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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沐言微笑,简洁说道:“一直都很忙。”
“那是,青年才俊,点石成金,成就大得不得了,能不忙吗?”那人取笑着,视线往下落在他牵握的那只手上,缓缓抬头,目光便定在了安然身上,欣喜道:“终于肯交女朋友了?不错不错——”
安然垂眸,耳尖有点热。她哪里配得上“女朋友”这三个字,她只是他买来的……商品而已。
许沐言低头瞧她一眼,并不否认,笑道:“她叫安然。”
顿一顿,又对安然说道:“安然,他是潘铭。”
潘铭的声音充满让人无法抵抗的热情,他将手随便在厨师服上一擦,然后笑眯眯的握住安然的手:“你好,我跟许二那关系可铁了,我俩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我叫潘铭,很高兴能认识你啊。这家伙已经很久没有近过女色了,虽然是有钱人,但绝对是可靠的有钱人,我可以保证……”
“潘,你是女人吗?”许沐言挑眉,斜睨一眼被潘铭抓住还没放的安然的手,淡淡的问。
“呃……”说的兴起的潘铭噎住。
“原来你一直很想当我的青梅。”
安然将笑意抿进唇里,听着他调侃,而潘铭额角黑线一片,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居然就这样放松下来。
她没想到,这家私房菜馆是他的朋友的。她不想探究他带她来的意义,她想,既来之,则安之。
潘铭引着他们进了客堂间,有年轻的小姑娘调皮的探进一颗脑袋来:“老板,隔壁的魏老师请你过去帮他们介绍菜色。”
潘铭胖胖的脸上有些为难,许沐言便道:“过去吧。”
“行,那我先过去。”潘敏一拍被厨师服勾勒出来的圆圆的肚子:“你们吃着,完了我们再聊啊!许二,你小子可不许跑啰——”
“我不跑。”许沐言笑着保证。潘铭于是又交待了门口小姑娘好生招待,便急急的走了。
菜是早就点好的,鸡汁干丝,香葱蒸鱼,肉酱豆腐,竹笋焖猪肉,香菇菜心,姜汁拌菠菜,最后一盅猪蹄黄豆汤。
除了竹笋焖猪肉,都是不油腻的很家常的菜色。然而安然的眼睛落在那鸡汁干丝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许沐言夹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这鸡汁干丝用的是上好的老母鸡汤,干丝绵软清雅,吃吃看——”
安然神色黯然,嘴角微垂,低头用筷子将碗里的干丝拨出来:“我不吃这个……”
许沐言眉心微沉,紧盯着她的动作。半晌,他沉默的又夹了一筷子鸡汁干丝放到她碗里,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是这里的招牌菜。”
他的声音很淡,然而安然却听出了坚持的意思。
今天这鸡汁干丝,她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安然唇角微勾,僵硬的手指慢慢放松,捡了一根草菇丝放进嘴里,还没嚼就和着口水吞了。胡萝卜、笋干、虾条,她如法炮制,将碗里的都吃干净了才抬眼去看许沐言。
许沐言一直看着她,她的瞳孔黑的惊人,像是沉在泛着寒光的深湖中,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夺人的黑,衬得她脸色也愈发苍白。她伸手抽了一张纸巾,缓缓擦了擦唇角,“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许沐言微眯眼眸,似想从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不悦的痕迹来,然而到底也没有任何发现,他微微闭眼,点头道:“我陪你过去!”
“不用。”安然飞快的拒绝,起身,从容不迫的问被潘铭留下的小姑娘洗水间的位置,那小姑娘眨眨眼,小心的说不然我带你去吧。安然冲她笑笑,说谢谢你。
许沐言静静地听着洗手间里传出的呕吐声,伴随着阵阵哗哗的水声。他听见那小姑娘担忧的询问,她虚弱的回答说没事,只是刚一说完,又吐开了。
安然从洗手间出来,抬眼便瞧见许沐言靠着墙壁安静的抽烟,手中的烟头明明灭灭,青烟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他的俊脸也明明灭灭,瞧不出深浅。看到她出来,迅速掐灭烟头,等她走近方问道:“没事吧?”
“没事。”他的声音很近,就在耳边流转,安然本能的退后半步,微垂的脸却已经落到了他手里。
他的手指托着她的脸,轻易止住了她的退势。安然垂下眼睫,视线落在下巴处根根分明的手指,一呼吸,便闻见了他身上的烟草味道。似曾相识的味道,令她不自觉皱了眉头。仿佛还是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人,他抱着她时,她总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道,那时候,她以为那种味道叫做幸福……
许沐言皱眉打量她,她脸上尚有水珠的痕迹,“因为那道菜?”
半晌,安然终于抬起眼来,她眼睛潮湿,是被眼泪浸染过的湿润:“我可以吃,但请让我缓一缓……”
许沐言凝视着她,片刻,他抿了抿唇,淡声说道:“好。”
安然到底吃完了那盘鸡汁干丝,虽然中途又吐了两回。期间潘铭过来,皱了眉头看安然镇定的边吃边吐,终于没有忍住,趁安然又一次上洗水间去吐的时候,责备许沐言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许沐言微微掀了眼帘,语调沉稳:“书雅很喜欢你做的鸡汁干丝。”
“你疯了?!”潘铭惊叫,“她又不是顾书雅。”
“潘,你不懂。”他的微笑淡然平静。“再上一份鸡汁干丝吧。”
潘铭觉得异常烦躁,圆滚滚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许沐言,吭哧吭哧喘着气:“许二,你他、妈到底怎么了?那女的跟你究竟什么关系,你没见她吐成那样,至于这么狠么?”
第九章 正式进驻她的生活()
那天安然一共吃了三份鸡汁干丝,吃到最后,果然没有再吐了。
安然想,人的适应能力果然很强。原本厌恶的、抵触的,最后终于可以变得麻木。
许沐言一直很安静,潘铭却一副气急败坏、欲言又止的模样。到最后终于看不下去,气哼哼的走掉了。
饭后,许沐言送她回学校上课。她神色微倦,小心的蜷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假寐。
许沐言侧头看她,她长长的睫毛不停的打着颤,像黑色的羽翼。许沐言忽然发现她的睫毛真的很长,纤长浓密,根根分明。轻颤时,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蝶。
他收回目光,紧盯着前方道路。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来,安然拉开车门欲下车,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安然回头看着他。
“你在这儿等一下。”他说完便下了车。
安然只好等着。不多一会儿,许沐言回来了,将手里的小袋子递给她,“这里有胃药,要是不舒服就吃。我问过了,这药对心脏没有副作用。”
安然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来:“嗯……”
许沐言抬手,迟疑了一下终于落在她的头顶上:“头发已经这样长了,明天去修理一下。”
安然不适应这样的亲昵,终于没忍住侧头偏开了,不太敢看他此时的脸色,低声道:“明天有课。”
许沐言想了想:“明天下午只有一堂课,下课后我过来接你。”
安然不是不惊讶,他竟连她的课时表都记得这样清楚。
“快进去吧,要迟到了。”他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抵触,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头顶,横过身去替她打开车门。
安然于是下车,走了一阵回头去看,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汇进车流中,分辨不出了。她微笑了笑,低头看一眼手中的小袋子,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垃圾箱,小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好看的抛物线,然后精准落入垃圾箱中。
她厌恶吃药。安然几乎是有些得意的想,这他总该不知道了吧!
仿佛就从那一天起,他终于正式进驻了她的生活。他带她修剪长发,他带她看歌剧,他带她参观画展……
“喜欢这幅画?”此时他们身在h城最有名的一家画廊里。画廊的主人据说是新生代非常有名的画家,这是他举办的第三场展览。
安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油画,画面上简单的勾勒出一座亮着温馨灯光的小屋,烟囱冒着轻烟,有年轻的妈妈笑容满面的正走出来,她的眼睛慈爱的看着在屋子前游戏嬉笑的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
安然看到这幅画时,便移不动脚步了。已经走出几步的许沐言回过头便看见她动也不动的看着那幅画。
她似乎看得很专心,他问了一遍没有得到回答,于是又问:“喜欢?”
安然眼睛依然黏在画上那有着甜美慈爱笑容的年轻妈妈脸上,似梦呓一般:“嗯,喜欢。”
许沐言微挑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直白的表达她的喜欢。他微笑了笑,招来一旁的店员:“这幅画我要了。”
安然已经很习惯了,但凡她多看了两眼的东西,最后他都一定会买下来。
“看看还有喜欢的吗?”许沐言牵着她继续观赏其他画作。
安然其实并不很懂,她看画,不过就是依循感觉而已。她比较喜欢简单明了的画,一旦面对复杂又深沉的画时,就完全弄不懂画画之人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偷偷看一眼身边的许沐言,越是她不懂的画他反而看的越是专注。
安然无聊,与其盯着看不懂的东西不懂装懂,她干脆大方的看起他来。他今天应该都没有上班,不是平常的西装革履,只穿了一件深咖啡色暗格的衬衣,衬衫袖子随意挽起,露出半截小麦色肌肤的手臂,双手插在裤袋里,有一种少见的慵懒闲适之感。
金色阳光穿透大幅落地窗,在这样宁静的午后,有一种飘飘忽忽的,细软温暖的感觉。
安然恍惚想起,好像曾经也有这样一个美丽的不真实的下午,只是那时身边的人,并不是眼前这一个……眼前?
回过神来的安然这才发现许沐言已经没有看那些画转而看她了,他微低头,离的很近,安然依然惯性的后退半步,安静的看着他。
“想什么?”许沐言眉头微锁,不动声色的问。
“……没什么。”
他的鼻子很挺,线条干净利落,嘴唇很薄,所以抿紧的时候就会有点单薄严厉的样子,有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让她觉得空气瞬间稀薄了起来。
“会画画吗?”他想了想,又问。
“不会。”安然敏锐的注意到,他问的是会不会而不是喜不喜欢。
许沐言点头,表示了解。抬腕看了下时间,道:“我待会儿有个约会,时间差不多了,先送你回去吧。”
安然自然没有异议,乖顺的点头。
第二天,安然突然多了一项学习内容——许沐言给她报了绘画课,专人一对一的那种教学。安然于是乖乖的背了画板去学画,每天两小时。
安然去上了三次课后,许沐言来接她时,笑容慈蔼的老师直夸她很有绘画天分,只是可惜了现在才开始学。安然安安静静的听着,唇角微微抿起。
妈妈若没死,现在一定也是知名画家了吧!她从会拿笔开始就跟着妈妈学画,七岁之前,教过她的老师都说她很有天分。七岁之后,她再也没有握过画笔。
又是他,让她无奈的重拾放弃了那么多年的画笔。就像那盘很多年没有再吃过的鸡汁干丝,他没问喜不喜欢,他只用态度告诉她,不喜欢也要接受。
柳原推门而入时,许沐言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抽烟,房间里烟味浓烈的像是失了火。柳原皱眉,将手里一叠蓝壳文件pia一声扔在办公桌上,上前夺下许沐言指间的香烟,三两下捻息在烟灰缸里。“你这屋跟放了火似地,悠着点儿能死人啊?”
许沐言开窗,等屋子里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有事吗?”
“城东那块地你怎么交给冯泰安那孙子负责了?你不知道那孙子是老狐狸的人啊?”柳原指一指桌上的文件:“这是他刚交上来的企划案,妈的,真要用了他的方案,等那块地标下来,公司铁定稳赔不赚。”
许沐言拿起文件翻了两下,重又扔回桌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只能一个一个慢慢的解决。”
“但你也犯不着拿那块地来作筹码啊!”柳原气不顺的扯一扯领带,怒视他:“那块地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韩老头故意将标价做的这么高,你看着,董事会的时候肯定全票否决。我看他是想要拱手将那块地送给顺港那破公司……”
顺港崛起的很突然,至少许沐言回国之前绝对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家公司,顺港旗下什么赚钱做什么,这两年抢了许氏不少案子。
许沐言侧身坐在办公桌上,微低了头沉思,指头不疾不徐的敲着桌面,半晌,抬头道:“找人调查顺港,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你怀疑……老狐狸?”两人默契极好,许沐言稍带一提醒,他便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