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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段日子内,不断有各种新奇的事物出现在霍林河——不需要牛马自己跑的车,能从十几米深的地下自动吸水的机器,宛如神灵怒火般的□□,只一个眨眼就已作画完成的影像机。
众人在干活的窃窃私语间,在午后的闲谈说古间,在睡前的喟叹满足间,无数新奇古怪的或匪夷所思的消息被传递,大伙的眼界打开,仿佛重新认识到一个不同的世界。如此,再见一艘能在空中飞行的大船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至于船内的术士,众人想到李流光的存在,自豪地挺起了胸——咱们霍林河也是有术士的。况且小郎君这么厉害,有别的术士前来又怎么样?
带着这样的心理,整个霍林河除了对飞艇的好奇外,其余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淡定的好像遮挡了半边天空的阴影根本不存在一样。
没有意料中的惊恐喧嚣,也没有想象中的顶礼膜拜,飞艇装饰华丽而典雅的客舱内,以程彦中为首的三名术士收起手中的千里眼,彼此间是凝聚在眉头的淡淡疑惑。
“程先生。”
一名身材矮胖,挺着宛如六个月孕肚的圆脸术士率先笑呵呵地出声:“如果我们的方向没错的话,下方应该就是霍林河了。”
说话的圆脸术士是曹聪,一级术士巅峰,差一步便是二级术士。可惜曹聪属于传说中的“术二代”,本身天赋一般,在他父亲还在世时靠着关系成为了术士学徒,一直没什么大的成就。直到十几年前皇家术士协会关于酸的研究横空出世,曹聪在父亲的指点下蹭了一点边边角角的热度,勉强做到了一级术士。
这十几年来,曹聪也试图开辟新的研究方向,但实在是能力有限,不得不回到“酸”的研究上。这些年的钻研下来,倒是写了几篇亮眼的论文,在皇家术士协会混的不上不下。
原本曹聪收到李流光的信,见对方似乎打算做些酸性物质方面的研究,并不怎么当回事。他从未听过李流光这个名字,虽然有范世杰引荐,但心中依然不以为意。直到他听说程彦中要来霍林河,再一打听,被范世杰引荐而来的李流光竟是程彦中术士的外甥,同他一样是个术二代,不由心中微动,起了旁的心思。
在曹聪看来,三级术士巅峰程彦中实在是需要他仰望的对象。虽然两者之间的研究方向不同,但高阶术士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或许不懂你的研究,却可以凭着对真理奥义的敏锐指出你研究中的欠缺,甚至指点一二研究的方向。
曹聪已经五十出头了,身体的巅峰期已过,如果再抓不到机会晋升为二级术士,他的未来已经可以一眼看到底了。在研究进入桎梏的现在,曹聪所期盼的就是能有人对他出言指点一二,为此他不惜主动放低身段,跟着程彦中一起来到霍林河。
依着曹聪想,程彦中术士的外甥名声不显,估计尚是术士学徒。对方想做酸方面的研究,倒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别的他不敢自夸,对酸的了解还算是到位。若他能对李流光的研究有所点拨,结点香火情也好攀上程彦中。
再者曹聪跟范世杰是多年好友,倒是真心想来见一见范世杰。当初他将庄维术士的笔记出现在草原的情报泄露给范世杰,就是盼着范世杰能寻到笔记,进而有机会晋升到三级术士,他也好跟着有所收获。可惜范世杰来信中语焉不详,关于笔记的事说的含含糊糊,但总体一个意思,寻找笔记的事显然是失败了。曹聪心中记挂这件事,总的亲自见面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完,程彦中尚未表示,站在两人之间的柳木舟已淡淡道:“我校正过星图,方向肯定不会错。”
被柳木舟如此不给面子的抢白,曹聪并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柳木舟是范世杰的好友,而范世杰又是他的好友,两人有着范世杰这个中间人,关系也算是不错。曹聪了解柳木舟,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从来一是一,并不知道婉转。
这次也是碰巧,柳木舟正好在皇家术士协会做客。曹聪收到范世杰的信,转头就联系到了柳木舟。柳木舟对范世杰信中承诺的基因修复液并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李流光手中的改良土豆上。
因此三人一拍即合,在程彦中出面借到协会飞艇后,一同来到了霍林河。
等他们二人说完,程彦中才舒展了下手脚,含笑道:“下方是霍林河不错。这一路辛苦了,我听小七的意思,他在霍林河还算有些影响力,我们先降下飞艇略作休息再说其他。”
对三位术士而言,这一路自然是辛苦了。虽然他们经常会有做实验到颠倒黑白,忙得像条狗一样的时候,但更多时候,术士的生活是十分悠闲享受的。特别是你已没什么追求,只等着混吃等死,成为圣域史上无数不起眼的背景一样的时候。
当然即便是做实验,术士们所享受的后勤保障也是高标准的。他们会挑剔每日送到的食材是否新鲜——炙烤的五花牛肉是来自早晨新鲜宰杀的小牛吗?每日饮茶的茶汤是否来自长安东南的灵泉山上?术士吃的荔枝、枇杷等水果是早于大明宫送到的吗?他们也会嫌弃实验室用来短暂休息的床板太硬,床帏太艳,床前伺候的仆人太丑。
而这样的标准,飞艇上的生活自然是无法满足的。
首先一个,新鲜的食材便做不到。哪怕有冰柜用于冷冻肉食,也很难烹制出新鲜食材的口感。从长安到霍林河七天走下来,程彦中三人想到冻得发白的肉,早没了吃饭的兴致。
其次除了食材,最让几人不满意的便是活动空间的狭小。虽然他们所在的飞艇已经是一条中型飞艇了,内里的设计更是按照上下两层分布,不仅有给乘客居住的房间,还有面积巨大的活动室,装饰典雅的餐厅及一个小型的书房。但在三人的眼中,活动范围还是太小,远远无法同协会内广阔的空间相比。
为此,当程彦中提到休息时,曹聪同柳木舟两人都有些意动。
程彦中满意地拽起门口的铃铛摇了摇,清脆的声音顺着铃铛尾端的银线传出去,一直传到了驾驶舱。负责驾驶飞艇的术士学徒很快操作下降,巨大的阴影一点点逼近了地面。
“五郎你猜协会的飞艇上为什么要画一只眼睛?”
工坊后面空旷的操场上,李流光同沈倾墨并肩而立。两人一同仰头看着巨大的飞艇靠近,李流光犹有闲心猜东猜西活跃气氛。
沈倾墨出神地盯着那只眼睛,难得老实地表示:“猜不到。”
李流光轻笑起来,低声道:“我猜多半是指真理之眼什么的,从圣域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创办者估计中二的不轻。”
“中二?”沈倾墨表示了疑惑。
李流光正要解答,飞艇的吊舱降落到地面,舱门打开,有高大俊朗的男人几步走出,目光梭巡落在李流光的身上。
“小七。”男人看向李流光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眼神熠熠好似有神光闪耀。“到舅舅身边来。”
李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 唔,跟小天使们商量个事,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唐》会改为隔日更~o(╯□╰)o虽然我从未做到日更过,但日更的心是一直有的~跪~
主要是隔壁的《听说》就剩几章便能完结了,我想着干脆抽空把《听说》完结了,免得欠债越来越多。
鉴于每天只有小朋友睡着才能码字,所以《大唐》和《听说》一文一天,争取早日把《听说》搞定~
晚安,么么哒~
130 小七()
“舅舅?”
乍然听到“小七”这个独属于家人的称呼; 李流光微微有些一愣。自离了国公府陷于草原后,再无人这样叫过他。他略一犹豫,迟疑地看向来人; 本以为会感到陌生; 然很快就在来人脸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大约是兄妹的缘故,程彦中同李母程宛如长得颇有几分相似。李流光守在程宛如身边十几年,早已将母亲的容貌刻画在心中。如今见到程彦中,肖似的长相很快勾起血缘的回应; 一股源自体内深处的情绪涌动,逐渐消弭了李流光见到程彦中时表现出的生疏。
“舅舅!”
李流光的语气变得肯定; 眼中多了些他乡遇亲人的欣喜。他几步走到程彦中身边; 语气不自觉透着欢快道:“您怎么来了?”
这份天然的亲昵让程彦中十分满意,闪烁的眼神中满是欣慰与毫不掩饰的喜悦。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他自然地抬手拍了拍李流光的肩膀,和煦道:“舅舅听说小七在草原不肯回长安,过来看看你; 顺便接你回去。”
李流光:“……”
回去这个词带来的冲击有些猝不及防;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沈倾墨一眼; 同沈倾墨愕然中带着凝重的眼神相对,反应过来含糊道:“阿娘没跟您说吗?我在安北还有事……”
程彦中把李流光的动作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瞥了沈倾墨一眼; 含笑招招手; 示意沈倾墨上前; 说:“这是五郎吧?犹记得上次见你; 你还在襁褓中,没想到一眨眼,五郎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这种口吻……沈倾墨心中惊疑,面上却是不露,上前恭敬道:“程彦中术士。”
程彦中轻笑起来:“不必如此生疏,叫我一声世叔便好。”
他越是态度和善,沈倾墨越是狐疑,连李流光面上都忍不住露出讶然之色。然程彦中看在眼里却是无意解释,只跟沈倾墨微微颌首,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李流光身上。
“小七。”他耐心解释道,“你阿娘有喜了,约莫是年纪大的缘故,怀相不是特别好,一直在长安的别院养胎。舅舅也只是你阿娘初到长安时见过一面,之后一直是书信往来,有些事你阿娘说的也不清楚。”
听到李母的消息,李流光顾不得其他,径直问到:“阿娘的身体好吗?”
程彦中点点头:“小七且安心,你阿娘服用了为你求得那份圣水,身体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
李流光轻轻松了口气。上次于怀恩回长安时,他还曾动过从星盟购入几份基因修复液,托于怀恩带给家人的心思。但转念财帛动人心,在不知圣人为人的情况下,此举是福是祸尚不好说,于是便熄了这个念头。
思绪闪过,他正要问问父亲和祖父的情况,曹聪和柳木舟前后脚走下飞艇,很自然走了过来。
“这种鬼天气!”
曹聪边走边抱怨,抖着身上的肥肉裹紧了外面的大氅,恨不能整个人缩成个球。他从出生便生活在长安,最多活动的地方便是皇家术士协会,少有到过这么冷的地方。如今草原进入寒冬,正是最冷的时候,即便有阳光洒落,也无法阻止冷冽的风如刀子般从人的身体刮过,带来刺骨的寒气。作为术士,曹聪向来养尊处优惯了,乍一离开飞艇,颇有种把热带鱼投入北冰洋的瑟瑟感,连说话的语调都一波三折,带着明显的颤音。
及至走近,确认在场没有范世杰的身影,曹聪的眼中不免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便打起精神,视线在沈倾墨同李流光身上梭巡一圈,只一眼便肯定了李流光的身份,当下笑的和蔼可亲。
“你便是程彦中术士口中的小七?”
曹聪语气和善,没有丝毫术士的架子,给李流光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他闻言点点头,曹聪便又笑了起来:“我是曹聪,皇家术士协会一级术士,也是范世杰术士的好友,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听说范世杰术士正在这里做客……”他打了个哈哈,“特意来看看他。”
从交流上来说,术士是一种习惯直来直往的生物。这一点曹聪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在意识到范世杰居然不在等候的人群中时,他迫不及待地表明了自个的来意。
当然鉴于范世杰写给他的信中太过含糊其辞,不管是事关星器,还是事关自己的处境,都寥寥几语一笔带过,让曹聪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提到范世杰时,不免有些为难,不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做客”这个说法妙就妙在适用性颇广,哪怕就是被人俘了,也能说是请来做客嘛。当然曹聪万万想不到事实却正是如此。此时正目光灼灼看着李流光,等着他的解释。
“您是曹聪术士?”
李流光颇有些意外,不以为曹聪居然真来了草原。他记得范世杰原话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信同曹聪交流,显然曹聪的到来并不在范世杰的预料当中。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曹聪对“酸”的研究算得上是专家,正是李流光此时需要的。
想到这里,他马上用一种老板打量员工,头狼打量羊群的目光上下审视地打量着曹聪,心中评估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