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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傲娇学生会-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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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你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潘大人指着丞相手中的东西,一张诊方,太医院的诊方,肝火虚旺,肾劳过损,伤及心脉,不可过劳,需静养调理,然后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虚补药材。

    今日早朝称病,下午东序府的龙家二少爷龙阳就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敲起了各家罢朝大臣的房门,嘴里嚷着,陛下仁厚,担心各位大人身体,特令太医院为各位大人号脉诊察抓药治病,药钱宫里给!

    本以为是宫里那位想抓他们的小辫子,让御医诊断他们没病全是假故称病,故意不朝,正想着要怎么回以奏本,来个心病还须心药医之类的托词,让万岁来找丞相服个软,可那些御医各个愁眉不展,跟他们真的要死了似地看着他们,抬笔就写下这确定他们不仅有病,而且各个有重病的诊方。末了,再配上龙阳公子一声“时日无多”的摇头叹息,搞得他们各个马上都要驾鹤归西了一般。

    “丞相,您说圣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襄凡放下手中诊方,哼笑一声,没说话。

    而潘大人显然还懵着,“下官以为,圣上要么怒急攻心,抓几个品级小的去殿前打上一顿,要么训斥,要么威逼,要么来您这儿,可如今这算是怎么回事……”开张诊方,骂他们上火肾虚,真要他们在家躺着静养?一堆公务谁来接手?

    “看样子,咱们圣上又要闹一次脾气了。”李襄凡举起手边杯盏,揭盖,抿了一口茶,“上一回为昌王和先帝皇考称谓也算孝字当先,这一会……让潘大人查的事可有结果?”

    说到这个,潘大人更激动了,“我说圣上为何对这小院生如此执着,真如丞相大人所料——朱骢府上长女十八,长子九岁。本应一同放往青州流放,谁曾想这两个家伙竟敢留在京城里伺机接近圣上。与那柳氏女应是一个目的。”

    “……她可比那柳氏女难应付多了。”

    “那怎会?”潘大人不以为然,“柳氏女利用少公子迷惑圣心,与圣上牵扯不清,如今还被圣上接进了宫中,枕头风是最难应付的。而这朱家长女就愚蠢多了,竟敢女扮男装混进东序府,还参加秋试妄图进朝堂,虽如今被圣上藏在后宫,但只要下官向小女递个话,找个机会将她衣裳一撕,当场治罪于她便是!有何难对付?”

    “潘大人在后宫倒是比本相还如鱼得水。”

    这话语带讽刺,让潘大人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的讪笑道,“小女,小女也是有丞相大人照拂,才能有今日贵妃之位,如今少公子被圣上拘在宫里,下官自然要让小女多看着点后宫的情况。”

    “潘大人需谨记,君为臣纲,后宫是圣上的后宫。圣上是先帝择选的圣主,为臣者,可提点,可谏言,但切记奉主为天,不可僭越。”

    “是,是是。丞相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圣上着想,可架不住圣上被小女子的手段所蒙骗,疏远了我等忠臣。”

    “圣上有意相护,你还看不出来?不然你以为绮妃为何禁了足,能进陛下寝宫伴驾宿夜的,除了宸景可有旁人?”圣上的寝宫可从未宣召过嫔妃伴驾,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他也曾过问圣上是何用意,圣上当时笑回他——“来日立后,朕的龙床上就有女人了。只她一个。”

    “丞相的意思是……圣上有意立朱家长女为后?!那怎么可以!?”他的贵妃女儿才是坐上凤座的不二人选啊!

    “自然不可以。中宫之位岂能由一个对先帝不敬之人的女儿坐上。”朱骢当年深涉柳党案,那篇惹得他与圣上嫌隙至今的辩礼疏便是出自他手,李襄凡一字一句读过,文采飞扬却谬论满篇,圣上虽非先帝亲生子,但既以皇太子身份继承帝位,怎能不尊称先帝为父,还妄想把圣上亲生父亲的牌位去王称帝挂上皇考尊号拜进太庙,与先帝齐尊共享宗旨供奉,简直僭越羞辱先帝。这种不尊法理只知媚主之人的女儿连伴驾都不配,怎能执掌凤印,但,“若继续针对她,必会让圣上更加不满。既不能在宫外永除后患,进了宫就不能刀光剑影的胡来,如此,只能让她自己退出。”

    “如何让她退出?”想到一直悬而未决的皇后之位,潘大人心中急切。

    “你且派个人去青州,以我密令,提审朱骢,押解回京。”

    “是!”潘大人接到命令正想走,复又回道,“丞相,少公子那边怎么办?若是圣上真让我等告假,那肯定是想趁机安插他的人手,其他职位也就罢了,可是事关革改新政的东西只有少公子才能接您的位置,万一少公子看在圣上感情份上同意了……”

    “他无妨。我已安排人带话给他了。估摸现已在回来的路上了……”李襄凡揭开茶盖轻吹。

    

第70章 卷三第十七章() 
闷雷骤起,雨声朦胧,李宸景站在丞相府前,卫晨暮从暗处跳出,仿佛等待他已经良久,靠近他轻轻耳语了几句,李宸景了然地点了点头,抬脚就往府里走,父亲的书房还亮着烛火,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沉静的书房里只剩下父亲一人,潘大人显然刚走不久,而父亲此刻显然正在等他。

    外袍不翼而飞,黑发衣衫滴着水珠,连靴子都湿透了,他整个人看起来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仿若逃回来的。

    可李宸景的模样没有让李襄凡有多少情绪,只是淡淡地开口问他,“你在宫里可是玩够了?为父养育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去玩什么儿女情长的游戏的。”

    “我知道。”从小父亲就教育他,家人不过是只是刚好有血缘关系的人,除此之外与他人无异,妻也好,儿女也罢,唯有自己甘心臣服的主君才是追随一世之人。他也好,长姐也好,甚至过世许久让他记忆模糊的母亲也好,在父亲的眼里都是父亲完成与先帝盛世之约的必要棋子。长姐远嫁,而他则是替代父亲还政于陛下后稳定朝纲,延续他革改推行的道具。所以,父亲安排他从小亲近在陛下身边,再为他选一房适合他身份的妻房,传宗接代,对他琴书诗词都无所求,但对国政定策却逼得甚紧。父亲希望他为人冷静冷淡冷漠,他最好不要有别的情绪和想法,照父亲安排好的走便好,这些他都知道。

    “圣上要任你替代为父的位置,你打算怎么做?”他沉稳地吐息,按了按有些伤神的眉心。

    “父亲想让我怎么做?”

    李襄凡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自己的独子,他的额发滴着水,眼眸却清澈不见闪躲地直视向自己,年轻气盛,因为女人胡闹,他会□□,可因为旧党的女人胡闹,他绝不姑息,柳氏女他看得到深浅,只许打发便好,可朱家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到底在宸景心里留下了什么痕迹,他突然有一点没把握。捏紧了手里的茶盏,他有些后悔拒了潘大人的提议,即便在圣上的后宫,即便太过僭越,果然还是应该杀之再议嘛?

    “放心吧,父亲。我知道您想让我怎么做。”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宸景拭了额头的雨珠,转身抬脚离开,“过几日我便带着晨暮启程,离开京城。”

    “……你去哪儿?”

    “只要不碍您的事,我去哪儿都无所谓。对吧?”他微微侧过头,浅浅地答道。“只是父亲,陛下早与往日不同这点,您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发现?您不可能永远为他做主。”

    数日后,几份委任诏书从宫里飞出,所到之处无不叩首谢恩,直到丞相府,传旨官不仅吃了闭门羹,还被告知收圣旨的人已不在京城,消息被传回宫时,陛下没什么表情,只是转头给了朱八福她参加秋试的最终结果,一张他压在案台好几日的委任诏书。

    翰林院学士,正五品,官不大也不小,却是真正的天子近臣,负责为皇帝整理文书工作,稍加皇帝赏识便能直跳礼部侍郎,再是尚书,运气好还有入阁的可能,是文官里最好的升官肥缺。五品文官的白鹇官袍上了身,她正式站在朝堂之上,且有了资格进翰,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翻着书典。

    这样很好,陛下能退回原位赐她官职,不再单纯把她当女人看,进了朝堂有了品级,丞相想杀朝廷命官,可就不是宰个旧党家眷那么简单了。

    至于李大人,她一早就知道他不会接招,只是没想到他连选都不敢选,直接逃走了。

    “喂!那天我走以后,发生什么事了?”龙阳穿着四品武官的朝服往她对面一坐,一脚不规矩地踩在椅子上,见她翻着书也不搭理自己,抬脚就是一踢,“问你话呢。你和圣上怎么了?”姓李的不是跟她一起被拘在宫里嘛?怎么一回头人跑回丞相府了,还连夜翘离京城?这倒无所谓,反正他早就预料姓李的不会站在他们这边,问题是龙椅上那位也很奇怪啊——前几日还“小如小如”殷勤地叫着,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几天却看都不再多看这位新上任的翰林学士一眼。

    是她穿着官服的模样讨人厌嘛?龙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束冠乌纱黑朝靴,白鹇官补服,玉腰带,是挺没女人味挺倒胃口的,可配上她那张素净的脸,长翘的睫,殷红的唇,也算别有一番风情吧,反正他看着还挺顺眼的。

    被龙阳的视线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朱八福索性放下手里书本瞪向他,“龙大人,你是嫌知道下官秘密的人还不够多嘛?劳烦你收收那种视线好嘛?”

    “什么视线?”

    “男人想推倒女人的视线。”她凉凉地开口。

    “……”他被顶得面颊一热,别扭地挪开视线,想想这样岂不是承认了什么,蹙眉,他拉回视线继续瞪她,这次把眼神里的温度调低了许多,“少啰嗦其他的,你到底怎么惹圣上了?他最近很嫌弃你,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同住一个屋檐下,连龙阳都感觉到的事情,她又不迟钝,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基本不跟她说话,基本不多看她一眼,虽然同桌吃饭,但举完筷子转头就去喂猫,等她吃完默默跪安,他才继续吃,尽量不留在寝殿,除了宣召几位亲近大人进殿商议事情,他最近夜夜留宿后宫,从三宫临幸到六院。总感觉好似她霸占了陛下的寝殿,搞得陛下有家不能回的样子,的确有点不自在。

    “你怎么得罪他了?”圣上是个小心眼,龙阳是知道的,可那是对男人,对女人他好像从来不计较什么。

    朱八福顿了顿,沉思了片刻,觉得也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双手抱胸低头沉思状,开口说了实话,“陛下说他可能喜欢我。”

    龙阳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呢?”追问完,他自己都觉得说了句废话中的大废话,同住寝殿的女人被皇帝开口说喜欢,还能有什么好然后的?然后用什么姿势嘛?啐——

    “我让陛下洗洗睡了。”她兀自接道,随即察觉龙阳带着有色眼光深白了她一眼,想想的确有歧义,又补充道,“让他一个人睡。”

    一个人睡?表白之后一个人睡的意思是?

    “你把他给拒了?”龙阳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这用买三斤白菜的语气,说着足够让脑袋搬家的话的女人,压住心里拍手称快的情绪,抬手就朝她的脑门心拍下去,“……你嫌命长啊?”

    “我也觉得有点过了。”她摸了摸脑袋,继续低头翻起桌案上的书本,“所以,我正在想办法,怎么应付眼下这关。”她是姑娘没错,有那么点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情绪也没错,被人喜欢总归是件高兴的事,可陛下的身份让这件应该有点高兴的事情变得一点也不有趣了。感情那玩意她尝过,甜过,现在正苦着,可不管她咬在嘴里的感情是何滋味,她都知道跟陛下尝那种东西是要完蛋的。

    “应付?”龙阳挑了挑眉,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哪段感情都那么投入脆弱的,想起她哭哭啼啼失恋的样子,和眼下过分理智的模样还真是鲜明对比,“你打算怎么应付?”

    “还在琢磨。”

    一般男人被拒绝后,会衍生出两种态度。无非是更加想得到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或者否定掉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可陛下不是一般男人,这两种情绪,她都不希望陛下有。所以,她需要酝酿出第三种态度,一种能让她全身而退,还能与陛下和平共处笑呵呵的态度。

    有点难——不,是很难。要跟不在一个水平上的人谈条件。不同于应付任何一个人——

    “别琢磨了。我帮你。”

    简单一句话让朱八福双瞳放大,头一抬,她的鼻尖擦过一个带着体温的硬物——龙阳的兵部印章。红玉质地镌刻着繁复纹路,兵字刻在章底。她自己那枚印章被丞相没收走后,她都快忘了这个可以向陛下讨命用的护身符。可也没忘记当初陛下骗她去东序府时交代的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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