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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会发生何事,她自会应付。陈襄那样的,不是李霁能抗衡得了的,天子,更不是李霁能陪伴的。
“当然,你想去祖父那里做个僚客,是好事。”她不会阻止这件事。
许多事,是要一个人自己去体会的。她也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李霁因为自己今日一言而责怨自己打消了他谋取前程的意志。
“嗯,我明日便去。”李霁还是想试上一试。但他很高兴,沈连城对自己的期盼,原是只要他像从前一样,潇洒快活。他很高兴,他若活得艰辛,她会心疼。
他握住她落在自己臂弯的手,脚步终变得轻盈了,高兴之下,这才问起沈连城面见天子的事。
“我适才可是立了大功!献计献策解了大周朝十几年来都未曾解决的大难题。”沈连城言语之间不无浮夸。
见她得意的神气,又见李霁高兴了,青菱玉荷等也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开国郡公府,李霁便兴冲冲地来到了芙蓉苑,将沈连城献策之事告诉了父亲李威和母亲顾氏。
顾氏嗤之以鼻,并不以为这有何了不得的。“她出谋划策,天子是高看她了,这能让你姊姊不再受天子冷落么?还是能让天子收回成命,使你父亲不必去秦州做什么州别驾?”
李霁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印象中的母亲,温慈有爱,怎么一说到自己的妻子,这个温慈有爱的母亲就会透着一股子刁钻与刻薄呢?
婆媳关系,当真是天地间最难调和的?李霁想,他不能像早上那样粗暴地对母亲发脾气了,这样只会让母亲更加讨厌他的妻子。(。)
第148章:功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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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李霁沉了沉气,耐着性子道,“天子要赏赐阿蛮,阿蛮没要,让天子把给她的赏赐送到姊姊的惊鸿殿去。您想想,阿蛮这么做,会给姊姊带来什么好处?”
顾氏睁大眼睛,目光落在一旁坐着的李威脸上。在她看来,夫君的脑筋一向比自己好,他该是想得到的。
“天子赏赐,并不代表天子对李夫人转了心意。”李威思索着,却是想不透。
“天子会不会对姊姊转意,先且另当别论。”李霁眼里闪过一抹精明,“阿蛮这么做,却让后宫里的牛鬼蛇神看得出她是李家的人,并会处处想着李家,想着姊姊的。”
听言,李威豁然开朗,立时面露了喜色。
“阿蛮是谁?”李霁接着道,“岳祖父最疼爱的嫡孙女。她维护姊姊,身后整个沈氏,就都会维护姊姊。如此一来,皇后薛世妇那边,还敢欺负姊姊吗?”
“若真如此,你姊姊的日子,倒不至于太艰难。”顾氏也明白了,所有的怒气都消散了去,更是对李威道:“有沈氏支撑,夫君你回到京都,回到庙堂就不是难事了。”
李威高兴地点头,高兴的笑声更是冲破了喉咙。他一高兴,顾氏也高兴地笑了。笑着笑着,两个人是越发地高兴起来,直夸儿子娶了个好媳妇。
李霁却笑不出来。
他本有心为妻子在父母跟前邀个功请个赏,却不料父母听到这些好处,竟这么的……他不知如何形容,只觉,态度转得也太快了些,未免显得功利。
他脑子里有些乱。
婚前,他只知自己的父母待自己极为宠爱,极为宽容,他只知自己的父亲,对母亲极温柔体贴,他们是他的榜样。婚后这一天发生的事,发生的转变,让他意外,让他措手不及。
“明日你父亲就要上任了,晚上让阿蛮来,并你几个姊妹,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晚饭。”顾氏笑盈盈对他道。
“嗯。”李霁应声,拜别了父母,离开芙蓉苑,这才缓过劲儿来。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父母以后对他的阿蛮好就行。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晚的团圆饭,阖家欢乐。
顾氏为自己早间的冲动赔了不是之后,喜笑盈盈,一口一个“阿蛮”地唤着,又是让她吃这个,又是让她吃那个,看得几个姊妹几度瞠目结舌,心里直犯嘀咕。她们也没有想到,母亲变得这样快。
二娘子李锦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阿母您早间还说弟妹是个灾星,这下又对她这么好,我都适应不及了。”
“是啊,阿母您变得也太快了。”三娘子李绣儿附和。
顾氏忍不住瞪了她二人一眼,“早间那是阿母误会了你们弟妹。这才向她赔了不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吧阿蛮?”噙笑看了沈连城,还不忘道一句,“阿蛮你是读过书的,我这几句讲得可好?”
“嗯,阿母讲得……甚好。”沈连城憋着一股子狂笑,却要用适宜的微笑掩饰,实在憋得难受。
顾氏的变化,其实在沈连城料想之内。令她应接不暇的是,顾氏太流于表面,太“热忱”了,说对人好,就能把人捧到天上去,疼到骨子里去似的。
这样的人,倒不难应付。
往往是这样说翻脸就翻脸,说谈感情就谈感情的人,没什么心计,容易相处。
离席回清秋苑时,沈连城一身轻松,李霁则颇有些尴尬。
“阿蛮,我阿母她看事情只看表面,今天……让你见笑了。”说这话时,他脸色微红,只是夜色之下,不会有人瞧得见罢了。
沈连城抬眸看他,不以为意道:“那只要我表面功夫做足了,她也就不会与我为难了,倒不是坏事儿。”
李霁心下一松,眼里满含了笑意。“你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他唯恐她心高气傲,见不得自己母亲这般功利。
“两位双生的姊姊大你多少?怎还未出阁?”李锦儿和李绣儿长得不一样,身量不一样,性格不一样,却是双生子。早间沈连城还不知道,席间一听说,她不免生奇。
“二姊姊三姊姊也就大我一岁不到。两人感情极好,说是若要嫁人,便嫁一家人,否则便不嫁。这才把婚事给耽搁了。”
“噢。”就这两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作为,怕也不是什么温雅的性子。都十**岁大姑娘了,再不嫁,可就老了。沈连城想着,都觉得操心。
她倒是认得几家年龄相仿的世家兄弟,品行不错,但她作为李家新妇,自不好提及,话到嘴边,又适时咽了回去。
看着廊前廊后亮起的灯火,她挽着李霁的胳膊,一边往清秋苑走着,一边与李霁聊着李家的事儿,倒不觉无趣。
这一夜,天上有云,半月当空,不时躲进云层里,显出几分诡异。
寻常百姓已然睡下,街上偶有醉酒的汉子说着酒话摇晃地走过,也偶有鸡鸣狗盗之辈越过谁家的墙垣。一辆华盖车从永华巷陈国公府出来,驶向了京都最有名气的秦楼楚馆——醉仙楼。
陈襄在楼上雅间,点了这里卖艺不卖身的头牌,水袖。
水袖隔着帘子,弹响一曲《越人歌》。
“主公,向公子适才来过了。”水袖轻柔的话语,随着美妙的曲子从帘内一并传了出来,不疾不徐。“他想问问主公,究竟有无想好。”
陈襄饮下杯中酒,没有立即作答。
“他很想见见您。”水袖又道。
“不见。”陈襄放下手中空杯,微蹙了眉头。
“向公子说,您不见他,是为他好,但他,并不以为在周天子那里暴露您与他的关系会有何打紧的。”
陈襄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是他的意思还是那人的意思?若是那人的意思,未免叫人失望。”
“该是向公子自作主张。”
“告诉他,宇文烈有的,并非天子之权,还有天子之谋。天子派在我身边的羽林卫暗影,不仅是保护我的手,也是窥探我的眼。”陈襄说着,又饮下了一杯酒。“再弹一曲……《关雎》。”
“是,主公。”
(。)
第149章:离京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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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襄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如鱼得水。
天子重用他,但却疑心他;陈国那些想复国的人痛恨他,想置他于死地。他原本想娶到沈连城之后,实施一个新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也随着沈连城成为别人的妻子被打乱了。
诚然,只是打乱罢了!他还有的是时间。
“周天子派人查水袖了。”在一晌沉默之后,又响起了水袖的轻声细语。
陈襄勾了勾唇角,眼中没有半点异动。水袖的聪敏和机警,根本无需他担心,宇文烈的爪牙会寻到半点蛛丝马迹。
“尔后若没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少往府里传信。”小心使得万年船,他不希望成大事之前,横生枝节。
“是,水袖知错了。”显然此次因为向公子把他唤来醉仙楼,便是小得不能再小之事,水袖深感惭愧。
陈襄不以为意,听琴饮酒,直至微醺了。
翌日朝堂议事,热闹非凡。对于变革陈国人户籍制度一事,颇有些争议。
一些人认为,这样的变革,会引起陈国人暴乱。也有一些人认为,这是长治久安的捷径。更有一些人认为,掀起暴乱之时,正是镇压、清剿的良机。
满朝文武,终是附议了这一决策。天子当即授命陈国公陈襄为正八命钦差大臣,南下督促户籍变革的落实,同时持帝王剑,享便宜行事之权,带兵南下,清剿一切乱党暴动。
翌日一早,天子城楼践行,送走了陈襄。浩浩汤汤的队伍,从京都南城门出去,往南越走越远。
而一辆华盖车,后头跟了三辆从车,从北城门出,恰是李霁陪沈连城回娘家,带了不知多少回礼。
出城的时候,街头议论纷纷,更有垂涎陈国公美貌者从南门那边回来,正与姐妹们唏嘘陈国公一身戎装英明神武的样子有多惊艳。
听着街头充斥的有关陈襄的话题,沈连城和李霁各有心思,都沉默了。
良久之后,李霁带了一抹讽刺,不屑道:“以为清剿了乱党,立下军功,天子就能真的倚重他?做再多,都改变不了他是亡陈皇室遗孤的事实。”
听言,沈连城不禁有些诧异地望向他。一个连李霁都想得到的道理,陈襄就想不到?天子就想不到陈襄会想得到?那么,陈襄与天子之间…关系可就微妙了啊。
“互相利用罢了。”她敛了目光,事不关己地叹了一句。
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李霁莫名感到满意。
沈连城心中却在暗暗寻思,陈襄最终的目的,绝不是真的对天子俯首称臣,那他究竟要做什么?想要一个怎样的结局?
如今,南梁、西戎、北祈、北周四分天下,但不知,谁会是这乱世天下最后的主人?周天子有这样的雄心和抱负,所以利用陈襄,那陈襄呢?为何而依附?
马车已驶出城外。官道两旁的花都开了。李霁掀开帘子,轻摇了折扇,心情大好道:“这一路都会是这样的景象。”
放眼望去,暖春的花朵,漫山遍野,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初开鲜艳,无比喜人。
此次回临安娘家,沈连城全当与李霁出来游山玩水了,暂且抛却所有的纷争与不快,心情自是好的。
一路走走停停,几日后抵达栖凤镇,落脚梧桐客栈的时候,青菱惊奇地发现了一个人。
当初在牡丹阁伺候,后被管家安排到同州庄子做事的倩娥。
青菱看到她时,她正拿了一盘子点心往楼上的上房去。
“倩娥?”听到青菱这一声唤,回头猛地看到一身贵妇人装扮的沈连城,倩娥如同见了索命厉鬼一般,吓得手上一颤,一盘子点心险些滚落了。
待到冷静后,她才从楼梯间走了下来,向沈连城施礼问安。
沈连城看着她,也很有些意外,却是一下子想到什么,紧看着她,微蹙了眉。
“你怎会在这儿?”青菱问。
还有谁在这儿?她绝不会是一个人。那盘子里的点心,少说也够两个人吃的,且都贵重,不是她一个奴子舍得买的。
沈连城眉头舒展开,微眯了眼目,仍是瞧她。
“奴……”从前机灵的她,这会儿尽显胆怯,说话更是吞吞吐吐地,“奴……奴是跟二娘子来的!”说着咚地一下跪到了地上。
果然,是沈如秀。
沈连城抬眸,恰见楼上沈如秀近身的奴子莺莺往楼下来。可莺莺见了楼下一幕,忙又骇然失色地往楼上跑了去,大概是禀告主子去了。
“来了就来了,跪我做什么?”沈连城故做得不以为意,“快起来吧!”
倩娥战战兢兢,犹豫着起了身,却是瑟缩着身体,低眉敛目地,也不敢乱看。
“带我去见二妹妹。”
“是。”倩娥忙转身,在头前引路。
刚上楼梯,沈如秀和她的夫君王崇景已走在了廊下。
沈如秀也是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