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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想要立刻出现在李流光面前,他们仆骨部落愿意向李流光献上全部的忠诚与生命。追随一名术士将是仆骨莫大的荣誉,但最后一丝理智制止了他。安公的反应,安公的反应?老者想了又想终于明白,安公为何瞒着他不肯说。小郎君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遗憾地叹息着,浑浊的眼睛闪了闪,最终还是听从内心的声音,将李流光的身份当做一个秘密。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圣域术士亲自教导族内孩童的启蒙,放眼整个草原,哪个部落能做到?便是回鹘人知道了,估计也得羡慕他们,他们不能再贪心了。
毗迦陆内心的挣扎李流光自是不知道,他正今天第三遍讲《西游记》的故事。
因着累了一天,李流光早早便收拾着休息。夜晚的草原万籁寂静,只有鸣虫发出的声音。李流光躺下一时睡不着,转头便发现沈倾墨正看着他,眼神明亮,若星辰闪耀。
“怎么?”李流光问。
两人住的毡帐只设有一张矮塌,李流光不得不同沈倾墨挤到一处睡。好在之前一路逃亡,他倒也习惯了身边多个人。虽然毗迦陆问过要不要扩建毡帐,多摆一张矮塌,但李流光想着他们也住不了多久,又是两个男人,实在不必太过麻烦。他坦坦荡荡,沈倾墨轻轻弯起唇角,慢条斯理道:“我也想听孙悟空的故事。”
李流光:“……”
沈倾墨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轻声道:“我听你给义郎讲到孙悟空打上天庭的事,有些好奇于他的大胆。他便不怕玉帝吗?”
为什么要怕?这是李流光第一个念头,继而他反应过来,前世的教育根深蒂固,李流光对皇权并未有多少敬畏。然小孩子们可能不懂,但沈倾墨却会想的多一些。他犹豫片刻,重新将《西游记》的开头讲了一遍。对着沈倾墨,李流光讲的还算完整,没有跳过太多的剧情。当听说孙悟空是从石头中蹦出,无父无母,沈倾墨沉默片刻,低声道:“倒是与……有些像。”
他说的含糊,但李流光却知道沈倾墨是说自己。关于沈倾墨的身世,母亲说的,沈倾墨上次发烧自个说的,李流光知道的,拼凑起来已算完整。但他从未在沈倾墨面前表现出来。看沈倾墨似情绪低落,李流光不忍,想了想说:“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是李流光前世听过的很著名的一句鸡汤,李流光觉得用在沈倾墨身上颇为合适。沈倾墨的出生已经不可选,但他可以选择之后怎么走。当然李流光肯定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他只是觉得沈倾墨心中似乎藏着一股愤怒。这股愤怒灼烧着沈倾墨,他既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发泄出来,又无法自我纾解,便在一日日的压抑中成为了别人眼中那个暴戾恣睢的人。
李流光说完感觉到沈倾墨的身体似乎一僵。他定定地看向李流光,眼眸幽深,似有太多的情绪。下一刻,沈倾墨勾了勾嘴角,低声道:“七郎你都知道了?”
李流光犹豫着点点头,解释到:“上次你发烧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不知为何,李流光下意识瞒下了在晋阳就知道了沈倾墨身世的事。
“那你不认为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憎厌我的存在?”沈倾墨一字一句问。
李流光摇摇头,正色道:“五郎,正如我刚刚说的一样,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你的出生不是你的错。若有错,也是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是他的错。”
沈倾墨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低声道:“那个人怎么会犯错?便是全天下人都有错,他也不会错。”
“怎么会?是人都会犯错。”李流光认真道,“没有人不会犯错,便是上古圣人也会犯错。”
“那如果是我犯了错呢?”沈倾墨垂下眼,掩去了其中的情绪,意有所指地轻声问,“七郎你会不会原谅我?”
李流光本想说那要看什么错了,但看着沈倾墨隐隐透着脆弱的样子,心中一软,哄道:“会!”
他说的颇有些斩钉截铁的意味,沈倾墨似被取悦,抬眼看着他缓缓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第44章 练字()
许是有《西游记》这个吊在前面的大萝卜,仆骨部落的一众孩童对《三字经》都十分上心。两日下来部落内到处都可以听到小家伙们念叨着人之初……
《三字经》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便是部落其他没有读过书的人,听了一耳朵也能跟着念叨几句。一时倒有些像整个部落都跟着学《三字经》一样。这样的场景落在几位长老眼中,喜的是见牙不见眼,只觉得整个部落上空似乎都笼罩着一层名为“文气”的东西。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李流光隐隐察觉出某种变化,跟客服先生说起,也不免啧啧称奇。数日前他来仆骨部落,仆骨部落给他的感觉是平静祥和。而不过几日过去,平静祥和似乎被某种更积极向上的气氛代替。整个部落仿佛从沉睡中清醒,带给李流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客服先生听了李流光的话,给了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说:“很简单,这便是高等文明提出的精神能量场。”自系统被激活到现在,客服先生从未在李流光面前体验智商碾压的感觉。他无数次怀疑李流光是不是来自高等文明,但又知道这不可能。过去无论他说什么,李流光都是瞬间秒懂。难得这次提到四级文明以上才会涉及到的知识,客服先生打起精神,势必要在李流光面前展现出自个的知识渊博。
他夸张道:“任何一个文明发展到四级,都会开始学着开发运用身体的精神潜能,而这种精神潜能正是智慧生物的意识。每个智慧生物的意识都是一种无形的能量,通过智慧生物的想法、念头发散在空间中,形成强度不同的能量波。强大的意识会影响和改变事物的存在形式,甚至可以影响到其他智慧生物的意识。这种影响并非只有面对面才会发生,还可以通过不同载体产生影响。
说到这里,客服先生看了眼李流光,继续道:“人族是智慧生物之一,同样具有精神潜能,可以在身体周围形成能量场。只是低级文明不懂得如何开发运用这种潜能。根据高等文明提出,不同能量场是可以控制与相互调衡的。高兴、积极、乐观、喜欢,这些人族感觉愉悦的情绪便是属于正向的能量。而相反,焦虑、忧愁、仇恨等则是负向的能量。正向能量强大的人可以吸收并增强小的正能量磁场,在遇到较弱的负能量时,往往可以起到中和的作用,消退负能量的消极影响。在一个地区,当大部分智慧生物的意识统一时,他们的能量场便会相互融合,形成一种庞大的精神影响,被周围的人感知。”
讲完这些理论,客服先生故作骄矜地挺了挺胸,问:“代理人阁下还有什么不明白吗?”他心里第一次这么急切地盼着李流光发问,简直比赚取信息费的时候还要急切。但让他失望的是,李流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直接表示懂了。
客服先生不甘心,一叠声追问:“真的懂了?”
李流光似笑非笑“唔”了声,不答反问:“客服先生现在很高兴?”
客服警惕地看着他,迟疑地点点头。
李流光挑眉,“那我现在不高兴,折腾着客服先生也不高兴了,算不算能量场调衡,负能量影响到正能量?”
客服:“……”
眼瞅着客服先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李流光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客服先生,问起其他,“你说四级文明以上便可以开发运用精神能量,那通过系统能购买到这种方法吗?”
客服先生神情有些恹恹,却肯定道:“当然不能。虽然殊途同归,但不同文明开发运用的方法不同,俱都是各自的秘法,星盟是严禁相关秘法流通的。”
李流光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对客服先生口中的能量场十分感兴趣。记得前世科学界便有这种说法,不过是没有足够的论据支持罢了。既是无法购买,李流光干脆将客服先生说的这些丢开,转为问道:“星盟可以监测明天的天气吗?”
“你要做什么?”客服紧张地问。
大抵是每次李流光转移话题,倒霉的都是客服先生。客服先生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看向李流光的眼神满是戒备。李流光哂然,说:“能做什么,自然是准备造纸,看天气适不适合晒纸。”
客服先生松了口气,“天气预测不是难事,系统通过扫描便可分析预测。”他说完发现李流光正盯着他,瞬间顿悟气急败坏道:“系统是用来交易的,代理人不要随便把系统用作他用。”
李流光眉毛都不皱一下,说:“预测天气不就是为了交易!天气好才能晒纸,部落的人看到纸才会继续收割碱草送来造纸。有碱草才能还清星盟贷款,客服先生你说是不是?”
客服:“……”
虽然知道李流光是狡辩,但客服不得不承认李流光说的有道理。他恶狠狠地瞪着李流光,通过扫描分析道:“明天天气不错,正好可以晒纸。”
李流光冲着客服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关掉系统,决心日后将系统“天气预报”的功能发挥下去。至于客服先生的反对,对李流光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
第二日,天气果然如客服先生说的那般晴空万里,极适合晒纸。
一大早,部落的男男女女便聚集到李流光同沈倾墨住的毡帐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李流光揭开蒙着大坑的牛皮。便是沈倾墨今日也没有带着惊风出门打猎,而是特意留在了毡帐,跟着李流光寸步不离。
李流光同他玩笑,“五郎你不是要养我吗?”
自几日前说了要养李流光,沈倾墨便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每日一早便带着惊风出门打猎,直到傍晚才肯回来,自然每次都是满载而归。这几天草原的动物简直是遭了秧,沈倾墨并不全是冲着吃,还惦记着去云中城卖皮子的事。他认认真真地将养李流光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来做,李流光看在眼中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
人便是如此。虽然他自恃有系统,照顾沈倾墨并不费事,但对方没有把他的行为当做理所应当,而是努力回馈着善意。这种感觉很好,更证明沈倾墨本质其实并不坏。
李流光逗着沈倾墨,沈倾墨也不恼,神情自然,“我留下帮七郎,省的别人笨手笨脚。”他这样说李流光便笑起来,但也承认沈倾墨看着是比仆骨部落的其他人更靠谱一些。
两人出了毡帐,毗迦陆已急急迎了过来,身后跟着的几人带着按照李流光要求制作的帘盘。帘盘长宽各四尺左右,帘棍又细又密,特意找了云中城的能工巧匠才制作而成。毗迦陆冲李流光笑的热情,问:“小郎君咱们是不是可以造纸了?”
李流光点点头,示意乌勒揭开牛皮。众人早已好奇不已,紧盯着乌勒的动作不放。饶是乌勒沉稳,也被大伙炙热的目光看的有些吃不消。他冲着李流光笑笑,弯腰慢慢揭开牛皮。众人下意识探长脖子,便看到满满一池略带浅绿色的浓浆,静静地留在坑里。
“这是?”毗迦陆激动地上前两步。
“纸浆。”李流光简单道。他看了眼沈倾墨,沈倾墨会意,上前从仆骨部落的人手中接过帘盘,在坑内轻轻一荡便裹起一层薄薄的浆液于帘盘上。“厚些还是薄些?”沈倾墨问李流光的喜好。
李流光随口说:“厚些吧。”
沈倾墨便又荡了些浆液在帘盘上,左右晃动使帘上的浆液平衡荡漾开来。他看了看确认上下厚薄一致,继而将没有泌出的水汁荡出,沉淀下一层浅浅的浆膜。沈倾墨虽然只听李流光讲过一次流程,又是第一次做,动作却完全看不出生疏,似十分得心应手。浆膜成型后,他依着李流光的话,将其轻轻端至纸板揭下。如此便造纸成功。
“这就是纸?”
众人的目光俱都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那张带着湿意的纸。李流光嗯了声,说:“现在还湿着,晒干便能用了。”听到他确认毗迦陆不顾老迈,接过沈倾墨手中的帘盘说:“第二张纸我来!”
李流光看着毗迦陆蹲在坑边,心中想着下次便制个木桶,比挖坑简单多了。
别看毗迦陆年纪大了,动作竟是一点不比沈倾墨差。他小心翼翼地抄起帘盘,揭下上面的纸,铺展到另一块纸板上。烈日高照,单薄的纸很快便晒干。毗迦陆高高举起手中的纸,众人或激动或欣喜的目光全部落在他身上,仿佛透过那薄薄一层莹白色的纸,看到了仆骨部落的未来。
接下来的一天,李流光便看着部落中人一个个排队,每人亲手制了一张纸。便是腿疼修养的巴库,也坚持着排队造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