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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全心的想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提音响摔在地,结果却由底部掉出了好几颗电池!
原来刚刚的事根本都是她自己在吓自己,手提音响装了电池就算没有插电,会播放音乐也没有什麽好大惊小敝的吧!
这就是那个老太婆所说的心中有鬼吗?
那如果就如老太婆所说,阿生的事也是她太过相信自己的大脑判断了呢?她将身旁一千万的支票拿在手中看了看,难道她真的是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若月一点也没有发现,CD的唱盘架缓缓的打开,而里面竟然是空无一物……
没有CD片的音响是如何播放音乐的?!
一阵在夏夜稍嫌冷的风,轻轻的在房间绕了一圈後出窗而出,让分量不轻的苇编窗在黑夜中啪擦啪擦的响着……
第十章
若月看着对面大楼那偌大的新广告看板,上面画得是一把月夜中的小提琴,还有用堪流体落款的大副标
一生系情,此心若月
一生情只为等待知心人聆听
若月不用再看其他的小字也能说出其中的内容,因为她皮包中正躺着几天前杜羿生请人送来的邀请卡。
她不明白他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当初是她赶他离开的没错,可是,她也没见着他有什麽不情愿的举动,他就这麽顺理成章的消失了吗?现在,他又请人送来这邀请卡做什麽?
而她认为这上面的文字是在暗示些什麽吗?
她应该去吗?
真是麻烦,为什麽人要有感情,只认得钱不是很好?比起情来,钱实在是一种单纯许多的东西,至少赚钱可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而不像感情,想了半天,却每每总是雾里看花不是吗?
算了!这种想破头也找不到答案的东西还是少想一点,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拿来多赚一点钱,这样岂不实际一点?
不过对她现在来说,最实际的还是想个办法摆脱那个老是跟在她身後,可是跟踪技术却烂得要死的女孩子才是。
她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伊念嫦,如果没有“误会”的话,应该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妹妹?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孤儿的她,这样的称谓实在令她陌生。
她不知道伊念嫦这样跟着她到底是为了什麽?不过她也没有兴趣知道,反正她早已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对这种突然而来的关系只让她觉得麻烦。
其实,她对这对自称是她的生母和妹妹的母女并没有什麽太大的感觉,在她早年的生命中,就只是为了如何活下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怨恨自己被丢弃的事实,而後她忙着抢钱,对她来说谁丢弃她根本不重要。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电视剧中被丢弃的小孩一定要去恨丢弃他们的人?对她来说,去恨一个从来不曾在心中留下影子的人,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承认自己上次在面对那个妇人的时候话是说得重了点,但其实说穿了,她会这麽生气是因为她们的出现破坏了她和“阿生”的生活,因为她们一出现,她的“阿生”也就不存在了。
是的!除此之外,她对她们什麽感觉也没有。
要摆脱那个女孩并不难,瞧瞧她,还跟踪到被人搭讪,一副脱不了身的模样。
若月看了一眼那个搭讪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街上到处可见的小混混,这种人不是很难对付,但被这种人缠上了,若不知道方法,真要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应该趁着那女孩被缠上的时候摆脱她才对,而她也打算要这麽做,反正又不是她要她来跟踪自己,也不是她要那个小混混去向她搭讪的,所以,她就算走人又怎麽样?反正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小混混最多就是吃吃豆腐,也做不出什麽事来。
她应该下了决定就走人的,而不是又回头看了那女孩一'奇+书+网'眼,然後看到她那快哭了的无助可怜样;等她发现自己在做什麽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那个小混混的面前,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
“如果你们不想听我唱“苏武牧羊”的话,最好乖乖的走。”
“什麽是苏武牧羊?”小混混被这突来的程咬金吓了一跳,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苏武牧羊怎麽唱吗?”若月皮笑肉不笑的说。
小混混没想到若月会问他,直觉的就顺着她的话回答。“苏武牧羊“北海边”……”
“没错,就是“被海扁”,如果不想的话,我劝你最好乖乖的离开,不然我打起人来,可是不知道轻重的喔!”若月警告的说。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跟我抢?你以为你真的有……哎哟!”本来正要逞凶的小混混,突然惨叫一声,原来是若月对他的手使劲一抓。
若月的手劲本来就不小,加上长年为了抢钱而练就出来肩能挑、手能提的本事,她这一使劲,让那个小混混痛得差点没哭爹喊娘。
若月一松手,那个小混混就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一下的飞快逃离了她们。
“谢……”伊念嫦的道谢声小得一如蚊蚋。
“别谢我!没事就早点回家!”若月摆摆手,也不打算多做寒暄,转身就走。
“姊姊!”看着愈离愈远的身影,心急的伊念嫦忍不住喊着。
若月不想理她的!可是,那一声“姊姊”竟然像是魔咒般的让她停下脚步,伊念嫦总算能顺利赶上她。
伊念嫦张口欲言又止,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出现一片静寂。
“你有什麽事吗?如果没事,我先走了。”是若月先出声。
一看若月转身又是要走,伊念嫦急急的说:“对不起!”
“为什麽?”若月不大明白。
“那一天我对你的态度。因为我好嫉妒你,所以才会用那种态度对你。”伊念嫦低下头说。
她一向是一个体贴人的女孩,当她发现自己用什麽样的眼光看着同母异父姊姊的时候,着实吃了好大一惊,心中也不由得好生愧疚。
“嫉妒?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有什麽好让你嫉妒的?”若月觉得荒谬。
“姊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伊念嫦的眼神让若月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她只好点点头。“姊姊,我是因为杜二哥从来就没有用看你的眼光看过我。”伊念嫦红着脸。她毕竟只是个青涩的女孩子,要她承认心中的恋慕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你对阿生……”若月有些吃惊,要不是她对情感这种事一向迟钝,她早就应该看出来的,伊念嫦那天看她的样子,活像是心爱的东西要被她抢走了一样。
“现在没有了,姊姊,你不要误会。”伊念嫦怕若月误会的急急画清界限。
她是很喜欢杜二哥没有错,可是,当她知道杜二哥可以为了若月而和杜大哥对抗时,她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他又不是我的,我误什麽会?”若月不自在的说。
“姊姊不要这样说,杜二哥是真的很爱你!我认识杜二哥这麽多年,从来没有看过一向温顺的杜二哥对什麽事情坚持到可以反抗专制的杜大哥,可是为了姊姊,杜二哥说什麽也不让步,我知道杜二哥一定是很在乎姊姊的。”伊念嫦连忙说。
“我不想谈这个。”若月实在不习惯和人聊这种事情,而且对她来说,她和伊念嫦只见过两次面,要她对她剖心挖肺的谈她心中的事,似乎稍嫌早了点。
“那我们就不谈这个。”伊念嫦点点头,“姊姊,不过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什麽事?”
“我觉得你并不是很讨厌我和妈妈,不然你刚刚就不会救我了,对不对?”
若月耸耸肩,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又怎麽样?”
“那我可不可以请姊姊和妈妈见个面?妈妈一直以为你很讨厌她,上次回去後就常常哭,我真的很舍不得。”
“这……”若月犹疑着。
“求求你啦!”伊念嫦一脸的企求。
若月无力的叹一口气,她发现自己对伊念嫦祈求的脸,就如同对阿生一样
一点免疫力也没有!
※※※
“妈妈,你看我带什麽人来了?”伊念嫦兴奋的说。
“念嫦,一个女孩子不要这样大声嚷嚷,这儿是饭店,可不比在家……”何沁兰的话在看到跟着伊念嫦身後进来的人的时候,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你不是一直想见姊姊,为什麽一见了姊姊,反而什麽话都说不出口了?而且我们这样站在门口不是很奇怪吗?”伊念嫦连忙打圆场。
“喔!对!我还没请你进来生,你要不要喝点什麽?”被伊念嫦一提醒,何沁兰像是大梦初醒的连忙说。
“你不用忙,我只是来说声抱歉的。”若月并没有多待的意思,她会来,只是因为伊念嫦嫦说,这女人因她的话而难过着。
“抱歉?”何沁兰疑惑的看着若月。
“上次的话,我说得太过分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月客套的说。
“你骂得一点也没有错,我宁愿你多骂我一些,也不要用这种冷淡的客气面对我。”若月的客气对她来说比上次的话更伤人。
“你不要这个样子。”若月不安的看了一眼伊念嫦,她来这儿真的好吗?
“妈,你这样会吓坏姊姊的。”伊念嫦劝道。
“我太急躁了是吗?”何沁兰垂下头,她也知道她的表现太失常了,但是这能怪她吗?
“你真的不需要这个样子的。”若月叹了一口气,“你只是做了你自己的选择,毕竟你那时才多大?十六?十七?要这样一个小孩子承担未婚妈妈的称谓是太难了,不是吗?”
“你真的不怪我?为什麽?”何沁兰在若月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愤怒,她明白若月说的是真的,不是说来哄她的。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决定,而我也知道什麽是绝望的滋味;你请人找过我,应该知道我的过去,我曾做过很多在世俗的规范中是不可原谅的事,我又有什麽资格责怪你?”若月自嘲的一笑,她根本没资格怪人的不是吗?
“可是,你不觉得你的那些遭遇都是因为我吗?”
若月双手抱胸,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是想说什麽呢?你希望我大声控诉你的行为?还是哭喊着不原谅你之类的话?”
“什麽都好!你怎麽可能这麽平静且不在乎?你难道不曾在心中想过,如果我不曾丢弃过你,这一切的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何沁兰有些狂乱的说。在她自责了近叁十年之後,她实在不能接受若月这样的轻描淡写。
“或许吧!”若月倒也不否认,“如果说我连这种情绪也没有,那也是骗人的,只是,有人让我明白很多事要向前看,与其猜测着永远没有解答的如果,倒不如好好的过着现在的每一天来得实在一些。”
“是羿生吧!”何沁兰突然明白。
“一般人如果失去记忆,一定会惶惶不知所措,可是他却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想他什麽时候才会恢愎记忆,或许,他那种只向前看的方法真的很像小孩子,可是,这何尝不是最好的方式呢?”若月的脸因回忆而泛起一抹微笑。
如果当着阿生的面,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被他影响,可事实上,他的行为是真的改变了她。
“你爱上他了?”何沁兰突然问。
“怎麽可能?我和他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对他而然是太黑暗而负面的,没有受过伤的人,永远不可能明白受伤的痛楚。我相信像他这种天之骄子是不会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更别说我们会有什麽未来可言。”若月连忙红着脸否认。
“你以为羿生真的是天之骄子吗?”
“他难道不是?”
何沁兰伸出手,像是想拥着若月,但终究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知道这事只能慢慢来,慢慢的让她接受她。
但至少她还是有一件事可以做的。
“去听听他的演奏会,这是他的第一场蚌人演奏会,而且全部的过程全是由他自己参与安排的,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何沁兰突然说。
“不容易?”若月不大明白。有这麽严重吗?
“去听他的演奏会,你会更了解他,或许你会有不同的想法。”何沁兰笑说。
※※※
当杜羿主将曲目上的最後一首曲子演奏完时,一阵如雷的掌声响起。
这是杜羿生第一次的公开露面,也是第一次的公开演奏,现场挤满了许多慕名而来的爱乐人,而他也没有让有幸参与盛会的人失望,因为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
若月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迷醉的表情,不用说,她也知道所有的人对这一次演奏会的看法。她一直知道阿生对音乐颇在行,可是她不知道原来他这麽棒,连她这个对音乐根本是外行人的人,也迷失在他所编织出来的世界中。
她是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这一次的演奏会只让她更确定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和他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现场一片不断的安可声让表演完毕而退回幕後的杜羿生再次出现在台上,对着台下热情的听众行礼,然後对着麦克风露出了一个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