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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霜儿听言登时跪到地上,眼泪簌簌而下,求道:“陛下,家尊实不知情啊!家尊若是知道陛下早给沈太傅下了旨,岂会听沈太傅的安排……家尊实不知情,还请陛下明鉴!”
沈连城不无惊异地看了李夫人一眼。这可不是她上回在慈安宫见到的李夫人啊!不过,转念她又觉得没什么好惊异的。宫里的女人,能有几个真正心性单纯的?只是,她把罪责推得也太快了些,当着弟妹的面,真的好吗?现在可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果不其然,宇文烈冲着跪在地上的李夫人哼了一声,便是冷然道:“孤王若要治罪,一个也跑不了。”
天子盛怒之下,想全身而退,实在没有可能。沈连城这才重新跪地,端正着上半身,一字一句恳求道:“陛下,此事由阿蛮再三央求祖父而起。祖父拗不过阿蛮,才出此下策,牵连甚广,还望陛下开恩,轻罚。”
她倒好,从进门开始,没有分辨,只求轻罚!宇文烈眸光微敛,斜了地上无比沉静的她一眼,心中莫名有气,却不知如何发难。
沈连城又道,“阿蛮与那陈襄仇深似海,断断是不会嫁予他的,宁愿一死。是祖父救了阿蛮一命,还望陛下念在祖父一片爱幼之心,放了祖父这一回吧?”
“照你这意思,孤王若不放你祖父,倒是孤王不讲道理了?”宇文烈勾了头看她,言语间却是异常的好脾气。
“阿蛮不敢。”沈连城偷瞄他一眼,惶惶然只觉摸不透天子心思。
天子他……喜怒无常啊!完全没有规律没有逻辑没有诱因的喜怒无常。
“都平身吧!”宇文烈说着虚扶一把,隐了心底的怒气。而后,他唤了赵寺人,让他传令下去,放沈括回家。
李霜儿看的是瞠目结舌。她没明白沈连城是如何让天子转了念的。她哭着求了那么久,都不过令天子怒上加怒罢了。
而实际上,沈连城也很意外。(。)
第140章:婆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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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城愣愣地想,自己要说的话,可还没说全呢!不过是话里话外暗示了那么几句,天子就领会了?
也好,本该如此。毕竟,拿他将自己许给陈襄一事做文章,指责他唯利是图,枉顾她这个名字已被载入史册的立了大功之人的性命……撕破脸,便是一时占了上风,来日也必吃苦头。
毕竟,他是天子。
不过,陈襄不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子这么轻易地放了祖父,难道不是气消了就没事了?
怀着这层顾虑,她还是离了宫。一出宫门,就见到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李霁。
“阿蛮,没事吧?”李霁迎了过去,一脸的紧张。
“没事了。”沈连城冲他笑了一下,“天子已经命人放我祖父回家了。”
李霁松了口气,接着便是连珠炮道:“可把我吓得不轻!我让人递帖子到惊鸿殿,也不见回应,以为你进去,出了什么岔子。想来也是,天子便是龙颜震怒,还能真给岳祖父治罪不成?不过,岳祖父究竟哪里惹着天子了?”
沈连城没有坐轿,一边陪着李霁往开国郡公府的方向走,一边将事情的始末都说给了他听。
李霁听罢,对陈襄无耻行径气愤非常,对岳祖父冒死作为则是感恩戴德。他就知道,当日沈括让他无论如何瞒天过海也要将沈连城娶进门,便是出状况了。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这其间还有天子的威压。
而就在他庆儿幸之的时候,沈连城面色凝重道了一句“只怕这事还没有结束。”
陈襄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响在她的耳畔,天子震怒和难以揣测的神色,李夫人哭诉的脸,都还历历在目。她越往深了想,越是担忧。
“阿蛮……”看她眉头深锁,李霁不禁心疼地伸手,拇指落在她的眉心,轻轻地为她按了按道,“你就莫要多想了。岳祖父乃天子太傅,将天子养大成人,又给予实权,便是做了一星半点的错事,天子也会宽待的。”
可那是天子,若他真有心治祖父的罪,还不是一句话一个由头的事么?不过,现在也说不着。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沈氏一族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便是出什么状况,也不会瞬息倾覆吧?至于会出何等状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连城牵住李霁按在自己眉心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初春的夜,透着些许寒凉。李霁掀起自己的斗篷,将沈连城小巧玲珑的身体,拢在了臂弯之下。
忙了一夜,累了一夜,两个人都疲乏了,回到开国郡公府,很快入了眠。
翌日天刚亮,青菱便依着沈连城的吩咐,将她早早地唤了起来。
一阵梳洗更衣之后,她又将睡梦中的李霁叫醒了。
李霁睁开眼目,只见沈连城收拾妥当,妆容舒宜,一时有些恍惚。昨夜不是一场春秋大梦。他真的与她成亲了!
“阿蛮……”话到嘴边,唯恐说出来显傻,忙改了口问:“你怎这么早起来了?”
“自然是去给我大人公和大家敬茶了。”沈连城噙着笑,透着几分纯真和伶俐,“这入你家府门头一次,可晚不得。”
她这么知礼懂事,李霁高兴极了,当即从床上爬起来,要陪她一起去。新媳妇在家头一日,他可要给足她支撑。
沈连城亲自为李霁穿衣,整理仪容,似是很是享受为人妻子的生活。
两人很快收拾得干净利落,精神满满,去往了顾氏所居的芙蓉苑。李霁说,父亲只要没有公务要忙,大部分时间都在陪母亲。因此,芙蓉苑才是这个家的中心,请早茶,去那里就对了。
“日后有你的清秋苑,我的霁月居也只有蒙尘的份儿。”李霁还打趣道。
“看你这新鲜劲儿能管几时。”沈连城笑着,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阿父对阿母,可是新鲜了这十几二十载。我与你的情分,还比不得他们?”李霁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对沈连城的爱,远胜过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婚配的父母。
“能有你阿父阿母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沈连城一直听李霁说他的父母感情深厚,她今后在这府中,可是能亲眼目睹了。
来到芙蓉苑,顾氏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只因她知道昨夜的事,长女李霜儿在天子处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对沈太傅所做所为,是有些怨忿的。天子施压,他为何也不说一声?若真惹恼了天子,怪罪下来,她李家可怎么办?她的霜儿在宫里可如何容身?
沈连城本怀着虔诚之心而来,一来瞧见她年轻的脸容并无好颜色,不由得生了一丝惊异。
李威倒是和颜悦色,说了几句客套话,并欢喜地喝了沈连城敬的茶。
沈连城又端了茶,跪至顾氏跟前,恭敬道:“阿母,您喝茶。”
顾氏仍是不悦,手上也无动作。直至李威警示性地“啧”了一下嘴,睨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愿端起茶,抿了一口,而后接过身后嬷嬷递上的红包,拈在一只手里,伸向沈连城,闷闷地说了一句“媳妇儿乖。”
沈连城抬眸,并不接她一只手递给自己的红包,想了想,终忍不住直言相问:“阿母,可是媳妇儿哪里做得不好?”
这莫名其妙的脸色,她可不受。
顾氏听言,一双眸子冷不防睁大了些,这才正眼瞧沈连城,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回她什么话合适。与此同时,她也有些生气。怎么心里因她祖父不痛快,给她几分脸色瞧瞧,她就不乐意了?
要知道,在这座府宅,除了她的宝贝儿子敢在她这里表露不乐意,还没有第二人!
“阿母您这一大早是怎么了?”李霁早就想说了,现在正是开口的时候。“怎么喝媳妇茶还板着个脸?”
“诶!”李威忙制止,“你母亲听说昨夜李夫人在宫里受了天子训斥,这才不高兴,并非针对你媳妇。”说着看了沈连城一眼,便算是替妻子解释了。
原是这件事,顾氏才迁怒了自己啊!沈连城豁然,虽尽量理解了她的心情,却还是觉得她不该对自己耍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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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矛盾有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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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顾氏头一次就这样失礼,单手给媳妇红包如同打发乞丐,那沈连城自没有必要双手去接对婆婆的施舍感恩戴德。她接下红包,也是单手一伸,而后恭敬地道谢,站起身退到了李霁身边,叫人瞧不出“单手”的动作,是故意还是无心。
顾氏瞪大了眼,于她看来,这就是故意无疑,登时觉得,沈太傅的这个孙女儿,脾气不小。
她凭什么有脾气?一个不洁之人,开国郡公府不计较,仍做足礼仪将她迎入府门,她凭什么有脾气?以为有沈氏一族撑腰,就可以在自己面前耍脾气么?更何况她这一入府门,就连累了自己那在宫里当夫人的长女!
想到这些,顾氏感到又气又委屈,完全忘了当初想要沈连城做儿媳时的心境。
那时的心境,可是想通过这门婚事攀上沈家,对夫君的仕途好,对长女的前程好,还能称了宝贝儿子的心……哪一样不好?至于那些疯传而来的失节一说,又有什么干系呢!
可到手了,结果却没有当初想的那么称心如意,反把天子给得罪了!她能不气,能不委屈么?
她憋了这一肚子的气和委屈,正是要发作的时候,外头几个女儿前前后后走了进来,喜盈盈地要看她们的弟妹或嫂嫂。
两个姊姊,六个妹妹,都来了。胆大的问好,胆小的挤成一团,个个觉得沈连城貌美大方,歆羨的,嫉妒的,各有心思。
而李霁知道母亲把沈连城惹恼了,便没有与姊妹几个多寒暄,而是拉着沈连城对父母道:“我们午间去太傅府吃饭,不回来了。”
岂有此理?新媳妇在家头一天,第一顿团圆饭岂有不吃的?顾氏张了张嘴,想要发难,却听得李威道:“去吧!去看看太傅大人,也是应该。”
“去看可以,得回家吃饭。”顾氏板着脸添了一句。
“阿母脸色如此难堪,我与阿蛮看了恐怕食不下咽。”李霁直言不讳,说罢紧抿了双唇,对母亲表露了莫大的不满。
而他话一出口,沈连城拦都来不及拦,不免发愁。他在家任性惯了,现下如此护着自己,只怕顾氏对自己更加气恨了吧?
如她所料,听了儿子的话,顾氏气得屁股都离了椅子,指了李霁道:“你这才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
几个姊妹看着,心中皆是一阵唏嘘。
“阿蛮,我们走。”李霁全不在意,拉了沈连城,低低地说了一句。
沈连城很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她本是名门贵女,心气儿高,这又是头一次当人家媳妇,要她低头哄婆婆几句,她是决然做不出来的。为此,她终还是跟了李霁的步伐,离开了。
事已至此,婆媳关系已是无可挽回。
也罢!顾氏一看就不是什么深明大义讲道理的人。与她一般见识,这尔后的日子还不过得鸡飞狗跳?
不过,李霁如此做派,沈连城倒要说道说道他几句。
“因昨夜之事,你阿母心中本有焦虑,你又说那样的话气她,往后我这做媳妇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李霁却是不以为然,甚至还透着几分不忿道:“她平日里被我阿父宠坏了,以为能像管着我那几个姊妹似地管住你,不给你好脸色,那我也不能给她好脸色。”
说着他顿了步,直看沈连城,认真道:“你是我的妻子,嫁到我家来,同本没什么关系的我的父母姊妹生活在一起,我岂能叫你受委屈?”
他眼里满是柔情,犹如一股温暖的细流,流进沈连城的身体里,甘甜如饴。
“以后在这个家里,”李霁还道,“阿母若找你不痛快,你可千万别让着。她那个脾气,你越是让着,她越是事儿多。”
他话语里不无玩笑,却也有几分郑重。这样的“不孝子”,沈连城也是头一次见。
“你就不怕我是个恶媳妇,把你阿母气坏了?”在芙蓉苑里的不快,已然烟消云散,她也说起玩笑之言。
“你是什么性情我还不知道?”李霁原是吃透了她的脾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不担心她会欺负了母亲。
沈连城盈盈是笑,有李霁这句话,她也就不怕什么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太傅府。
沈括形容憔悴,这一个月来,怕是没少担心。见沈连城和李霁并肩而来,言语之间尽是柔情蜜意,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也就放宽心了。
“祖父,今日早朝,天子没有为难您吧?”沈连城极为关心的,是这一件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