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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想看一下你的证件。”沢田纲吉说。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医生的语气变得不太好。
“心理咨询师没有开药的权利,必须要转交心理医生。”沢田纲吉没有退缩; 只是平静的陈述,“如果冒犯了你我很抱歉,但是希望你能够体谅我们,如果我无法信任你,接下来的治疗也会受到影响。”
“你不相信我还来找我看病?”医生皱眉,“证件没有,不相信就去另一家吧。”
两人出了医生的房间,沢田纲吉看着手里的药单,无奈的耸了耸肩,“看来只能去下家了。”
MMPI总共有14项测试内容,但是这位医生只是避重就轻解释了前四项,用了很多专有名词。评价心理健康程度的8项却没有得到分析。当然并不是说一定要让医生将每一条原理解释清楚,但是这种有些含糊的态度,并未给人一种信赖的感觉。
无论这个医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在没有看到证件的情况下,他们没办法轻易交托信任。
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任何专业的医生会说出某种药可以完全治愈抑郁症。哪怕真的能很快就好,可是沢田纲吉并不认为多次自杀未遂的自己属于病情轻的那类。
“我们这么年轻看起来很容易被骗吧?也许可能是觉得你这么小,根本不可能得病,只是想不开而已。”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做足了功课,”沢田纲吉无奈的笑了一下,“做好万全准备很重要。”
沢田纲吉转过头,看着提着许多药从诊所里面出来的人,眉头微皱。
桐原理莎一脸平静,眼睛却看着沢田纲吉的表情。
“去下一家吧。”沢田纲吉收回了目光,对桐原理莎说。
这是今天预约的最后一家诊所,候诊的人不多,在他们之面有三位在等候椅上坐着。
桐原理莎见到座椅后,立马就靠着椅背,放松身体坐着,虽然表情一如既往,但是眉眼透露着几分恹恹。
“要喝水吗?”
桐原理莎摇了摇头。
“粥呢?还是热的。你今天中午没吃多少,饿的话吃点粥吧。”
桐原理莎摇了摇头。沢田纲吉只能把粥放好,让它凉的慢点。
“包给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沢田纲吉抱着保温杯,坐在原地等桐原理莎。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离去的桐原理莎身上,有些不太放心。
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厕所确定她短时间不会出来后眼神收回,目光盯着地面。
“小伙子,你们也是来看病的?”
沢田纲吉抬头,一个黑色中分发,一脸沧桑但眼神透亮的男人看着他,他的鼻梁上驾着圆圆的镜片,鼻子下面蓄着八字胡,下巴也有一些胡渣,看起来有点邋遢。
沢田纲吉指了指自己,“在和我说话吗?”
“是啊,这里能叫做小伙子的,不就只有你吗?”男人笑着说,到是没什么恶意。
男人刚说完,就被他身边烫着卷发,一脸倦容的女人捶了一下,“不好意思,他总是这样,希望没有冒犯你。”
沢田纲吉微微勾唇,“没关系。”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吧,她走了我看你还一直瞧她,青春可真是美好啊。”
沢田纲吉闻言,脸上多了几分羞涩,“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大叔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嘛。”
沢田纲吉表情温和了几分,笑容更盛,“应该吧。”
“你陪她来看医生的?我看那姑娘没什么精神,看起来有些严重。”
“……不是她,是我。”
“哎呀,抱歉抱歉,没想到和我一样呢。”这下轮到沢田纲吉惊讶了,他看着这个笑的爽朗的男人,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模样。他无意间看到了男人的手腕,如今春末,男人穿的并不多,所以手腕上的疤痕很容易就漏了出来。
沢田纲吉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样的伤口,因为他的手腕上也有着同样的疤痕,不过却比男人少了几道。
“我治疗很久了,快要康复了。”男人得意的说,“这家的医生技术很好,值得信赖。”
男人还想说,就被他的太太拽了拽衣袖,“到我们了。”
“之后见面再聊啊!”男人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
沢田纲吉看着男人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充满了希望。他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吧,从抑郁中走出来。他看着夫妻并行走远的身影,内心平静而充满了淡淡的幸福感。
这个时候桐原理莎拎着包走了回来。
“心情不错?”
沢田纲吉眼神有了几丝亮光,“嗯。”
从这家诊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感觉这一家的医生很专业。”沢田纲吉高兴的说。
“你觉得好就好,我们之后还有几家要跑,等所有的都跑完了,再做决定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因为天色不早,避过了高峰期,因此地铁上的人不是很多,还有很多空位。
沢田纲吉坐下,回忆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出师不利,但是好在最后这一家给了他信心和勇气,而且看到最后这家的患者最多,他更是感到了高兴。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错误,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能够避免被伤害,如此就足以让他高兴了。
在桐原理莎的突然靠过来的时候,沢田纲吉身体一僵,接着他伸出手揽住她,让她安稳的靠在自己身上。
沢田纲吉看见车窗的对面,桐原理莎闭着眼睛正在休息,脸色有种生病般的苍白。
沢田纲吉希望抱紧她可以给她一些安慰,她明明身体不舒服,还陪着他跑了一天,沢田纲吉说不出的感动。
如果没有桐原理莎,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沢田纲吉很多时候对桐原理莎的感觉很复杂,明明两个人已经很亲近,甚至拥抱过,亲吻过,但是有的时候,他在伸手抱她的时候,还是会犹豫。
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可是她明明在这里,就在他身边,明明她也很重视他,甚至为他放弃一切,许诺不会离开他,和他一起面对危险。
可是他不经意间就会有一种擅自拥抱她亲近她,会冒犯她,甚至是让她不喜的感觉。沢田纲吉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的来源,只能归结于……因为太喜欢她,所以才小心翼翼。
沢田纲吉觉得他应该更相信自己对桐原理莎的重要性才对,如果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他的犹豫未免有些不知好歹。她真心相待,他却暗自怀疑,这太太过分了,理莎知道了想必会伤心。
更何况,他拥抱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拒绝,而她有的时候也会主动拥抱他,甚至是亲吻他,虽然只是友情的鼓励吻,但是也是因为亲近所以才会依靠吧。沢田纲吉对自己说,她很爱你,她为你放弃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宁愿遇见危险也不会放弃他,你为什么还在不安犹豫?
他潜意识中忽略了另一种可能,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看着对面窗户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让自己不再乱想。
她在我身边,爱着我,那就足够了。
“我们到了,理莎。”快要下车的时候,沢田纲吉放低声音,轻轻的唤醒她。
桐原理莎抬起头,黑色的眼睛趁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白。
两人走出地铁,外面空无一人。放在以前沢田纲吉估计怕的要流眼泪,但是如今黑暗对他来说反而更具有安全感。和死亡数次擦肩而过,黑夜看起来都如此可爱。
沢田纲吉率先往前走了几步,“我背你回去。”
沢田纲吉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一种暖棕色,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他的眼睛很奇怪,像是全然信赖着你亲近着你,流露发自真心的关切,让人觉得他满心满眼里都是你。
这样的眼神让桐原理莎突然沉默了,她看着他没说话。
“到家还要走很久,这里的出租车本来就少,现在这么晚,估计打不到车。”
桐原理莎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再继续下去反而显得怪异。说来也奇怪,桐原理莎没办法坦然的依靠沢田纲吉,若是山本武,此时情况就不同了。桐原理莎如今面对他有些束手束脚,知道应该维持人设与他亲昵相处,但是却无法坦然的置于他的关怀之下。
那种无声的爱护和信任让她感到危险,她的第一反应是后退,而不是靠过去。
她会被他刺伤,桐原理莎毫无缘由的这样认为。
“不了。”她一顿,为了不让拒绝过于生硬而被他看出端倪,“可能会弄脏你衣服。”
沢田纲吉一脸茫然,接着突然反应过来,面红耳赤的说,“没、没事啦。如果真的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了,我不介意的。你不喜欢背吗,或者我抱你?公主抱那种?理莎你更喜欢哪个?”
沢田纲吉没有放弃,甚至想到了另一种替代方法。这种二选一对桐原理莎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桐原理莎注意到了自己的纠结,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背吧。”
沢田纲吉顿时喜笑颜开,他把包背在前面,蹲在桐原理莎面前,灯光下沢田纲吉的肩膀并不宽广,但是却充满了力量。桐原理莎看着他纤细的脖颈和让她依靠的肩膀,眼眸深深,在沢田纲吉疑惑转头的时候,走过去趴在了沢田纲吉背上。
“走吧,我们回家。”沢田纲吉站起来,双手托着桐原理莎的大腿,脚步轻快的踏上了台阶。他的步伐很稳,他的手劲很大,他的身体弯的恰到好处,并未让桐原理莎感到不适。
“你很高兴?”桐原理莎还在为刚才自己的不对劲拧巴呢,看沢田纲吉这么高兴,心里顿时就有点不爽了。想扯他脸揪他耳朵或者是暴露真面目吓他一跳,他在她不爽的时候这么高兴,简直就是有罪。
“嗯,理莎能依靠我,我很高兴,”沢田纲吉声音飞扬,随即又认真的说,“试着相信我,依靠我吧,理莎。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语气与刚才不同,有一丝低沉和郑重。像是看破了什么却未说,又像只是单纯的希望能为桐原理莎做点什么。
“……”桐原理莎没说话,却觉得心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接着有点奇异的难过。
真奇怪。
无论是她的不对劲,还是这心里不应该属于她的情绪。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难过过了。
“理莎,谢谢你……今天陪我一起。”即使桐原理莎看不见他的脸,桐原理莎也能想象出他的表情,温柔又幸福。
“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桐原理莎有点疲惫,不太想搭理他。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虽然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心意,让我很感动,也很珍惜。”
你的行为告诉我,我对你很重要,告诉我,你不愿意让我一个人。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
而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么所有的悲伤可痛苦都变得无足轻重。
他已经体验了一切的痛苦,可是却又因为爱着一个人,而想要活下去。
能被她爱着,被她选择,真是太好了。
桐原理莎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她的心中再次古井无波,她才开口:
“你太容易感动了。”桐原理莎没有同他煽情,“这些事情做多了就会习惯。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这样高兴,熟悉之后就会理所当然。”
“这样的感动不廉价吗?”桐原理莎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过了。
“你以后会遇见很多人,那个时候你要感动死?”桐原理莎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有点嘲讽。
沢田纲吉没想到桐原理莎会这么说,虽然是开玩笑似的,但是他还是怔了一下。
“不会觉得理所当然,”沢田纲吉说,“每次……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你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动容。每次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都会让我的心脏暖暖的,就像有暖流一样,让我生出能被你爱着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感觉。”
桐原理莎微妙的又一次被沢田纲吉打败。这种感觉还真是复杂,她在心里狠狠的给自己找回场子,谁爱你?天上的傻鸟吗?我是在玩弄你,玩弄!
接着沢田纲吉又苦笑了一声,让桐原理莎的心思一顿,下意识的想他难道听到了?接着她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风声鹤唳。
“关于你说的廉价,”沢田纲吉苦恼的说,“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么?”沢田纲吉虽苦恼但是却松了口气,这才是你不肯依靠我的原因吗?
“……”
“理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