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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几日,李霁想通了,就亲自上门负荆请罪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阿母莫要多问了,阿蛮不想说。”沈连城却道。
这让萧氏心中更加忐忑。她只怕,沈连城的心思已经通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阿蛮啊,三纲五常,到底是要遵从的。”她忍不住劝,“既然嫁了他,但求一个夫妻恩爱。无论生了何事,到头来还是举案齐眉的夫妻。”
“所以我才回去啊。”沈连城话语顿了顿,接着道:“至于能不能继续做夫妻,也不是我一人能定的。”
看似没有破绽的一句话,却是听得萧氏渐渐变了脸色。她没有多言,悄然往屋外走了去。
“阿蛮可收拾好了?”沈括见她神色凝重,忙洋装着迎过去,而后压低声音问:“阿蛮如何想的?”
“不能让阿蛮回去。”萧氏道,“阿蛮她人是回去了,心怕是冷的。恐怕这样回去了,与李世子更难和好如初。”
沈括沉默了半晌,却道:“让她回去。”
“你……”
“能否和好如初,不是阿蛮一个人能决定的。”沈括说的话,却是与沈连城如出一辙。他甚至说:“大不了和离了。”
“……”萧氏听了,又气又恼。
“我的意思是,若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和离咱也是不怕的。”沈括见自己一番话说得萧氏脸都白了,忙解释一句。
萧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向李威和顾氏走了去,神色不悦道:“阿蛮此番是要跟你们回去了。再有这样的事,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可是绝不依从的。京都的大户,因夫妻感情不和,女方提出和离的也不是没有先例。”
听得“和离”二字,李威和顾氏又一次大惊失色。昨夜萧氏一句“大可休了她”,已吓得他们只得缩着脖子做人了。今日又来一句“和离”,可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天上的星星和明月,从未摘得过也便罢了,既然已经纳入囊中,又让他们放回天上去,这不是剜心么?
“亲家太夫人放心,”顾氏忙道,“昨夜之事,再不会发生了。”
这时,沈连城梳妆打扮好,着一袭月白色华服,由青菱搀扶着走了出来。施了粉脂的妆容,掩去她一夜无眠而生的疲惫,精细的发髻,一副珍珠头面点缀,倒显得她格外有精神,格外耀眼夺目。
这哪里像是一个在婆家挨了家法而逃回娘家的小媳妇?
见她这副模样,沈括捋着胡须,满意极了。萧氏见了,也莫名感到安心。倒是李威和顾氏愣了会儿神,只觉自己的到来,显得有些小题大做。而他们的儿媳,分明在大题小做。
“阿父阿母先回去吧!”沈连城见到他二人,却道,“我得进宫一趟。”
“……”顾氏张口结舌,看向李威。
“怎么现在急着进宫做甚?”李威上前,“我跟你大家特意来接你回去。”
“大姊姊这回遭人陷害,虽是有惊无险,但我放心不下,想进宫瞧瞧去。”沈连城温声细语,不急不徐,显得大方而得体。
“也好,也好。”顾氏连连说着,脸上却有些挂不住。
他们此番回来,本是担心自己的长女,可一回来,却忙着对为他们长女奔波的儿媳动用家法。而他们儿媳呢?便是被鞭笞得遍体鳞伤,也还想着他们的女儿……
“那我们先回去了。”李威忙拉了顾氏,向沈括和萧氏告辞,而后还不忘嘱咐沈连城,“你从宫里出来,早些回家。我跟你大家,还有霁儿,等你一起回去用午膳。”
沈连城噙着笑,轻点下颔,委身送别。(。)
第215章:宫中偶遇()
♂,
李威和顾氏离开后,沈括和萧氏忍不住相视而笑。沈连城如此作为,让李威夫妇难堪,却又不着痕迹,实在大快人心。
心里头舒坦了,沈括才想起来问一句:“阿蛮,你真要进宫去?”
“姨母被禁足,怕也受了惊吓,我想去看看她。”沈连城说。
“这倒是应该的。”萧氏上前,“不过你身上还有伤……”
“不妨事,都是皮肉之伤。”想到昨夜的鞭笞,沈连城还心有余悸。
顾氏下手是真的狠!但凡真的只是因为这一次的生气,也下不去那样的狠手。她每一下打的,发泄的,怕是自打沈连城嫁入他们李家以来,她就开始累积于心的不满吧。
沈连城想,她不会原谅她。
“昨夜里那个叫洪祁的护卫怎么不在?”沈括突然问。
青菱听言,有些惭愧地低了头。
“我放他假了。”沈连城不妨告诉沈括和萧氏,“我把青菱许给了他,让他准备三书六礼,迎娶青菱。”
“原是如此。”沈括点头,自不会对这等事多加过问。
沈连城很快向宫里递了帖子,在她等待出发期间,沈括告诉了她李夫人是如何从薛世妇之死里脱身的。
究竟是谁害死了薛世妇,直接行凶者已罪定香兰,但其背后的黑手一时半会儿地却未有浮出水面。
矛头直指死去的香兰,本是內侍省的人应了沈括的要求才这么做的。不过,深入一查,他们却发现,香兰还真就是行凶之人。
香兰害死薛世妇又污证陷害李夫人的理由,只因一个“情”字。
她爱上了羽林卫一名叫韩蕴的护卫,并与之私通,被有心人利用,才受要挟,做了这一切。
“韩蕴的护卫也招供了。香兰行事前一夜告诉他,若她不死,他们两个都不得好死。可见,香兰是受了威胁的。”
“韩蕴现在可治罪了?”沈连城问。
“幕后真凶还未查出来,他暂且关在牢狱。”
“那乔美人那边呢?可有可疑之处?”沈连城又问。
“可疑归可疑,但没有证据。”沈括皱了皱眉,忽而叮嘱沈连城:“你可别管宫里的闲事。那乔美人正得天子宠爱,內侍省的意思,大底是要办一个糊涂案的。”
沈连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后宫残酷,本不是她管得着的。只要相干的人,不出岔子就好。
很快,她来到了慈安宫。
慈安宫内,王太妃禁足的禁令已经撤去了,可她十几年没卷入后宫争斗之事,此次莫名受牵连,也是吓得不轻,到现在还神色怏然。
见到沈连城,她忍不住诉苦:“到底不是生身嫡母,天子会怀疑哀家,也不意外。可哀家这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好似被人捅了一刀。”
沈连城才要开口劝慰,外头却是响起了郭寺人的通报声。
天子来了。
天子宇文烈带了好些物什来,分明是要向王太妃表达歉意的。他一进门,见沈连城也在,不禁有些欣喜,“有日子不见了阿蛮。”
“臣妇来探望姨母。”沈连城忙向他施礼。
“免了。”宇文烈虚扶一把,看她今次脂粉扑得有些厚,不禁多看一眼。终于探得几分疲惫之色,他以为她是担心王太妃没睡好觉,于是当着她的面对王太妃道:“昨日是孤王气糊涂了,委屈了母妃,还望母妃原宥孤王。”
王太妃见状,忙上前道:“也怪哀家不好。哀家今晨已让人把慈安宫里的天桐香料,都焚毁了。”
“何至于此?”宇文烈温和道,“那更是孤王不孝了。母妃喜欢天桐,点就是了。”
说话间,他的手指多次落在腰带正中镶嵌的黄玉石上。
那黄玉石摸起来很舒服么?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本能的探视,倒让沈连城发现这根腰带的不寻常。
上头虽是象征皇权的龙腾祥云刺绣,刺绣的工艺,却并不精细,甚至可说,有些潦草……
“孤王的腰带,好看?”她探视的目光被宇文烈发现了!
“是乔美人赠给陛下的?”沈连城索性大方地问一句。
“你如何知道是乔美人赠的?”
“乔美人出身乡野,绣工……多有乡野之风。”实在不好说,乡野里的丫头绣工不怎么样才有这样的“杰作”啊。
宇文烈忍不住大笑,“阿蛮真是冰雪聪敏。”
沈连城噙着笑,低眸不语。
宇文烈看似无意却似有意地看了她一会儿,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而后道:“孤王还有政务要忙,你们聊。”说罢手指又一次拂过腰带正中镶嵌的那枚黄玉石。
他走后,王太妃亦是一声叹息,“自打乔美人进宫,天子到别宫都是这样来去匆忙,也就李夫人还能留得住他一回两回的。”
“新欢么,宠爱些也不足为怪。”对于这些事,沈连城倒不想议论,说罢这话便跑去看天子给姨母送了些什么来。
她再陪了一会儿,见姨母心情开朗了许多,也便做辞离开了。
她没有去惊鸿殿拜见李夫人。
她根本没想过要去见她。
雪中送炭的事儿她已经做了,没有必要再锦上添花。
出宫之时,走在长长的通往宫外的巷道上,她远远地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禁暗叫不巧。
那人一身深紫色官服,墨发高束,绝美的容颜,端着一贯的肃然,恰是陈襄。
陈襄也看到她了,不禁放慢脚步。
终于打了照面,沈连城委身以礼,没有多余的话,这就要越过他离开。
“身上有伤,怎还进宫来了?”陈襄实在不知,该怎样关心她才是合适。
“与你无关。”沈连城冷声,重新迈开步子。
陈襄却是抓住她右手手腕,稍微抬高了些,目光看着那皮肤上焉了的伤痕,不由得再一次心生怜惜和愤慨。
“放开……”沈连城侧目之时,猛然瞧见他脸颊下方的三道抓痕,不禁想起自己昨夜用狠劲打他的那一下,竟有些无措。
“还没看清吗?”陈襄目光森寒,“他不值得。”
沈连城收回视线也收了心,手上又用力挣了挣。
“昨夜我说的话是认真的!”陈襄抓着她走进一步,“我要你。不是因为报复,是因为……想对你好。”(。)
第216章:一点即燃()
♂,
这是陈襄第一次直言袒露自己的真心。
沈连城就知道,他爱上自己了,终于说出来了!竟然胆敢说出来。
她先是愣了会儿神,继而就讽刺地笑了。她扬起下颔,抬眸直视了他,“以为可以趁虚而入了吗?”说着更是敛了笑,露出十分的憎恶,一字一句告诉他:“也许是任何人,但绝不是你。”
说罢这话,她只觉望进他的眼眸,犹如掉进一个冰窟,感到了通身的寒意。却是幸得腕间被握得生疼,她才从这个冰窟里逃离。
这时,宫门口的方向进来了一顶轿舆,从窗口探出半张脸。这张脸本掩不住高兴地笑着,在看清楚前方男女之后,陡然变得扭曲。
是顾氏,被李夫人请进宫来探望了。
直到这一刻,陈襄手上的力道才退了去,沈连城趁机挣脱。但什么都晚了!她本问心无愧,被顾氏这样看了去,不是有口难辩,又添新结么?
而令她意外的是,顾氏放下帘布,端坐回了轿中,在经过她身边时,竟没有喊宫人落轿,全当不认识,或是没看见,只管继续前行。
陈襄见状,不由得嗤笑一声,别有意味道:“这是他的母亲。”
沈连城望着远处的轿舆,没有做声。顾氏甚至没有停下来责骂她……她并不感到侥幸。
顾氏为何不停下来数落她几句?只因不愿得罪。是因为珍惜她这个儿媳而不愿得罪吗?不是,只是因为珍惜她这个儿媳的身份贵重,珍惜她身后沈氏的力量而不愿得罪。
为了牢牢依附沈氏这棵大树,顾氏当真是没有底线了。站在她的角度,凭着她的性情,看到儿媳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上来掌掴几嘴巴也是正常啊。
“李家人对你都是虚情假意。”陈襄又道,“你难道看不出?”
“如果不是你的人三番两次出来搅局,他们对我的真情会变成如今的假意?”沈连城猛然回头,将所有愤慨都怪怨在陈襄头上。“如果不是你昨夜擅闯,现下又在这里拦着我不放……”
“他们从一开始看中的就只是你姓沈!”陈襄忍不住气恼地打断她,顿了顿,才缓和了语气,“不然他们李家,会准你进门?”
“看中我姓沈又如何?”沈连城却道,“虽然我是不洁之身嫁进去,但他们也没有因此就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和你的人三番几次跳出来,才让他们一次又一次误会我!没有你,我本可过得幸福无比。”
说着她气恨得眼里氤氲了泪光,陈襄看见,一时之间失了言语。
“若真想对我好,就离我远远的。”沈连城迈开步子,往宫外走了去。
望着她远去,陈襄一只手在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