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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宫里面又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今日这浮云气氛如此的诡异,莫不是柳婕妤支开了伺候的下人,自己一个人想不开在房间里自尽了?!
“婕妤娘娘!恕白某得罪了!”白齐洪越想越怕,当下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其实白齐洪并不是一个这么冲动的人。
但是这个人啊,打小就不聪明,又重情义。
他们家十多个孩子,开始的时候,他学医术总是很慢,他的医术也并不是最好的。
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却可以成为整个太医院的中流砥柱呢?
反倒就是因为他的不聪明!
因为不聪明,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从不想着走捷径,认准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专一,认准了学医,那便是以太医院为家,每日的钻研。
也就是因为他这股子拼劲儿,这股子钻劲儿,所以白齐洪才能成为如今这样医术精湛的名医。
最初的时候,他对于唐菲也是避之不及的。
并不是因为当时唐菲的分位低,没有势力,而是因为白齐洪生性简单,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蠢,所以并不想参和到那些弯弯绕绕的后宫争斗中去。
但是这个白齐洪又极其的重情义,重承诺。
先帝在时,因为太后薨逝,整个太医院不知死了不少的太医陪葬,而当今长公主曾在那次风波中阴差阳错的救了白齐洪父亲一命。
也就是因为这份恩情,白齐洪一直对长公主殿下感恩不已。
便是长公主嫁了人,长安郡主入了宫,这份恩情白齐洪也一直不敢忘。
所以当初长安郡主身边的若兰姑姑张口向他求情去医治因为中毒而被毁容的唐菲,白齐洪心中虽抗拒,却也仍旧仗义出手。
说实在的,长公主救了白老太医的命,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说也是父辈之间的恩怨,其实和白齐洪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是偏偏白齐洪这个人就是重情义,父亲欠下的人情,他也要跟着感激,跟着偿还。
就这么一个对后宫避之不及的人,可是在他认准了桂圆以后,却硬生生的将白芷苑上上下下的安危都视为了自己的责任。
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照顾了柳莹这么久,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的感情呢?
若是不相识便也罢了,白齐洪遇到这么反常的事情肯定转身就跑了。
但是正是因为有了感情,他担心她的安危,所以便没有办法置之不理,安身事外。
白齐洪就是这么个人,这是他的缺点,但同时也是他的优点。
“婕妤娘娘,你没事吧?”白齐洪略有些焦急的推开门,快步走到屋中。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白绫悬梁、吊死当场的场面。
可是还没等白齐洪松上一口气,令他更加害怕、惊慌失措的事情生了!
“你果然担心我。”随着一个带着些笑意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从他的后背将他一把抱住!
这要是皇上,那肯定飞起就是一脚,动作利落又漂亮。
但是眼前是又老实又文弱的白齐洪,所以他也只是吓得肝胆俱裂,手足无措。
好容易定了心神,张牙舞爪的扒拉开从背后抱着自己的胳膊、手,白齐洪回头一瞅…
这一眼,差点儿没让白齐洪一头撞死!
“柳,柳婕妤!你,你你,你把衣服穿上!”白齐洪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吓,声音都有些变调儿。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张脸霎时变得通红,条件反射般的连忙转头,想都未想,便向屋外跑去。
可是因为太过慌乱,加之有些腿软,走到门槛的时候还被拌了一跤,可就是这样,他也不敢停脚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爬出了卧室。
柳婕妤疯了!
不,这一定是一场梦吧!还是一场大大的噩梦啊!
白齐洪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砸个稀烂,又或者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只求能够在这场梦中醒来。
正要推开拂云外间儿的门,里屋就传来柳莹平静的有些不寻常的声音:“你若是走出了这个大门,我马上就吊死在屋中。”
第四百六十五章 互诉衷肠()
这一段话,着实令白齐洪左右为难。.
他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头痛欲裂,实在难以接受当下所生的一切事。
又担心自己走后柳莹真的便要血溅当场,一时又愧疚于自己对于桂圆的不忠,一时又自责于自己看光了柳莹的身子,当真是五味陈杂。
只爬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整个的埋在自己带来的药袋中,却是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你……”柳莹心中早知白齐洪会抗拒,可是却也没想到他竟会抗拒到这种地步,一时心中更是郁郁。
白齐洪本还想着只躺在地上装鸵鸟,可是柳莹这么一出声,倒是将他从纠结中唤醒。
白齐洪紧闭着双眼,一头冲到里屋门前,胡乱的将里屋门关上,将柳莹隔绝在里间,这才靠在门上‘呼哧呼哧’的缓了一口气。
“婕妤娘娘,你,你…”白齐洪觉得自己鼻子酸,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娘娘快将衣裳穿好。”白齐洪用后背抵着门,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门上:“是,是微臣冒昧了,是臣冲撞了婕妤娘娘,臣自当以死谢罪,绝不会让旁人污了娘娘的清白。”
“我不要你死。”柳莹随手将一件衣裳裹在自己身上:“白…你明明是关心我的,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不是吗?所以你才能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正是因为你在意我的安危。”
“微臣,微臣自然担心娘娘,照顾医治好娘娘,那是臣的义务。”
“不,我不要什么义务!你对我这样的好,这不是义务应该达到的程度!”柳莹的声音带上了点丝丝疯狂。
那是一种人处于绝望中,想要抓到最后一丝希望的疯狂。
“娘娘!臣奉德妃娘娘所托医治婕妤娘娘,微臣自当尽心竭力。若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那是微臣的不是。”
“误会?你说误会!?哈哈哈哈”柳莹突然笑了起来。
白齐洪从开始医治柳莹这段日子就一直在研究情志病这种疾病,自然知道柳莹如今情绪极是不稳定,说话做事想法更是偏激,担心她再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心中也是不免着急。
“娘娘,微臣已有心中所爱,微臣已经有未婚妻。臣曾经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白齐洪此刻真想拔腿边走,赶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心又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就这么将情绪不正常的柳莹扔在此处。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没有办法看着柳莹在自己眼前死。
当真是左右为难啊。
事情怎么就会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呢?
白齐洪只能努力的稳定心神,像往常一样努力的去劝说柳莹。
“白太医,今天是你来医治的最后一天了。”柳莹笑过了,声音反倒回复到了正常。
“我,我知道我今天吓到你了。”柳莹的声音又带上了她那种特有的忧伤:“若是以前,我也绝不可能想到有一天我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可是,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在我这样的生命中,还会遇到这样一个你。”
柳莹的声音已经带上的丝丝的哽咽:“白太医,我从未想要因此便要挟你什么,或者要你负责,要你带我走。”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宿命。这是我的命,我应该认命。只是…我…只是我不想让我的生命留下遗憾,我,我不会打扰你和你的那位未婚妻的,我,我只是……”
柳莹的声音柔弱中带着一丝绝望,绝望中又带着点决绝,便如同一直开在绝壁上的花儿,格外的惹人怜惜。
“柳婕妤既然知晓自己的身份,那就更改洁身自爱。婕妤娘娘身为皇上的妃子,微臣身为皇上的臣子,又如何能做的出对不起皇上的事?娘娘如此来做,岂不是将微臣陷于不忠不义之地?臣是万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我,我,我只是心中不甘!”
“婕妤娘娘,皇上一向爱民如子,皇上是一位好皇上!”
“他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白齐洪长舒口气:“可是微臣心中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微臣是决计不会做对不起桂圆的事情的!”
“呵呵,心爱的女孩?桂圆?你是说唐菲身边的那个丫鬟!”
“娘娘!桂圆虽是丫鬟,可是她在我的心中却堪比公主!”
“一个丫鬟你也当宝,殊不知这唐菲昔日是何等的木讷,若不是我护着她,她又如何能有今日?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唐菲如今得了宠,便是她身边的一条狗都成了宝贝!”
“婕妤娘娘!你若是再出言侮辱桂圆,微臣这便告辞了!”
白齐洪虽然心中谨记医生的责任,可是却也实在没法子任由柳莹侮辱桂圆。
无论桂圆出身如何,也无论自己是为何对这个沉稳懂事的姑娘产生情愫,总归在他的心中,桂圆就是上天给他最珍贵的礼物,是一位他从小梦寐以求、宜室宜家的好妻子。
侮辱自己的妻子,更甚于侮辱自己!
“不,不!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柳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输给唐菲便也罢了,可是自己竟然连她身边的一个丫鬟也不如吗?
想想自己曾经多么的才情绝佳,走到哪里不都是受到众人的追捧,可是,可是现在为何连一个男人都抓不住!
听到柳莹那带着些嘶哑凄婉的哭声,白齐洪不由心软,本已经抬起的脚又好似生了根一样,停在了原地。
到底不能由着柳莹死,到底不能让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功亏一篑!
“婕妤娘娘,今天的事就当没有生过,你还是皇上身边的柳婕妤,而我也仍旧是太医院里的一个小太医。”
白齐洪仰着头叹了口气:“若是娘娘放心不下,微臣愿意以死维护娘娘的清白。”
“你既然肯为了我死,又为何不肯和我在一起?”柳莹的声音如泣如诉: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和我长相厮守,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从来只有女子才有贞洁一说,又何时见男子要守什么贞洁?白太医,我只是不甘心。也许我的一辈子都要在这宫中默默无闻的度过了,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将自己的身子…我…”
“婕妤娘娘!不要再说了!微臣是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更不会做对不起桂圆的事!”
第四百六十六章 百思不解()
“对不起桂圆?哈哈哈…”柳莹虽是在笑,可是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你们都要对的起别人,可是却没有人要对得起我!罢了,罢了,你们都是好男儿,是好丈夫,只是不属于我罢了…”
柳莹沉默了半晌,方幽幽道:“你为什么只喜欢桂圆那个丫头,却不喜欢我呢?是我不够美吗?还是我不够有才情?又或者是我的身份所限?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白齐洪见柳莹终于想开不再纠结,心中也是略略安心。
就怕她一直冷静不下来,再一不小心撞死了。
柳莹问得问题太犀利,白齐洪也不想拿什么‘虽然你好,但是我就是喜欢桂圆来搪塞’,他仔细的想了想。
“婕妤娘娘,微臣觉着女人大抵是不能用来比较的。这个世上也没有‘谁比谁好’这种说法儿。”
“‘人有所长,尺有所短’,在这个世上恐怕找不到一个人是真正完美无缺的。微臣想着,人就像是药材,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药材。或许有的药材因为稀缺而稍显珍贵,可是药材的本性是一样的。”
“药材的作用便是治病救人,而其最重要的,便是要对症下药。比如这山楂,山楂是个好东西,可以消食化积、活血散瘀,但是若是有人胃痛,臣还让他吃山楂,那便反而是害了他了。”
白齐洪说完,柳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她才悠悠的叹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何是我!为何是我!为什么是我要忍受这深宫寂寞,为什么是我要入宫!为什么只有我得不到幸福?为什么是我!?”
白齐洪叹了口气,他一向知道柳莹不甘心,也知道她心中郁结,只是柳莹将这些东西埋藏得极深,所以虽然白齐洪医治柳莹这么久,却也从未听柳莹如此说过如此掏心窝子的话。
没成想今日一番‘噩梦’反倒让柳莹成功的爆了出来。
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白齐洪这段时间都在研究这‘情志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