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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握着把鱼食,一粒粒丢进池中,引得池鱼争抢,水花四溅如乱琼碎玉般,激荡涟漪不断。
听见莫晓与小凳子进来,他将手中余下鱼食全都洒下,拍了拍手,直起身来,走到芮云常身旁略靠后处站定,双手拢在袖中,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宜人的微笑。
芮云常换了身玄紫绣金蟒袍,白玉腰带悬象牙牌,斜靠太师椅上,单手支头,修眉敛眸,旁若无人。
莫晓尽管心中腹诽,却也只能下拜行礼,接着将柳蓉娘所述事实讲了一遍。
听到她说自己本为乞丐,芮云常才抬眸正眼看她,眸色沉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你若原先是个乞丐,怎可能会有如此医术?而如果你本来是大夫,又因何会沦落成乞丐?”
莫晓平静道:“莫某如果说真话,督公恐怕不会信,反要觉得莫某在胡扯。不仅督公,莫某经历之奇怕是无人会信。不如不说。”
芮云常淡淡笑了笑:“你说来听听,是不是真话我一听就知道。若是故弄玄虚,东厂别的不多,监房刑房够用。”
“”莫晓心头一长串乱码滔滔滚过。
此人年纪轻轻就成为东厂之主,不可能完全靠溜须拍马,必有过人之能。她没有自信能编出一段天衣无缝的谎言来瞒过眼前的东厂提督,一旦谎言被其识破,下场定然会很惨,说实话才是此时唯一正确的选择。
即使,会被当成疯子。
她想了想如何引出话头:“督公可知庄周梦蝶?”
芮云常挑眉:“齐物论?”
莫晓大感意外,她以为这些太监都是不学无术之人,能认识几个大字已属难得,想不到他竟连庄子也读过!
芮云常瞧见她这个惊奇表情,眉头便是一沉,嘴角也垂下了。
莫晓察觉到他的不快,心底一阵莫名快意。
她收敛表情,接着道:“庄子梦中为蝶,花间翻飞十分快活,浑然不知自己是庄周。待梦醒,恍惚之间不知是蝴蝶梦见自己成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自己成了蝴蝶。在下经历与此十分相像。”
芮云常不无讽刺地道:“莫太医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个大夫,梦醒后就学会医术了?”
“那不仅仅是做梦。”莫晓摇摇头,“在下姓莫名晓,在那个‘梦’里实实在在地度过了二十几年时光。”
“莫某无亲无故,自小在孤儿院长大,靠着社会资助与奖学金读完大学,医术也是在医大学的。毕业之后做了几年大夫遭遇意外后昏死过去,再醒来就成了如今这个人,却没有她本身的记忆,才会被柳蓉娘蒙骗至今。”
她回忆过去,将前世经历一口气说完,却没听到芮云常说话。
第51章()
百分之六十72小时;晋|江文学城看正版;有红包;有爱的小剧场就这么走出一段路;她始终没听见冬儿的动静;一回头瞧见他陪着小心的模样,突然就想起昨日在吏部门口偶遇乐怀瑾的事来。
除了家里人,她只对他提过一句要等补缺;难道老书吏态度陡变;就是因为他?
她与乐怀瑾只是初次见面;即使听她说了几句话,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想与她结交朋友,也不至于为她去做这样的事吧?
但若非如此,根本解释不通老书吏的态度转变啊
即便是真的有心暗中相助;能让老书吏从昨日的冷眼相待到今日的热情接待,这个乐怀瑾他到底是什么人?
莫晓心中有事;一路无话回到家。柳蓉娘急切地迎出来,瞧见她手中提着的包袱,面露担心之色:“相公;发生了什么事?”
莫晓笑了笑:“我能回太医院了;三十这日便正式回去。”
柳蓉娘松口气;亦笑了出来。
莫晓将包袱放回桌上;温言道:“钱没送出去;你早些将借款还了;当掉的首饰也赎回来吧。”
柳蓉娘走到桌边拿起包袱,犹豫一瞬还是又放了下来,疑惑问道:“相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贪吏昨日不是还说没钱就要等着吗?今日怎会没收钱就让你补上缺了?”
莫晓问她:“你听过乐怀瑾这名字么?”
柳蓉娘茫然摇头:“从未听过。这人怎么了?”
莫晓沉吟道:“我怀疑这事与他有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将昨日与乐怀瑾相遇时的事说给柳蓉娘听,两人猜测了会儿乐怀瑾的身份,却得不到什么结论。
最后柳蓉娘道:“不管如何,这总不是坏事吧?他不是说会去太医院找相公么?到时候问问他便是。”
莫晓点点头道:“说的是,这会儿多想也是无益。”
柳蓉娘微笑问道:“快过巳时了,妾身去准备午餐,相公可有什么想吃的?”
莫晓想了想道:“馄饨吧。”
“相公想吃什么馅儿的?”
“白菜猪肉吧。”想想这时节也没有芥菜,白菜也将就了。
柳蓉娘笑着应了,去准备午饭。莫晓见时候还早,这就往书房去了。
大雪纷飞,北风狂啸,刺骨寒风裹挟着零星雪絮,从千疮百孔的破窗纸中吹进来,靠近槅扇的地上亦积了薄薄一层雪。
房梁上厚厚一层蒙尘,蛛网密布,祠中央的供像没了脑袋与上身,只有下半截身子,也不知原先供的是哪路神仙,荒废已久,如今已完全看不出原貌了。
莫晓搓搓手,往供桌下钻,这破祠庙,庙里面和外面差不多一样冷,供桌下面好歹还有桌幔挡风,但仍旧挡不住寒气不断渗入。她搓着手,从怀中取出半块冷饼子啃了起来,心里寻思着明日若是天气好转,就去找些旧木板来,设法把破窗户补好。就算找不到木板,也得找些东西把破洞堵上。要再这么冷下去,这破祠庙里也呆不下去了。
忽地“哐当!”一声巨响,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板被吹开,门外的夜色深浓,凛冽的狂风带着雪絮席卷而入!满室飞旋的雪絮中似乎还混杂着什么东西,裹风挟雪向她直扑而来!
莫晓一惊,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但身上是暖的。她正躺在自家床上,好好地盖着棉被。
那是个梦。
她合上眼眸,轻吐口气,做了个什么怪梦啊!
然而她刚松懈下来,耳中听得极轻的一声动静,是从房门方向传来的。
她屏息凝神,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走近,心跳不由狂飙,无声地伸手到枕下,摸出一柄用来裁纸的小刀,她在书房案头发现这柄小刀后便随身带着,夜间睡觉时则藏在枕下。刀虽不锋利,出其不意刺戳要害的话,也能伤敌。
莫亦清本来有把医用的小刀,锋锐无比,却被入室的盗贼夺去,反成了将她重伤的凶器,如今作为证物之一,留在了衙门。
因这名盗贼至今没有被捕获,莫晓带着裁纸刀也是个以防万一的意思,没想到今晚还真的要派上用处了。
那人越走越近,在床前的屏风上投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莫晓手心起了一层油汗,呼吸却有意地越加放缓。
那身影并未马上绕过屏风,却也没有在房中四处翻找,只是做着古怪的动作。
莫晓盯着人影看了片刻,才突然意识到这人是在脱衣裳。
脱去厚重外衣的身影,轮廓变得更为清晰,腰肢袅娜,藕臂纤细,长发轻垂。
“”
莫晓长舒了口气,将裁纸刀重新放回枕下,轻咳一声:“谁在外面?”
人影被吓得浑身一震,随后一道绵软声音怯生生响起:“相公你醒了?”
莫晓听着这语声分辨出来人:“张姨娘?你干什么?”
人影从屏风后绕过来,正是张姨娘,依稀可见她身上只穿了件桃红肚兜,下面是条浅色薄纱裤儿。她走近床头,带着点小委屈道:“相公怎么不叫妾身的名儿,阿萸这名儿还是相公为妾身取的呢。”
莫晓哭笑不得:“阿萸,晚上我不要人伺候。趁着蓉娘没发现,你赶紧走吧。”
张姨娘靠的更近了,一只手抚上她的腿,娇声道:“爷,你不用动,妾身自会伺候得你舒舒坦坦的”
莫晓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一把打开她的手,急切间语气也十分生硬:“我没兴致!你给我出去!”
张姨娘委屈地哭了起来,绕过屏风拾起衣物奔了出去。
留下莫晓风中凌乱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好像莫名其妙地当了回渣男?不对,原身才是真渣吧?她女扮男装,娶了柳蓉娘不算,还要娶这么多妾侍装点门面,这不是害这些女人守活寡么?
柳蓉娘提到过,吕氏是因为莫亦清与蓉娘婚后久久无后才添的一房小妾,说到这点莫晓又要吐槽一把原身,她不能与柳蓉娘同房,柳蓉娘当然无后了,要是有后才是见鬼了,不,是喜当爹了。
但张氏却是莫亦清在酒楼里听她唱曲儿后看中的,给了她爹十两银作为聘礼就带回家来了。这倒稍有点英雄救美的味道在里面。
比起酒楼卖唱,朝不保夕,时常会被人调戏一把的生涯,给个小文官做妾当然是种更为安稳的生活。也难怪张氏会对原身颇为深情了。
也不知原身之前是如何与这群妻妾周旋又始终不暴露女子身份的,莫晓对此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可惜她失了原身的记忆,想破头都想不出原身是如何做到的,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转眼两天过去,莫晓顺利回到太医院。复职后她少说多看,一心打算低调做人,稳稳当当赚钱。
原身还只是个医士,虽进入太医院有些时日了,论资排辈,逐级升迁,真要当上御医还早呢!
脖子上一直围纱布总不能长久,冬日里天寒地冻,她便戴了个围脖,即使进了署衙也不摘,就当她重伤后体虚怕冷好了。
宫里侍值还是挺清闲的,妃嫔们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传的都是年长的太医。她就是那个拎药箱打下手的,在旁观察老太医们都是怎么看病的。
进宫的太医分两班轮值,十一月初二,轮到莫晓值夜,白天她睡了一觉补精神,傍晚先去太医院领进宫的铜铸腰牌,正要离开却听人大声叫她:“莫太医,莫太医!”
她回头一瞧,见是上个月才来太医院的新晋医士,姓邵,字望舒。
他似乎是小跑着来的,还微微喘着气:“莫太医也是进宫值夜么?稍等我一起去。”
莫晓只好停步等他。邵望舒去领了铜牌,两人一同往东安门方向而行。
邵望舒初来太医院,资历浅,年纪也与她相仿,两人都常被老资历的太医差遣跑腿,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莫晓担心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暴露,想和太医院的同僚保持距离,偏偏这邵望舒为人热情,性格极为开朗,是个自来熟,有事没事就爱找她说话。
“太好了!今晚是和莫太医一起侍值!”
邵望舒满面笑容道:“最受不了和那些老太医一起值夜,若是有传召去看病还好,若是没有传召,那帮子老太医整晚不是倚老卖老训人,就是议论市井传闻,最受不了那个爱念叨自己过去事迹的丘太医一直到了后半夜他们打起瞌睡来才能清净,却又实在是沉闷无聊。对了,你知道吗?王太医睡着后会磨牙打呼噜”
第52章()
百分之六十72小时;晋|江文学城看正版,有红包,有爱的小剧场莫晓提着包袱回到大门旁;唤出冬儿。
冬儿见她手中包袱满满当当的一大包;自然是没把钱送出去;这就识相地没问她事情办得顺不顺;悄没声跟在她后面,也不问是回家还是去哪儿。
莫晓默默走着;心中始终有疑惑难解;能这么快复职当然是好事,可因为事情蹊跷;她却高兴不起来。
就这么走出一段路;她始终没听见冬儿的动静,一回头瞧见他陪着小心的模样,突然就想起昨日在吏部门口偶遇乐怀瑾的事来。
除了家里人;她只对他提过一句要等补缺,难道老书吏态度陡变,就是因为他?
她与乐怀瑾只是初次见面;即使听她说了几句话,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想与她结交朋友,也不至于为她去做这样的事吧?
但若非如此;根本解释不通老书吏的态度转变啊
即便是真的有心暗中相助;能让老书吏从昨日的冷眼相待到今日的热情接待;这个乐怀瑾他到底是什么人?
莫晓心中有事,一路无话回到家。柳蓉娘急切地迎出来,瞧见她手中提着的包袱,面露担心之色:“相公,发生了什么事?”
莫晓笑了笑:“我能回太医院了,三十这日便正式回去。”
柳蓉娘松口气,亦笑了出来。
莫晓将包袱放回桌上,温言道:“钱没送出去,你早些将借款还了,当掉的首饰也赎回来吧。”
柳蓉娘走到桌边拿起包袱,犹豫一瞬还是又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