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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乔在谢昀话落,就再次提速奔跑起来。
九月深秋,落叶堆积,宜阳天晴了半个多月,此时一点点火苗,都能引发不可想象的山林大火,何况,这明显是有意纵火。
若不是俞乔带着他们从这个崖口出来,或者,只再稍稍滞留,此时定然要被大火,困死在天平山上,有人要将他们烧死在天平山上!
俞乔眸中寒光四射,她以为这火不大可能是凶徒放的,天平山上,他们的人,也不少,再不惜命,也不会这样对自己人,最有可能是有人想要乘机烧死他和谢昀。
司马流豫不能确定第四方人的目标,俞乔却已确定,就是她和谢昀。
她在天平山的信号,没能破局,还让人将注意打上了她和谢昀。不能原谅的不仅有楚皇,还有她自己!
“咳咳……”
谢昀的低咳不断,胸腔因咳嗽而不断震动,显然是难受之极,但他还在给俞乔指路,“那边。”
司马流豫的脚步出现些许迟疑,谢昀所指的方向是一丛密林,是最可能被天平山大火波及的地方,这样冲进去,可就要和不断燎原的大火奔跑比速度了。
俞乔和谢昀根本就没回头看他们,跟不跟,死不死,都是各自的命数。
“你们疯了!”
青年书生林步清醒过来,挣脱了想要追上司马流豫的两个护卫的束缚,他转身向其他地方逃去,大火蔓延,不往山外跑,还往山里去,他们疯了,不想活,他可不是。
但他却没想到,山里有火,山外却有十面埋伏,几乎难有生机的杀戮和危局。
林步嚷嚷的声音并不算小,俞乔脚步一顿,就继续向前,她救了他一次,可他还要自寻死路,就不是她能拦得住了。
司马流豫也回头,却是不赞同地看了他的两个属下一眼,那两人随即低下了头,他们确实是嫌弃林步累赘,他挣扎的时候,就顺势放了他。
司马琉若一样被人背着跑,他们紧随俞乔之后,不断深入丛林。
“咳……那边有河。”
谢昀又指了方向,宜阳外有一条河,而这个山林有它的源流之一,楚皇每年要来回宜阳两次,谢昀对于宜阳的熟悉,仅次于对楚京,但夜晚之时,他指路也全凭印象和感觉,最重要的是,俞乔无条件相信他的指路。
“真是没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看不住,”谢昀回头讽刺道。
他们光觉得林步是累赘了,却没想他离开,不仅会死,一样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和危险。
俞乔停住脚步,开始布置陷阱机关,没有如谢昀说出口,但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这点。
“咳……”谢昀才说完,又低咳了一下。
俞乔皱了皱眉头,将最后那根细绳拉好,再次上路。
俞乔少有做无用功的时候,不到两刻钟,她的机关就派上用场了,无疑是林步暴露了他们的踪迹。
“将他们的命,全部留下!”
俞乔神色冷淡,却杀机毕露,这些人无意外就是从从断崖处追他们下来的凶人,不留下他们的命,只会引来更多的人。
面对大火,已经算疲于奔命了,再面对他们的追杀,只会更加束手束脚。逃命的时间紧迫,却还是不能紧了杀人的时间。
匕首出鞘,那些被机关绊住,还未挣脱,就被俞乔收割了性命。
司马流豫挥手,他的人也上前帮忙。
俞乔负责杀人,谢昀则帮忙将她布置的陷阱,启动,两个人配合默契,司马流豫上前帮忙的三人,倒显得有些碍手碍脚的了。
俞乔抬脚直接踢爆一个被陷阱绊倒在地的凶徒的脑袋,鲜血横流,可是她的眼睛都不带眨的,杀人技巧她未必有那三人丰富,但她杀人的手法无疑是凶残非常。
司马琉若眨了眨眼睛,不敢看地上的横尸,却忍不住想去看杀人的俞乔,简单直接,让人心潮澎湃。
而司马流豫的目光从始至终未离俞乔,他在眼前身上看到了点不同前世的陌生,是他不知道俞乔的这一面,还是……这是这一世俞乔有的改变呢。
不过才一年时间,就有什么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预测,而这些全是因为谢昀……俞乔始终背着护着的谢昀!
司马流豫终于正视了谢昀。
“咳咳……”谢昀低咳不断,有气无力,就是司马琉若也比他看着健康和有血色。
俞乔将匕首入鞘,目光扫到司马流豫,随即一只袖箭射了出去,不是凶徒,却是一条吐着蛇杏子的毒蛇,司马流豫应该可以躲过,但是他的妹子就不一定了。
司马琉若死死捂住嘴,才没让尖叫出口,她擦去额头吓出的冷汗,向俞乔致谢,“多谢公子。”
俞乔却未应她的话,她看向司马流豫语气冷淡得很,“照顾好你自己的人。”
方才只是顺手,若再遇到无法顺手的时候,她是不会刻意去救谁的。
司马流豫点头,嘴角带点轻笑,这样面冷心热的俞乔才是为他所熟悉的俞乔。
追来的十多人,全部毙命,但他们形势却没缓解多少,方才只是解决可能会有的后患,现在开始要逃的不是追兵,而是风,是蔓延而来的火。
吱吱啦啦的声音已经传来,火势蔓延之快,让人咋舌。
“咳咳……咳咳……”
谢昀咳嗽不断,俞乔的拳头紧了又紧,她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看向司马流豫,“可有水?”
司马流豫想不明白俞乔突然问这个是做什么,他摇了摇头。
俞乔收回目光没说其他,但司马流豫确定,他方才疑似收到来自俞乔的嫌弃。
没有水,要被嫌弃?
“阿昀忍着,”俞乔将丝帕递给谢昀,只能言语安抚,她带上山的水已经喝光了,司马流豫六个人居然也没水,如此就只能让谢昀忍耐了。
“没事,咳……”
一声低咳让谢昀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了,他舒出一口气,调笑道,“阿乔亲一亲我,我就没事了。”
他说着,却是拿丝帕帮俞乔擦汗,俞乔心疼他,他却也心疼俞乔。
俞乔沉默片刻,然后才道,“一会儿吧。”
现在她背着谢昀,就是愿意亲他,也不大容易做得到。
谢昀闻言,笑了起来,“好呀。”
他说这个只是想分散俞乔的注意,让她不要太担心他的身体,但是俞乔的回答,意料之外,惊喜之中,他很喜欢。
风声火烧的声音,甚至有惨叫呼喊声,整个山林嘈杂无比。
司马流豫六人除了跟上俞乔,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水声!”司马琉若惊呼了一句,却是高兴。
水声,声音还不小。
有水,他们一路深入丛林就也有了保障。
不用多说,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绕过一丛竹木,再是矮壁,原本还只是有些大的水声,突然喧嚣起来,的确有水,却是一个湍急的瀑布。
俞乔将谢昀放在一个石头上,揽住他,让他靠着她。
谢昀神色带点异样的潮红,却是被接连的火烟给熏不适了。
俞乔看着,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第10章 /72/26()
“是我不好,”她应该在最开始就带着谢昀逃,而不是还想着救人,还想着反戈一击。
俞乔鲜少这样自责和后悔的时刻,然此时看着谢昀难受的模样,这种情绪强烈的几乎要将她吞没。
“不,阿乔很好,”瀑布的水汽上涌,让谢昀好受了很多,他轻轻摇头,肯定地给俞乔反驳她的话,他拉了俞乔的手,在唇上轻轻一吻,“阿乔最好。”
遵从本心行事的俞乔,就是他认识喜爱的俞乔,他的阿乔是世上最好最好的阿乔。
司马流豫侧目看了过来,实在是俞乔和谢昀之间的气氛,太不一般,再迟钝的人也该感觉得到,相反,他一直都是敏锐的。
但他此时的想法却陌生而又强烈,胸腔震动,却空虚的厉害,遮盖了两辈子的迷雾,突然在这一次就被揭了开来,原来,他竟是这般心思的。
“是……是要跳水吗?”司马琉若缓过神来,看着这瀑布就有些迟疑了。
但无疑火势已经蔓延过来了,并且没有丝毫熄灭的意思,跳水,似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俞乔依旧揽着谢昀,头也不抬地道,“你们先跳。”
一路都是她给他们探路,当先锋,现在也该轮到司马流豫他们了。
司马流豫点头,他们六人,除了司马琉若不会水,其他人都没问题,但就算是司马琉若看着也比谢昀的状态好,真正该苦恼发愁的人,其实还是俞乔。
司马流豫带人相继攀着石头,寻找落脚点下瀑布,俞乔依旧抱着谢昀不动。
漫天的大火已经烧到了他们方才转过的竹林,红色火光染红了半边天,俞乔抚上谢昀的脸颊,再轻轻抬起他的下颌,再倾身吻去,她先是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再是他的眼睛,眼角的泪痣,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谢昀闭眼又睁眼,映着火光的眸子依旧清晰地映出俞乔的脸,他揽上俞乔的脖子,加深俞乔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啃咬厮磨,缠缠绵绵,像涸泽的鱼,死命纠缠。
俞乔的身体越伏越低,最后几乎是将谢昀按在了地上。
大火已经离他们不到十步距离,可是他们的唇舌依旧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俞乔鲜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但现在明显就是,心跳加速,脑中的空白一片连绵一片,情浓难抑。
俞乔放开谢昀,她想,喜欢了谢昀,她此生再难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阿昀,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带着谢昀涉险。
她不容许再有人算计到她和谢昀头上来了。
谢昀拥着俞乔,脸颊潮红,也不知是难受的,还是欢喜的,他蹭了蹭俞乔的脸颊,“什么最后一次……阿乔想亲我随时都可以。”
谢昀抬了抬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一双眸子明亮又带点期待,俞乔勾了勾唇,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眼睛,随即,她就将谢昀抱了起来。
她锁着他的腰,将他的身体重量全揽在身上,
谢昀揽上俞乔的脖子,靠着她的肩膀,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俞乔身上。
身后的灼热已经蔓延过来,但谢昀的心却是安静和踏实的,只有俞乔在,他才会如此,才会无惧生死,甚至是坦然而欢喜。
司马流豫几人还在忍受瀑布的冲击,俞乔抱着谢昀突然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噗通”一声,直接没入瀑布下的水潭。
“啊,”司马琉若稍一失神,脚下一滑,站立不住,连带护着她的两个护卫,也一同栽下去,但他们可不是直接落到水潭里,而是一路撞到不少尖锐的裸石,然后才划入水中。
“救命!”司马琉若落入水中许久,才扑腾上来,喊了一句,然后又被瀑布的激流打入水中,又再冒出,再被推远。
司马流豫和另外两个护卫也没再犹豫,一跃跳到水里。
又许久他也才从水中浮了上来,却是一脸余惊难消,“殿下,水底有漩涡,快上岸!”
这个水潭之深完全超乎预计,冲击太大,他们差点就被卷到潭底的水涡里去了。
司马流豫从水中出来,脸色也难看极了,却不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水漩,而是俞乔,她带着谢昀从瀑布顶上跳入,两个人重量加起来,他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被卷到漩涡里去了。
还可以证明的就是……他们还真没从水下出来。
“俞乔,俞乔!”司马流豫大喊了两句,但他的声音在瀑布的喧嚣中,还未散出多远,就被冲散,更不用说传到潭底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埋入水中,要去寻人,漫天的火光映红了水潭,但能照明的深度也是有限,视线之内除了水流,黑黑幽幽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没有。
司马流豫还未更靠近吸力不断增强的水漩,就被接连赶来的两个属下,拉住了左右臂,带离了潭底。
出了水面,他们就大吼了一句,“殿下!”
他们实在不能理解司马流豫这疯狂的举动是为什么,那名为俞乔的人,他们殿下不是今天才见到的吗,可是他此时表现出来的冲动和在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司马流豫对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淡淡的,包括他十七岁大婚的太子妃,他的父皇母后。
司马流豫一掌拍向他的属下,那属下承受不住,口中有血丝流出,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没有放开司马流豫,和他们的性命比起来,司马流豫的生死关系重大,至少北魏是绝对不能没有他的。
司马琉若已经被携到潭边的石头上,她看着有些疯狂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