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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执著,我们两家很需要这椿婚姻的连结。”
“请你别讲得这麽悠哉,否则届时你是怎麽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喂,我可郑重声明,我还是完璧的!”她起码知道什么叫分寸。“我承认我有时是笨到被雅希禅耍得晕头转向,但我都在行动前布好了防线。我那天之所以会故意趁逛市集时诱他重回客栈,是因为我事先安排好佑芳做及时闯入的安全防线……”
“却被雅希禅早一步破解掉了。”禧恩道。
“怎麽可能?”
“如果那天上我家偷偷打我小报告害我出不了门的人,不是你派来的,就是他派来的。”佑芳满意地揽镜抚弄鬓花。
“可我没有透露过我这想法!”
“他不需你露馅,就知道你会打什麽主意。”禧恩故作老成地啧啧赞赏。“这根本不是你应付得来的对手。”
宝禄不服。“你们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两人联手反击。
她傲慢一哼,甩扬下巴,鬓角滑下的冷汗便给她成功地藏到另一侧去。
“你看到了他不该给人看到的法术,就得付出相对的代价。”
佑芳这话深深剌中她的隐忧。
“他不是个会浪费心思宠女人的狠角色。”
“你既然对他那么了解,为什么还要加入我和他的合作里,像在鼓励我和他接近?”
“那应该不叫鼓励,而叫伺机破坏吧。”禧恩根不好意思戳破她的罩门。“我看你病得真的不轻,什么事情都能看作是在撮合你和雅希禅。”
宝禄乍时粉颊烧红,糗毙了。
“你这样实在教人担心。我是很高兴你终於懂得什么叫情爱,但是,玛沁贝勒一旦出面,这事就必须快快了结。”
她知道,她也根想了结啊……
“别这麽沮丧嘛。”禧恩鼓励地紧握宝禄双手。“第一次的恋情虽然有点苦涩,好歹你也尝到那是什么滋味,不算遗憾了。”
“为什么你不鼓励我乾脆放手一搏?!”
“宝禄?”禧恩给她吼呆了。
“我知道我有婚约在身,我也知道玛沁修养再好容忍也有限度,我更知道和雅希禅在一起有多危险,可是我就不能全都豁出去地尽情爱一场吗?”
“不过你和玛沁贝勒的……”
“那种利害关系的联结,不要也罢!”
顿时,一室死寂。就连宝禄,也被自己无意间喊出的话吓到。
她在说什麽呀?
颤颤小拳轻压在唇前,慌乱的思绪急急搜寻著平日应有的理智,可是,结果更令她恐惧。
她并不後悔自己刚才呐喊的话,反而……有点兴奋。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明白自己在婚事上的意思,有了抉择的考量。
其他两人的神情,则显示事态严重了。
“我就当作刚才什麽也没听见。”佑芳阴狠冷睇。
禧恩不好表态,只得沉默,以示对佑芳的认同。
宝禄哭笑不得。她难得突然听见自己的心声,大夥却装聋作哑。“你们不觉得我刚才的宣言很有意义吗?”
“是,恭喜你,终於明白你并不想嫁给我哥。我只问你一句,你晓不晓得雅希禅是为了什么亲近你?”佑芳咄咄沉吟。
“为了帮我洗刷六婶事件的嫌疑……吧。”
“你真这么觉得?”
不,但她不太想去深思。
“我想雅希禅无论在言语或行动上,都一定将立场表示得非常清楚。”
那……那又怎样?
“他很大方呈现自己的目的,你却使劲儿地逃避,假装不知道,故意忽视,不小心忘掉。你以为这些躲得过他的双眼?”
“我知道他、他根本是在、耍我。”
“没错,他的目的正是想玩你。你呢,你就大大方方地随他玩了?”
一语惊破了她才编织起来的美梦。
“你若为他推掉我哥的婚事,你以为他就会娶你?”
不会。这麽显白的事,她当然晓得。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她很清楚,雅希禅只是在耍著她玩……
“好了啦,佑芳。”禧恩实在看不下去。“宝禄又不是白痴,你点到为止就好,少顺便发泄你的怨气。”
“你以为我吃饱撑著?”一记冰雪寒眼马上扫去。
“我却吃得很撑。所以,请省点令人消化不良的屁话。”
“你饭桶啊?”成天吃吃吃。
“要你罗唆,不男不女的丑八怪,毛毛虫。”
佑芳霍然起身,肃杀地矗立小肥妞跟前。“你敢说我是毛毛虫?”
“你把寒毛剃得再彻底也没用啦,一样毛手毛脚的。”一摸就知道。“而且我告诉你,你不是水粉抹得不够,而是太阳快下山了,你的满脸青碴已经开始显灵。”
佑芳面无血色,立即拉起大氅。“告辞。”
“我跟你一起走。”
“宝禄!你不是说好要留在我家吃饭吗?”怎么一起撤退了?
“改天吧,我现在必须去佑芳家一趟。”
这话非常地引人侧目。
她悍然直视椿芳。“我去跟你哥取消婚事。”
※※※
玛沁沉稳优雅地倚坐炕上,听炕桌另一侧的宝禄竭力告知一切缘由。
“我知道雅希禅对我不是真心的,但我们的婚事与他无关,而是我自己发觉到,我并不想与你成亲。”
他神情雍容地垂著俊美双眸,细细捧抚掌中的珐琅锦盖手炉,静静聆听。
“同样的,你也不需要为了我们两家的利益而非娶我不可。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挑到联姻利益不亚於我家且又很爱慕你的新娘。”
偏厅随即又陷入沉默。
她没想到,唱独脚戏会这么吃力。但玛沁就是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她还能怎样?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玛沁贝勒。”
蓦地,他微蹙眉心,宝禄紧张地严阵以待。
他的回应将是致命性的关键。可是不管他的答覆如何,她都决定豁出去了。
“你再说一次。”他说得极轻极缓,拧眉垂睇手炉。
“我说,你不必屈就於这桩婚约,大可……”
“我是要你再叫我一次。”
“玛沁贝勒?”
他淡淡地缓然抬眼,对上她时,犀冷得令她瑟缩。
“对不起,我忘了改……玛沁。”
他终於满意地垂下长睫,视而不见地望回桌面。
就这样?他没有别的话要说?
宝禄挫折地瞅著自己蜷在双膝上的小手,继续等候。许久许久,无有声息,只闻入夜後屋外渐大的隐隐风声。
她满心期望著有人能分享她人生中瞬间的重大突破:她明白了玛沁并不是她心目中的成亲对象,不过,大家都以沉默打发她,彷佛这根本微不足道,没什么。
那也无所谓。反正她、她才不在乎大家有没有把这当回事。
“恕我冒昧打扰。”她傲然起身,顽强地压下受伤的情绪。“时候不早,我……”
“坐。”
“我不要。”
玛沁再度抬眼,神情却十分温和,凝睇她拗起脾气的骄蛮模样……有些倨傲,有些委屈,有些任性,有些无辜。
他的周遭,很少有人具如此率直的情绪,心里的感受,由脸上即可一目了然。
“为什麽急著走?”
“我留下做什么?你根本就不欢迎我,不理不睬地暗下逐客令,我干嘛不走?”
她直截了当地耍平常的坏脾气给他看。她犯不著扭捏作态,他若讨厌她的话,这门亲更是大可不用结了。
“我没有不欢迎你。”
“欢迎也罢,不欢迎也罢。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告辞!”
“你还没得到我的答覆。”
轻柔的低语,紧紧缠住她的脚步。她来,不光是陈明自己的想法,更是来取得他的回应。她才不会笨到直接向家人做徒劳的抗争,取消婚事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玛沁自己亲口推拒。
“坐,宝禄。”
她再不甘愿,也不得不步回原位,赌气入座。
“你的答覆是什么?”她直瞪前方,故意不看旁侧的他。
“手。”
她错愕转望,他的大掌竟已伸展在炕桌上,等她搁上来。
这是做什么?
她好奇,一好奇就会照做,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只白玉小手分别搁入玛沁的大掌中後,就被他缠绵地包握住。他的掌心厚实又细致,将她小小的存在保护得密密实实,又留有她充分蠕动的馀地。同时,不易摆脱。
“你的手是冰的。”
“你大可直接拿手炉给我用。”
“不。”
玛沁怎么这麽小气?她只顾著嘀咕,并未分神注意到他有多著迷於握著她娇嫩柔荑的感受。
“不。”
宝禄先是蹙眉,然後才满不在乎地大吐一口气。“不借手炉给我就不借,我也不会因此冻断手指头。”
“我回答的是婚约的事。”
婚约?他的答覆……是“不”?
“我不会取消婚约的。”
她愕然良久,才突然想到要说话似地开口,“为、为什么?我们对这桩婚约又没有任何感情……”
“你会有的。”
这话挑衅到她的倔气。“别说得那么笃定。”
“你绝对会有。”他的话语依旧温柔,眼神却晶冷如鹰。
她向来讨厌别人对她施以恐吓。“你不用白费心力,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但那不久便会过去,你还是会回头的……回到这桩婚约里建立你真正的感情。”
“不要说得好像我现在这段感情一点都不真!”
“我相信你是真心的,对方呢?”
她的气焰为之一挫。“那不关你的事!”
“你都要抛掉这桩早就订好的亲,还能说不关我的事?”
她不喜欢玛沁这种沉静平和的态度,有如一堵怎么推也推不倒的巨墙。
“你干嘛不去娶六婶?你以前不是曾打算与六婶成亲吗?”
“那是家人的安排,与我的意愿无关。”
“你不喜欢六婶?”
他有力地深瞅她的疑惑。“我要娶的人是你。”
“你又不喜欢我!”
“何以见得?”
宝禄顿时结舌。玛沁这意思是……他喜欢她罗?真的假的,她怎么从来没感觉到?
“你……不需要为了迎合我而这么说。我们只是两家世交,从小看著彼此长大,但是熟悉并不代表喜欢。”
“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考验我,看看熟悉能不能代表喜欢。”
他好执著,一直咬著婚约不放。
“可是,对於这个婚约,我还是……”
“宝禄,不管你在人前人後,都别再提起你六婶。”
突转的话锋,让她一时搞不清天南地北。
“你六婶失踪的事,已成定局,你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罪嫌。因为你的家世,和与我联姻结盟的势力,使得衙门不敢动你。但,衙门到现在,都还在搜索你谋害六婶的更有力证据。”
“他们找不到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害地!”
“若是有人刻意制造证据呢?”
她的恐慌骤然加剧,不自觉地惶惶反握住有力的大掌。“会……会有人这样害我吗?”
“那要看你是否得罪过别人,或者知道什麽不该知道的事,对方只好使计封你的口。”
她猛地想到重回客栈时在楼梯上遇见的陌生打手。他们是特来铲除她这窃听机密的麻烦人物?
“如果雅希禅真如你先前所言,是来帮你洗刷罪嫌,那麽为何他如此贴近你,如此了解事情始末,握有你最多无罪资料,却一直按兵不动?”
宝禄愤然抬眼,本想痛声回击,却颤颤噤口,脸色发白。
让她迟迟洗刷不了罪嫌的,竟是雅希禅。
第七章
正月十五上元夜,北京内城里处处花灯,如地上繁星,流泄大街小巷。通往灯饰街市的各方道路,更是万头钻动,热闹滚滚。炮声鼓声笑闹声,绵绵长长地簇拥了整条大街。
“真有意思。”
街旁雅致茶楼之上,几名闲人贵客懒懒地观望盛况。
“你几时也开始凑热闹,看起花灯来了,雅希禅?”
“不是花灯有意思,是那些挤来看花灯的男男女女彼此看出意思了。﹂
“难怪你眉开眼笑的。”
“人都到齐了?”一名姗姗来迟的人影悠哉登上二楼,立刻引来在场公子哥儿强烈谴责。
“迟到了还敢耍贱?”
“该罚!待会不把他灌到烂醉绝不放人!”
“好汉饶命。”那人假意求饶,拱手苦笑。“雅希禅,帮个忙。”
“没问题。”他闲适地靠著临街扶栏,笑得甚是和蔼可亲。“你若不幸被他们整死了,我会帮你拣骨的。”
“喂喂喂。”苦笑的脸庞滑下一道冷汗。
“打个商量,我就让他们放你一马,立刻召唤妖姬美妾把他们服侍得欲仙欲死,懒得分神践踏你。”
哎,误交匪类。“想商量什麽?!”
“你的宝贝妹妹。”
对方玩笑的眼神倏地冷锐,笑容也敛为深沉而防备。
“宝禄的事,没得商量。”
“怕得罪玛沁贝勒吗?三哥。”他故意照著宝禄的方式唤对方。
“毕竟我的未来妹婿是玛沁,不是你。而且我没兴趣为了你,跟玛沁反目成仇。”
“真是。”雅希禅万分伤感地垂头叹息。“都没人肯祝福我的恋情。”
“你玩什麽女人,我管不著,就是我妹你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