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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啊。
她不禁,脸红了。
放学的钟声敲响,苏莹莹难得露出了羞涩的神情,匆匆收拾好书包,背起来快步往外走去。
此去,再不会回来了。
陈自默心慌意乱,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苏莹莹窈窕的倩影跑出了教室,渐行渐远……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冲动,书包都顾不得拿,起身追了出去。
校门外。
苏莹莹推着自行车,眼睑低垂,神情失落地缓缓走着。她想回头看看这所学校,可又觉得全然没必要,自己,又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断然不会和那些同学一样幼稚单纯,更不至于伤春悲秋做小女子状。
可这心里,还是忍不住就空落落的,不舍。
正自轻轻惆怅,淡淡忧念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同桌陈自默的喊声:“苏莹莹……”
“嗯?”苏莹莹停步扭头。
两侧新旧房屋错落,有红砖青瓦,有土黄墙坯,枯树凋零瑟瑟,放学的学生们或骑自行车,或步行,如鱼群戏水。夕阳余晖下,苏莹莹双手推着自行车,因为停步扭头,肢体协调动作的缘故,不经意间车把稍转,车梁倾斜,身材高挑的她背着书包,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扭头的时候马尾辫甩到了右肩上,清秀美丽的脸颊因为背着光的缘故,显得有些朦胧,整个人却又是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
跑着追出校门的陈自默,被此刻苏莹莹那近乎于梦幻般的美丽形象迷住了,失神了。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他勉强稳住身形,弯着腰抬着头,一条腿蹬直了在后,一条腿前跨弯着,双臂展开如老鸭展翅平衡了身体,一边露出尴尬笑容,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等等,等等……”
苏莹莹抿嘴笑了,忽而心里生出了酸楚的感动和,开心。
所以她有些后悔,何必自负成熟这些年,从小学到初中,竟然连一个知心的、亲密的朋友都没有。
也许把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那几个勉强能称得上朋友的女生,她们也会来送送自己,和自己不舍地聊上许久。可苏莹莹偏偏因为性格上的骄傲,以及对同龄人单纯心态的不屑,她没有对任何人说。
然而在她失落、不舍,惆怅着孤孤单单地缓缓离开时,陈自默却追了出来。
苏莹莹能猜得到陈自默的心思,可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毕竟,有人送她了。
“什么事?”苏莹莹甜甜地笑着问道,忽而察觉到眼角有泪滴滑落,慌得她赶紧低下头,抬手拭去。
“你,你哭了?”陈自默急忙收住笑脸,大步走到苏莹莹面前,皱眉道:“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还反了……哦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陈自默面露焦虑、慌张和尴尬。
他知道,苏莹莹不喜欢他像是那些坏学生一样,动辄粗话连篇,暴戾耀武。
看他这般失措紧张的模样,苏莹莹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掩嘴道:“我没哭,就是眼里进沙子了,揉揉……”
苏莹莹少有地露出这般娇笑,陈自默又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她的笑容还那么甜,一时间不禁看得发呆了——她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笑得,像是一朵花,春天里的花儿。
被陈自默用这种眼神盯着看,苏莹莹脸颊微红,白了他一眼,道:“你,你叫我有什么事?”
“没,不是,有,有事。”陈自默讪笑着,抬手挠头一副局促的模样,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说,说要去县城上学了,周一就不回咱们班了,我,我就想,送送你。”
“谢谢你。”苏莹莹歪着头问道:“还有事吗?”
“有,就是……”
“嗯?”
“好吧,没事了……”陈自默其实是抱着一股子想要表白的冲动,他觉得如果不把喜欢苏莹莹的想法,亲口告诉她,以后,很可能就没机会了。可是,说了又能怎样?
而且,有这种想法,敢向女生说出这种话的,一般都是坏学生才干的出来啊。
我,不能给她留下坏学生的印象。
陈自默压下心里的冲动和不舍,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咱们同桌了这么长时间,你要走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我应该给你准备一份礼物的,那个……你,到县城上学后,能不能,给我写封信?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我给你写信,哦不是,给你寄过去贺年卡。”
苏莹莹再次忍不住笑了,打趣道:“刚过完年,送什么贺年卡啊?好啦,心意我领了。”
“哦,那,那好吧,我……你回去吧,再见。”陈自默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得抱着些许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态,摆了摆手,转身往学校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想再回头看看,又生怕被苏莹莹笑话和误解什么。
苏莹莹双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纤细腰肢倚着自行车座,轻咬朱唇稍稍犹豫后,朝着陈自默的背影唤道:“陈自默,记得好好学习。也许,咱们高中还能做同桌,加油!”
陈自默猛然回头,却见苏莹莹歪着头向他甜甜地一笑,转身一甩马尾辫,骑上自行车快速远去。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靓丽青春的背影,陈自默傻傻地笑了。
她说,高中还能做同桌?
她学习那么好,上高中一定会选择县一中吧?那么,我一定要考入县一中!
正值刚放学后的时间段,陆陆续续不断有学生们或者骑自行车,或者步行经过,陈自默和苏莹莹站在一起说说笑笑,被很多同学看到——苏莹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是所有男生连追求的勇气都生不出来的清高美女。而陈自默,以前是因为穷,因为是个小神棍而闻名校园,如今,却是他打服了冯江,迅速成为全校首屈一指的校霸而名动。
这两人在一起,好像,很般配吧?
青春年少时,学生们最是好奇,也最喜欢私下讨论谁和谁早恋的问题,当然,自己心中也憧憬着能够尝试着、触碰下所谓的爱情,在暗恋或初恋中彷徨喜悦、甜蜜酸苦着……
当苏莹莹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消失时,陈自默才挠挠头有些伤感地转身,发现附近有许多同学三三两两地看着他,低声议论着什么,于是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梗着脖子瞪着眼怒喝道:“看什么看?告诉你们,谁他妈都别瞎咧咧啊!”他不在乎自己被人议论,可是,苏莹莹一个女生,被同学们议论早恋的话,那可不好。
敢动刀子玩儿命的陈自默一声怒吼,所有学生立刻全都避开他凶狠的目光,一个个匆匆远离。
陈自默低下头,叹了口气。
如果被苏莹莹知道,我刚才朝着那么多学生喝骂,应该,又会不开心了吧?
他不知道,苏莹莹现在很开心。
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待着车辆来接的苏莹莹,歪着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想着刚才陈自默傻乎乎的模样,挺好玩儿的——事实上,苏莹莹没有丝毫“喜欢”陈自默的想法和感觉,只是,不那么讨厌这个老同桌而已。
刚才和陈自默谈话时,她心里还想着,如果陈自默敢表白,那么,她就会立刻转身就走,再也懒得去理会这个已经变坏的家伙。好在是,陈自默没有说出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话。
这是一份尊重。
所以苏莹莹会在最后向陈自默说出那么一句,好像没什么意义的约定,也是,认可了这份同桌、同学的友谊。
57章 家长做戏()
下午三点钟。
秤钩集治保主任侯强家的客厅里,滏渠村的冯魁生,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一边抽烟一边说道:“陈金,我知道你当年在燕南市混得不错,名声也大,我比不过你。可你也应该听说过,在咱滏渠乡,我冯魁生也不是吃鼻涕喝脓的怂包。”
“是是是,你的大名我早有所闻,如雷贯耳啊。”陈金笑呵呵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咱俩虽然不熟,不过以前也见过几次,算是老相识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冯魁生撇撇嘴,忿忿地说道:“说起来还真他妈丢人,我家那兔崽子是个怂包,被你儿子给打得彻底怕了……是,我知道,小孩子之间打个架这没啥的,谁他妈怂了那活该,咱们做大人的如果还去帮着打,那叫不上道,我冯魁生也做不出那种事儿来。俩孩子打架,我儿子被你儿子拿刀划破了耳垂,后脑勺上更是花了一道大口子,缝了十几针,还在全班师生的面前,被逼着下跪磕头认错道歉,面子都他妈丢尽了。那也就算了,谁让我儿子怂包没能耐呢。可是,可是你儿子不能沾了光,打了人,打得我那儿子都吓得不敢去学校了,这还不够,又托人给我儿子带话,要让我儿子把你们家赔偿的那五千块钱医药费,退回去!这,这不是骑在人脖子上拉屎嘛!”
听完这番话,侯强都有些吃惊了——如果冯魁生所说属实,那,自默做得就太过分了。
陈金也有些愕然,他看得出来冯魁生不是在说假话,所以摆了摆手,神色郑重地说道:“魁生,你别生气。这事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个准话,那五千块钱,是给孩子看伤养伤的,别说是要了,你就算是给我,我陈金也干不出这种不上道的事儿。”
“可你儿子……”冯魁生摇头叹气道:“我家那小兔崽子,真他妈怂包透顶了!这些天就在家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地求我和他妈,赶紧把钱退给你们,不然就不出门,因为你儿子说过,见我儿子一次,就打一次。我也来气啊,这小子太孬种了,为此我在家还打了他好几次,鼓励他去跟你儿子打,可没用!小兔崽子胆子都他妈被吓破了!”
“这……”
陈金和侯强对视一眼,皆神情错愕。
怎么可能?
稍稍犹豫后,陈金苦笑道:“魁生,既然今天你来了,那你说个法子,让我怎么办?”
冯魁生怔住,撇着嘴摇晃着脑袋,一时无语。
今天让侯强做中间人,约了陈金谈话,冯魁生看似登场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还凶相毕露话语中透着霸道蛮横,但实则内心虚得很,因为他这个滏渠乡有名的老混混,虽然绝对称得上是有种有胆量的主儿,可让他去和陈金硬碰硬,他没那个胆识,也很有自知之明,不够格。冯魁生想说,这钱我肯定不能退,你陈金也说不要,那就回去把你家那儿子好好管教一通,让他再托人带话给我家儿子,别继续逼我儿子了——冯魁生确实因为儿子太怂包,在家里把儿子狠狠的揍了好几次,但没用,儿子就是怕,他总不能把儿子打死吧?
自己这个当爹的,替儿子出面去教训陈自默的话,让人笑话,而且他也忌惮陈瘸子的威名。
见冯魁生吱吱唔唔地不说话,陈金理解对方的难处,稍作思忖后,面带歉意地笑着说道:“魁生,我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啊,咱们商量着办。是这样,咱们都是为孩子着想,你也知道,现在的小孩子不好管,在家里当着你的面一套,出门儿到外面背着你,又是一套,咱也做不到一直盯着啊!所以,你回去后,就告诉你家儿子,说钱退给我了,当然,我不是真的要你退钱,哄孩子玩儿嘛。我呢,回到家也对我儿子说,你这边把钱退了,我再把他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不许再去找你儿子的麻烦。其实男孩子嘛,平时在学校三句话不对路,打一架很正常,都是小事儿,这次就算不打不相识,没准儿过几天,俩人就成好哥们儿了呢。”
“对对,这主意不错。”侯强当即附和道:“我看行,以后这双方家长也算熟悉了,孩子们打个架,多大点儿事情?魁生,金子今天都把话说到这儿了,你看……”
冯魁生碍于面子,故意又犹豫了十几秒钟,这才点头强笑道:“金子哥是个痛快人,我佩服!就依你说的。”
“成,那咱就说好了。”
“哎,那啥,金子哥,今晚咱们去国道边下馆子,我请客……”冯魁生豪爽地说道。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我专门请你。”
“那,那就先这样?我回去再把那小兔崽子再教训一顿。”
“我也是!”
三人说说笑笑地起身,往外走去。
……
从侯强家出来,和冯魁生道别往回走的路上,陈金这些天压在心头的那一点点愁绪消散一空,而且,和绝大多数家长的通病一样,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心里难受,如果是自家孩子把别人欺负了,就会觉得自家孩子,还是挺有能耐的。
俗话说“庄稼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
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