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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快,救人!”焦越也顾不得他和药王谷的恩怨是非,急忙拉了老赵过来,“快快快”
“请老前辈救人”俞乔将谢昀放在一个榻上,而后就看向赵元,赵元初到京城时,来俞府见过俞乔。
赵元盯了焦越两眼,还是上前为谢昀查看,然后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满脸褶皱,这一皱眉,看着就愈发严肃了。
“他强行解开了他的功力,倒是保住了一命”藏丝蛊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更主要还是靠谢昀自己精纯的内力保命,但后果也很严重命救回了,人却也彻底废了,只怕连醒都难醒过来。
“不过”
“赵老头!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卖个不停!快救人啊!”没看到他每说一句,俞乔的脸色也就随之惨白一分,赵元这种说法方式,简直要将人逼疯,他都要疯了!
赵元不动声色地扫了焦越一眼,却是先去了一趟库房,许久他才从里取出一个玉盒,只打开一点,那里面的寒气就涌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被冻了一下。
“这是北原的一种冰蚕,可以继续保住他一个月的性命”
赵元看向俞乔,她才是真正能下决定的人。
“有一个地方能救他的命,但那个地方除了公良和阿狸,谁也去不了,包括老夫”自然就也包括俞乔,俞乔想要跟随是不可能的,但她想要一个完整健康的谢昀的,就必须将谢昀交给他们,而这个决定必须马上下。
“要多久”俞乔抱着谢昀的手不觉收紧,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去他们就又要分离了嘛。
“不知,”赵元摇了摇头。
俞乔的目光又看向焦越,焦越对她点了点头,他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好,好”俞乔的声音不觉有些苦涩,但没有什么比谢昀的性命重要,比他的健康重要了。
第11章 /102/21()
天色微明之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药铺前,老太后,秦述,阿狸相继从马车上下来,他们是得到俞乔让人送回的消息赶过来的。om
冰蚕已经放到谢昀的胸口,他全身上下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几乎和一个冰雕没什么区别,俞乔被冻得嘴唇发紫,可她还是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小鱼哥哥,我把漂亮哥哥的衣服带来了”在外面得知了经过,阿狸已经忍不住哭了一回,但进来之后,他的眼眶又再红了,他勉强扬起笑脸,可他这样的笑已经不能安慰到俞乔什么了。
俞乔愣怔片刻,才似明白阿狸说了什么,而后她就亲自动手,给谢昀换上了干净没有血迹的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俞乔一吻落在了谢昀的唇上,豆粒儿大小的泪水就滚落在谢昀的脸颊上,随即凝成了冰晶。
“阿昀,我等你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俞乔这种压抑的心痛比爆发出来的心痛,还要让人难受,老太后才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又出去了,她已经这般来回了多次,可越是在乎,就越是承受不了,她的昀儿怎就这般多灾多难呢!
阿狸沉默了片刻,又上前,却是同时握住了俞乔和谢昀的手,“我和赵爷爷一起走,我会带健康的漂亮哥哥回来的!”
俞乔咬住唇,抬眸看向阿狸,沉默几许,郑重道,“谢谢。”
事实上,俞乔信不过公良端锦,更不信不过这个接触没多久的赵元,但是阿狸不同,谢昀几乎将他当成儿子养,而他也是她喜欢信任的弟弟。
阿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点笑缅,继续向俞乔保证,“我们会一起回来的!”
天色渐渐透亮,焦越苦哈哈着脸走进来,为了俞乔和谢昀,他算是把自己卖了,但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不愿,能救回谢昀就什么都值得,“乔哥儿啊时间差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俞乔应着,手却已经握成拳,舍不得,舍不得太舍不得了
“阿乔”老太后又唤了一句俞乔,她什么责怪或者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孙儿心甘情愿挡的伤,俞乔在心里只怕早就后悔自责死了,她又何必给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插上一刀。
俞乔送到城门,赵元就拒绝让他们继续送下去。
谢昀走了,阿狸走了,焦越也跟着一起走了,一同走的,还有俞乔的心。
俞乔最先下的马车,但她那冷硬的背影,总让人觉得她身上缺失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
站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俞乔才似有了知觉,有了觉悟,谢昀离开的觉悟。
她缓缓才转过身来,看向林易和陈野,“清理得如何了?”
林易拱手回话,“找到一些据点,但他们的警觉性很强,只剿灭了四五成”
“不够!”俞乔抬步向城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楚国的土地上,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西山牵制了明空的主力,也乘机剿灭了一部分,但还不够,明空一直都以为他要找的东西在楚国,暗中不知往这里培植了多少人,而俞乔能找到发现他布置的据点,其实因为齐恪成。
因为他一直在暗中抵制针对明空,这是齐恪成来到楚国成为驸马之时就和楚皇达成的协议,而他这长达十多年的针锋相对,也给了俞乔机会,清理的机会!
俞乔从一开始就每觉得她能在昨夜杀死明空但会有这一天,她会亲自杀了他!
林易和陈野跟上俞乔,总觉得她恢复这么快有些不大正常,但仔细想想,他们又说不出个什么不正常来,无论是哭天抢地,还是压抑堕落,都不大可能在俞乔身上发生,那就是冷静了,很不一般让人觉得压抑的冷静了。
楚皇得到消息,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谢昀,他宣召俞乔进宫,两个人单独在御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而后俞乔从宫里离开,她暂时接替了谢昀城防营的职位,回王府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到城防营去,再不久,她就带着三千人离开了京城。
而这一离开就是持续半年血色杀戮的伊始,手持楚皇谕令,三千人不断出现在楚国的各个州府,由此百姓们才知道,他们生活的地方,还有那等黑暗可怕而又愚昧的组织,这是杀戮,也是还楚国一片朗朗乾坤。
俞乔说楚国没有明空的立足之地,半年之后,她做到了,明空的势利不仅仅在楚国被连根拔起,在其他跟风行动的他国,也受到重创,这是他没能料到的。
回到京城,俞乔将副统领的令符上交,却依旧没有走她金科状元本该走的路子,她再次离开京城,却是成为东南海防的一个小兵,而后她又辗转在楚国各个边境,真正从底层开始磨砺,用累累战功开启她的将帅之路。
乾元三十八年二月,俞乔用三年不到的时间,成为楚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战神将军,而这些晋升,每一次都是实打实的战功,都是几历生死,用血和汗换回来的,而她奇诡的作战风格渐渐成型,被称鬼狐将军。om
鬼狐之名不仅在楚国名扬,甚至其他三国,都忌惮无比。
于此同时,俞乔遭遇的危险也就更多,更多人想要铲除楚国这个奇崛而起的当世鬼才,但俞乔每次都能触底反弹,一次次杀戮,一次次反击,一再坐实她的鬼才之名,她的崛起无人能阻。
不是没人在楚皇那里动心思,可楚皇对她的信任已然超过了对一般大臣,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俞乔表现出的坦然和忠诚,还因为她是谢昀的王妃,对楚皇来说,有这一层关系在,他就绝对信任俞乔。
“乔哥,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可要好好休息,我这骨头都要散了”十六岁的秦述依旧黑,却不再瘦小,他跟着俞乔走南闯北,征战四野,练出一身的壮骨,个头拔高,相貌普通了些,却有些文生气,要比一般武将讨女孩欢心。
“我何时不允你请假休养了?”俞乔骑在马上,淡淡回了秦述的话,微微偏头看过来,却不是一张脸,而是一个银色的狐狸面具,从额头一直遮到鼻翼,有一种莫名清冷和威慑感。
“别啊,乔哥,你看看大胖他们,是不是都累?”秦述作为极少数敢在俞乔面前说笑的人,他继续发挥他缓和气氛的作用。
俞乔随他目光看去,就见大胖他们一律摇头,“我们不累!”
作为亲卫,他们从不离俞乔左右,这九个人这些年积累的战功,也早够他们离开王府离开俞乔,独立门户,可是他们依旧没有走,这次出任务依旧跟随左右。
秦述塌了塌肩膀,怎会有这么没默契的人呢,谢昀离开多久,俞乔就有多久没休息过了,快三年的时间,可不是两三天,他就担心俞乔压制自己太过,会出什么问题,虽然到目前为止都还看不出来。
俞乔回转目光看向远方,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就休息十天。”
“十天根本不够回一趟京城啊,”秦述低声嘀嘀咕咕,却不敢让俞乔听清。
这两年俞乔就没过回京,每次调令都是她直接向楚皇求,等调令到了,她就也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他们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杀敌或者在逃命的路上,从未真正休息过。
而在这种紧压之下,所有人的成长都是明显的。
这其中最明显的还是俞乔,她的名声愈显,她自身的锋芒就愈发内敛,她本来就早熟,这种内敛,让人面对她,比面对千年老狐狸都要可怕,在她面前什么都藏不住,特别她还戴着这样的面具。
这不是武力的威慑,而是来自心境,以前的俞乔可怕,却还不及现在她的十分之一。
但这也是有代价的,这些都是谢昀离开带来的改变,凝聚着血和痛的改变。
“吁!”勒住缰绳,俞乔下了马,他们面前是一块界碑,楚国和南疆的界碑,这里再深入就到南疆了,南疆不同于中原之地,那里丛林密布,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部落,武功路数,生活方式,完全不同于中原各国。
而这里也是他们这次要执行任务的地方,各部落和楚*队偶有摩擦,但这么多年来,基本算相安无事,可这回却有线人来报说,他们在酝酿战事,想要将楚国南境的幽水一地占为己有。
这关系到国土安危的事情,自然不能小看,但也还不到需要俞乔亲自出手的程度,只是她闲不住,这才料理好手边的事情,就又接了这个看似严重紧急的任务,一刻也不让自己停下来。
俞乔将脸上的银狐面具换成了一般的鬼面,而后继续向前。
秦述恍惚一下,随后挠挠头,俞乔是在一年前,鬼狐之名传出之后,特意让人打造了这个面具,而后她就一直戴着它了,在不好暴露身份的时候,她就会戴上一般鬼面,至此未再以真面目示人。
恍然之间,他对于俞乔的原本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又更甚,他不大清楚俞乔现在是长成了什么样子。
俞乔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具体是何考量,他不知,但多少是有因为谢昀吧。
而谢昀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这都快三年了!
秦述一直跟随在俞乔身边,也是她信任的人,他自然知道的也多。
俞乔这几年从未放弃过寻找谢昀,她长年奔赴各地,在完成任务之余,都在寻找那个神秘之地的线索,这事儿一直持续到一年前,大致就在俞乔戴上面具的时间,她突然就没再找了。
她这是已经找到,还是放弃了,秦述并不知道,也无法揣测,更不敢轻易在俞乔面前提起这个话题,偶尔不小心提及,俞乔都要沉默上很长一段时间,那种沉默,看得人压抑也心疼。
他们从深山进入,而后不断翻山越岭,在天黑之时,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洞前,他们找到了那个线人,一个猎人打扮的青年。
“和我们说说,你的依据是什么?”
秦述嘴皮子对比军营里一溜的锯嘴呼噜还算是溜的,对外交涉基本都交给他来做,问了几句,他就有些无语了。
“你的依据是塞娃要选夫?”南疆部落的差异极大,有的部落里女人的权利很高,有的部落里却极受压迫,这个塞娃应该是在女性权利比较大的部落里,否则也轮不到她来选夫了。
那个猎人煞有介事地点头,“她男人之前到幽水城出了事儿,她这次选夫,可是将帖子送到南疆的各大部落里去了,据说上族部落也有人会参加,她就是要为她男人报仇。”
“选夫是什么时候?”坐在一盘石头墩儿上的俞乔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三天后,就塞娃的部落,”那个猎人有些着急地看着俞乔他们,他们若是不相信他的话,他很可能得不到赏钱,他又再说具体了些,“真的,她就瞒着你们楚国,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可没那么简单。”
俞乔点了点头,秦述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又瞧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