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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休许久没有听人说起这个名字了,再次想起那日慎刑司派人来禀报自己的样子。福休点头道:“不知将军说的可是大皇子的生母彤妃?她已经不再了许久了,将军不知道吗?”
“她是怎么死的?”苏彬忽然挺直起身子,眼神炽烈凌厉得仿佛又滚油翻腾其中。
见福休疑惑地抬起头,苏彬这才低下头,在抬眼望时,已恢复如初平静,沉笑道:“我只是问一问。她是。。。。。。。我最小的堂妹,小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玩。一转眼,她竟然已经与我天人永隔了。”(。)
第一百四十章 清平乐 鸿雁在云鱼在水()
管彤已经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福休再也不想在提起这件伤心事了,摇头道:“我只是听说彤姐姐是暴病而亡。。。。。。。。,大皇子当时很是伤心,夜夜直哭,并且还大病了一场。”
“哦,大皇子殿下。。。。。。。嘉儿。。。。。。。他长得像他母亲吗?”苏彬神思一恍惚,开始问起大皇子之事。
福休正觉得日长无聊,见他年长性情极是温和,便将管彤的死和大皇子的生活种种都与他说了,唯独缺了大皇子暴毙的事。苏彬细细地听着,脸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渐渐滑过一道和煦的微笑,也不知是不是由那个大皇子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桃李不言的小表妹。
直到日落西山,苏彬方才慢慢辞去。福休料想新城亲王也应该会自己的帐篷去了,便命人将自己的马儿牵走,自己慢慢地走了回去。
走到自己的帐前,正要踏进去时,便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去。
竟然是男子纵情欲望时接近狂热的低喘,以及女子压抑着痛楚发出的阵阵呻吟声和忍受不住低低的呜咽声。
福休僵了片刻,抬起头来,西边的天空之上云彩灰沉沉的,现在被一道细细的金光线割裂出来,舒缓地迸射着近乎凄厉的红光,如同谁的腹部被利刃划开一样,留溢着奔腾而鲜艳的热血。
福休迅速地转到了帐篷的背后,躲在了其他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静静地等着。
终于到了月亮慢慢地探出头来,新城亲王终于套着盔甲,从帐篷里快步地走了出来。他仰起头,望着那轮孤独地想照耀黑漆漆山间的皓月,不解地笑了一笑。
福休怀着迟疑的心一步步踏入了帐篷之中,此时帐中已经点上了明亮的油灯。
一座小小的青铜花桂折枝油灯下,江玉檀面色煞白,紧紧地靠着身后的木头柱子,裹着紧身的一件灰布色的单衣,一双明眸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怎么看也不清晰。这与福休第一次在宫中看到的江玉檀截然不同,与之前第一次见面相比,似乎是变了一个人。
如同洁白的雪莲被硬生生地采摘下,被人恶狠狠地凌踏了一番;又犹如被粗布衣服包裹的深海夜明珠跌入了一滩深不见底的淤泥中,滚了一身的黑泥污水,再也没有人去捡起,去珍藏。
或者,对她来说,她原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早就该许给佛门了,逃离红尘,远离世俗,不该让任何男子的碰她,即便是这个深爱了自己这么久的男人——新城亲王。
福休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了一块桂花酥,倒了一盏茶,递到了江玉檀的手边。福休自己也靠在柱子的另一边,半倚在狐狸皮铺的毛毡之上,也吃着一块桂花酥,喝着手边前几天新城亲王派人送来的雪山冰片。
过了好久,江玉檀才沙哑着嗓子向福休行了一个礼道谢,拿起了那块桂花酥,一口接着一口努力的吞咽着。
“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江玉檀吃了一点桂花酥,显然已经是没有食欲了,望着那被风吹得微微跳动的火焰,低低地问。
福休将桂花酥撕开,一小片一小瓶地往嘴中塞着,全然不顾自己原来的身份。模糊地回答:“我看不懂人心。你的心非比寻常,我更是看不懂。”
“看不懂。。。。。。。这样也是好的。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江玉檀笑叹道:“我曾经便告诉过你,我从小便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可以看到未来的许许多多的事。我看到了许多我想看到的,我也看到了许多我不想看到的,好在大多数的事情都发生在我死后。”
福休一惊,忙转过身子,紧紧握住江玉檀冰冷的手,缓缓道:“玉檀,你想得太多了。我们只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小部分,此生做好自己便足矣,如今我们的路还这么漫长,玉檀可不要说胡话。”
江玉檀自嘲地一笑,“漫长,我已经不漫长了,如今我已经日暮穷途了。。。。。。。我从小便在佛寺之中长大,清心寡欲,试图借助佛门的力量来逃过我的劫数,逃过这天下人的劫数。恐怕现在已经是逃不了,我已经感觉到这一切都已经越来越近了。”
福休忍不住问道:“玉檀,那你感觉到了什么?未来又会发生什么?我和皇上之间还能相见吗?”
福休原本以为江玉檀不会回答,但她居然飞速地回答道:“我看到了许许多多人的死亡,也看到了我自己的死亡。数天之内,我会以我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死去,死在我最爱男人的剑下。而我死后,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边关将会千里无人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青帝国的军队引起的。。。。。。。”
福休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本来桂花酥放置了许久,已经渐渐变硬了,若不是借助茶水的软化,只怕一块也咽不下去。现在被江玉檀的话语惊到,一块也咽不下去了,呆呆地望着江玉檀。
“我,我始终是不甘心。。。。。。。”江玉檀的长睫如垂死挣扎的蝴蝶,颤抖地扑了几下,扑在了如花似玉的面庞之上,暗影沉沉。她有些神经质的自嘲笑道:“这几天来,我已经做到够多了,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做了那么多。几天新城答应了,却让我用自己做为交换,我答应了。如果他走了,远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新城,或者我和他们都可以逃开这命中注定的劫数,我所预见到了所有战争都可以避免。”
“新城亲王。。。。。。。。”福休透不过气来,抓紧了江玉檀的手臂,惊道:“你是说,是他。。。。。。他也可能。。。。。。”
“不可能的!”江玉檀忽然抬起眼,瞳仁中终于闪现出了原先那种如雪亮明镜般的光芒,“是,我看到了。。。。。。他将会在明天死去!那么,如果我明天一早便去找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留在大营中陪伴我一天,他便不会死于明天的两军大战中了。”
福休颓然垂下了紧紧拉住江玉檀的双手,许久才道:“一定。。。。。。。不可能的!明天我陪着你们,寸步不离地看着你们!我不信,绝对。。。。。不信!”(。)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清平乐 绿酒初尝人易醉()
还有一点,她在惊慌之中已经感觉出了一丝的不对劲,可她已经不敢说了。
苏彬明明说了新城亲王早已经决定先发制人向龙青禹发起进攻,为何江玉檀会认为新城亲王一定会在淮州与龙青禹大战呢?
甚至新城亲王竟然以此相逼,一反常态地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付出自己的贞洁?
如今的江玉檀已经和新城亲王行房了,现在再提这个,会怎样伤害到这个曾经骄傲纯洁的女子?
就让她以为新城亲王的妥协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吧!
至少,新城亲王真的很爱她,真的很在乎她,而且,她自己也不讨厌新城亲王,就如同皇帝从来没有嫌弃过福休一样。。。。。。
这一晚,福休和江玉檀近乎是一起入睡的。听着彼此不平稳的呼吸声,到了很久很久后才渐渐恢复安宁。
在睡梦中,不知从那里传来了隐隐的萧声在山谷之中幽幽地回旋着,也不知是从那里来的将士,动了思乡之情。在萧声回荡的颤音里,雾气般笼着,蒙昧而悲伤。
淡淡地光线从门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有人在门帘扣着撑起帐篷的木头柱子。
福休和江玉檀都没有睡好,各自穿了贴身的衣服坐了起来,披上大氅之后,才对着帐篷外问道:“是谁?”
“玉檀姑娘,福休姑娘,是新城亲王让我们送吃的来的。”他们二人皆不知福休是当今皇帝的贵妃,也不知江玉檀是修行之人,只觉得她们二人能在新城亲王说得上话,便觉得不凡。
“进来吧!”福休对着帐篷外道。
福休话音刚落,两名新城亲王的亲兵便端着两碗白菜粥进来了。
一个亲兵禀告道:“亲王大人让福休姑娘和玉檀姑娘把这粥喝了再去他帐中叙话。”
军队只的饮食向来都十分粗陋,新城亲王常常担心福休和江玉檀吃不下,便每日命军中的厨师特地为她们煮一些白菜粥之类的汤羹,但很少这么早便来惊动。
福休瞧着江玉檀的气色依旧是十分憔悴和萎靡,猜测着想不是新城亲王经过了昨天的事后,更懂得怜香惜玉的心思,一大早便派人送来的可口的汤羹。
福休接过粥之后,便让其中一名士兵退了出去。留下了另一个士兵等一下收拾他们送来的碗。福休将一碗粥放在了木桌之上,将另一碗递给了江玉檀,笑道:“玉檀,还是吃一点吧!你瞧你这憔悴的样子,若是让新城看到了岂不又要心疼了?”
见状,江玉檀急促地喝了两口,便疲倦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汤羹。
留下的士兵看到江玉檀的碗中还剩着大半的汤羹,急切道:“亲王大人有令,想要看着两位姑娘将汤羹全部喝完之后,才允许属下待两位姑娘去见亲王大人。”
福休惊愕,心中不由得纳闷起来,新城亲王平时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想不到竟然也有如此霸道的时候。
不过在仔细的想一想,连对自己十分好的皇帝平时都有生气要强的时候,何况新城亲王呢?贵为亲王之尊,一时的任性也是有的。
横竖新城亲王都不会怀着什么坏的心思,福休一边喝着自己的汤羹,一边对着江玉檀悄然笑道:“玉檀,你身体要紧,咱们还是多喝一点吧!万一等一下新城看到了你气色不好,又要说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江玉檀勉强笑了一笑,微闭住双眼,将手中的汤羹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站起身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身体晃动了几下,随机缓缓地瘫软在地。
正当福休刚刚搁下了手中的碗,要走过去看江玉檀时,只觉得手足一阵无力,软软地也倒了下去。
迷糊之中,福休依稀看到了先前出去的那个士兵也进来了,迅速地将江玉檀扶会了毛毡之上卧着,然后快步走向自己,把自己也扶回了江玉檀身边,盖上了毛毯,并没有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地离开了。
新城亲王,你想要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福休自幼攀登过许多的名山大川,身体素质也磨炼得比常人要好。可当福休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连耳畔也是一片寂静,没有平时士兵们嘈杂的话语声,没有巡逻士兵的兵器盔甲相碰时发出的声音,甚至听不到半声马儿的嘶鸣声,只有呼呼的大风声,将帐篷外门帘打得扑啦啦地直响。
福休凭借着记忆摸到了身上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猛然打开喝了几口水,润湿了自己干涩难受的喉咙,然后推了推身旁的江玉檀,将清水拍撒在江玉檀的面上,“玉檀,玉檀,快醒醒,快醒醒。”
经过福休的一系列唤醒的动作,江玉檀睁开了双眼,初时迷茫,如同刚刚出来的月亮,光辉忽然绽放,猛地翻身坐起,对着身旁的福休问道:“福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福休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新城给我们倆送来的汤羹里面一定做了手脚,不然我们不会昏倒。”
两人相互搀扶着,忍着阵阵袭来的头疼,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自己的帐篷外,看到眼前的景象,忽然便惊呆了。
山谷之中本来便延绵不绝,足足有几千顶的帐篷,一夜之间便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零落的灰烬和木炭等物,在一阵阵的山风中打转摇摆着。
“高新城!”江玉檀叫了起来,是从来没有过的尖锐和高亢,在封闭的山谷之中形成了同样尖锐的一声声回音,一声比一声低沉,尾声却一声比一声更为凄凉,甚至最后听出的是无尽的绝望。
帐篷外的树林之中传出了一声动静,两名手持兵器的士兵冲了出来,正是先前来给自己送汤羹的新城亲王的亲兵。
江玉檀迎了上去,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新城亲王去哪里了?”
两名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适才回答道:“亲王大人一大早便拔营走了,吩咐我们两个留下来保护玉檀姑娘和福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