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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又猛烈咳嗽几声,有什么东西从胸腔喷涌而出,张大夫人慌忙用张魅绣给她的白玉兰黄绢帕捂住嘴。当不再咳嗽,绢帕从脸上拿开,便看到刺眼的红,是她吐出的大口鲜血。
里里外外一个下人都没有见,房门敞开着,刚刚走进房间的张介元正好看见张大夫人吐血这一幕。她满头的白发蓬松散乱,脸色蜡黄,目光呆滞无神,憔悴极了。房间没有一点灯光,格外昏暗,满屋子都是药味,映衬得更为凄楚。
看见张介元,张大夫人的眼神中突然闪现一抹亮色,就连面颊都映出些许神采。但是这难得的亮采转瞬即逝,她的整个人变得更加消沉。他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她就知道,应该只有一种解释,还是怀疑是她干的。
张大夫人那一抹难得一见的亮采,只有张介元似乎觉察到,又不能相信真的曾经出现过,下人们一无所知。
张介元心生怜悯,但是一想到张大夫人是咎由自取,他的心肠又硬起来,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吩咐跟随他过来的下人,“掌灯。”
下人们立刻点灯。灯光照亮整间房间。灯光下,反而只是突显出张大夫人的狼狈和惨淡,她就如同邋遢的幽灵一般。
张大夫人会不会也特别怨恨他这个相公薄情寡意,恨不得要与他同归于尽?当张介元的官位越做越大,地位、身份越来越高,他也就更珍惜他的生命,不容许别人对他有丝毫的不利和损害,尽一切可能最大程度保障他自己的安全。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讨厌和害怕他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
还是要和张大夫人谈谈,尽量心平气和地谈。张介元一挥手,指示下人,“你们都出去,两个人帮肖涵露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其他人留在院子中等我一起回去,不要偷听和我夫人的谈话。”有什么状况,他也好叫人马上进来。
“是。”下人们立刻遵照张介元的要求行动。
等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张介元和张大夫人,他还是远远地站在原地,距离门口很近的地方,并不靠近她,口吻倒是关心的,“你怎么都病成这个样子,有按时吃药吗?多请几个好大夫吧。”
“好的大夫请过好几个,药一直没有断了吃,只是不管用。药怪苦的。”向谁撒娇说“药怪苦的”,都已经这么大把年纪,张介元肯定听不进去,就不要再自作多情,张大夫人低下头去。她忍不住又抬起头来,直视眼前这个男人,她想再好好看看他,把他深深地烙在心上,想必是见一眼少一眼。
人到中年的张介元虽然不再年轻,却更加成熟稳重,风流倜傥,他仕途得意,意气风发,正是他人生最好的时候。她这个形如枯槁的老女人哪还配得上他,前些年就已经不配上,要不然他何至于接二连二娶回府好几房妾室。
张介元还能把她尊为正房大夫人,还用相比较他的其他女人以最好的房子、最多的钱养着她,就是格外开恩,是一种莫大的施舍。
现在,是不是就连这种施舍都不肯再给了呢?
“你手上的黄绢帕,绣的白玉兰真好看,哪来的?”张介元不想一开始就激烈地针锋相对,还是先从眼前的真凭实据说起。
张介元难道没有发现绢帕上的鲜血吗?只是追究它的来历。张大夫人把绢帕攥紧,“是魅儿早些年特意为我绣的,现在她走了,我只有把她的一些东西拿出来睹物思人。”
张介元厉声打断张大夫人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允许我们家出现张魅的刺绣,要全部烧毁的吗?。润元他是没有搜查你这,还是你藏起来,没有被他发现?”张润元也太不仔细,过于糊弄事。
“润元看见了,他亲自带几个老女人过来处理的,你不要怪罪他,是我跟他说,再给我留一个白天,过会儿我亲自烧了它;他要是硬来,任何一个人硬来,包括你在内,我就死给你们看,我迟早是活不下去的,我不怕死,他万般无奈这才不得不答应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只是说晚上再过来检查。”张大夫人竟然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为了她果敢地留住张魅的这块绢帕刺绣的明智。
为了张魅,张大夫人一再故意跟他作对,不把他这个家长的意图当回事,还为难张润元,张介元怒从心头起,衣袖一甩,就要发作。
“娘,我把药给你端来了。”衣冠楚楚、英气逼人的张哥双手端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冒着苦涩热气的药碗,恭顺地不紧不慢走进来,便见到张介元,尽管是背对,看他的背影也认得出来,他原本低沉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兴致高涨,惊喜地打招呼,“爹,你也在这?你来看娘的?”
张介元勉强压制怒火没有发作,只是一指张大夫人,跟张哥说:“服侍你娘把药吃了吧。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不要耽误你的学业,爹娘还指望你尽快考取举人,把我们张家继续发扬光大呢。”(未完待续。)
第288章:正房难辩解,被认定为害人元凶。()
张大夫连忙把带血的绢帕悄悄掖入被角,不想被张哥发现让他担心。
“孩儿一定尽力而为,不辜负爹娘对我的厚望。”张哥走上前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药碗,坐到床头,吹了吹,又伸出舌头舔一舔药汤,确定一路上端过来,不再烫,热乎乎的正适合喝,这才舀起一勺,递到张大夫人嘴边,“娘,你先尝一尝还烫不烫。”
“我这病是好不了了,不用麻烦你天天过来问安,陪娘,给娘端药,你忙你的学业去吧,别耽误你的正事。”张大夫人顺从张介元的口吻也这样劝告张哥。
张哥更近地往张大夫人的嘴边送他手上的药勺,“孝敬和侍候娘也我的正事,娘可不能陷我于不孝。娘你一定要好起来,我长大了,你不为我着想可以;弟弟和妹妹他们俩还小,他们还离不开娘你,你可不能让我们成为没有娘的孩子。”
他执着的话,是有意说给张介元听的,怎么给亲娘喂喂药就是“耽误学业”,他不敢正面向他提意见,只好旁敲侧击顶撞张大夫人。
“既然是孩子的一片心意,赶紧把药都喝下去,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张介元的正事还没有办。
张大夫人用干瘪的嘴唇含住勺子,一口就把勺子里的药喝下;她自己端过药碗,“咕咚咕咚”把碗中的药一口气全部喝进肚子去,然后把碗递给张哥,“你下去吧,我和你爹还有话要说。”
张哥却不急于走,他实在疑虑不解,见张大夫人喝完药,这才发问:“娘,整个院子怎么不见一个人,那些下人都到哪去了?还有弟弟们和妹妹呢?爹?”他转向张介元也问他。
“下人们有活动,被集合起来去问话,不是要紧的事。”张大夫人明知是为小假人的事把下人们带走的,她不能直接告诉张哥真象,只能这样含糊不清地作答,隐瞒实情;至于孩子们都去哪,她真的不知道,没有人告知她。
“你肖姨娘把她的两个孩子带走了。你娘病重,照顾不好你们,对你们的成长不利,你和你的弟弟、妹妹暂时先搬到别的院子去住,他们俩已经搬过去,你也下去收拾收拾,赶紧过去。”张介元给出答案,并且打发张哥出去。
听到张介元的安排,整座院落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他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她是重点嫌疑对象,真凶只要不自己跳出来,她就洗脱不了罪名。张大夫人全身僵直,活动不得。
“爹,我想留下来照顾娘,特别是在娘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个病人,病得很厉害,身边离不开人,等下人们回来我再搬走。”张哥执拗,弟弟、妹妹还小,他不孝顺张大夫人,还有谁会站出来孝顺和心疼她。
“出去!等我和你娘谈完话,你愿意留下来再留下。”张哥固执不听话,张介元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只是现在还顾不上教训他。
“快出去吧。”张大夫人向外摆手,也要张哥走,何必再留在这惹张介元生他的气。
张介元和张大夫人的意见完全一致,张哥只好端起托盘和药碗挪步走出去,他并没有走远,找个张介元带过来的下人看不见的地方,俯身潜伏窗棂下,偷听他们俩的秘密对话。
张大夫人既然一再忤逆,张介元便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训问:“说,是不是你干的?”
张介元指的是害人的小假人,在窗棂下偷听的张哥也明白,他在倒药的时候,刚刚听厨房的下人议论这件事,他们说,是在张大夫人的院子、肖涵露的双胞胎儿子的房间,搜出扎有针、诅咒他们俩死的两个小假人。
“我如果说不是,你能相信我吗?你如果相信我是清白的,何必把下人全部带走问话,还让孩子们也搬出去;你如果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何必再来问我是不是我干的。”张大夫人不得不对张介元彻底死心,她嘴上可不饶人。
张大夫人不肯解释,态度恶劣、强硬,张介元肯定更认定是她所为,“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你好意思心安理得吗?你也是为人母的女人,怎么能狠得下心对两个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你真是丧心病狂!”
张介元果然认为是她干的,张大夫人简直要疯了,她歇斯底里绝望地大喊大叫,“我和你夫妻近二十年,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你不可以一直往我伤口上撒盐,让我就连一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是啊,你有伤口,你个人被肖涵露夺了权,张魅受苦跟她也有关系,她没有放她一马,就连你其他的孩子的地位也受到她的孩子影响,所以你才一定要致她的孩子于死地,反正她的孩子就住在你身边,很容易下手。”张介元恍然大悟,肖涵露为什么舍得把一对双胞胎送给张大夫人抚养,其实是为了在她身边,她谋害他们就不方便,否则她脱不了干系,原来她用心良苦,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不得不忍受母子分离之痛,孩子从小就离开她这个娘的苦。
张大夫人的阴险、恶毒,就尤为明显,可憎,“你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两个小孩子,总不能亲手伤害他们,就利用在假人身上扎针的办法,来达到置他们于死地的罪恶目的。”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就此清晰明了,推断得合情合理,应该再无第二种可能。
张大夫人大悲催,她手捶床面,号啕大哭,向天哀告,“苍天啊,你怎么这样不开眼哪,让苦命的女人受尽非人的折磨,生不如死!”
张哥必须站出来为张大夫人说话,他挺身而出转回来,快步走到她和张介元跟前,托盘和药碗还拿在他的双手上。他厉声控诉,“爹,我娘好心好意帮助照看肖涵露的两个孩子,对任何人从来没有心生过歹意,你怎么可以这样往我娘头上扣屡盆子,让我娘还怎么活,你这是在要她的命啊,你这么狠心吗?你不看在她与你夫妻多年的面子上,只看在她为你生下我们四个孩子的份上,也不能象别人一样诬蔑她、****她。”(未完待续。)
第289章:责骂外,还要求无条件照顾鬼姐姐。()
一再嘱咐张哥不要过问大人之间的事,他就是不听,还偷听,竟然如此没大没小地数落他,直呼肖涵露的名字,张介元高高举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他尚且稚嫩的脸上,“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大人之间的事没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正在气头上的张介元,要求张哥绝对服从他的管制,更多是吓唬他,不可能真的体罚,还扒他的皮。
这一巴掌打得真疼,张介元威严和恼怒的神情更吓人,张哥的眼泪喷涌而出,却不哭出声,只是固执地继续为张大夫人辩解,“我娘她没有错,要诬赖你就诬赖我吧,是我看到肖姨娘嚣张、跋扈、不守本分,我做的,跟我娘没有任何关系,不要陷害她,她病得这么重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他要洗脱她的嫌疑,希望她可以平安无事,不至于一再受到伤害,她终会承受不起的。
张哥一承认,张大夫人岂不更脱不了干系,而且她疼爱每个孩子胜过她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背这种黑锅,“你都胡说些什么,你这是要你娘我死呀。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这没有你什么事。”
张大夫人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溅出来,她眼前一黑,身子向前扑就栽倒在床上。
“自取其辱。”张介元懒得再看到张大夫人,嫌疑最大的她的病情和死活,他可以不在乎,对于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但是,他不能不管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张哥,“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我撕烂你的嘴。”说完,转过身愤愤然向外走,带领他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