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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低低地应了一声,甚至轻轻地念叨了一声,“福休。。。。。。”
福休拿了一块烤得有点微热的干粮,柔声道:“阿正!我要拔你后面的毒箭,你先吃一点东西恢复些元气。”
皇帝虽是无力,却也是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伤势,又听话地应了。
福休将皇帝抱住,倚了一棵大树在毛毡之上坐了起来,将干粮掰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送到了皇帝的嘴中。皇帝颤抖着嘴,将碎屑抿在了舌下,却紧闭着眼,并不咀嚼吞咽。
福休知道他如今伤势太重了,若不是凭借着数十年来的习武功底,只怕早已经去了。若要他此刻吃这些平时都难以下咽的干粮,着实是太过为难。可虽然她马匹之上带着的物品不少,却并没有碗或者是勺这类的餐具,不然还可以拿水泡软了来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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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清香却暑置堂坳()
她取来水袋,送到了皇帝的唇边,柔声道:“阿正!喝点水,就咽下去了。”
皇帝果然喝一口水,但喝第二口时便呛着了,连同着嘴中的食物一齐呛出,吐出了自己和福休一身。这一下更是牵动了背部的伤势,痛得他全身都在战栗,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滑下,唇边更是一无血色,连颇为饱满的双颊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泛出可怕的青灰死气。
死气。。。。。。
福休忽然惊慌起来,扶着他的胸,大声地叫道:“阿正!阿正!你不要。。。。。。。死呀!你还有福休,还有临儿。。。。。你千万不要死呀!”
皇帝恍惚间听到了她的话,努力地平抑着自己的咳嗽,许久,才颤着低哑的嗓子呢喃道:“福休,福休,我没有事,别哭,你别哭呀!。。。。。。。你哭了。。。。。。便不美了。。。。。。”
福休知道自己还是在哭。
她不是眼泪多的女子,并且一直不相信眼泪能够解决问题,可最近她的泪水的确是太多了。
或者,是因为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福休一时之间无法全部接受过来。
皇帝勉强地睁开了黯淡无光的眸子,却不改原本属于他的那种温煦清澈,“福休。。。。。想拔箭,便拔吧!。。。。。生死有命,你已经尽力了。。。。。我的这一生,能够遇到你和有了临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遇见你。。。。。。可真好!”
福休胡乱擦着泪,微笑道:“我气你伤你堤防你算计你,对你三心二意,你不记得了?我却始终都记得啊!咱们还有临儿,咱们还有临儿,你一定不希望临儿成为一个没有爹爹疼爱的孩子吧?所以,我不允许你死,你自己也要不允许自己死,临儿也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软弱的爹爹!”
皇帝笑了一笑,苍白的笑容,带了些微茫的对于生存的渴望。
福休取过干粮来,咬了一小口,再喝了一点水,咀嚼成浆,然后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在皇帝干涸的唇上一舔。
皇帝全身一震,唇已经张开,温软的浆液被缓缓哺入。他们甚至感觉得出彼此的唇和舌头轻轻磕碰。
”咽下去。”福休柔声道,“你一定一定要咽下去,这样你的精神才会好。”
咽下食物之后,皇帝迷茫震动的瞳心渐渐清澈,如一泓清泉,宁静地映照着福休温柔的面容。
福休抱了他半个身子在怀中,尽量低将他藏在毛毡之中躲避风寒,一口接着一口地继续哺喂着他。
皇帝也很安静地躺在了福休的怀中,一口接着一口地承接着,乖顺而艰难地吞咽着,只是渐渐地将眼睛闭上了,仿佛极为困乏一般。
“阿正,不要睡,不要睡!睡了就起不来了!”福休觉得差不多,便轻轻拍打着皇帝的面颊。
皇帝这才慢慢地半睁开眼睛,唇角微微向上一仰,“我。。。。。。不会睡。。。。。。”
福休将他抱起,与自己相拥,然后捏住了皇帝背后的箭柄,柔声道:“阿正,我要拔箭了。你一定要支持住,知道吗?你一定一定要支持住。”
皇帝微微悸动了一下,双臂环上了福休的腰,喃喃道:“我。。。。。支持住。。。。。。为了你和临儿。。。。。我必定支持住。。。。。。。”
他揽住福休的手蓦地收紧,几乎要将福休的腰给勒断了。福休没有等他说完话,便将那箭一下子拔出!
“痛。。。。。。”皇帝露出了一个很艰涩的笑意,悲惨无奈地呻吟了一声,浑身一软,终于彻底地昏了过去。
“阿正!阿正!”福休心头怦怦乱跳,慌忙检查时,但觉得皇帝的呼吸虽是微弱,倒也没有停滞,这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地将他放下,处理那血如泉涌的伤口。
因毛毡只有一张,晚间福休便和皇帝睡在了一起,只是时不时屏住了呼吸,听一听皇帝是否还有气息,或者不时伸出手,摸一摸皇帝的体温。
如此重的伤,还中了毒,发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直到了下半夜,皇帝便开始全身高烧,周身滚烫,一直颤抖着。
这等荒郊野外,又缺衣少被,无医无药,福休也不顾得自己的身体了,见皇帝颤抖得厉害的时候,便将皇帝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默默地用自己的体温为他温暖着,只盼得他能够舒服些,早日熬过去——不知有多少人便是在这样的伤势中感染毒发死去的。但福休始终不能相信,皇帝如此对自己钟情和对天下黎民百姓慈爱的一代明君会这样如同草芥一般死去。虽然现在的皇帝蜷在了她的怀中,乖觉得像熟睡了的婴儿,再无了当日嬉笑不羁的笑容了。
她总觉得,皇帝一定会站起来了的,重新回到帝都,重新回到皇宫之中,和临儿还有自己一起举案齐眉,共享天伦之乐。或者整日批阅奏折至深更半夜,迷迷糊糊间之间悄然来到他身旁,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微微睡上一会儿。更可能,战在了结了小小树果的树下,自己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起聊天下,聊家事,聊聊孩子,逗逗孩子,看天上云卷云舒。。。。。。
“阿正,阿正,你一定要醒过来!我和临儿不愿意看到你如此沉睡的样子,你一定要坚强地醒过来,醒过来。。。。。。”福休低低地说着,“你若是不醒来,我就把你扔到了路边,让飞禽走兽食用你的血和肉。。。。。。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快醒过来吧!福休乏了。。。。。。想要你陪了。”
福休用手指抚摸着皇帝藏在蓬乱头发里的耳朵,然后滑过他消瘦的脸庞,刮他如刀削一般的高挺鼻梁,“阿正,阿正,真不要脸,还睡,还睡,睡在一个女人怀里,叫也叫不醒。你真是不知羞,不知羞呀!。。。。。。”
皇帝一直昏迷着,福休一直说着,仿佛自己一时停了,皇帝便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便再也不肯睁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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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簇纤条万缕金()
一滴,两滴。【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ia/u///】
总是听不到回答的福休又掉泪了,冰冰凉凉的水迹,染上了她怀中那张苍白的脸颊。
面颊的主人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他太累,太困,只想继续睡自己有生以来最长的一场觉了。
可他的眼角,居然也在不知不觉间滚落了晶莹的泪珠。
一滴,两滴。
皇帝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才有一点退烧,略略恢复了神志,喃喃地呼唤道:“福休,福休。。。。。。”
福休已经将他挪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小山洞里。虽然潮湿阴暗了些,但到底还是可以避避风了。
食物已经不够了,福休自己拿了诸葛连弩到附近打些雀儿和野物,回来烤得半生不熟,勉强充饥,将干粮留给了哺喂皇帝。
他的伤势委实太过于严重了,只用了一些外伤药的情况下能够存活,已经算是奇迹了。只是后来还是白天退烧,晚上再度发烧,反反复复,让福休极为不安。
可此地极为荒凉,最近的城镇距此都有三四十里远,便是最近的村落,怕也是在十里开外。以皇帝现在的伤势,断然无法搬动了前去求医,福休只得根据自己的记忆,找些治内伤的草药给他内服外敷。好在皇帝也不曾挑剔,福休喂给他的吃食,不论是甜还是酸,是生还是熟,都吞下了肚。
七八天后,连皇帝的干粮也没有了。
福休看着皇帝睡得还算安稳,遂在洞口生了一堆火驱赶野兽,自己骑了马,顺着弯曲的小道到附近的村落去寻找购买一些事物。
福休在附近的山林里奔跑了六七里,并没有看到人烟,遂沿着一条溪水逆流而上,渐渐看到了两边栽了大片的桃林,忙奔跑过去,果然见着了一处小小的村落。
那处村落地处偏僻,据说是以前逃难便逃入进去的难民,极少与外人来往。村民也不懂得什么贵重的首饰,但首饰之上的镶金嵌玉还是认得,便有人特地蒸了一些热气腾腾的新鲜馍馍,做了新鲜的面饼干粮给福休。福休又去讨了一些粟米,和人要了几件干净的衣服,一口小锅,一副碗勺。山野之间民风淳朴,有人知道她是因为有亲人受了极其严重的伤才留在山野间的,便把刚刚捕回来的几尾鱼送给了她炖汤。
福休少女时候,常常独自一人去游历名山大川,吃得苦也多了,寒风中的一杯热茶,已是奢侈。如今送来的这几尾鱼,更是觉得没有比这几尾鱼更加珍贵的食物了。
因为担心皇帝会提早醒来,所以福休一路之上奔跑得甚是匆忙。回到山洞前时,顾不得将马儿先系好,便提前先买了一堆事物回到山洞,却在见到洞内的景象时松开了手,任由那冒着热气的馍馍四处乱滚。
洞中只留下了毛毡和两件曾经盖在皇帝身上的棉衣,皇帝居然不在了。
福休一回头,山洞口那燃起了驱赶野兽的火堆,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这样寒冷的冬日,豺狼虎豹常常会因为饥饿四处寻找食物,甚至会出手袭击手握武器的人,更不要说手无寸铁的病人了。
那一瞬间,福休忽然有种崩溃的感觉。
“阿正。。。。。。”她肝胆俱碎地大叫了一声,冲出了山洞。
然后,她站在山洞口怔住了。
福休也在山洞口,散着凌乱的头发,只穿了染了大片血迹,至今还没有更换的单衣单裤,迷惑地望着福休的马,甚至伸出手去,触了触马的额,仿佛在怀疑那马只是一个幻影。
福休的那马似乎已经很早便熟识了皇帝,亲昵地舔了舔皇帝手,打了一个响鼻,轻甩着尾巴,在地上啃起了干草。
“阿正!”
福休走过去,含了怒气叫道:“你出来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皇帝慢慢转过去脸,面庞之上似是有什么冰质的东西正在慢慢破裂,又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在渐渐拢起。
“你。。。。。。回来了?”他恍如梦中呢喃,“决定不扔下我了?”
福休低头一瞧,只见他的衣裳之上,又渗出了大片粘稠的血液,再看他的面颊,更是苍白瘦削如鬼,不觉叫了起来,“阿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扔下你了?你是福休最爱的的阿正,是临儿最爱爹爹,我怎么会舍得扔下你?”
皇帝低下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恐惧,“你说了,你说了。。。。。。你说我不醒,便把我扔下,让山里面的野兽撕吃了我。。。。。。这些日子,我的确。。。。。太拖累你了。”
他顿了一顿,因为瘦削而显得格外大而明亮的眼睛凝在了福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苦的笑,“可我真的不想被你扔下。我刚醒来,发现你连人带马都不见了,我宁愿自己被野兽吃了。”
福休哽咽了半天,终于扯出了一抹微笑,“傻瓜,我去弄一些吃的回来啊!你没有发现吃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吗?”
皇帝垂着眸,睫下蕴着失而复得的悲喜交加,忽然将福休拥在怀中,喃喃地道:“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不见了。我真的。。。。。。快要快要疯了。”
他俯下头,猛然亲上了福休的唇。
这些日子福休一心为了救他,皇帝的大部分食物,都是福休一个人一口一口地喂进去的,虽然他们二人唇唇相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唯独这一次,福休心头有了瞬间的全然空白,直到皇帝的唇慢慢滑入了福休的舌尖,她才慢慢想到他如今还重病,才想到要推开他。
可她推他胸前时抚到了一片温热的潮湿,再一摸他的后背,更抓了一手的新鲜血迹。而他此刻的身子,更是滚烫的,显然是在高烧之中。
天知道,他在发现她离开之后,到底是如何踉踉跄跄地冲出去,怎样悲惨地在山中独自一人寻找,呼唤着福休的名字?
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