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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笑一声,听到自己柔肠寸断的声音。
“你赢了!既然你已经胜利了,为什么还要去对织语挑衅?我才刚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去向她耀武扬威了?”听到MISS刘这样说时,他还不信,没想到织昀真是被仇恨迷惑心眼,再不肯回头。
她说她可以当他们是朋友,她说那些仇怨都不再困扰她,
她说她要当他的最爱……这一些全都是谎言?贺伯墉阿贺伯墉,枉费你聪明一世,竞让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话传进他耳中了?很好——也省得她再去编造其他的谎言。她的心口含了胆,苦不堪言……
“说不上是耀武扬威,我只不过是以胜利者姿态去安慰那个可怜的战败国。唯有让他彻底对她寒心,他和织语才有未来呵……
“罗织昀,你的计划不会得逞的,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向织语求婚,婚后我会用赎罪的心情加倍爱护她、疼爱她,终其一生都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从此我的心里只有她。
她黯然失神,他要和织语幸福终老了……
“你不会!因为我已经在你的心裹扎根,不管如何你都已经对她‘不忠实'了。”
“放心,我会很快地把你从心底彻底拔除!你影响不了我们两人的婚姻生活。
“别对自己太有自信,不过针对于你的‘不忠实',织语很有办法的,她可以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治你,反正她对自杀经验老道。
“说出这种话?你简直可怕到极点了,就算你不是织语的异母姐妹、就算她只是一个外人,你至少也该有一点点同情心。罗织昀……我真后悔爱上了你,你不值得我爱你、更配不上我的爱!幸好我及早看清了你……这是老天最厚爱我的地方。
砰的一声!他甩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的目的达到了,那为什么心脏还会酸楚的不能自抑?为什么还会泪流满面?为什么她会有痛不欲生的绝望?这是她衷心希冀的呀!她应该畅怀大笑、应该额手称庆才是……
哈、哈、哈……她的笑叫人不忍目睹,上扬的嘴角接住串串泪水,咸成涩涩的苦味渗人心脾……
她彻底崩溃了……啃着手背,一圈一圈的鲜红齿痕深烙上白皙的肌肤,血渍沾染在唇边,衬着苍白脸颊显得触目惊心。
她在心中呐喊——伯墉……我不后悔爱你!一辈子都不后悔……
第七章
摊开手帕,失了水分的孤挺花瓣已呈干涸。滑下的两行清泪再也滋润不了已死亡的生命。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三月香巢初全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飞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春劲花落,大自然的循环谁也更改不了,就像她的命运……终归是人去、楼空、巢倾,终归是孤寂。
整顿好自己,架起虚构的骄傲,她将走出他的世界。永别了!她的伯墉,永别了!她珍视的爱情,永别了!她一生中短暂的幸福。
门被推开,宛如正义女神的MISS刘笔直地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身后几个支持者随后走人。
“他们要结婚了——贺医师已经正式对织语提出求婚,等她养好身体立刻结婚。她带着胜利微笑等待着她的歇斯底里。
是的,她即将发狂!她的心在接收到这个早已预知的答案时才知道,之前做的心理准备毫无意义,利刃仍然准确无误地插上心脏正中央。
啃咬着手背,新的齿痕印在旧的瘀青上,血丝缓缓地顺手臂,蜿蜒而下……
“你不再有机会破坏了。”
“是吗?”颤怵自脚底泛起,翻搅不停的痛楚席卷了她所有知觉,让她再也听不进任何一句,这样她才能牢牢地护住自己。
“如果你还有羞耻心,就在他们举行婚礼前自动消失,免得到时候难堪。全世界也只有你这种不懂礼义廉耻怎么写的女人,才会动手去抢亲妹妹的丈夫,真不要脸!也不想想别人是怎么对你、你自己却又是怎么回报别人的?要不是你……
“说完了没?君姨忍不住出声喝止,她深吸口气平息情绪。你们可以出去了,罗小姐是我的病人。
大家互祝一眼后鱼贯走出,独留MISS刘不甘走出门,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非要逼她亲口承诺离开方肯罢休。
“君姨,听我说——她真的很可恶,害得织语割腕自杀。要不是贺医师及时救下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她忿忿不平。
“你先出去,我来劝劝她。
“还劝,我可没你那么好修养,真想拿把扫把直接将她扫出我们华心医院。
“你去帮帮MISS陈,她好像忙不过来。杨庭君把她往外一推,关上门后她面对织昀。
“别怪她,她是个直肠子没安啥坏心服。织语从小在医院里进进出出,大家都很疼她,她一直是无忧无虑、活活泼泼的快乐女孩,她发生这种事让大家都措手不及,才会把矛头全指向你。你还好吗?”她拍拍她的肩膀。
“我再也好不起来了……织昀憋忍已久的泪水在此时宣泄而下。
她也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啊,她也不喜欢耍心机、不喜欢使手段,是环境剥夺了她天真、训练了她刚强,教育了她桀骜不驯,是环境把她踢出温室;任由风雨摧残,她也想当株单纯善良的娇嫩玫瑰,不想当棵无情、遗世独立的孤挺花。
原以为她终于可以窝在伯墉为她筑起的暖房里,让坚硬的心慢慢变软,谁知竟是不能……
“织昀,听君姨一句劝……
“离开他是吗?我懂、我没有权利说不懂,我这种人不够资格拥有爱情。她自毁自谤地说道。
“我也年轻过,我知道感情这回事,可是你和伯墉才相处短短两个多月,也许是一下子你们两人都迷失了,弄不清自己真正的感觉。好女孩,离开他让自己的心冷却一下,说不定你就会知道,他之于你只是一个关心你、爱护你的大哥哥。
“你们怎会以为,我连自己的心都弄不懂?君姨……我是真的、真的好爱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可是……他们已经要结婚了,假设情场如战场那你已经败阵,不能再执迷不悟。
“我‘已经'放手了,织语用她的生命在向我抗争,我能不放手吗?她用死亡告诉我,她有多憎恨我,我能不放手吗?不能、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女人和我母亲一样,为了爱情自我放逐,我不能捂起良心假装她不存在,继续去追求我的爱情,除了放手我没有第二条路。
织昀吸吸泪水,想扯出一个微笑,没料到却扯落一地伤心。
“伯墉知道你爱他吗?他为什么会向织语求婚?
“我宁愿他恨我、宁愿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恨我——他才能心安理得和织语共度一生……她是让他恨她了,但是……她心痛如绞埃
“你让他恨你,所以他才会转头去向织语求婚?她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他们早晚要结婚的,不管有没有我都一样。
“不!我不赞成,伯墉是男人,他该有担当,爱情是你们三个人的事,不能把责任丢给你和织语去扛,而他自己置身事外。
“你要他怎么办?让他心中存着我却和织语走入礼堂?或者要他选择我,把织语再逼向自杀路?君姨,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是解决这场紊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我退出……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走,而我这个局外人被三振出局。你要真疼惜我,就别把我们今天的谈话说出去,我是太激动了,不该对你说这些,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织昀……君姨知道你委屈了……她慈爱地把她揽人怀中轻拍。
“不委屈!混乱是我制造的,本就该由我收拾残局。这是她的宿命……
“往后,你要去哪里?
“哪里来就哪里去。她摇摇头,苦等声。君姨,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让我重温家庭的温暖。
“我不放心你。
“放心吧!这些年都是我自己在照顾自己的,你别替我担太多的心。等我安顿好,我会写信和你联络。困难地起身,她拿起拐杖,一步步地走出屋外,走出伯墉的生命。没带走罗家的任何馈赠,只带走一手帕的残红败绿和她早夭的爱情。她和罗家的牵扯就到此了结,再也无恩无怨……
看着织昀的纤瘦背影,杨庭君的眼眶不禁微红了。
☆☆☆
该死的女人!伯墉甩过一只酒杯,铿锵一声撞上墙面砸得奇+shu网收集整理粉碎。酒入愁肠,让愁字以等比级数增加。
是他滥发同情,才会看不清罗织昀的真面目。
她这个心胸狭窄、性格黑暗的女人,她挟恨而来,带着满腔满怀的仇恨,存心来颠覆罗家,她是有计划地一步步接近他,拿他当工具来伤害织语,而他竟毫无所知的任她利用。
该死!他再次咒骂,他不应该被她美丽的外表迷惑心志,尽管骂过上千万声,他仍忽视不了心底被她牵动的隐隐疼痛。
忘记她、忘记她——忘记她忧伤的眼瞳,忘记她清丽柔婉的愁容、忘记她黯然无奈的哀戚……
可,尽管他再努力也挥不去,她萦绕在脑底的影子,她的笑颜逐开、她的怒气冲冲、她的悲励伤心……一次次在他心底自动复习。
已饮尽杯中物,再度将酒杯砸向门板。忽地,门开,收手不及的伯墉眼瞪着它直袭上堂弟——贺耘尉。
幸而贺耘尉是黑萤局手,被偷袭经验丰富,手一挡就把杯子囊入掌中。
“表哥,都要当新郎的人了,心情还这么不爽快,是得了婚前恐惧症,还是新娘落跑了?”贺耘尉带着三分玩笑夺下了他的酒瓶。
仰起头,躺上椅背,抓乱一头黑发。他不再是那个温和体贴的贺伯墉,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为爱所困的焦躁男人。
唉——为什么浇再多的酒,也浇不去她在他心中的影像?
即使她是那么的可恶、可憎、可厌!
“虽说我长得孔武有力,可我也没打算扛一个醉鬼新郎上礼堂。我真要替那个小小新娘叫屈了。”
见他还是一言不发地仰望天花板,耘尉也随着他的视线抬头。没什么特别的啊,干嘛看得那么专注?难不成你宁愿面对平板无趣的梁柱,也不愿多看我这张帅脸一眼?
照往常,细心而善解人意的他,是绝不会让竺人独自念念有词,唠叨个没完的。看来他的性格在短时间内被大力扭曲过了。
“愿意谈谈吗?”
“不愿意!你给我出去!他拒绝的直接。
他有他的尊严,即使被罗织昀毁损得所余不多,他仍要维持住坐落于高高鹰架上的面子。
哇!什么态度啊,这要是让婶婶看到了,肯定会为了自己家教失败而痛哭流涕。
“那——玩玩是非题如何?他吊儿郎当地坐上伯墉的办公桌。至题:你不想履行婚约,却碍于自己的誓言、碍于罗院长的人情,不得不履行。
“错!你可以闭嘴了。”
闭嘴?哪有那么容易,不帮这只呆头鹅搅搅脑浆,它们都快变成化石了。
“第二题:你心里爱的女人,不是那个即将为你披上嫁衣的小嫂子?
他别过脸,不作回应。
“默认?拒签?无所谓,继续进行下一题——你正在为一个罗姓女子烦心,但是这位小姐并非你未来的枕边人?伯墉还是不发半言。
“又弃权?弃权太多题会被判出局哦,到时拿不型局额奖金可别怨我。他别有所指地笑了笑。这个罗织昀不但占领了你的心,也掳获了仲墉的情,看来此号女子不是简单人物,不能等闲视之。
他终于抬起眼,横扫过贺耘尉,眼里有着极度的愤怒。
贺耘尉皮皮地啧啧两声。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三个字?很容易,因为贺仲墉不顾兄弟情分,包袱款款准备飞回美国,不打算参加你下星期的婚礼。
可恶的罗织昀!竟可以这样轻易地同时伤他们兄弟一人?是他太小看她了。
“仲墉怎么说?
“他说——罗织昀是真心爱你,要你好好珍惜,不要因一时冲动而放弃了彼此。
何止是她爱他,这个堂哥也把人家给爱惨了,否则滴酒不沾的人不会变成醉鬼,心性温和的人变成了希特勒,恼阿恼啊又是一个在石榴裙下昏迷不醒的男人!泼水能把他叫醒吗?还是直接泼硫酸会比较有用。古云:重病要用重药医。
“仲墉说错了,她谁也不爱,她只爱她自己、只爱复仇,终其一生她只为毁灭罗家而存在。
“你才错了……杨庭君的声音突然介入。
多日来的反覆思索,她实在无法假装自己从来不知道织昀的心声,尤其她离开后,事情并未因她的退出而改善。眼看伯墉、织语这两个孩子一天天憔悴、抑郁寡欢,没有大喜将至的喜悦,这样的婚姻注定是要失败的啊!
“她是真的爱你,但是织语用生命来向她抗争,她不得不退让,这些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我再也不会相信她的满口谎言,她是个货真价实的骗子。他激亢地说。从走进华心第一天起,她的所言所行都是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