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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捡钱只能选一个的呗。”
“………………”两,两个都捡?可以的吗?
“正常人都会捡两个吧?”
“………………”喂,你在骂谁不正常?
“呵。”一声低笑从喉头溢出,李宸景轻轻颔首,稍挑眉头看向门外那个男娃。
好家伙,骂得好。
那些读书读傻的呆子们的确都不太正常,只知道循规蹈矩地背文诵经、拾人牙慧,不懂得因地适宜,融会贯通,和假和尚念经不悟道有何区别。
瞥眼,他想看清那个说破他心意的小鬼是何许人也,那小鬼却不知道何时消失在人堆里,四下找去也不见人影。
算了。他必是考生一员,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待会肯定能看到那小子的真面目。
这小子是可塑之才,他该想个什么更刁钻的问题来考考他呢?
李宸景一边思量一边从侧门走出主考屋,皱着眉心走向回廊尽头的小暗间茅房。
抬手推门,黑靴抬起跨过门槛,“砰”得踢上蜷缩在门边的某个物体,他顺势低眸一看,只见一个个头矮小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身衣料正是方才破解他刁难问题的小考生。
“谁,谁,谁谁啊!?没看到有人在里面如厕吗?干嘛随便推门进来?要尿尿不会排队哦?”
“……你在如厕?”
“对,对啊!!孔孟之道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过,可是尿尿什么的,也是应该排队的!你身为读书人,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什么叫孔融让梨,出去出去出去!”
这和孔孟之道,孔融让梨有何关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喜欢蹲着如厕?”
“…………”
“男人蹲着如厕?”有些小聪明是好事,可若这小书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癖的话,他身为主考官绝不会屈就,东序府不是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可以鱼目混珠的地方。
“我……我当然是要站着尿尿的呀!我只是在捡钱而已,捡钱!刚才有个铜板掉到地上去了。”小书生说罢,从地上咻得挺直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撩开长衫下袍,正欲解开裤腰带进入男生尿尿的状态,可芒刺在背的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你……怎么还没出去?打算看我尿尿吗?”
“是打算看看。”
“…………”
“尿啊。当我不存在就好。”
“怎么当你不存在呀!你两只眼睛在盯着我那里!我压力很大知不知道!”
“放心,我对男人尺码没兴趣。不会微词你的大小。”只是想看看你正不正常。
“我,我不习惯啦,有人看着我那里,我尿不出来!”
“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若考进东序府,你那里会被无数人盯着看,因为那里只有公共茅房。”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呀呀呀呀!我站着尿还是蹲着尿和你有一文钱关系嘛?有两文钱关系嘛?我就是喜欢蹲着尿,坐着尿,躺着尿,你奈我何?奈我何呀?”愤怒地回过头去,四目相接,谁也没有料到对面的人竟是自己认识的
“是你?!”两人同时出声。
李宸景凝眸瞪向面前的臭小子,想起那首挑逗的情诗眉间浮起一道阴影。那日回家后,想想自己读诗时的心悸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一个男子写的情诗心跳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小子才华不错,文笔细柔而已。
忽略那晚的擦枪走火,李宸景竖眉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自然是考试啊!那你呢?”朱八福眨眨眼,歪头问道。
“考官。”他闷声应话。这小子全然完全没有尴尬和反应,像完全不记得那晚发生过的事情了一样。
“…………考题里有检查泌尿系统这块么?”
“暂时没有。”
“呼……那就好。”
“但我高兴,可随时添加。”
“什么?!”就这么想看他尿尿如厕,不打目的不罢休吗?
眼见面前的小子脸儿憋成猪肝色,眼珠子咕噜噜转不停,最后一勒裤腰带,小腹收紧,朝他豪气地一吼。
“士可杀,不可辱!本公子不尿了!”
不尿?呵……
“请便。”
第九章()
“…………”便什么便,都被硬生生憋回去了!这个丞相公子太不人道了,无端端考验人的意志力,偏偏还是他最薄弱的那个环节。
甩袖跨步,他怒气冲冲地跑出了茅厕,把地方腾出给这个大人物。
与考官在茅房不期而遇,没有心心相惜,反而针锋相对,朱八福便知自己仕途必然不妙,推门走进主考屋,只见一阵阴风从正堂上吹下来。
只见一张云台桌案横摆在高堂之上,李宸景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其后,他一袭青紫滚边的东序制服,显得整个人气度非凡,一对庄严肃穆的对联卷轴高悬在身后。
上联是:明君取士;下联为:为国求贤。
横批化作匾额悬在堂顶正中,四个方正大字气势磅礴地写着:榜求俊逸。
一切好像不再是胡闹开玩笑,严肃认真到差错一下就会被拖去砍脑袋。她咕嘟吞下一口口水,后知后觉地紧张到浑身发抖,曲着膝盖站在殿堂之下,连头也不敢多抬。
凉薄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坐。”
她回头看看身后摆着堂中的椅子,低头驼背像个小媳妇似得踏着小碎步,摸索着椅子蔫神坐下。
展开点名册,李宸景看了一眼堂下之人,“那么,我们这就开始。朱……八福?”
“是!”
“不用起立回答。坐下。”
“……是。”
“方才见面时,倒不见你有如此涵养。”他满含讽刺地轻哼,两手交叠搁在唇边。
“方才……方才,是小生内急在心,上火。”
“哦?现下还憋着吗?”
“那怎可能,您当我傻蛋呢。谁能憋两柱香时间呀,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揭开茶盖的手停了停,挑眉看向堂下没防备的家伙,他唇角轻勾轻声诱道,“在哪解决的?”
“嘿嘿,就回廊那片香喷喷的牡丹花坛呐,什么蝶儿蜂儿全被我赶跑了,哈哈哈哈!您不知道,上茅房什么的臭死了,还不如我聪明找个香喷喷的地方我就…………”放光的眼儿一抬,对上高堂之上射来的冷冽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刹车已是不能,只能盯着堂上的考官哥哥无辜地眨眼。
“就什么?”
“……呃……”眨眼眨眼再眨眼,放过她吧。姑娘家家的,找个地方嘘嘘不容易呐,又不是男人站在墙角就可以解决。再说要不是他将她逼上绝路,她也不会落魄到破坏那坛风雅芬芳……
“说。”
“就……就顺便给那些饥渴的牡丹儿浇了浇人工肥料什么的……”
“哦。干得好。”
“咦?”不,不骂她?还夸她在牡丹园里小解干得好?这位丞相公子也赞成她使用纯天然无费用产生的肥料对娇艳的牡丹进行爱护和加工吗?
她仰头看向李宸景,只见他宽袖一抚桌面,随手翻了一页书,注意力始终落在书页上,没去多看她一眼。本以为他必然会给自己穿小鞋,看样子,这位丞相公子继承了自家老爹的肚量,相当能撑船呀!
她窃喜在心,心中欢腾,听见他轻咳一声,又急忙压下得瑟的表情低下头,凉凉地问声从她头顶掠过,果然又是和四书五经不搭嘎的怪异问题。
“一个装满热水的浴盆和一个空桶,你手里有两种工具,一是木瓢,二是小木盆,三是大瓷碗,要把浴盆里的热水转进空桶里,要如何做?”
“…………您当我是神经病嘛?我要那些干嘛?当然是直接倒呀!”
哼?直接倒。好干净利脆的答案,比起之前那几个憋红了脸也想不出的答案,把木瓢,木盆,瓷碗都选了一遍的蠢货,这家伙连思索的时间也不要,劈头就丢出了答案。哼……不错。
“尉迟船长一生一共出海六次,其中有一次死了,是那一次?”
“历史方面的问题么?我对历史不是那么在行呢。”她故作懊恼地揉了揉脸,托着腮帮子费劲脑筋的想了想,突然响指一打,粉唇一咧,舌头吐了吐,“不过,不管是历史还是地理,人就只能死一次,所以肯定是最后那次挂的呗,对吧?考官大人?”
“…………”还有时间跟他玩俏皮?李宸景放下手里的书卷,今日第一次正式打量今年的报考学生。
青衫白褂小坎肩,一双布鞋还带着粉边,透着几分娘气,先前未曾注意他的容貌,此刻却是看得分明白净的脸盘,眼大有神,睁得炯亮,还算清澈的黑瞳带着几分调皮劲,偶尔还会心地一眨,色泽粉亮的唇瓣丰厚却小小,点在鼻下,时而撇起,时而微嘟,整个人都透足了灵动劲,于官家而言虽是不稳重,却是没有那份迂腐不通的酸儒味,还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聪明劲。
“考官大人,您还有问题吗?”见他迟迟未有新的问题考她,朱八福眨了眨眼开口提醒他。
李宸景收回目光,指腹点在桌面,淡淡问道,“若你中选,想去那里高就?”
“青州!青州典狱官!”
“…………”那个所有考生都不想去的发配之地………青州?那个所有考生都不想任职的职位典狱官?这家伙……虽是通过了他的测试,可也不代表头壳就真的没毛病。
“为何想去那里?”
“为何?”眼珠子咕噜一转,她嘿嘿应道,“因为油水多啊!谁要探个监,行个方便,我不就可以……嗯哼哼……”总不能说我爹刚巧被发配在那,所以我想开个后门去照顾他老人家吧?
“……”
“哦哦!我家虽然穷,但是我会很上道的,绝不吝啬小气,若是您能点我去青州,到时候我一定不忘孝敬您一份,毕竟……咱也算您的门生嘛!”
“……”品行不端,素行不良,可是……又没有那些酸腐书生的浮夸之气,勉强可称之为诚实。歪门邪理一大堆,不代表有真材实料,他沉下眉心再次出题,“半柱香内赋诗一首,题记‘寒窗’。”
“作诗呀……”她听完题目低下头细细琢磨着。
李宸景索性丢开了手里的书卷,专心致志盯着他,只见他偶尔摇头晃脑对词琢字,有时仰头看看天花板,更甚者起身在殿堂上走来摇去,身一转就往门口边儿跑,蹲在地上透过门缝看着门外一片春景就地取材。
按理说,稍有才学之人,对这等题目只当是小菜一碟,经纶在腹之人谁少经历过十年寒窗?这等感慨还不是张口就来?可越简单的题目就要看你答出何种新意,这才是难点所在,这家伙会交给他怎样的作业,他忽然有点期待起来。
半柱香时间到,李宸景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
“准备好否?”
朱八福深吸一息,点点头。
“请。”李宸景抬袖示意。
朱八福张唇晃头念道,“离人哼离殇,红芍叹红妆。垂柳弯身愿留人,莲叶展颜聚月光……”
“停。我知那些淫词艳句是你所长,我也未有规定不能写情诗,可我名为‘寒窗’,你离题了。”
“考官大人,我还没有念完呐,我保证没有离题的!”她拍拍胸脯,往前迈出一步。
李宸景双臂抱胸靠向椅背,昂首示意她继续下去。
朱八福清了清嗓子,复又念道,“离人哼离殇,红芍叹红妆。垂柳弯身愿留人,莲叶展颜聚月光。绵雨愿草长,红袖盼寒窗。十年苦读名虚妄,勿问恋影在何乡。”
一首诗念毕,她颇为得瑟,眉飞色舞地挑眉看向殿堂上的李宸景,比喻拟人,工整对仗,不仅精准地扣住主题,还哼出了妇女同胞的心声,简直就是一篇惊为天人的文学作品。
没有期待意料中的夸奖,李宸景陡然静默下来,缎面广袖流垂下书案,思绪深重的眼眸转向手边的熏香,他轻捻慢弄,凝气吐纳,好像压根不在意她的比喻拟人优雅工整,又似被勾起了心底的什么东西,远目看向窗外。
干嘛故意无视她啊?不满她为广大女性同胞发声吗?她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啊,女人本来就是为了这些臭男人吃了不少苦嘛,这些在东序府读书的,还有那些门外考功名的,每个家伙的身上肯定都有好几笔没还的情债,家中痴等的情妹妹,青楼里的等着从良的小姑娘,还有什么三妻四妾的……
实在受不了他难辨喜怒的思量,她不安地眨眼,索性率先发问,“您看……这题对了吗?”
“你是不是有断袖之好?”所以才毫无男人气概,胭脂粉味甚浓,像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