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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唐菲也喜欢夜晚。
倒没有那么心酸了。
如今是夏天,白天热,夜晚凉快儿。
当然还有个更深层的理由,那便是白天的时候皇上总是很忙,只有夜晚,夜晚皇上是心无杂念完全属于唐菲的。
夏日的夜总是格外的醉人。
唐菲漫步在清漪湖畔,看着月光倾泻在湖水面,像滑落的丝一样。
风一吹,带来阵阵清凉,水面也起了波澜,水中的月亮成了破碎的玉片儿,漂浮在水面,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与别的季节的月色相比,夏日的夜总是多了更多的生机勃勃。
清漪湖里种了许多的荷花,如今正是开得最艳的时候。
因为到了晚上,荷花丛中的青蛙便也放肆了起来,‘呱呱呱’的叫个不停,倒是有种‘听取蛙声一片’的别样风情。
依附在树干上的知了也不认输,‘知知知’的在叫,萤火虫也飞了出来乘凉,在树上一闪一闪地,特别好看。
这种原生态的自然美景,在现代社会已经很难见到了。
前世父母刚离婚的时候,无处所居的唐菲曾经同外婆在乡下住过一段日子。
那段日子也是唐菲印象中最自在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乡村恬淡的风光,无忧无虑的童年,青山绿水美如画。
那个时候唐菲常常由小伙伴带着一起去小河里洗澡,用罐头瓶设置简单的陷阱抓鱼,去山上采野菜,挖酸浆当零食……
也正是这段如今回忆起来好似带着金色的回忆,让年幼的唐菲慢慢的从父母抛弃的阴影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些美好的回忆,让唐菲虽然生活艰苦,心里却从不阴暗。
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上高中的时候,一个暑假,唐菲曾经又回去过那个记忆中无比美好的小山村。
地方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是风景已经大不相同了。
开了很多的工厂,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很多,但是蓝天不在了,水里也没有鱼了。别说是在小河里游泳,就算是洗衣服,都要把衣裳越洗越脏。
没有污染,没有雾霾的环境真是美好~
唐菲一边暗暗感叹着,一边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因为此时距离端午节还没过去很久,所以天上的月亮还是挺圆的。
圆圆的月亮,洁白无比。
不过很稀奇的是,月亮的边上竟然有一颗星星!
月亮和星星虽然一大一小,却是一样的光亮,相互依偎着,又和谐无比。
啊,竟然能看到如此‘依星伴月’的美景,唐菲心中欢喜不已。
前世的时候唐菲曾经在书中读过,说是有人可以看到这样的绝景,便可以找到挚爱,一生幸福。
“一定要让仲康也看看。”唐菲心中欢畅,加快了脚步,想要回到宴会。
却不防一只萤火虫,好似喝醉了酒一般,迎面飞来,竟是直撞在了唐菲的鼻子上。
萤火虫被撞得差点掉到地上,却是在掉落的途中清醒了过来,又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却也不飞走,只是绕着唐菲的身子来回转悠。
“啊,你这个小调皮,看我不抓到你,给你点儿教训~”唐菲不由也起了点儿玩心,追着那萤火虫扑打起来。
真是‘银烛夏夜美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淡如水,遥看牵牛织女星。’
第四百八十六章 月色真美()
唐菲玩得正是高兴,眼睛盯着萤火虫也是专注,一路跑着笑着,冷不防便一头撞进了一个不算高大的怀抱。
因为是在宫中,所以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男人。
唐菲想也未想,便先笑道:“仲康,你也出来了!可是宴会太过乏味?你看天,看月…”
话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
因为等到唐菲抬头一看的时候,才现这哪里是什么皇上,分明是瑞王段致远!
认错了人本就尴尬,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什么不相干的旁人,而是可以称得上初恋前男友的小王爷。
唐菲一时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脑子一片空白,只呆呆的看着段致远,却愣愣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桂圆本是跟着唐菲一起走的,可是这个主子太不着调,追着一只萤火虫就跑了,桂圆手里面提着沉重大的宫灯,自然赶不上唐菲的度。
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追上了主子,就见着唐菲正傻傻的靠在瑞王的怀里,两个人都如同泥塑的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这一来可把桂圆生生吓了一跳,她焦急的环顾四周,没有现人影,这才略略放下了心来。
也不直接叫唐菲,只是如同才刚刚赶到一般,气喘嘘嘘的唤:“主子~慢一点!追不上了~”
唐菲本还头脑晕,被桂圆这么一叫,倒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靠在段致远的怀里!
这一下更是尴尬,唐菲心神不定的一把推开段致远,又连连的后退了两步,整了整衣裳,恨不得一头扎进清漪湖中。
有多久,多久没有再见他了呢?
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是除夕、是上元节、还是那不知名的梦境?
唐菲觉得自己很理智,也不是什么脚踏两只船的贱人,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却是完完全全的心乱如麻。
都这么久了,还不成还有感觉?难道就不能平静无波?
唐菲深吸口气,决定让自己自然一些。
都说时间是抚平一些东西的良药,更何况自己同这段致远从来便不曾真正的爱恋过。
亦或者,女人总是对自己的初恋难以忘怀?
啊,不要再想了!
自然一点,坦然一点的打个招呼。只有当你完全不尴尬,无芥蒂,你得做出这样的一种姿态,才能叫段致远完全放下啊!唐菲!
“你……”唐菲笑着抬起头,想要当成刚刚见到的老朋友般,自然的打个招呼。
却不想好似心有灵犀般,段致远也在此刻同时开口。
两个人的声音交汇在空气中,却又同时孑然而止,只留下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余韵,婉转弥漫。
“哦,天啊!”唐菲在心里面哀嚎,眼下的场景实在不亚于十八层地狱,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情绪一起堵在她的胸口,她却要强压着不能表现出分毫。
“你,瑞王殿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菲偷偷的深吸了口气,却仍是阻止不了自己声音微颤。
这个段致远当真神出鬼没,哪里都能遇到他,偏偏他身为王爷,却又总也不带个人出门,当真也是奇葩。
“我,我来给大皇子,我一直在给大皇子…”瑞王其实心里比唐菲还要紧张。
毕竟唐菲才是没心没肺的那个。
“哦,你是来给大皇子送药的吧。”唐菲了然,原来大皇子一直在被瑞王医治。
这也难怪了,上次见大皇子的时候,那孩子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等到这次见了,竟然明显的多了些精气神儿。
“钰儿这孩子从小便可怜…我…”瑞王低着头,不去看唐菲的眼睛。
因为只要看到那双眼睛,那千辛万苦被赤炎金火化成了灰烬的玫瑰又要死灰复燃,再次绽放。
是了是了,唐菲记得大皇子的生母冯修仪还在世的时候,因为冯修仪出身不好,常常受到后宫众人的嘲笑、排挤,当时瑞王便曾为她打抱不平来着,自己的白芷苑可不就是这么得名的嘛。
没想到这份缘分居然延续到了大皇子的身上。
瑞王医术高,有他照顾大皇子,常常替大皇子医治,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只是这本是一件治病救人的善事,却也不知会碍了多少人的眼。
“菲儿…不,皇…”段致远初时想叫唐菲‘菲儿’,又觉不妥,想叫她皇嫂,可是又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我听说今日贤妃举办了宴会,你怎么,怎么不在宴会上。”段致远觉得只和唐菲呆在一处,那心中便是又喜又痛。
如果你很爱很爱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又偏偏不喜欢你,你该如何呢?
你知道她很幸福,也希望她幸福,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躲得远远的不去打扰,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看她一眼。
不然自己为何,为何一定要在今日来找大皇子呢?又为何送完了药物,却仍要在这清漪湖辗转徘徊呢?
一切的偶然,都是百转千回、踌躇万千中的必然。
看她呆过的地方,看她留下的气息,似乎只想到这天地中有一口空气是她呼吸过的,便觉得活着也有了意义。
段致远曾经不理解这些情痴情愁,可是因为一个人,他懂了。
当他懂了以后,他又不希望自己懂了。
偏偏当有法子可以忘记一切的时候,他却又舍不得那些记忆。
尽管那些记忆不长,甚至也算不得甜蜜,如今更是日日折磨自己的祸端,却仍旧舍不得。
段致远初时觉得自己是病了,可是他查遍典籍,想尽了方法,却仍旧治不好自己的病。
或许他从来也不想治好。
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
段致远的心情我不懂,他自己也不懂。当他真的懂得时候,也许就是他真正看透的时候吧。
“我出来走走。”唐菲勉强的笑着,对段致远相对而立。
又是沉默…沉默是因为无话可说。
是了,是了,已是如此,又要说些什么呢?
两个人相对而立,中间便已经隔了一条银河。
想起唐菲开始说的看天,看月,段致远抬起头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幅‘依星伴月’的美景。
“今夜月色真美。”
段致远听到自己的声音飘散在无垠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怅然。
因为目有短视,所以初始时看着月亮还带着圈圈的光晕,那么为何此时突然一下又能看的清了?
原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啊。
是啊,今晚月色真美。
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赏月。
‘此时相望不想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只希望月亮照耀着你,便能让我的祝福一直跟着你。
‘自君之出矣,不复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四百八十七章 紫花地丁()
桂圆在一边执着宫灯看着自己家的主子和瑞王。
她一向知道主子有心事,且和这个瑞王有关。
其实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赶快上前的,上前去把主子拉开,毕竟这样主子是宫妃,瑞王是王爷,这样的晚上,可不该是属于这样身份的两个人的。
可是遥遥看着他们相对而立的画面,桂圆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总是不想去破坏这样的美景。
不过不忍心也不成啦!
桂圆明显的感到那边的树影处似乎有人影闪过。
只是待到桂圆提着宫灯去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桂圆心中不安,直觉有怪,当下也不再犹豫,提着宫灯便向唐菲处而去。
唐菲本也想着要开口告辞了。
她这个人啊,缺点很多,却也没有自私到骨子里。
虽然说女孩子都挺喜欢有个暖男备胎,但是唐菲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段致远做自己的备胎。
左右总没法子在一起的,自己也挺幸福的,何苦要拖着这样一个单纯又深爱自己的人痛苦呢?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别管唐菲的心中是如何的波澜重重,在面对段致远的时候,唐菲总是竭力想展示出一幅波澜不惊的自然态度,更是一句暧昧的话都没有说过。
唐菲想得挺好,只是这世上的事总是‘情不随人愿’,段致远大抵是个天生的痴情种子。
这种属性,大抵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真的是上天的一个玩笑,叫段致受了什么诅咒吧,让他命中注定一生就只能对一个女子动心,一生就只能爱一个人。
又或者只是求之不得,所以便成为床前的明月光?
谁知道呢?
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愫,又如何能被唐菲轻易斩断呢?
既然不该有暧昧,不该给希望,那么便也不该有太多话。
唐菲正想着避嫌告辞,这边儿桂圆就提着宫灯过来了。
唐菲便也顺势提出了告辞。
走出了许久,唐菲突然不知为何便回了次头,段致远还呆呆的站在仰头望着天空。
在昏暗的夜色下,就好像一尊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雕像。
唐菲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烫了一下,灼热的有些炙人。
她有些慌乱的回过头,不再去看段致远,只是抬头挺胸,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