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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见了这样惨烈可怖的隐秘,顾矜霄的神情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平静并不是无所谓或者不在意,更像是,早有预料。就像类似黑暗邪恶的事情,在他的人生中已经屡见不鲜了。
顾矜霄横琴在手,随手弹奏了一段曲乐,淡淡青色的音符叶脉落入周遭所有人体内。
啊,顾矜霄你看,这些活尸的伤口居然好转了。你连死人都能治疗,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他们能治疗的?
“我不知道。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对我是绿名?还会自己走到我面前来。”
神龙贱萌的声音:我知道,因为琴娘小姐姐盛世美颜,倾城倾国算什么,死了都要爱才是真绝色啊。
顾矜霄静静地看着它,眸光如风平浪静的海水,深不见底,又轻又凉的尾音却沁着一点笑意:“既然琴娘小姐姐这么美,那我试试,这美色能不能把死人诱活了。”
嘤我错了。我尬吹一下而已,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琴娘小姐姐嘛。
往这些绿名活尸来的塔林方向而去,再往里面走,就会发现真正的战场。
地上未能彻底打扫干净的战场,肢体飞散,但是血液的残痕很少。
燕双飞从山庄带来的活死人,正在有条不紊的清理现场,没有人试图阻拦顾矜霄。
顾矜霄环顾一圈这散落的迹象,琴娘小姐姐清冷剔透的眼眸骤然一深。眼尾轻勾,若隐若现,顾矜霄本体才有的阴郁危险。
眼前似有无数残象复原闪回。
“应该是里外两拨人,各自控制了一队活尸,活尸和活尸相杀。”
再往里走,疑似谷中集市的地方,出现了很多碎肉鲜血。
“最后,谷外的人略胜一筹,掌控了谷内的活尸反击。”
戏参北斗消失了几息,很快又出现,带回幽冥之地的消息:谷中百来口人,全都死于尸体厮杀。这些绿名活尸,他们吃人的。
空荡荡的酒肆茶摊上,坐着一个穿着黑红锦衣,宽袍长衫的男人。
他浑然无我的自斟自饮,周围还未曾清理的残血污腥,被他全然无视。仿佛是坐在自家琅轩玉砌的庭院,面对着满堂衣冠胜雪的三千佳客。
唯有风声的山谷里,只听他提腕斟酒时,清冽的酒水倾泻如泉。
燕双飞愉快地笑着,轻松又懒洋洋的,清越的嗓音不知说与谁人听:“怪只怪他们学艺不到家,被自己养得兵器反噬。有心叫你不要看见这些人心邪秽之事,又担心不在我这里见,就要在别人那里见了。”
他叹息一声,笑着低语:“人的心若是有所求,大抵就要变得患得患失,举棋不定起来。但愿我,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顾矜霄跟着戏参北斗,转眼寻到了谷中祠堂。
“好重的怨气。”
是生灵的怨气!
顾矜霄的话和神龙的几乎同时出口。
这里充满一种邪恶的祭祀仪式感,显然是用怨气堆叠的阵法。
周围所有的摆设器具,全都是充满不祥之感的兵刃,不是漆黑如常年浸泡血液,就是森白如枯骨。
但凡祠堂,风水布局无不是祥瑞安宁,这里这么反常,似乎是仓促之下布局而成。
虽然都是死灵之气,但对幽冥之地象征祥瑞的神龙而言,正常的死气和人为怨气诅咒的死气,差别还是很大的。
神龙瑟瑟发抖:顾矜霄,好难受,不舒服。吸一口像吃坏肚子,可是不吃又好馋,馋得受不了。
“忍着。”顾矜霄声音微冷,直接找了地方出神入定。
他本体去到枉死城,所见是现世落花谷在幽冥的投影。
现实里,顾相知身上的衣服变作方士的服饰,身下出现一道白光凝成的八卦气场。
那些跟随顾矜霄而来,顺从无害的绿名活尸,忽然都抬起了头,一个一个慢慢动了,围着他成圈,慢慢逼近
清澈的琴音自膝上的琴弦流出,纱幔飞舞自两边掀开,露出这神秘琴师的真容。
男人通身的白衣绣着青羽,一派文人书生的宽袍大袖,白色的纱帽束起乌发,完完整整露出一张,对男人而言显得过分俊美了的脸。
弹琴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说不出的风雅随性,闻声抬眼瞥来,望见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却立时叫人觉得一股霜寒扑面而来。
那书生眉梢眼角,似与生俱来带着一抹冷静倨傲的郁色,叫他即便神情并无不悦,都似沉吟着不动声色的危险。不像是风流清雅的书生君子,倒像是禁宫庙堂深处,习惯了杀伐果决的权臣贵胄。
沐君侯不由一怔,只觉得这张脸熟悉至极,一时却不能脱口而出。
“在下顾莫问。”那起笔有锋,落笔却轻薄的声音,极为的特别,显得淡漠又矜贵。
沐君侯微微一笑,清冽的声音从善如流道:“那,请问顾兄深夜至此,是路过呢,还是在等沐某?我们是在哪见过吗?”
顾矜霄轻抬下巴,浅浅勾唇,也微微一笑:“路过也好,等你也罢,都一样。”
“是吗?”沐君侯长眉微挑。
听对面那人说道:“听说你是武林第一人,我试试。”
什么叫试试?沐君侯成名得久,早年当然也多得是满江湖追着他打打杀杀,想要挑战一番的江湖新秀,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别致的“试试”。
他不禁轻笑出声,以往这种事都避之不及,此刻却莫名心头一动,忽觉技痒。
沐君侯便也不见外地说:“那就,试试?”
似茅草尖一滴饱满的露水,坠落月色清泉。
铮一声,琴音先起。
一股冲击的波浪,夜风一般碾压草茎,层层推去。
沐君侯轻功下马,横笛在侧,悠长的笛音破空而出。
笛音和琴音一进一退,密不间风。旁人不知,闻声入耳,倒像是高山流水知音酬和。
实际上,笛音和琴音相持不下,一个没接好便要音律攻心,内伤吐血。
尤其是对顾矜霄。
他一个满级不久的萌新,连今天出场这套排场,都是用成就点从神龙那里临时租来的。
按理来说,长歌95级满打满算都不到十万血的脆皮数据,若在游戏里哪能和这些真正的江湖大佬一对一?对方以亿打底的血,就算站着不动任他站桩输出,都不知道刷到何年何月去。而大佬一个大招的尾风,却能轻而易举秒了他。
不过,这是在现实中,面对血肉之躯的真人,一切就不是这么算的了。
虽然身娇体软先天不良,但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音符,输入内力后,有可能变成一击必杀的险招,也可能只是一声穿云破月的动听音色,端看琴师怎么用。
第115章 115只反派()
感谢支持;唯一正版容辰跪坐搂着小鹿暮春的脖子,侧首脸挨着它的脸。少年清澈淌着笑意的眼睛;和小鹿的一样纯真无垢。
他就这么回头望向顾矜霄;脸上灿烂无邪的笑容;很乖地允诺:“我记下了。”
顾矜霄看着眼前一人一鹿,小鹿支起身来蹭他的手;他就轻轻抚了抚小小的鹿角,顺便也抚过少年蹭过来的头。
目光落在容辰腰间黯淡古朴的黑色长剑;顾矜霄轻声问:“你的武功谁教你的?”
“当然是师父;也就是父亲大人呀。”容辰毫不迟疑地答道。
顾矜霄只一下就收回了手:“奇林山庄老庄主;林书意前辈?”
“是啊。我和二哥都只有这一个父亲呀。”容辰已经开心的和暮春玩起来了。
林书意的名字;顾矜霄只从鸦九爷的嘴里听到过;他在奇林山庄十日;却一次都没见过他。
按理来说,顾相知是鸦九爷请来的神医;第一日林书意就该见见他。可是,直到林照月病愈第十日;对方都丝毫没有要露面的意思。
第一日;还可以解释为;对方是对他的医术毫无指望。可现在林照月虽没有根治,至少看上去痊愈了;对方还不见这位神医;礼数上都说不过去。
这奇林山庄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过;林书意四十多岁;应该不会和司徒铮年近六十的师父是同一人。
只是,若是说给司徒铮听,这巧合总不能又用——林书意和司徒前辈是同门来解释吧。这样下去,满江湖都是司徒铮的同门了。
“美人小姐姐想见父亲大人吗?现在可能不行,二哥说父亲在闭关,只有很紧急,连他都不能决定的事情,才能去打扰父亲。”容辰眨眨眼,“二哥说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有很多人来找我们打架了。虽然我喜欢打架,但是小姐姐你不要告诉别人。”
顾矜霄颌首:“好。”
闭关的话,的确就都能说通了。既然不能说出去,那就司徒铮自己查吧。
“我走了。”他说完,就真的走了,没有一丝要跟谁寒暄话别的意思。
容辰看着天空中远去的青羽衣袂,叹气一下,抱住小鹿暮春的脖子蹭蹭:“美人小姐姐空中弹琴的时候,真好看啊。暮春你会不会弹琴啊?”
小鹿用那张纯洁优雅又高贵的脸望着他:哟哟。
“咦,怎么现在不咕咕了?”容辰跪坐地上,抬着它的下巴左看右看,被暮春灵巧的蹄子傲娇地蹬开。
顾矜霄出了奇林山庄,开始头顶飘着戏参北斗,重操旧业当神棍。
出麒麟城这一路,随手接了几个诸如家宅闹鬼、老坟托梦、旧物遗失的委托。
城内的人普遍富庶,酬金也高。可惜鬼是没看见几个,大多人只是求个心安,或者是活人假借鬼神想搞事。
唯一一次例外,是神龙终于发现了一处挖宝点:顾矜霄顾矜霄,快入定。我找到一个地方,一铲子下去,至少是个无常。
顾矜霄正好走到郊外一处破败的道观,他找了个还算干净隐匿的地方,双手交握旋转拟诀。
瞬间,天地之间似乎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
世界一暗,顾矜霄已然身处阴魂所在的里世界。
里世界一切都以灵魂本来的样貌出现。
顾矜霄站起来,脚下一点往戏参北斗飘的方向飞去。
在一个外表富贵宏伟的大宅子里,戏参北斗停了下来:就是这里,顾矜霄你小心些,里面好多红眼幽魅。
宅子里的门打开了,所有寻找着什么的幽魅一起看去,看到一个极为俊美的方士出现在它们面前。
那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它们,眉梢眼尾又阴郁又倨傲。这郁色在周遭的阴暗里,却像是被亘古的尊贵优雅层层遮掩了的罪孽,隐约着血色里的阴鸷狂气,禁欲得反而引人发狂。
被他这样翩然沉静地注视着,错觉鬼话颠倒,儒雅书生描了温柔矜傲的画皮,反过来引诱贪恋的鬼魅入网,简直叫恶鬼的灵体一寒又一热。
“嘻嘻嘻,好美味的公子,想吃。”
“或者,方士大人您想不想吃我。”声音瞬间在耳后出现。
弦声一颤,那胆大妄为的鬼魅连一声都没发出,整个就化作一缕灰烟,被幽蓝的灯笼吸走。
顾矜霄半垂了眼,面无表情,直接奏了一曲往生曲。曲音之下,果然再无幽魂。
神龙一边到处飘了去接那能量,一面没救地摇头:长得跟鬼一样还敢调戏顾自恋?本尊都没法给你勇气。
可是,鬼不长得跟鬼一样,还能长成什么样?
琴音这时候却忽然停滞了一瞬,神龙一刻飘过去,惊慌失措:顾矜霄,快快快还魂归体,有人动了你的腰带——
是的,顾矜霄的腰带忽然掉了。
毫无疑问,是现实世界被人从外界扯开的。
顾矜霄,果然是个幸运e。
第一次入定,破相。第二次入定,破破破
外面。破败的道观里。
一个一眼望去就叫人想到世家公子的青年,背对着道观的入口,一手扶着闭眼拟诀的顾相知,另一只本该拿剑的手,却解下了他自己的外袍。
门口,破败的石板间隙生出的野草,被靴子踩压下去。
青年公子一手扶剑,敏锐地朝门口望去。
仿佛被春风的暖意浸润过的声音,便是警示都透着清冽温雅:“阁下留步,这里暂且不方便进人。”
气势汹汹的神龙都呆了:我屮,他居然叫我们别进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嚣张的采花贼。
顾矜霄抬起的脚,慢慢放下。
当然,下一刻,顾矜霄也不用进去了。
琴弦一抚,内力形成的气场直接暴戾地掀开阻挡视野的残垣断壁。
同时里面却也有一股温和的气场向外荡开,似乎却只是为了推开周身半尺的尘埃,不沾染上谁。
尘埃被那春风般温和的气场安抚,落花一般温驯地落地。
重新清静,再无所谓里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