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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敲门?”陈襄不无愠怒地喝了一声,暂且将沈连城小心地放回到自己腿上坐好。
这样被打断的感觉,简直要他的命。
“尊公,女公子,”是洪祁。他急切道:“你们快出来看看!有个人,像极了死去的李将军!”
“李将军?”陈襄一扫被搅了性的暴怒,不禁大声问一句,“哪个李将军?”
“李铤,李将军!”洪祁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里显得有些兴奋。
沈连城与陈襄相觑看一眼,忙都从水里站了起来,穿好衣裳,要去外头看个究竟。
难道李铤还活着?陈襄不禁想起当日的情景。
李铤并着几个兄弟护着他逃出火海,又遭遇追杀……他被逼着坠崖之前,只知李铤苦苦支撑,被刺了数刀,浑身是血,倒下了。
这样,如何还能侥幸存活?再说了,他如果还活着,为何不到京都找他陈襄?
陈襄神色凝重地想着,很快穿戴整齐与沈连城走出了屋门。
由着洪祁在前头引路,他们来到了客栈的后厨。
洪祁说:“他好像是这家客栈里的帮工……我适才与他正面遇到,但他并不认识我。”
终于,他们找到那人在厨房后头的院子里劈柴。
光是看着他的背影,陈襄的心跳就少跳了一拍。
他缓步走上前去,不可置信地轻唤了一声,“李铤?”
那人劈柴的斧头悬在了半空。
“李铤,是你?”陈襄更加怀疑是他。
他终于放下斧头,愣愣地回转身来,问:“李铤是谁?”
是他!那张脸,分明是他。说话的声音,也是他。
“是你。”陈襄激动地迈步至他跟前,“是我,陈襄!”
听到“陈襄”这个名字,李铤的瞳孔顿时放大了些。
他看着陈襄,紧盯着他,可是神色,渐渐地却变得痛苦起来。
他突然抱起头,蹲在了地上。多少有关陈襄的画面,都在他脑海中涌现,让他的头,特别地疼。
他嘴里胡乱说着什么,没有人听得懂。
“你怎么了?”陈襄不免着急,一手抓在了他的肩头。
而感到他的触碰,李铤的情绪立时变得激动起来,头抱得更紧,嘴里的嘟囔声也越来越大了。
沈连城见状,忙冲上前去,将陈襄拉开了些,劝道:“李将军怕是失忆了,你的出现刺激了他。你先别逼得太紧……洪祁,快让人请大夫来!”
“是。”洪祁忙吩咐身后一名下属,要他去请大夫。
沈连城这才走向李铤,在他跟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紧捂在头的一只手,摸到了满手的茧子和凸起的疤痕。
她不禁一下疼惜,想了想温声道:“李铤,你别怕,是我。我是……我是君娴啊。”
陈襄微愣了愣,不知沈连城为何要骗李铤说自己是君娴。
李铤却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听着她温柔劝慰的声音,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但他看着沈连城的眼里,分明流露着几分热切。
“君娴!”他突然反握住沈连城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高兴道,“你是君娴!君娴……”
他不停地喊着“君娴”的名字,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大哭起来。
陈襄这才知道,原来君娴在李铤心里有着怎样的意义。而这一点,沈连城早就洞悉了。
见李铤如此反应,沈连城不忍心,一时间眼底也氤氲了泪光。她的手就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我在。”
“好了。”陈襄上前,试图将二人分开。
李铤虽是他重要的臂膀,但把他的妻子当成爱的女人,他看不下去。
然而,他拉沈连城的举动,立马激怒了李铤。李铤为此,与之大打出手。
可幸的是,他虽然失忆了,功夫却没忘。不幸的是,他现在把沈连城当成了君娴,而绝不认得自己出手打的人,是自己的主子陈襄。
陈襄一边应对他的招数,一边不无气恼地看看沈连城。好端端地,她骗他说自己是君娴做甚?
“别打了李铤。”沈连城见状,忙冲进二人的阵势中,以身挡在李铤面前,成功地让他收了拳头。
她告诉他,“这是陈襄啊,陈皇子陈襄,你曾经跟随多年的主子……也是我外甥。”
听到“我外甥”几个字,陈襄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脸色越发难堪起来。
“主公?”李铤突然喊了一声,奔至陈襄跟前,“主公,您还活着?”
“想起来了?”陈襄怀疑地看他。
“主公,您还活着!您还活着就好……”李铤说着又开始哭了,哪里还有从前冷酷刚硬的样子?
这一哭,陈襄也于心不忍了。他走上前,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肩背,眼圈也有点发红。“你还活着,很好!我们都活着。”
不多时,大夫来了。
坏消息是,李铤头受了伤,失忆与之有关,情绪容易
激动也与之有关;好消息是,他遇到熟人,记忆在恢复中,至于何时能恢复到从前,这就未可知了。
无论如何,李铤还活着,于陈襄和沈连城而言,就是老天爷的恩赐。
第330章:义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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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铤还有个毛病,让陈襄暗自觉得不痛快。
他把沈连城认作君娴,此后便是与她形影不离。她走到哪儿,他跟在哪儿。她要回房休息,他也要在门口守着,绝不准陈襄在屋里多待,更莫说与沈连城亲近,与她睡觉了。
“我进去……找我姨母有点事。”便是进沈连城的门,陈襄也要与李铤说明白了。
“是,主公。”所幸李铤还认他这个主子,不会将他当外人一样盘问。
陈襄进屋后,免不了对沈连城好一通埋怨,“好端端地你要骗他。这下好了……都不知何时能清醒过来。”
“那不是情急嘛!当时想着他一直暗自喜欢君娴,君娴于他的意义必定非同凡响。我也是想让他冷静下来……”沈连城其实也懊悔。谁愿意假扮谁?更何况,让陈襄这么抱怨,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打算何时与他说明?”事已至此,陈襄也无奈。见沈连城知错了,他更不好喋喋不休地抱怨。
“大夫说了,既然他把我认作是心爱之人,在他记忆恢复之前,或是见到真正的君娴之前,不好刺激他。你都忘了?”沈连城拉了陈襄的手,劝道,“那是为你出生入死的人,你就大度些吧?”
陈襄一听这话,立时恼了,“朋友之妻不可欺,你叫我大度些?”
“我说错话,说错话!”沈连城忙是改口,“你放心,我会与他保持些距离的。那晚上,你就再开一间上房吧?我看过,隔壁那间正好是空的。”
陈襄一脸的抑郁之色。
他往门外看一眼,见李铤像门神一样安静地守着,他回头就紧紧地抱了抱沈连城,并在她唇上又是留恋不舍,又不无报复心地咬了一口,嘟哝一句,“我想跟妻子亲热都不行了。”
沈连城看一眼门口的李铤,忙推开陈襄,退开一些距离道:“你就忍一忍。这一路,你不都忍过来了?”
陈襄一脸愁闷,什么也不说了,“你休息休息,我待会出去办点事。”
“好。”沈连城没有多问。想必,他急急忙忙提前赶到南州城来,也不是来游玩的,自然会抓紧时间做正事。
他出门之时,她还不忘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陈襄方才笑了笑道:“放心,不是什么危险之事。”
沈连城点了点头,对他做事,自是放心的。
出门之后,陈襄嘱咐李铤和洪祁等人好好保护沈连城,便独自离开了四季楼。
他来到了南洲城存放棺柩的义庄。
见门大敞着,他便走了进去。
大堂之中,摆满了棺材和未入殓的尸体,阴森可怖至极。
这时,一个约略十来岁的男孩从里屋走了出来,“你是何人?送尸的还是认尸的?”
陈襄意外地打量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黄三叔何在?”
“你找我师傅的?”男孩豁然,扭头便朝后头的小屋喊了一句道,“师傅,有人找!”
不多时,便从后头的小屋走出来一位胡子花白、枯瘦如柴拄着一根拐杖的老者来。
这便是黄三叔了。
“谁啊?谁找我啊?”他微眯起眼目,仔细地看陈襄,又走上前,直走至陈襄跟前,又将他盯了许久,忽然就是面色一变,要往地上跪,“主……”
陈襄及时搀了他,冲他轻摇了一下头。
黄三叔会意,忙吩咐自己的徒弟道:“阿毅,有尊客到来!你去菜场买两斤肉!”
被称作阿毅的徒弟一听有肉吃,忙不迭从黄三叔手上拿了钱,美滋滋地跑出去了。
“主公,您可算来了!”黄三叔方才郑重地向陈襄施礼,而后告诉他:“您要老奴做的,老奴都让人在做了,也打听到一些事情。”
“说说。”陈襄择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南洲长堤无雨无洪溃堤之前,有人看到其间有成群结队的蝼蚁搬家。”黄三叔道,“可疑的是,事后却无一人再提千里之堤乃是溃于蚁穴,都说是当时建设长堤时,官员贪了钱财,使得做工时偷工减料,才有今时之祸。”
溃于蚁穴?陈襄不难理解百姓为何更愿意相信是造堤时偷工减料。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千里之堤,当真是溃于蝼蚁之穴?
为防蝼蚁造穴危害长堤,长堤治理者,一般都会定期喷洒杀虫药的。便是没有喷洒杀虫药,出现蝼蚁溃堤的情况,也是万而有一。
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凭着蝼蚁繁衍和扩张的速度,一年之期,足可造成长堤崩溃。至于毫无征兆地一夜崩溃,也只需稍加点人为作用而已。
“依着蝼蚁作祟这条线索,往下查了吗?”陈襄问黄三叔。
“查了,但没查到什么名堂。”黄三叔道,“这两年负责采买杀虫药的小吏,前段时间病死了。溃堤那天,还被水冲走了两名夜巡的。两家恰在长堤下游,也都被水冲没了。
“用的杀虫药可还有?”陈襄又问。
“有。事发后,那些人想把所有杀虫药倾倒入河,老奴一直让人盯着,好不容易从土里捡了些回来。”黄三叔接着道,“老奴找人看过了,那些杀虫药,根本就是假的!”
“给我。”陈襄要将杀虫药拿回去,留作证物。
黄三叔应声,很快回后屋取去了。
拿到杀虫药,陈襄叮嘱一句“继续追查”,便要离开。
“主公,”黄三叔叫住他,别有深意道,“始志未渝吧?老奴听说,您娶了沈括的孙女儿为妻……”
“我自有打算。”陈襄神情冷厉,不愿做解释。
“主公,秦蒙已死,剩下的人,就只认您这一个主子了。”黄三叔微鞠着身,无比诚挚道,“您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无论您怎样选择,老奴不敢说别处的,老奴敢保证,所有在南洲城的,都会一如既往地拥护您!”
陈襄有些意外。他回头看了黄三叔一阵,终于点了一下头,温声道:“辛苦了。”
只这一句“辛苦”,黄三叔立马涌出一把老泪来。
陈襄不忍多看,大步离开了去。
“恭送主公。”黄三叔拜了拜,声色哽咽。
第331章:深夜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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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陈襄回到了四季楼与沈连城用膳。
用膳之时,他告诉了沈连城自己了解的关于南洲长堤溃堤一事,并做下自己的猜测,“长堤无雨无洪一夜自溃,势必人为。那夜被水冲走的两个巡视的小吏,极有可能是那最后‘助一臂之力’的。”
“不如去他们家那边,问问那里侥幸活命的乡邻?”沈连城提议道,“或许会有收获。”
“已经打听过了。”陈襄道,“那里的乡民,侥幸活下的不多。到了如今,也找不到了,怕是做了流民,离开了。”
沈连城不禁诧异,短短半个下午,陈襄就查到这么多事了?
她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咽了一口饭,而后才接了他的话道:“或许,他们还会回来。到时候等那些流民到了南洲城,再打听也不迟。”
然而,她一刹的迟疑,瞒不过陈襄的眼睛。
陈襄沉默了片刻,想了想终于决意告诉她,“阿蛮,我有事瞒你。”
沈连城抬眸看他一眼,笑了一下道:“没关系。”
“你不想知道?”陈襄放下碗筷,一脸认真。
“想啊。”沈连城狡黠道,“你要说,我就听。你不说,那我也不会过问的。”
陈襄更不想瞒了。他告诉她:“我在南洲城,依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