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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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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明显。

    只有莫亦清身边最亲近的人,天天能见到他的人,或是对他抱有很深感情的人,才会发现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

    也正是因此,受伤后最初的几天,柳蓉娘想方设法不让两个小妾见到莫晓,亦不让访客进屋与她见面,就是怕被他们认出不是莫亦清。这也说明两个姨娘并未参与合谋。

    张姨娘偷摸着进屋,瞧见莫晓后没有看出破绽。柳蓉娘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之后几次吕姨娘与张姨娘来探望时,都是隔开一段距离站着说话的,屋里始终光照不足,床头更有屏风挡着。

    两个姨娘嫁给莫亦清时候不长,尤其是张姨娘,五月底才进门,七月里莫亦清就“出了事”。而一旦她们认定昏暗床幔中躺着的那个憔悴的伤者是莫亦清,旧有的记忆便会渐渐被新的替代。

    莫晓沉吟着整理思路。

第22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莫晓呵呵冷笑:“你报官后才知我没死,此案又有东厂之人介入,那时你若再要害我性命,不管怎么做都很容易被官府发现,你敢么?你那时候怕是心里一直默默希望我熬不过去,自己死了吧?”

    柳蓉娘咬唇,不敢承认亦不敢否认。

    他陷入昏迷的那一段时候,她支开丫鬟,独自守在他床边,曾无数次想过,他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坐在那儿发呆的时候,她亦想过用枕头捂住他口鼻,让他在昏迷中不知不觉闷死,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下手。

    与夫君合谋杀人是一回事,亲自动手杀死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直到他醒来,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震惊之余顺着他的意思敷衍,渐渐发现他不是装成这样,而是真的不记前事,这才稍许放松下来。

    莫晓回想当时情景,也觉后怕,若非她说自己前事全忘,若是柳蓉娘心再狠些,手再辣些,乘她伤重无力反抗时杀了她,那她也只能再死一回了。

    “在我养伤时,你与莫亦清见过面吗?”

    “没”

    莫晓重重哼了一声,钥匙用力扎进去:“莫亦清走的时候一定曾告诉你,事情过去后你们在何处见面碰头!”

    柳蓉娘又痛又怕,急忙道:“没有!真没有!他是说了地方,可你没死我无法出城,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让小春去找他,可小春在那儿等了好多天,那个没良心的根本就没去!”

    她本来与莫亦清约定,官府结案后将假莫亦清下葬,葬礼之后卖了宅子,对外说回老家守孝。实际莫亦清会在距离京城不足两百里的小县城等她。

    但莫晓没死,小春也没能在那个小县城找到莫亦清,回来对她一说,她仍不死心,让他再去等,小春在县城住下,花光了盘缠也没能等到莫亦清,不得不回来,昨日才到了家中。

    柳蓉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莫亦清抛弃了。

    莫晓退后一步,松开了她:“你今后打算如何?”

    柳蓉娘转过身惊讶地望着她,眸中含泪,轻声问:“你问我打算如何?”她疑惑道,“你不去报官吗?”

    莫晓摇头:“报官对我有何好处?我现在是莫太医,有官做,有钱拿,有房子住。要是去报官,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为何要报官?”

    柳蓉娘如释重负,掏出丝帕吸去脸上眼泪,想了想后小声道:“妾身无处可去,亦无人能依靠,若是蒙君不嫌弃”她脸红了起来,声音也越发细弱,“妾身想留下伺候郎君”

    莫晓略感意外:“你不走?”

    柳蓉娘抬头,一对水汪汪的眸子定定望着她:“你不要蓉娘么?”

    莫晓挑眉看了她半晌,忽然向前一步。柳蓉娘不由自主向后靠在墙上,莫晓手撑墙壁,低头继续贴近她,直到两人脸对脸距离不足半尺。

    柳蓉娘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忽而合起双眸,微微扬起下颌,红唇半启。

    只是莫晓靠得足够近,看得出她全身都在轻颤不止。

    莫晓将手放在她肩上时,她不禁抖了一下。

    莫晓弯弯嘴角,忽而放开了她:“先把香萍香兰放出来吧。”说着便去开锁。

    柳蓉娘张开眼,愣愣望着她。

    莫晓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来日方长。”

    柳蓉娘脸一红,垂眸避开她视线。

    门锁打开,两个丫鬟在里面将莫晓与柳蓉娘的对话听去大半,瞧见莫晓也是一副心虚模样,缩肩垂头急急忙走到柳蓉娘身边站好。

    莫晓开门后朝里张了张,见两个丫鬟已经将屋里财物收拾好,箱子亦重新锁上了。她也就将房门照原样锁起来。

    柳蓉娘小心翼翼问道:“郎君不去替添香阁的姑娘赎身了么?”

    莫晓道:“自然要去赎的。若不是她,我还想不起之前的事呢!”

    她甩了甩钥匙串:“不急着去,整夜未眠,我乏了。”

    柳蓉娘咬唇不语。

    莫晓只做不见,接着道:“你先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再睡一觉。”

    柳蓉娘应了,吩咐香兰香萍去备水。

    莫晓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用完早饭,进卧房后随手将钥匙串搁在床尾矮几上,放下床幔钻进被子睡起觉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卧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人轻手轻脚进屋,停了一停,绕过屏风,极为小心地慢慢提起钥匙串,尽可能避免发出声响,接着又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

    房门无声掩上,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莫晓将裁纸刀重新放回枕下,起身披衣,走到窗边,从窗户缝看出去,见西厢边的那间屋子的门半掩。香萍香兰在门外守着,神色紧张,一个望向院外,一个望向主屋。

    不一会儿,柳蓉娘从小屋里面出来,手中提着个蓝色布包,朝主屋方向瞧了眼,便匆匆出了院子。

    莫晓回到床边,扔了袍子,趴回床上继续躺了两刻多钟,期间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小会儿。一整夜没睡觉,她对柳蓉娘说自己乏了可不是骗人的。

    打个瞌睡后精神好多了,莫晓起床穿衣,喊了两声没丫鬟应声,便不梳头了,将长发在脑后扎起一束,施施然往外而去。

    她走出主院,本想往前门去,停步略想了想,转而往两个姨娘所住的西院行去,正见吕姨娘一身外出打扮,带着个十多岁的小丫鬟往外走。

    吕姨娘瞧见莫晓不由惊得一颤,立定脚步愣了一愣,向莫晓福身行礼:“爷,起了?”

    “睡醒了。”莫晓随意道,又笑嘻嘻问:“玉珠,你要去哪儿?”

    “妾身,妾身不去哪儿”

    小丫鬟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袱,行完礼后便藏藏掖掖地想要把包袱掩在身后。

    “这是什么?”莫晓伸手去拿包袱。

    小丫鬟缩了缩手,终是不敢争抢,让她把包袱夺了去。

    莫晓瞧着吕姨娘只笑不说话。

    吕姨娘光洁的额上渗出细汗,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莫晓抖开包袱,衣物细软落了一地。

    “藏了不少啊这都是你攒下的?这支金钗不错啊,是用你的月钱买下的?”

    吕姨娘白着脸不敢答话。

    莫晓冷笑一声:“看来这家中是出了内贼啊!”

    她伸手,捏着吕姨娘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柔声问:“玉珠,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动了这心思啊?”

    吕姨娘只是微微发抖,一言不发。

    “你看见蓉娘出门去了?”

    她点点头。

    “阿萸知不知道?”

    吕姨娘摇摇头:“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虽然颤抖,却难掩一丝轻蔑之意。

    莫晓看着她。吕姨娘比张姨娘早进门几个月,多半看出了她不是莫亦清,却没有说出来,只偷偷为自己留好退路。方才柳蓉娘大声尖叫过,两个丫鬟刚被锁进屋里时也拍门呼叫过,吕姨娘许是听见了动静,又见柳蓉娘带着行李出了门,这就整理行装准备逃了。

    莫晓本非莫亦清,吕姨娘若是明说要走,莫晓不但不会阻止她,还会好好给她写封休书,再给她些钱物作为投奔亲戚的路费。又或是她攒下自己月钱作为路费要走,莫晓都不会为难她。

    但她偷窃府中财物,对于和她相同处境的张姨娘却隐瞒实情,只顾自己偷偷溜走。莫晓便不觉得再有宽容她的必要。

    为防吕姨娘作妖,莫晓将她关进西厢边的小屋里,找来冬儿看住屋门。她自己往前门出去。

    离莫宅门口十几步远,靠墙倚着一名男子,便是先前“送”她回来的东厂干事之一。

    莫晓走近几步,拱拱手:“这位如何称呼?”

    他不再倚墙,站直了面对她拱手还礼:“鄙姓严。”

    “严校尉,方才柳氏出来,你们可看见了?有没有人跟着她?”

    他点了一下头。

    莫晓又道:“在下何时能再见督公。”

    “不知。”他摇头。

    莫晓也就不问了,回屋继续补眠。

    莫晓这一觉是真的睡熟了。

    直到冬儿大声叫她,来回推她,她才醒来。

    “爷,爷!吕姨娘跑了!”冬儿满脸焦急与愧疚。

    莫晓并不担心,起床披衣,随口问道:“怎会给她跑了的?”

    冬儿惭愧地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张姨娘听说吕姨娘被锁起来了,便过来打听情况。冬儿就将吕姨娘想要私逃,却被主人发现,因此才锁起来之事说给她听。

    两人对话时,吕姨娘听见张姨娘声音,大声说自己小解憋不住了,求冬儿让她去茅房。

    冬儿犹豫不决正拿不定主意。张姨娘说由她看着吕姨娘,他才答应了,与张姨娘带着吕姨娘到茅房外,张姨娘陪着她进去。

    他在外头守着,等了半天吕姨娘没好,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叫了几声都是张姨娘在回应,没有吕姨娘的声音。一拉门就见茅房里只有张姨娘,不见了吕姨娘,这才急吼吼过来叫醒莫晓。

    莫晓听完经过,摇头道:“就算吕姨娘真的尿急,你只要守在门口不走,让张姨娘去拿个马桶或是尿盆来不就行了。”

第23章 真话一听便知() 
莫晓披上外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下回就学乖了。”

    “小的下回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爷啊,吕姨娘已经跑了啊!”

    “跑不了,会回来的。”

    莫晓淡定说道,推门出屋。就见张姨娘垂着头跪在主屋堂前。

    张姨娘听见动静,一抬头满脸愧色:“相公,是妾身放了吕姨娘,任凭相公惩罚!”

    莫晓问她:“吕姨娘平日与你‘姐妹情深’,却不与你说一声就自己跑了,你不怨她却还帮她?”

    张姨娘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愿留在这儿,相公宽宏大量放过她好吗?我愿意侍候相公,也愿意认罚!”

    莫晓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想了想后道:“我关着她也不是要强留她,她若真想走,好好与我说,我不但不拦她,还会好好送走她。只是因为她偷窃家中财物,不惩罚不行,我才关着她的。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应先向我求情,而不是私自放走她。国无法而不治,家无法而不立。你既犯了错,确实该罚。”

    她微一沉吟:“罚你闭门思过,三日不得出屋,五日内不得食肉。以后再不可背着我自作主张!若有再犯,家法伺候!起来吧,回你自己屋里去!”

    “妾身明白了!”张姨娘应声,却不起身。

    莫晓奇道:“你怎么不走?”

    “相公罚的太轻了,妾身再跪会儿。”

    莫晓真是哭笑不得,沉下脸斥道:“刚说了不许你再自作主张,怎么又犯了?非得吃点苦头才长记性么?冬儿,家法在何处?!”

    张姨娘吓一跳,急忙起身:“不敢了,不敢了,妾身这就回屋去闭门思过。”

    张姨娘走后,莫晓带着冬儿往前院去,在堂里坐了会儿,便听见打门声。

    冬儿一溜小跑着去开门,伸头一瞧,门外站着垂头丧气的吕姨娘,她身后还有两名东厂番子。

    “啊!”冬儿惊讶地叫了一声,侧身让吕姨娘进门,又朝着那两名番子殷勤地笑着问:“二位爷进来坐坐?”

    那两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冬儿吐吐舌头,关上大门,心想咱家爷还真是料事如神啊!但琢磨不透的是,为啥东厂番子会帮爷去把逃跑的姨娘抓回来呢?

    莫晓看着脸色发白,一声不吭灰溜溜进来的吕姨娘,心中冷笑,这段时候莫府上下,别说人了,恐怕连条狗也别想溜出去,能出得去的,也只有故意放出去的。

    鉴于张姨娘方才说她罚的太轻,莫晓自省了一下,古今不同,又是非常时期,她若是手段不重些,难以服众,如吕姨娘这般善于见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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