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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他难得的有些温和的脸容,立时又绷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谁在那儿?”他突然开口,目光斜了一眼附近的假山,分明看到了一点女儿家穿的襦裙,就藏在假山后面。
看那襦裙的样式,像是后宅里那些娘子们素常爱穿的。这么夜深了,哪房的娘子会出现在前院?许久不见那人抛头露面,他飞身跳了过去。
看着眼前人,沈如秀捂着胸口,视线也移不开了。
子隐想问问她是谁,却看到她眼里充盈着满满的泪光,顷刻间从双颊滑下。
“原来……沈阿蛮安排在梅园住下的貌美男子,竟然是你……”沈如秀说着,声色哑然哽咽了。
“你认得我?”子隐有这样的感觉,警惕地看她,但又觉得不可能,随即问:“你是何人?”
沈如秀突地笑了,还噙着泪,“你自然不认得我,我也是第一次见你……”
子隐没有做声,只觉对方怪怪的。
沈如秀拭了拭泪,这才告诉他:“我是沈如秀,沈家二娘子,沈如秀。”
子隐又瞧了她一阵,却是不多说什么,直要离去。
“你不怕我把方才的事说出去?”沈如秀急急问。
子隐顿了顿,却没有理会,重新迈开了步子。
看着他的背影,沈如秀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她咬着唇,却不知是哭还是笑。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他啊,不肯给她半点温存,总是冷冰冰的,直到死,也还是冷冰冰的。
可是,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了?为何这么早出现在了沈阿蛮身边!
这不对,与上一世的经历,实在不相符合。上一世,他明明直到沈阿蛮为人妻母了才与之结识。现在是怎么了?为何不对了?
第057章:事多()
♂,
沈如秀回到翠芳阁,可谓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她的奴子莺莺见了,又惊又吓,不知主子遭了何事,竟这般的面无人色。
“娘子,您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奴唤大夫来瞧瞧?”莺莺小心谨慎上前,言语里不乏对主子的担忧。
尽管沈如秀自失忆以来,性情变得有些乖戾,但作为她最为亲近的一个奴子,莺莺对她的关怀,倒是发自肺腑的。
今夜沈如秀说要去蔡姬那儿,却坚决不带一个伺候的,莺莺本觉不安。终于盼得她回来了,却又见她这副样子,她简直怕死了,一颗心突突地蹦着,像是要从她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我累了,你下去吧。”沈如秀只想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静一静。
莺莺喏喏,走至门口却又顾步回头。
“等等。”沈如秀突然叫住她,指了指自己放在梳妆台下的锦盒道:“去挑拣挑拣,分一分,明日一早,给那几个外室出的妹妹送去。”
莺莺诧异,一时愣在了那里。
“怎么?沈阿蛮能做的事我就不能做了?”沈如秀怒目看向莺莺。
莺莺一吓,忙应声过去打开了锦盒,心事重重。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子对大娘子总是“沈阿蛮”“沈阿蛮”地叫了,分明充斥了敌意。
“那颗东珠,给怜儿妹妹。”沈如秀突然叮嘱了一句。
莺莺又是一愣。主子竟要把东珠也送出去?
这颗东珠,是沈忠书出外游历得来的,也就四颗。因了蔡姬受宠,沈如秀才分得一颗小的,与三位嫡子女的比,自是比不得,但却也是稀罕物。
二娘子再不是从前那个平易近人的二娘子了。莺莺心里虽有嘀咕,却也没敢多说半个字。
这个时候,牡丹阁里沈连城也与冯管家交代了自己想让他查查之事。
冯管家表现轻松,还道:“那成衣店的李老板,恰与我相熟。这事儿想要打听清楚,倒是不难。”
沈连城之所以让冯管家来安排这件事,正是因为她知道,冯管家在内帮着继母黄氏打理府中庶务,对外又帮着父亲待人接物,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阔,是个精明能干的。
青菱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免不了多问一句:“那问君阁的君娘子怎就惹了女公子不痛快了,使得女公子要查她?”
青菱对此,倒实在想不通。她告诉冯管家:“那君娘子对女公子倒是客客气气的,不曾招惹女公子。女公子一进去便对她有敌意似的,连连问她是何来历。”
“这就怪了……不能真的是嫉妒人家貌美才是。”冯管家捋了捋山羊胡子,笑了笑,摇了摇头,而后嘱咐青菱留步,让她回去好生伺候,阔步离开了。
这夜,沈连城的心情可谓好极了,竟是高兴地失了眠。
就在这一天,她确立了自己的感情和未来,也成功欺骗了子隐,让子隐认为自己对他生了爱慕之心。许多事,似乎都由她掌控着,向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她想,解决了子隐这个谜团,她就可高高兴兴嫁人,相夫教子了。上一世她做梦也未能圆满的一件事,这一世,她一定要做得尽善尽美。
翌日一早,李霁就上门求见了。而梅园那头也来了奴子传话,说子隐有事想请她去一趟。
好巧不巧的,两人竟是赶在一块儿了!沈连城方才发觉,要在二人之间周旋清楚,也绝非易事。
而这一天注定繁忙。就在她思忖着是先见李霁还是先见子隐的时候,青菱先前派去盯着蔡姬的奴子倩娥得了重要消息来了。
哄男人的事儿自然被沈连城放在了后头。她打发了梅园来传话的奴子,又吩咐玉荷去前院先且帮她安抚李霁,这才传了倩娥进屋说话。
倩娥一字一句道:“女公子要奴这几天盯着蔡姨,终于发现端倪了。司空府一个叫做大任的杂役,知道二娘子与司空府长孙有染,以此威胁,向蔡姨索要钱财。”
“前夜蔡姨又与那大任见面了,说实在拿不出钱来了,要他等到下月初发了月钱,那大任不肯,两人生了不小的争执。”
“谁想那个大任,今晨一早被发现死在了街角。仵作验尸,说他是昨夜醉酒后,摔了一跤,太阳穴磕到了墙角,磕死的。”
沈连城听罢,顿时觉得这人死得太随人愿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蔡姬还不至于有那胆子能干杀人的勾当。不过,若是失手呢?失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蔡姨姨听说这事了吗?”
“奴有意传到她那里去了。奴仔细瞧过,蔡姨听了这事,先是有些震惊的,很快就高兴地笑了。”倩娥似是知道主子问这话的深意,深入解说了一番,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若有人有意或是失手杀了那敲诈勒索之人,这个人,也不是蔡姬。
“但是有一件事……”倩娥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果断地说了,“奴在翠芳阁的姐妹无意间说到,二娘子昨夜独自一人出去,回来时已是夜深,脸色十分难看。她们说二娘子是去了蔡姨那里,奴却从蔡姨那边的人口中探得,昨夜蔡姨一早就睡下了。”
二妹妹?十三岁半还不到,才刚因了吃过堕胎药身子还很羸弱的二妹妹,怎么可能是她?与其怀疑她,沈连城更愿意相信,那个大任就是运气差到极致,酒后磕死的。
沈连城重重赏赐了倩娥,让她退下了。
“女公子,您可要去翠芳阁问问看,二娘子昨夜独自一人去了哪里?”
“不必。”沈连城想既然那大任死了,蔡姬也不会继续一贫如洗下去,事情于她,算是解决了。至于二妹妹沈如秀,便是做了什么事,她母亲还健在,自轮不到她这个当姊姊的去教训她。
不过,她还是吩咐青菱,“倩娥伶俐,再让她盯紧些。”她想,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而后,她打道梅园,决意先见了子隐,再去见李霁。
而前院这头,李霁等得不耐烦了,便要求玉荷引他到牡丹阁。再三提出,却是再三被拒绝,他终于来脾气了,径直往牡丹阁的方向走了去。
来到牡丹阁,从不知内情的奴子处打听到沈连城去了梅园,他好好的兴致都消散了。
“这就是你这奴子再三拖延我的理由?”他斥了玉荷,原本温润的脸容这下尽是愠怒之色。
玉荷百口莫辨,看他大步往梅园的方向去,心头顿时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058章:故意()
♂,
梅园内,子隐与沈连城相对而坐,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说的话却是屈指可数,从头到尾,都是沈连城在找话头。
前院还有李霁在等着,沈连城内心是有些着急的。她忍不住了,终于噙了笑问子隐:“不是说找我有事?何事啊?”
子隐却是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你。”
沈连城噙笑,“那见也见了,我这便回去了。逗留久了,怕要遭人闲话的。”
见子隐没做声,她忙向他许诺:“尔后每天用过午膳,我若没旁的事,都来看你。”
子隐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不“勤快”些,恐怕不能表示一往情深。
子隐起身相送,却是兀地问她一句:“你怕旁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你就住在我府上,私相授受,总有不妥。”沈连城看了他,有些担忧,“你能谅解我吧?”
子隐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一直送她到屋外。不经意间,他看到李霁远远地来了,立时生了坏心思。
他敛了嘴角的恶意,叫住沈连城,待她回转身看自己,他又上前,靠得极近了些,俯身在她耳边耳语起来。
“什么?”沈连城压低声音,不禁挠了挠耳朵,因为她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我说……”子隐突然抱住了她,“那个李世子来了。”
沈连城惊得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忙用力推了推子隐,却未能推开去。而李霁怒喝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她的耳畔!
“放开阿蛮!”李霁健步如飞跳将过来,一把掀开子隐的手,将沈连城抓到自己身后,怒道:“你好大胆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主家娘子无礼!?”
在他眼里,子隐作为几位庶子的武功教习师傅,那便是个身份卑贱的下等人。
看他暴跳如雷,额上青筋毕露,沈连城心乱如麻。她万万没想到,这才头一天,就让两人这样撞上了。子隐故意而为,李霁出于本能,她想收场,却不知如何收场。
“我与阿蛮两情相悦,昨夜已定下海誓山盟。”子隐幽幽出口,漫不经心的话语,是刻意而来的挑衅。
“一派胡言!”李霁恨得牙痒痒,攥紧的拳头也在袖口跃跃欲试。今天没带赤风赤羽来,他自知打不过子隐,豁出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反让他的阿蛮看了笑话。可若不打,他的男子气概岂不是……
幸得这个时候,沈连城拉住了他。
他和子隐的目光,都落在了沈连城脸上。他们倒要看看,沈连城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沈连城则是清楚,今次之事,不是一个解释就能蒙混过关的,她必须做出选择。
见李霁冷静下来了,她这才松开紧抓着他的手,又示意青菱玉荷带着一干闲杂人等都回避了去。
“李世子……”她微启红唇,看了李霁一眼,有些犹豫,有些为难,更是低了头,默了少刻才重新抬起,直视他道:“昨夜回来,我的确与子隐郎君私定了终身。”
李霁的心,陡然下坠了一般,嗓子眼更是如鲠在喉一般难受。他简直不相信沈连城说的话!他摇了一下头,心疑出声:“你骗我。”
“我其实一早就喜欢子隐郎君了,只是不敢告诉他。”沈连城说,“我怕他拒绝我……昨夜我才知道,他原来也是喜欢我的。”
“那我呢?”李霁分明气红了眼,情绪有些激动。“昨夜在城外你才答应嫁我,怎么一回府看到他就变心了?”
看他这样,沈连城心中不忍,隐隐地痛了一下。在昨天之前,他欺负他,无视他惯了,昨天之后,她明明已经接受了他一片赤子之心,今次再去伤害,她简直觉得自己残忍。
但为了识破子隐,拔出心头这根莫名的刺,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想,他那样爱慕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他定会原谅自己的吧?以他的执拗,定还会继续追求自己,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心转意。
“昨天在城外,算我一时糊涂。”她背过身不再看他。
“一时糊涂?”这前后的变化太快,太突然了。李霁宁愿自己此刻还睡在韩家的床上,没有因为一夜高兴到天明就跑来见自己心爱的人。
“阿蛮对自己失节一事耿耿于怀,这才经不住你的纠缠一时糊涂答应了你。不然,阿蛮岂能瞧得上你?”子隐话语平静,却不乏对李霁的轻蔑之意。
沈连城心头一惊,忍不住盯了子隐一眼。她知道,他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