氏却是忙上前扶住了,一脸哀戚之色:“我的大姑奶奶,你可是大好了,先前得了丧报可是把我跟你两个妹妹给哭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抹着泪:“今儿得了消息,真真是欢喜地不知该怎么好,急慌慌就过来了,这可真是福气呀。”
卫如意笑了笑,不接她的话,只是看向向她福身行礼的如玉如珠两姐妹:“两位妹妹也来了。”
如玉伶俐些,作了礼上前道:“大姐姐身子好了就好,前几日我还来哭了一场,这会子倒是欢喜了。”
如珠悄悄用袖子抹去嘴上的点心碎屑,站在自己姐姐身后,脸也不露。
卫如意早已惯了自己婶母与两位堂妹的模样,走到主位上坐下:“二婶和妹妹们坐下说话吧,我身子还不大经事,不能久站,还请见谅。”
邓氏忙道:“大姑奶奶这是没好利索吧,还得好好调养调养才是了。”她一脸为难,“来得急了,不然就带上些参茸燕窝之类的滋补之物,给大姑奶奶好好补补身子。不过好在殷家也不短这些,也就不用我们费心了。”
卫如意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未必看得上她那番虚情假意,只是神色淡淡的:“二婶不必费心了,我已经让人拿了方子抓药了。”
她不理会邓氏,继续道:“我父亲身子可还好?二叔父可还好?”
邓氏打了个哈哈:“都好都好,只是你二叔父的腰痛病又犯了,这两日下不了榻,只能养着了。”说着长吁短叹地,“说来也是为了庄子和铺面的事累着了,才会落下这病根子……”
卫如意强忍着不皱眉,她那位二叔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自来懒散,当日无心学业,考不上功名,便跟着自己父亲学着打理生意,却也是三天两头躲了懒,整日在外游手好闲,哪里肯出半点力气。
她径直问道:“父亲可曾说什么?”
邓氏只得打住了,干巴巴地道:“说待姑奶奶身子好点,就使了人来接你回府去住两日。”
父亲终究还是想着自己惦记着自己的,卫如意心里一暖,点头应了。
“大姐姐,你头上的珠花瞧着很是好看,不知是哪家银楼打的?明日我也叫人去打几支。”如玉盯着卫如意头上的宝相花钗,一脸羡慕地开口道,很是想要的模样。
卫如意心里一冷,冷冷望向如玉,只见她毫不避开自己目光,依旧盯着珠花不放,等着卫如意发话。
其实往自来如玉也是便是这般,到了卫如意这里,看中什么就开口问,她知道自己这位大姐姐最是温柔和善,看着自己喜欢想要,就会让给她,所以她心安理得地等着卫如意如以往一般把这花钗送给自己。
卫如意却是冷冷望着她,眼前这些亲人在她病危之时丝毫不顾念亲情,也不曾有半点在意她的生死,就连现在还想虚情假意打她的主意,她们真的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软弱良善的卫如意?!
“妹妹好眼光,这是集宝斋张大师傅的手艺,一支就要二十两银子,我很是喜欢所以时时戴着。”她露出些笑容,缓缓地说着,却是没有半点要摘下来的意思。
卫如玉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要摘了花钗说送给自己,登时气的愣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来:“大姐姐越发小气了,不过是几支花钗,又值得什么,明日我便叫人去那里打一套头面!”
卫如意看着她有些扭曲的脸色,却是笑了起来:“那妹妹可得早些使了人去,张大师傅手艺出众,好多府里的夫人姑娘都要请他打首饰,怕是要等个小半月才能等到他动手呢。”
卫如玉还要再说什么,被邓氏一眼瞪住了,口中低斥道:“打什么头面,胡乱使银子,安生与我闭嘴!”她瞧出卫如意有些不一样了,不像是从前那般好说话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了?
卫如玉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她们又坐了一会,见卫如意没什么心思与她们多说,这才起身告辞了。
临别了,邓氏还殷勤地拉着卫如意的手:“大姑奶奶身子好了,千万要打发人回来送个消息,我就使了人过来接姑奶奶回府里去,你父亲和二叔父都记挂着呢。”
卫如意含笑点头,送了她到院子门口,打发丫头送她们出去了。
一上了马车,邓氏原本笑盈盈的脸瞬时一变,阴沉了下来。
卫如玉这会子还是气鼓鼓地,却是扯着邓氏的衣袖:“母亲,大姐姐可是真的还活着,这可怎么好,只怕那亲事……”
邓氏手攥的紧紧地,慢慢道:“不急,总有法子的!”
第十四章 收房()
掌灯时分,卫如意懒懒的,不愿意麻烦,就在抱厦里用了饭,赵妈妈亲自端着一晚热腾腾的药汤进来:“汤药好了,少奶奶快趁热吃了,凉了坏了药性。”现在卫如意的吃食汤药她再不敢假手她人,都是亲自盯着做好了送过来,一丝懈怠都没有。
卫如意笑着接过药碗:“妈妈不必如此的,让春香冬雪过去端了来就是了。”吃了一口,苦的皱起了眉头。
赵妈妈忙取了蜜饯碟子来,让她拈了颗蜜饯含在嘴里,苦味才淡了许多。
“这两日我细想了想,当日少奶奶有了身子,身边伺候的都是贴身用着的几个,小丫头和婆子都是洒扫和杂役,怕是很难能在吃食上动手脚,厨里的应婆子几个也都是那边府里带来的,但凡吃食都是叫人试过才送过来的,应当不会有差。思来想去,只怕是……”她打住了,有几分不安地看着卫如意。
卫如意慢慢吃着汤药,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只怕是这几个大丫头才能做下手脚吧。”
赵妈妈愣了愣,吃惊地望着卫如意,这才接着道:“奶奶说的不错,我也是这般思量的,只是春香她们几个自小便跟在**奶身边,料来不应该会做这等烂了心肠的事才是。”
卫如意咽下最后一口汤药,搁下碗盏:“人心善变,若是心有贪念,什么事做不出来,便是天大的恩惠也不会记着的。”她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妈妈也不必时时这般守着,春香与冬雪我倒还信得过,可以把这些交给她们去做,只是让她们都打起精神来盯牢点,想必上次未能得手将我害死,那人还会再出手的,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是谁做的了。”
赵妈妈应下了。
“妈妈多费些心思在院子里,这院子里的管事已经被胡氏都换下了,先前得力的都被打发走了,实在是不省心,还要快些打点起来,不然行事也不便。”卫如意皱着眉道,她既然要想法子把自己的陪嫁和银钱都收回来,这院子里就不能让有二心的人留着,不然终究是个祸害。
赵妈妈点头应着:“奶奶宽心,这几日我就打点妥当。”她想了想,“秋棠今日已经来见了我,说是身子大好了,想回少奶奶身边伺候着,又说先前来给少奶奶磕了头,奶奶答应了她的。”
卫如意挑了挑眉,语气平平:“她既然好了要回来就让她回来吧,她身子弱,也不用贴身伺候,就在茶水上伺候好了。”
赵妈妈心里一惊,秋棠当日可是少奶奶最为亲信的丫头,但凡要紧些的事都是吩咐她去办的,比起春香和冬雪都要得力,这会子却是打发到茶水上去了,分明是有什么缘故,只怕少奶奶是知道了些什么,才这般吩咐的。
她连忙答应了,不敢多说,现在的二少奶奶不像是当初那个温和亲切的人了,有了自己的打算,她也不敢再放肆多问,心里多了几分畏惧之意。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秋棠打了帘子进来,向着卫如意拜了拜,声音有些怯怯的:“二少奶奶,二爷过来了,已经到了房里了。”她现在没得差事,只好帮着做些杂事。
卫如意脸色有些复杂,他竟然过来了,病了那许多时候,他从不过问,就是自己活了过来他也不过是来看了看就走了,现在却是来了。一想到当初自己才咽气,他就要拿了自己的陪嫁做聘礼送给朱家,求娶高门贵女,她的心就冰冷坚硬了,对他的情意也荡然无存了。
赵妈妈倒是很欢喜,连忙道:“二爷来了,怕是心里还惦记着二少奶奶,奶奶快收拾收拾回房去吧。”在她心里,虽然二爷先前做事寡情少义,对不起二少奶奶,可毕竟是夫妻,若是能回心转意,好好待二少奶奶那是再好也没有了,这殷府里二少奶奶还能靠谁,只有依仗二爷才能过得好。
秋棠这时却是吞吞吐吐地:“奶奶,夏荷也跟着过来了。”
卫如意与赵妈妈疑惑地互望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殷少君坐在圈椅里,皱着眉头很是不耐:“她不是病着,怎么不在房里,却还要我费工夫等!”他这两日被卫如意活过来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心烦不已。
卫如意活过来不过两日,朱家不知道怎么得了消息,朱子聪亲自登门狠狠质问了他一番,问他是不是有意欺瞒,说妻室病故,想要骗娶了他妹妹,他又是赔礼又是解释保证,好说歹说才把朱子聪劝得消了气回去了,只是朱子云也听到这事,哭着要与他退了亲,不肯再见他。朱家长辈虽然还不曾过问,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想法子,他可不能弄丢了朱家这门亲事。
回了府,殷老夫人难得地把他叫去,也是说卫如意的事,却是吩咐他不得苛待了卫如意,场面上也要做足了功夫,不能叫人瞧了笑话去,他只能应着,这才忍着火过来了。
夏荷站在一旁,看着二爷脸色难看,轻轻地端着茶盏送了上去:“二爷吃茶,歇一歇吧,想来二少奶奶这就来了。”
卫如意进了房,望了一眼殷少君,面色平淡:“爷过来了。”微微欠了欠身。
夏荷却是唬地忙收回了送茶盏的手,哆嗦地茶水都泼了出来还不自知,慌慌张张地拜下去:“婢子给二少奶奶请安。”
卫如意身后的赵妈妈却是愣住了,夏荷原本的双环髻已经梳成了水光溜滑的圆髻,一身的打扮也是妇人模样,这难道是……她不敢置信地望望夏荷,又看向殷少君。
卫如意自然也看见了,她目光中一紧,心头一阵钝痛,却是闭了闭眼,才道:“起来吧。”
殷少君看着眼前的卫如意,还是那副清雅秀丽的模样,看着跟新婚之时并无太多不同,只是再没了从前那张满是盈盈笑容的脸,她看见他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欢喜之色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从前卫如意一看见自己,便会欢欢喜喜迎出来,嘘寒问暖跟前跟后,有什么事也都替他想得周全,怎么现在却是如此冷淡了?让他在房里等她,见了也不过是虚虚应付着。应付?他突然一愣,难道这老实贤淑的卫氏竟然对自己只是应付了?
这怎么可能,殷少君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卫氏的品性他最知道了,心里只有他,所以才舍得拿了陪嫁贴补殷家,所以才肯帮他纳了胡氏,所以事事以他为先,这绝不会有变的。
他觉得底气十足了,接过夏荷手里的茶盏吃了一口,才开口道:“你身子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