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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城在宇文衍怀里,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也顾不得他是不是陈襄了。肚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痛,都像是要将她撕裂一般,每一次,都要叫她生出一身冷汗来。
“会没事的。”宇文衍一边抱着她走,一边还不忘安慰她,“当初本王的王妃也是如此,最终也挺过来了。本王府上有太医,可以及时为你接生。”
沈连城只觉,他安慰自己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他是真心盼着她顺利生下孩子。
她不禁想,这个宇文衍,她真是了解得太少了。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她突然想到了与他初见的时候。临安城七巧节,她就那样撞上了他……初见时,她只知他仪表堂堂,贵气逼人,再后来,她除了知道他对权势有一定的野心,也就因为向夫人而知道,他还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别无其他。
前面就是王府了。宇文衍抱着沈连城,直奔王妃阙氏的居所。
阙氏一开始见他抱了个大肚子女人回家,还以为是他在外面的情人。后来看清是沈连城,她更是吃了一惊。
“王爷,”她惊呼一声,“女傅如何……”
“破水了,你进来帮帮她。”宇文衍直接将沈连城放在了内室的床上。
“……好。”阙氏惊忙跟了进去。
阙氏到底是生养过的。她领会了宇文衍是要让沈连城在她这里生产的意思,当即便吩咐下边的人,为太医接生做准备。
为此,太医赶到时,很多东西准备就绪,节约了他不少时间。
男人以及闲杂人等,都退到了外室。听着内室里的响动,唯有焦急等待。
“幸得王爷懂的多,不然我亲家妹妹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薛戎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以兄长的身份,谢了宇文衍。
宇文衍却道:“现在也是凶多吉少。”
薛戎惊得脸色大变,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再听见沈连城在内室里的叫喊声,他急得就直在屋里来回踱步了。
他几乎想冲进去看看。
“薛二公子对女傅,可是有旁的心思?”宇文衍兀地问了这一句。
薛戎立时站定了,愣了片刻才道:“我是她亲家兄长……在战场上,她也算救过我性命的。”
“女傅才貌双全,招人喜欢,再是正常不过。”宇文衍淡声道。
“王爷误会了……”薛戎脸上微红,还想做解释。
这时,陈襄从外头冲了进来。
第433章: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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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襄因为太过着急,草草向荣亲王宇文衍施了一礼,便要往内室去。只是在门口时,被奴子给拦下了。
“大人,尊夫人正在生产,您不宜进去才是……”
“让开!”陈襄可顾不得这些,厉声喝退了左右。
宇文衍和薛戎看着,本有劝阻之意,这个时候也没了。陈襄进去之后,宇文衍便兴叹道:“陈国公对女傅感情至深,难怪在京都贵妇之间风评甚好。便是本王的王妃,也时常与奴子们说道,很是欣羡。”
薛戎笑了笑,陈襄对沈连城这样好,他反而觉得释怀。想了想,他对宇文衍道:“王爷,既然陈国公来了,咱们俩也就不必在此等着了吧?”
“的确。”宇文衍也笑了一下,“我们在此听着里头的动静,的确有失妥当。薛将军随本王移步前厅吧!本王有上好的明前茶,可与薛将军品上一品。”
于是,薛戎便跟着宇文衍,来到了前头。
二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心思却都在后头。沈连城生孩子的痛苦呻吟,隐隐地还是会传进他们的耳畔。
陈襄就守在沈连城身边,在她需要时,任由她抓住自己,指甲陷进他的皮肉里。他一颗心紧绷着,从未如此紧张不安过。不是他在用力,他身上却也出了层层细汗。
看她如此痛苦,他几乎懊悔自己当初让她怀了孩子。他想,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她再生了!便是她要生,他都不要她生了。
在经历了几次用力过度而昏厥,又被太医施针扎醒之后,沈连城几乎变得神志不清。可孩子,仍是没有出来。
太医告诉陈襄,“再这样下去,胎儿极有可能不保!便是大人,也恐怕性命堪忧啊!”
“实在不行……”陈襄顿了顿,终于艰难地做下决定,“实在不行的话,保大人。”
他宁可不要这个孩子了!
“不!”沈连城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清醒了。她紧抓着陈襄的手,直看着她道,“孩子没了,我也不要活了……”
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担惊受怕终于等到他临盆的这一日,岂能因为她的难产,就不要了?
“阿蛮……”
“太医……”沈连城瞪视了太医道,“保我的孩子,保孩子……”
太医也汗涔涔的,只得鼓励道:“女傅大人,您再努把力,大人小孩,兴许都保得住的。”
沈连城一听还有希望,便再度打起了精神,迎接了新一轮阵痛。
女人生孩子,当真是九死一生。
那种惨绝人寰,难以言说的痛,几乎灭绝了人性,根本不该发生在人身上。
午夜子时的时候,一声孩子的啼哭,让屋内屋外的人都沸腾了。
沈连城只觉身子一轻,释放了所有的重负。
“阿蛮……”
然而,陈襄轻唤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还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昏了过去。
“太医!”陈襄惊忙叫了一声,“你快看看!我夫人她……”
“国公大人放心,”太医道,“尊夫人只是身体虚脱,昏了过去,睡一觉便可醒来。”
陈襄听言,方才放心了些。
这时,嬷嬷将孩子抱到了陈襄怀里,“尊公,您看看,是个小娘子,漂亮极了。”
看到脸上红扑扑的孩子,眉眼酷似沈连城,陈襄也心生欢喜。他小心地将她抱进怀里,心中一片柔软,抱着的,是一件绝世珍宝。
他将她放到沈连城身边,对沈连城道:“阿蛮,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儿,跟你一样好看。”
孩子不哭不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望着陈襄,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待到一切恢复正常,陈襄才放下孩子,来到外面。
届时,薛戎听闻沈连城终于顺利生下了孩子,再不好多做逗留,已然离开了。唯有荣亲王宇文衍和王妃阙氏,还一直熬夜等着。
陈襄向二人施了大礼,好生地谢了二人救命之恩。尽管他在心里,对宇文衍白间的举动是不是别有用心,也有些猜忌,但他仍然感激他。
“时候不早了,国公大人今夜就在王府歇下吧!剩下的事,等天亮了再说。”王妃阙氏道。
“实在是太打搅了。”陈襄唯有再一次谢了王妃好意。
翌日天光微亮的时候,沈连城方才醒来。而陈襄,在她床前守了一夜,此时正趴在她身边,一手撑着头阖了眼在打瞌睡。
沈连城只稍动了一下,他便警醒地弹开了眼目。
沈连城的身体还很有些不适。但她知道,自己战胜了世间最大的磨难,她虚弱地望着他,努力地绽开了笑靥。
“阿蛮,你醒了!”陈襄欣喜地握住了她的手,并唤了人送汤羹进来。
沈连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问:“孩子呢?”
“在那边,睡着呢。”陈襄看向屋中的摇篮,忙吩咐嬷嬷要将孩子抱过来给沈连城看。
“不用了。”沈连城却道,“等她醒了我再看……别打扰她睡觉。”
尽管心里很是期待抱一抱自己的孩子,但她,实在不愿打扰她。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跟你一样好看的女孩。”陈襄道。
沈连城听说是女孩,有一刹的遗憾。因为她不知道,之后自己是否还会有幸再为陈襄生一个男孩,承继他陈家香火。
陈襄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脸郑重道:“昨天你吓死我了。早知生孩子如此痛苦,我是绝然不要你生的!尔后,我再不要你生了。”
沈连城讶然问,“你不想要个儿子?”
“儿子女儿于我而言,都一样。”陈襄道,“世上姓陈的不止我一个,陈氏的血脉,自不会因为我没有儿子而断掉。我只要你好,还有,我们的女儿好,就心满意足了。”
他如此说,沈连城感动得几欲落泪。
此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嫁了这样一个爱惜自己的好郎君。
“我这……还在荣亲王府吧?”她环顾了四周,有些愁色道,“这一次,真是麻烦荣亲王还有王妃了。这欠下的恩情,还不知该如何偿还。想必,荣亲王昨天也不是白白出手相救的。”
第434章:红色珠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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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城所说的,也是陈襄这一夜一直在思虑的。
荣亲王宇文衍,定然不会白白帮了他们这一回。欠下的这份恩情,迟早是要还的。该如何还,何时还,恐怕还是他宇文衍说了算。
“阿蛮,你先不必在意此事。”陈襄宽慰沈连城道,“我会处置好的。接下来,你只管好好养好身子。这回生孩子,可算是要去了你半条命。”
沈连城点了点头,忽而想到孩子还未取名字,不禁问:“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陈襄想了想,提议道:“既然你我都还没有好的名字,不如,回头让你祖父取?”
“不必了。”沈连城却是有了主意,“你以为,婉清如何?”
“陈婉清。”陈襄念了一遍,而后吟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好,甚好!就叫这个名字。”
“嗯。”沈连城又一次高兴地笑了。
这时,孩子醒了。
小小的一团,哭声却不小。乳母说,她该是尿湿了,不舒服,也有可能是饿着了。待到将她换了干净的尿布,喂饱了,她才将小人儿抱到沈连城跟前。
沈连城看着自己的孩子,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神奇,我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她小心地摸着孩子的脸蛋,心中情愫万千。
而就在夫妻二人享受这种快乐的时候,宇文衍在他的屋中,破天荒地看了王妃阙氏梳头。
他甚至接过奴子手里的檀木梳,亲为阙氏挽发。
阙氏受宠若惊,从铜镜中看着宇文衍,觉得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温柔过。
“王爷,您这是……”她不敢享受这不寻常的柔情。
“本王听说,陈国公经常为女傅挽发画眉。”宇文衍温和地笑了笑,“今次,我也学学他。”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红色珠钗,插在了阙氏的发髻里。
阙氏见了,更是欣喜若狂。她的夫君,今次又为她挽发,又送她珠钗,温柔的样子,简直让她感到不可置信。
梳妆好后,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裳,与宇文衍插在自己头上的红色珠钗成配。之后,她便同宇文衍一道,去看望沈连城了。
今晨的她,精神气爽,尤为夺人眼目。
沈连城见她谢她之时,却被她头上的红色珠钗给吸引了。
这红色珠钗,好生眼熟。她不禁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这珠钗,跟自己未出阁时遗失的那一件,竟是一模一样。
王妃阙氏也注意到她凝滞在自己发间的目光了。她不禁笑了笑,问:“女傅可是看我头上这珠钗好看?”
“……是。”沈连城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道:“戴在王妃头上,甚是好看。”
“早上王爷送我的。”阙氏心中欢喜无人分享,终于觉得沈连城是个合适的对象,便兴冲冲告诉她,“今晨王爷突然说,陈国公经常为女傅你挽发画眉,王爷他也要效仿一回,不仅为我挽发,还赠我这支珠钗。王爷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沈连城忆起,多年前临安城那次七巧节,她戴的就是这枚珠钗,只是后来就不见了。而那天,她也见过荣亲王宇文衍。
她不禁揣测,王妃阙氏头上这枚珠钗,莫道是宇文衍当初捡了自己的?但她没敢往深了想。听着阙氏喋喋不休的话,她应和还来不及。
阙氏说着还拉了她的手,不好意思道:“你看我,跟你一个月子里的人说这许多,耽搁你休息了。”
“不会。”沈连城忙做笑,“听王妃说说话,我正好解解闷儿。”
“你若真觉得闷,就在我这里坐月子好了。”阙氏盛情道。
“岂能这样麻烦王妃?我夫君他已经安排人,这就要抬我回府去。”
“也罢!在自己家,总比在别人家方便些。”阙氏想了想,道,“经了这一回,女傅与我也算有些情分了,往后可要多走动才是。我在京都没什么朋友,若能与女傅交上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