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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可是在京都遇到什么困难了?”黄氏敏感地问。
“没有。”沈连城摇头,“只是想让沈氏,多一份保障罢了。”
“除了你六妹妹,三妹四妹,还有五妹就不行么?”黄氏问。如果是别人的孩子,她倒可以安排安排。
沈连城才刚对她的体谅,随着她这句话顷刻消散了。她神色微冷了些,“庶出,进了宫总是遭人笑话。”
“那你三叔家里,不也有适龄的妹妹么?”黄氏想这许多,似是唯恐沈连城还会把主意打在沈碧君身上一般。
“不说了,阿母。”沈连城有些不耐,“当我没来过便是。”
“……噢。”
出得屋门的时候,却见沈碧君就站在门口,似是把沈连城与她母亲说的话都听了去。一双杏目睁得大大地瞧沈连城,像是在瞪她。
因她这个眼神,沈连城一时间竟生了几分羞愧。六妹妹的命运,凭什么由她摆布?她避开她的眼神,继续往外头走了去。
“我想进宫。”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个稚嫩但却铿锵有力的声音。
“阿碧你胡说什么?!”黄氏骇然失色从屋里冲出来捂住了沈碧君的嘴,却惊惧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是覆水难收,于是神色慌乱地看沈连城道:“阿蛮你别听你妹妹的,她年纪小还不懂事……胡说的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沈连城平复了心底的惊异,冲黄氏点了点头,又要走。
沈碧君却是挣开黄氏的手,又喊了一句:“我要进宫!”
“阿碧!”
沈碧君如同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几步跑到沈连城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仍是瞪着一双杏目,异常认真道:“让我进宫。”(。)
第152章:精明六妹()
♂,
才十三岁不到的六妹妹沈碧君,竟是这样不知深浅么?当真是不知深浅,还是胆大妄为?不甘于平庸,嘴巴刻薄,心思却不坏,这是基于上一世,沈连城认识的沈碧君。
她之所以意欲挑选她入宫,就是因为她“不甘于平庸”、“心思不坏”这两条,至于嘴巴刻薄,那进到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再是刻薄的人,也都刻薄不起来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爱她的母亲黄氏,而黄氏深爱着父亲沈忠书,爱着沈家。若进宫的是她,她定会时刻为沈家着想的。家在,她的母亲便在。
然而,她就这样跳出来,郑重其事地说自己要入宫的话,还是让沈连城措手不及。
她才十三岁不到,她今时的主张,未必就是两年后甚至更多年后的主张。沈连城不希望,到头来她会后悔,并且把所有的怨怼,都落到她这个做姊姊的头上。至少,她得有可靠的理由,能说服得了她的母亲。
“这事,你与阿母说罢。”沈连城道,“我听阿母的。”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所有的责任,都不是她沈连城的责任,是沈碧君自己和黄氏的责任,与她无关。
“只要阿母答应,你就会送我进宫?”沈碧君认真而问。
“不是现在。”沈连城不妨告诉她,“如若阿母答应,这回你就跟我去京都,去祖父家住下。我会让我姨母从宫里送两个教养的姑姑到太傅府陪你,等时机到了,你再入宫。或许很快,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也或许更久,甚至是……不合适。”
“不合适?”沈碧君不服气地“嗤”了一声。这三个字,岂会是她得的?
而对于沈连城来讲,合不合适这件事,却尤为重要。
实际上,与其说现在做选择的是沈碧君,不如说,到头来做选择的反而是她沈连城。
“你们自己想吧!生死攸关,进退都得想好了,也不必急着答复我。”沈连城丢下话,越过沈碧君,这回真离开了。
待沈连城离开了落霞苑,沈碧君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母亲黄氏,忽而“咚”地一下跪到了石板地上。
这一跪,生生地跪得黄氏心肝儿直颤,生生地让她两眼蓄了泪,快速滑落。她知道倔强的女儿要求自己什么,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肯,她会怎样与自己大闹一场。然而,便是大闹一场,她也绝不答应!
沈连城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这次要沈家女儿进宫,定是京都那边,甚至是太傅府那边,出什么事了。可是为何偏偏是她的女儿?三叔家适龄的女儿,不就有两个吗?难道就因为她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就因为看她好欺负?她不同意,她不能同意。
“阿母,我入宫有何不好?”沈碧君开口第一句,却不再是那样坚定地咬着“我要进宫”、“我想进宫”之类的话。她话语温婉,是一种郑重请求。“我入宫,有祖父撑腰,有叔伯们撑腰,未必不能博得天子宠爱。我一旦飞上枝头,受益的是沈家,最能从中受益的,却是我的亲弟弟,唯一的弟弟。”
“阿母,您难道不希望弟弟成为人上人吗?这是唯一的机会。”
“阿父是什么人您也知道,随性惯了,是不能给弟弟留下什么的。弟弟将来继承了爵位,那又如何?恐怕半点不及在祖父身边接受教养的长兄。我若入宫,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阿母,您该为弟弟多想想。”
沈碧君字字句句,无不是道理。黄氏泪雨滂沱,步履不稳地走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拖曳了起来,“可阿母我……只想你跟乾庭平平安安地就好,并不指望……”
“阿母这样想,难道弟弟长大了也这样想吗?”沈碧君打断她,“弟弟长大了,知道不过是一副空皮囊,他难道就不会怨怼阿母,今时有过这样好的机会,是阿母没有珍惜?”
“你弟弟他……可以考取功名啊。”黄氏惶然辩驳。
“考取功名?”沈碧君一声冷笑,“他九岁了,夫子教的东西,他能领会多少?弟弟他……不是这方面才干。”
“可是……可是……”黄氏被噎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的儿子,在学业上的确没有别人家孩子聪敏,她也一直很头痛这件事。
“阿母,让我去吧!”沈碧君抓着黄氏的手,目光里满是诚挚,“我想为阿母,为弟弟,尽我所能去铺开一条平坦的路。”
“这是一个好机会,不可错失的机会。”她又强调一句。
“我……你容我想想。”黄氏挣开女儿抓着她的手,拭着眼泪反身回屋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沈碧君由先前说这些话时的冲动,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她秀眉紧蹙,只怕母亲终是想不通自己所说的道理。届时,就莫要怪她一意孤行了。
她想进宫,想活得不一样,哪怕是飞蛾扑火,她都想这么做。
如是想着,她反身迈开了步子,小跑着往沈连城住的厢房去了。
她在去厢房的路上追到了沈连城。远远地看到沈连城的背影,她便叫了一声“沈阿蛮”。
她没事不会唤她,每每唤她,也都是这个名字,毫无做妹妹的规矩。
沈连城回转身,直等她走到自己跟前。见她拼命地按捺自己想要剧烈喘息的身体,她忍不住笑了,“六妹妹何必这样急?”
沈碧君瞥了她一眼,终是按耐住,平复了。“你有办法让我阿母答应这件事?”
沈连城一笑,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我有办法,但这是你的事。”
“你……”沈碧君听言气结,只觉这个沈阿蛮,已为人妇了也还跟以前一样令人讨厌。
“我一定要随你去京都的,便是离家出走,我也要去。”沈碧君说罢,转头就跑掉了。
沈连城张了张嘴,随即又紧抿了双唇。她倒开始感到心疑了,这个六妹妹是如何想的,对入宫一事,竟是如此的企盼?(。)
第153章:长孙有求()
♂,
翌日,落霞苑那头没什么动静,沈连城李霁一早却是收到了韩府的帖子,说是特意为他二人准备了一场家宴。
原本,沈连城也是打算这天陪着李霁登门拜见韩大夫人的,先收到对方的帖子,倒有些惭愧。
这场家宴,最兴奋的莫过于韩阙。见着沈连城和李霁,他便生了好一番怨怼,字字句句说的,皆是二人隐婚,他一杯喜酒都没喝上。
为此,宴席之上,他一杯接一杯直劝李霁酒,以至于李霁这一回,当真醉得不轻。
沈连城扶他回厢房歇息,韩阙却跑了来,神秘兮兮地将她带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嫂嫂,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见何人?”沈连城感觉事有古怪。
“待会你就知道了。”韩阙急急忙忙地,甚至是拉扯。
叔嫂有别,沈连城挣了挣,端正了身子道:“我去就是了,你在头前引路。”说罢唤上青菱,随了他的步伐。
韩阙一直将她带到了自己所居的苑落,进屋之后,便将一众伺候的仆妇都打发了,看了看青菱,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沈连城:“你这奴子信得过的吧?”
沈连城点头。
“那好吧!”韩阙方才冲着内室喊了一声道:“严公子,你可以出来了。”
严公子?沈连城正诧异于是哪个严公子的时候,司空府长孙严孝宽着一袭白色襦衫从帘后走了出来。
他走上前,温雅地向沈连城施了一礼,“女公子,别来无恙。”
沈连城屈膝还礼,眸间的诧异之色已然隐了去,而转为心底里的迷惑和不解。当初帮过自己一点小忙,就让自己记下那份恩情的严孝宽,如何出现在了韩家,出现在了韩阙的屋里?
“是严公子要见我?”她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并不显露心底的惊疑。
“正是。”
“你们聊。”韩阙说着就要出门。
“等等!”沈连城叫住他,这有失礼数。“现如今我是你表兄的妻子,可跟从前不一样,你留我与严公子独处,不合适。”
韩阙讶异,看了一眼青菱,“你这奴子不是在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就在外头,严公子还能对你怎么着不成?”说着不禁发笑,没心眼地重新迈开了步子。
他还是从前的韩阙,还是个孩子。沈连城皱了皱眉,想想也便罢了,直问严孝宽,“如此神秘,找我有何事?”
原来,严孝宽自从与韩阙结识以来,两人便成了好友。近来,严孝宽家中生活坎坷,遂早出晚归,躲到了韩府。今晨听闻沈连城来府赴宴,才央求了韩阙帮忙见面。
“今年乡试,我又名落孙山了。”严孝宽解释罢,言及此处,神色顿时变得黯然。
“我能为你做什么?”沈连城快人快语,直入正题。
“我听闻女公子的长兄今年春闱,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了贡士,又在殿试上大出风头,得了一甲探花!”严孝宽说着,眼里隐隐泛着欣羡的精光。
说起这件事,沈连城心中暗自生叹。
在别人看来,长兄沈庆之得了个一甲探花,是为不得了的喜事。而当日,沈庆之在殿试上得了一甲探花,回到太傅府却很有些沮丧。长兄的目标,可是状元。更莫说后来天子将他安排在了春官府,担着一份可有可无的职位。
并非长兄不能担当重任,而是天子在针对沈氏一族,是天子有意打压。那个时候,沈连城正紧张着自己的婚事,一直忙到现在,都还没跟长兄好好地聊过。但不知长兄,有没有洞悉这一切?
“庆之兄在京都学习过一阵子,长进就是比一般人快。”
听到“庆之兄”三个字,沈连城猛地回了神。适才还是“女公子的长兄”,这下就变成“庆之兄”了?这个严孝宽,倒是自来熟。
“我也想去京都见识见识。”他方才直奔了主题,“女公子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我如何助你?”沈连城想了想,不免发笑,“你想去京都,还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事?要我一介女流助你何为?”
“我听闻,世子在尊太公门下做了僚客,女公子可否与尊太公说说,也让我在他门下,做个僚客?”严孝宽说罢这话,屈身向沈连城拱了拱手。
“你一个连乡试都没过的人……”沈连城不是瞧不起他,这是一种本能。他有何长处敢求自己这件事?但言及此处,她话语戛然而止,只因她的夫君李霁,可是连童试都未参加过,不也入了祖父门下么?虽然是郎婿的关系,但说出去,总不好听。
而听了她这半句话的严孝宽,脸立时羞红了,但他还是鼓足勇气道:“在尊太公门下做一个僚客,我接触的能人多了,思想开阔了,明年的乡试,未必过不了的。便是过不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听闻尊太公唯才是用,在尊太公门下,我未必只有科举考试这一条路可走。”
这才是他打的主意。
沈连城的目光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