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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却散发着女人身上独有的胭脂味,当胭脂水粉这四个字闪入脑中,夜梓忍不住自讽起来。虽是自讽,不过眼前的这一棵树对于她来说还是足够动起好奇,嗅着那过分呛人的香味,仰抬着头看着这一课壮粗的树,夜梓抬起手忍不住贴碰在树干上。
手刚碰触到树干,随后宛如电击一般立即抽回,抽回手看着刚刚碰触树干的掌心。那一刻,夜梓几乎觉得自己出了幻觉,可是掌心的触感明明那样的真实,以及强烈。虽然掌心所触之感,叫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夜梓还是在惑疑之下再度探出手,而后贴触在树干上。
“扑通”
“扑通”
就在掌心贴触的树干下,夜梓竟然感觉到只有动物才会拥有的脉搏颤动。
每一下,跳得极有规律,就好像树皮之下包裹的并非年轮,而是一颗属于动物才拥有的心。
“扑通”
心一下接着一下触跳着,就在夜梓疑于一棵树怎么可能拥有心脏时,突然间,她听到不远处有人渐渐行来的脚步。脚步,这突然传来的不仅仅只是脚步,还有一股溢冲而来的腥味,因了这一股充溢而来的腥味,夜梓的心直接提了起来。
僵住着身子,不受控一点一点转过,就在夜梓的身体扭转朝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看去,那一瞬。
她醒了。
直接从床上坐起,纵使人已经醒了,不过夜梓的意识来未回笼。此时的她脑中仍荡着梦中突现的脚步声以及溢绕在鼻尖的腥味。腥腥的甜腻,像是血扩散出的气息。
梦。
那不过是个虚构而出的世界,在这个虚构而出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闻到血腥的甜腻?觉着自己八成疯了,在静了心后夜梓才摸过放在边上的手机,随后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大多数的人还在睡梦中,昨晚拜托曦妃帮忙调查的事曦妃也还没回话。滑了几下手机屏幕,确定没有什么能引起兴趣的,夜梓这才倒了身,重新陷入床中,而后闭眼准备再睡会。
闭眼,眼睛是闭着,可是脑子却异常清醒,清醒之下的脑子非但没有半分睡意,反而不停的回思着刚才的梦。
园子。
坛。
以及那坛上妖娆的树,甚至那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乃至充溢而出的腥甜。
腥甜,明明从鼻腔旁荡溢而过的腥甜,可不知为何,夜梓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闻过那腥甜的气味。
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从凌晨五点惊醒时就一直没入过眠,不过第二天晨起后夜梓还是照旧跟着君以诺到处跑,晃着一天也就过去了。这一天也是照旧,只要瞧见安德鲁,君以诺就没给过半分的好面色,倒像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安德鲁把他得罪了。
对于君以诺这连着两天下来的坏脸色,安德鲁这儿也是无可奈何,叫人狠狠的抛了记白眼后,安德鲁这才无奈一叹而后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刚刚回了房,记想起刚刚君以诺那冷扫的一眼,安德鲁竟然一时没克忍直接笑了出来。
叫人讨厌着,这不管搁在谁身上恐怕都是件让人头疼的事,不过安德鲁显然并不觉得,反而还挺享受。瞧着安德鲁挂在唇角的那一抹笑,临落坐在桌上,而后晃荡着脚说道:“竟然笑了,我还以为刚才君以诺那一眼,你总该愁上些许。没想到你竟然不觉愁,反而心情瞧着还挺好的。我说安德鲁,你这家伙该不会真有自虐倾向吧。”
自虐倾向,并不是临多思,而是在招人嫌后竟然还能发自内心露出笑,安德鲁这样,自虐无疑了。自虐?这种诡异的倾向安德鲁怎么可能会有,听了临的问询,安德鲁当即横了一记眼刀。眼刀落下,笑意也减,面对于临这种无事就喜生事的性子,安德鲁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直接置之不理。
眼刀横下而后干脆将其忽视,在发觉安德鲁漠视自己并且转身打算陷躺入床被中,临也抿唇准备再道什么,身子微着侧偏,抿起的唇已经微张,就在声音将从唇内溢出时,临突然顿了。顿下的声,而后朝着门处瞥了,视线落瞥笑意骤深,临笑着说道。
“本来想好好和你探讨探讨有关自虐倾向的事,没想到事与愿违,有人打算上门做客呢。算了,既然有人打算上门,那我也不打搅你了,记住克忍,可别一个不慎自个露出马脚哦。”
突然转的话语,吐着意味不明的话,就在临话音落下并且人消隐在房内时,房间的门,敲响了。
应了声,而后房外的人探了进来,探了头朝着屋内看了看,再同安德鲁打了招呼后,夜梓这才蹭溜的进了屋。刚刚手机收到曦妃传了的简讯,安德鲁拜托她调查的事曦妃那儿已经搞定,当收到曦妃发来的邮件资料后,夜梓第一时间就拿着手机匆匆赶来安德鲁房中。
敲了门,走了进来,再同安德鲁打过招呼,夜梓才将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说道:“安先生,这是您拜托我让曦调查的资料,曦刚刚发来了。”
“已经查清了?速度和效率还真不错,果然拜托曦妃调查,是对的。”
“如果是能用电脑搞定的事,找曦绝对正确。对了,安先生你要曦调查这个女孩做什么?这个女孩和o市这一次的委托,有关吗?”
刚刚夜梓不只是接了曦妃发来的邮件短讯,同时曦妃也打来一通电话,想来是安德鲁委托她调查的那个女孩同样引起曦妃的注意。虽然当时正在处理自己接下的委托,曦妃并没有说得非常的详细,不过从曦妃那寥寥数语中,夜梓还是猜得出安德鲁让她调查的人,恐跟o市的这一单委托有关。
o市的这一单委托,接下的不只有安德鲁,君以诺也同时接下这一桩单子,如果安德鲁这儿真有可用的线索,夜梓当然得问个清明顺道着将线索搬回送给君以诺。好奇,必然是好奇的,尤其在接了曦妃那通电话,这心里头就更加好奇了。
面对于夜梓的好奇,在确定这一件事不会伤到她,安德鲁从来都不吝啬为夜梓解疑好奇。听了夜梓的问询,安德鲁没有马上应答,而是温了笑示意她莫急,安德鲁这才接过夜梓的手机调取出曦妃发来的资料,随后快速扫看。
只要能通过网络调取到的资料线索,曦妃都能通过自己的键盘将那些东西一字不落全部揽入手中,就算专门加固过的解密信息曦妃都能取到手,更何况他不过让曦妃调查一名在校的高中生。
张玲。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在校女高中生,可这原本再普通不过的女高中生,如今却不再普通。曦妃很聪明,所以在替安德鲁查询张玲的资料时,恐怕安德鲁调查这个女生究竟想做什么,曦妃心里也清。
滑看着张玲的资料,一页一页快速扫过,就在安德鲁看到来自张玲学籍档案的那一张照片时,安德鲁滑动的手,停了。停下的不只是翻阅的手,同时还有安德鲁的眼。视线定格在学籍档案上最真实的模样,就在那张脸印入安德鲁的眼中,安德鲁的眸色,随之变了。
丑小鸭直接蜕变成白天鹅,如今只是单纯听了那四个女生的咒骂,这一份蜕变谁也想象不出来,可要是看了张玲原本的模样,在照对现在的容颜。
安德鲁倒是能够明白,为何容貌的蜕变之下,张玲换来的不只是同校女生的妒忌,同时还是打心里溢出的恐惧。
张玲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这正是安德鲁想知道的,如今模样已清,安德鲁这心里头,自然也就有了判思。
对于这一件事,夜梓明显很感兴趣,虽然安德鲁并不想对自己扯谎,不过有的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就好。所以安德鲁也是几句胡扯,将这脑子不太灵光的丫头哄了出去。不管多少年,夜梓总是如此,好骗得叫他放不下心。待着夜梓离开,安德鲁无奈一叹,就在他的这一声叹下并且临重新出现在房中,突然间,安德鲁的眸色直接阴骤。
猛然抬头而后朝着窗外某个方向看去,就在视线落到那个方向,安德鲁蹙眉说道。
“糟,那个学生出事了。”(。)
第二一五章 人面之面 10()
丑陋,对于相貌打从出生起就远输于正常人的张玲来说,从小到大她的外号只有一个。
就是丑八怪。
丑八怪,这是她记忆起就一直随在自己身边的诅咒。小的时候因为长得不好看,同班同学都不喜欢跟自己玩,甚至有的孩子的父母也让他们的孩子离自己远点,担心丑陋是种病,如果靠得太近,自己的孩子也会染上这种可悲的病。小的时候因为容貌的缘故,她就一直惨遭身边同龄人的排挤,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越来越丑陋的她不在仅仅被周围人排挤,甚至开始招来他人的辱骂。
辱骂。
这是人类最偏好的一件事,如果看着别人过得不好,别人过得不幸,那么人类的这一颗心也就满足并且幸快。人类,是一种格外喜欢踩在别人的不幸上得到自我满足的怪异生物,所以天生的相貌丑陋便奠定了张玲这一生注定的不幸。
不幸,那是她活该,她倒霉,谁让她长成那副德行。长成那个样子的人,就活该被人羞辱,活该被所有人嫌弃,谁让她明明长得那么恶心还不去死,还要活在人世间恶心别人,所以她活该被所有人嫌弃,所有人嘲讽。
嘲讽。
对于张玲而言几乎充斥着她一生中所有的记忆,在她的记忆中,无时无刻得来的不是嘲讽以及鄙夷。
丑小鸭。
她就是一只永远只能被别人嘲讽的丑小鸭,并且这一生都不可能蜕变成白天鹅。原以为这一生注定只能这样,除非死,不然绝不可能摆脱这诅咒一般的命运,就暑假的某一天晚上,竟然蜕变了。
那天晚上,至今张玲还记得,就在那天晚上,睡得正迷糊的她突然来到一处园子。园子荒芜,寥败,看着不知荒废了多久,凄凉中带了寒心的诡异,就是在这诡异又寥败的园子里,她却遇到一个人,一个人,一个看上去应该是男人的人。因为当时的梦太过缥无,所以那个人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她没瞧清,只清晰听到那个男人询问自己。
愿不愿意蜕下这一张恶心的皮。
蜕下这一张恶心的皮,换掉这一张诅咒一般丑陋的容貌,重新换上新的开始?
当时的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问的,如今张玲已是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在听到那个男人的询问后,她疯一般的点头。告诉那个男人,只要能摆脱这如诅咒一般的丑陋,能让自己像普通的女孩一样,青春,靓丽,不管为此付出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是的。
不管为此付出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当时的她,在对那个人说了这一番话后,张玲隐约记得那个人,笑了。
那人笑了,这奇怪的梦也就醒了,当梦散人醒后,这个梦一开始张玲也没记在心上,只觉得这是一个可笑的梦。想要蜕下这一张丑陋的脸,除非整容,不然绝不可能。整容,就她家的家境,哪负担得起自己的整容费用,再说了,就她这一张脸,整容,区区整容哪能彻底蜕变,就她那天生丑陋的模样,恐怕只有换脸才能救得了自己。
丑陋,那是与生俱来带来的可悲,自己上辈子造的孽,因为知道自己的这一张脸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可悲的命运,所以那个梦才让引得张玲自嘲。然而这个世上往往存在着太多远超想象的事,一开始还以为那只不过是个可笑的痴梦的张玲,在整个暑期中,竟然一点一点蜕变了。
从原本又黑又肥满脸青春痘跟痤疮的极丑女孩,一路蜕变成身高高挑体形纤瘦五官靓秀的漂亮高中生。张玲的蜕变,就连她自己都宛如做梦,更何况是同班的同学。暑期过后开学时,当那些带着妒忌、羡慕以及憧憬的视线落到身上时,张玲人生中第一次得到满足。
满足。
那一刻,她是真心觉得满足,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上苍的眷顾,因为过去的十几年里,自己过得太过悲凉,所以上苍不忍才如此恩赐眷顾。
眷顾,一开始张玲真的觉得这是上苍的眷顾,见过了之前丑陋不堪容颜的自己,不管谁过来问,她一律回答自己只是减肥成功,所以整个人变了,并没有整容。整容?她的确没有整容,在这一点事上张玲也没有扯谎,毕竟这张容颜真真是上苍予以的眷顾。
眷顾,那张脸的确是上苍给予的眷顾,只是这个世上从来不存在着单方面所给予的眷顾,如果你想要得到所谓的眷顾,必然要为此付出相对的代价。一开始听说有女高中生莫名暴毙,张玲并不在意,毕竟学生暴毙这种事,每年总得发生几次,没什么好奇怪的,可随着这些传闻的突增,那些话一句一句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