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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流光:“……”
第53章 不喜()
李流光收下了普罗辛,顺手还多了一个流娅。
前者是因为需要他带路,霍林河范围不小,有了普罗辛能节省搜寻时间。后者却是出于普罗辛的哀求。谁也没有想到普罗辛会在拜见李流光时结结巴巴地表示,流娅很能干,会唱歌跳舞,会洗衣做饭,求李流光收下她。他眼神绝望,满是祈求。阿布的脸沉了下来。李流光意外之余,看了流娅一眼,从流娅看向普罗辛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他尚未表示,阿布已怒气冲冲地对他说:“小郎君我已把普罗辛送给你,按理并不该插手他的事。但他太不守规矩,丢了我也丢了小郎君的脸。我愿意用三个□□好的仆从换回普罗辛,他们同样认识石炭发现的地方,更懂得做仆从的本分。至于普罗辛必须得受到惩罚,要知道什么叫规矩。”
对于普罗辛的行为,阿布十分恼怒。他说这些话既是真心又是某种试探。
李流光沉吟着看向阿布,说:“普罗辛很有勇气,我很喜欢。”不过是多收一个流娅,对李流光来说一个人两个人没什么区别,终归都是欠的人情。大概是沈倾墨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免想若是普罗辛同流娅互相喜欢,成人之美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从人力资源的角度来讲,普罗辛日后便算是他的员工。虽然这个时代奴隶没什么人权,主人什么样都得卖力工作。但愉快的、发自内心的工作同敷衍了事总是有区别的。
他这句话便是态度,阿布脸色的薄怒消失,不等他再开口,就大笑着说:“小郎君仁慈是他们的福气!流娅还不快来拜见小郎君。”
有了阿布这句话,流娅的主人便由阿布变成了李流光。普罗辛松了口气,感激地望着李流光。比起留在阿布身边,不知会被送给什么人,流娅能到李流光身边伺候显然是件好事。他垂着手,态度虔诚地退后几步,站到了李流光的身后。路过沈倾墨时,沈倾墨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普罗辛顿时有种沙漠中兔子被猎鹰盯住的错觉。他不知道哪里惹到了沈倾墨,畏惧地低下头,尽量做出恭敬的样子,以免招来沈倾墨的怒火。
背后发生的这些,李流光并不清楚。他正听着阿布客气地告辞。到了现在阿布反而对之前的来意绝口不提,似乎只是从云中城来拜访一个朋友。他如此知情知趣,李流光很难讨厌起来。既是承了他的情,又误打误撞发现了煤,李流光便抄了一张烧碱方子给阿布。但不忘警告,这个法子十分危险,一时不注意便有性命之危。
阿布笑道:“小郎君放心!”他没有矫情推拒,而是爽快地收下方子。对阿布而言,这个世上从没有白吃的午餐,难道他万里迢迢从大食来这里不危险?不过是富贵险中求,拼着搏一把罢了。他对李流光观感不错,虽到现在还不知道李流光的身份,但却热情地邀请李流光日后有机会去大食国度巴格达做客。那里的繁华不下长安,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好!”
阿布不提,李流光还不知道现在大食国度是巴格达,若真有机会能去看看也不错。
送走阿布,李流光找丹娘领流娅回去换身衣服,这几天先借住在丹娘家。至于普罗辛送去同薛扬几个挤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安顿完回到毡帐,才意识到从始至终沈倾墨都不发一言,态度十分异常。
“五郎不高兴?”李流光敏锐地问。
沈倾墨掩去了眼中的阴鸷,再看向李流光时已神色如常。“没有。”他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当着李流光的面脱去外衫,问:“七郎收下流娅要做什么?”
“没什么。”李流光是实话实说。他收下流娅,不过是出于同情罢了。
这句话落在沈倾墨耳中,沈倾墨眼神沉了沉。他并不相信李流光的这句话,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改变注意。前面李流光还说不喜欢流娅,转头便向阿布讨了过来。纵然是不喜欢,也是心生怜惜。想到流娅赤足走进毡帐时,李流光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沈倾墨修长的手指攥紧,眼中有戾气翻涌而出。
他微微垂眸,缓缓脱去里衣,手似不经意捂住腰侧。李流光正当他要换衣服,看到他的动作,立时反应过来,“伤口疼?”距离沈倾墨伤好也不过一月有余,若是伤口没有养好,遇到阴雨天气确实会有反应。李流光走到沈倾墨面前,拉开他的手盯着尚显狰狞的伤口问。
沈倾墨的视线从李流光的头顶往下移,落在脖子处目光沉沉地看了会,才低低嗯了声。
李流光皱眉想了想,说:“我去打些热水来,敷一敷看会不会好。”他说着便出了毡帐,不过一会就端了盆热水回来,还找了两个干净的帕子,压着沈倾墨坐回床榻,浸湿帕子敷到了伤口。
沈倾墨的伤口原先并不疼,但李流光这么一弄,他却觉得伤口似疼了起来。随着李流光的动作,掌下的皮肤若被炙烤般,有什么在里面用力搅着,挣扎着想要出来。他定定地看着李流光的脸,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之前受伤时,李流光照顾他的样子。自从他的伤好后,李流光已很久没有这样对他了。
木盆中热气蒸腾,沈倾墨微微垂眸,突兀道:“我不喜欢流娅。”
李流光:“……”
“流娅怎么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彼此之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沈倾墨的目光直直看入李流光的眼中,满意地发现里面满满全是自己。他似没有听到李流光的问题一样,顺着自己的心意继续道:“我也不喜欢普罗辛。”
李流光眨眨眼,将两句话联系到一起,若有所思半晌,蓦地笑了起来。
“五郎不喜欢我们身边多了外人?”
沈倾墨目光晦涩,只一言不发。李流光想到他之前的异样,心中掠过一丝古怪,但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解释道:“我留下普罗辛是因为需要他带路。何览说霍林河范围不小,靠着人手搜索需要大量的时间。你知道那里接近回鹘控制范围,未免意外还是留着普罗辛更方便一些。至于流娅?是因为普罗辛求情。我猜他们两个大概是互相有情,一起要来成全他们也是一件善事。阿布有求于我,这件事对我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对他们二人却是一生之事。”
他看着沈倾墨说完,沈倾墨微沉的眼神一点点明亮,忽的展颜,轻声道:“普罗辛同流娅有情?”
李流光嗯了声,“看两人的样子,多半如此。”
“七郎你打算成全他们?”
李流光点了点头。
沈倾墨就笑了起来,眉目舒展,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轻快和惬意。他一扫之前的阴郁,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对着李流光笑的纯然。既是确定了李流光对流娅无意,他便有些漫不经心起来,“那就让他们尽快成亲吧。等我们从霍林河回来,不,就今天成亲!”
李流光:“……”
……
沈倾墨雷厉风行,真的立刻去找了普罗辛及流娅。听了他的话,两人久久无法回神。
为了入乡随俗,两人已换去了域外的装扮。普罗辛借了薛扬一件袍子,流娅穿着却是丹娘的衣服。这其中普罗辛同薛扬身高相仿,看着还好。流娅的衣服却明显不太合身,宽宽大大套在身上,越发衬得人娇弱无比。她原本正温顺地垂着头,乍一听到沈倾墨的话顿时惊讶地抬头。沈倾墨看她依然碍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诮,面无表情地对上她的眼神。流娅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发抖,拘谨地弯下腰。
“奴多谢小郎君恩典。”普罗辛回神后惊喜地跪下,恭敬地趴在沈倾墨面前。流娅紧随其后,看普罗辛的眼眶微微湿润。
两人的反应让沈倾墨满意,吩咐道:“那现在就成亲吧。”
他一句话吩咐下来,薛扬几个便腾出了毡帐。众人虽都觉得古怪,不明白沈倾墨为何对普罗辛及流娅成亲如此上心。但这也是件好事,薛扬几人在塞外待得久了,并不在意那些俗礼,嘻嘻哈哈地凑着同普罗辛说句恭喜,看着普罗辛及流娅跪拜过李流光、沈倾墨二人,便算是成了一家人。
这一上午,普罗辛只觉得大悲大喜,跌宕起伏。他原以为会同流娅分开,此生再不相见。便是鼓足勇气求李流光收下流娅,盼着也是能日日见到流娅就好。万万没敢想新主人仁善,竟是成全了他同流娅。一时只恨不得立刻返回霍林河,拼死也要找到木炭,好报答李流光。
他守在李流光身侧,李流光随口问起,“阿布说你善于记路,从仆骨到霍林河就不说了,你还记得哪里?”
普罗辛恭恭敬敬道:“奴跟着阿布主人一路从大食穿过吐火罗,又经过安西都护府来到这里。之前所有走的路,都记在奴脑子里。”
李流光听他提到安西都护府,心中一动,某个一直不确定的念头闪过,进而牢牢扎根了下来。
第54章 对敌()
霍林河发源于金山山脉,西起安西都护府,一路蜿蜒穿过安北都护府及回鹘控制区,东抵靺鞨诸部。从仆骨部落行至霍林河中部,普罗辛发现石炭的地方,需要两天时间。李流光记挂着石炭,几乎是雨一停便上了路。
一路行来,虽属于安北军控制范围,但众人并不敢大意。每到一处何览都要派薛扬为先锋,提前往前探路。这一日行至中午,一行数十人勒马停驻。依着普罗辛的说法,这里离着发现石炭的地方已经不远。何览想了想,吩咐薛扬照常前往探路,又让络腮胡到附近打几头猎物,众人先歇一会吃了午饭再走。
络腮胡原名张宾,因长了满脸大胡子,众人反而叫他名字的少,打趣叫胡子的多。张宾听了何览吩咐,应了声没有立刻走,而是转头看向沈倾墨,大声问:“五郎要不要去?”
还在仆骨部落时,张宾便听薛扬提起沈倾墨一手箭法出神入化,心中有些不服。及至昨天出来,他亲眼见着了沈倾墨的箭法,才认了一个服字。但之后张宾便缠上了沈倾墨,做什么都拉着沈倾墨一起。
听他叫沈倾墨五郎,何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趁着没人注意狠狠瞪了张宾一眼。当初李流光初识安公,自我介绍是五郎,沈倾墨是他的族弟,七郎。众人也只当着如此。还是后来都护府同李流光合作造纸,薛扬跟着李流光熟了,无意中听到李流光及沈倾墨彼此之间的称呼,暗中去跟何览说,众人才意识到李流光及沈倾墨同他们相识,用的都是化名。
考虑到两人隐隐的圣域背景,何览觉得对方用化名也理所应当,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有戳破这件事。哪想张宾顺口直接叫了出来。
他瞪完了张宾,转头又看李流光及沈倾墨。两人皆神色如常,似并未将这件事当回事。沈倾墨没说去不去,只注意力都放在李流光身上,问:“七郎想吃什么?”
李流光想了想说:“昨个吃的黄羊不错。”
沈倾墨嗯了声,提着长弓上了马,目光专注,“我去猎头黄羊回来。”
李流光点点头,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态度亲近,何览眼神闪了闪。他已确定李流光同沈倾墨并非他们说的族兄弟,但却看不出两人的关系。李流光性格温和疏朗,跟他接触的人很难不喜欢他。但对于沈倾墨,何览却是忍不住皱眉。之前在繁城,沈倾墨多数都在马车内养伤,何览见着他不多,印象也不怎么深刻。但后面沈倾墨伤好,何览同其相处,慢慢便意识到沈倾墨性子着实有些乖张。
在沈倾墨眼中,估计只看得到一个李流光。其他人站在他面前,跟草原上跑的那些牛羊也差不多。何览忍不住想,这样孤戾的性子也不知道过去是如何养成的。明明两人是同一处来,但性格怎么如此南辕北辙。
见沈倾墨离开,何览犹豫地坐到李流光身侧,琢磨着想要解释张宾那一句“五郎”。然不等他开口,李流光已先提了起来。“抱歉,我和五郎身份有些不便,瞒着大伙实有苦衷。”
他坦坦荡荡,自个戳破了这件事。何览意外之余,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李流光虽说是将这件事摆在了明处,但依旧未坦白他同沈倾墨到底是谁。并非李流光多虑,而是两人一个大唐从五品男爵,一个是皇帝的私生子,都不是什么好身份。尤其是沈倾墨,作为皇帝的私生子天下皆知。安北都护府近些年过得水生火热,最终被逼造反,同当今圣人有很大的关系。他担心万一郭凤虏知道了沈倾墨是谁,迁怒与他就麻烦了。
见他如此,何览知趣倒也没有细问。李流光既是说不便,那可能真就是不方便。
两人正说着话,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