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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刑警吐槽的时候已经刻意压低嗓音,不过安德鲁跟阴歌还是听得极清,听过之后也大致明白陈文斌宁可饱受精神摧压也不肯开口后,安德鲁扫看瞥了一眼阴歌。不过简单的一瞥视线中的交流,阴歌瞬明了他的意思。
了然于心随后挑眉轻笑,阴歌上前说道:“几位警察同志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交给你们?”听了阴歌的话,警员下意识顿了,顿时阴歌笑道:“是啊,日头开始西下了,也差不多该来了。”明明人长得挺妖媚的,笑起来也漂亮,可这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渗着寒,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在请示过萧队后,其余的警员全都撤离,就只留下范礼呆在这儿,跟安德鲁一起盯着陈文斌。
时间缓流,剩下的夜晚一向来得比较迟,可今天不知怎了,才刚过了下午六点,天就暗了下来。这突暗的天还是外头的警员说的,连着照片都不忘发过来,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照片,范礼说道。
“今天这天是怎么了,暗沉沉的,这才刚过六点整个天都快黑了。你们两瞧,沉阴阴的,跟破了个口似的。”说完到将手机举了过去,示意安德鲁看看,扭过头也就瞥了一眼,看过安德鲁说道。
“七月十四鬼门开,当然得破了个口。”
“鬼?鬼门开?”
“是啊,鬼门开。”轻笑着应了一句,不过应后阴歌面上的笑却突然隐了,而后盯看着陈文斌,阴歌说道:“七月十四鬼门开,百鬼得恩阳间聚,每年都如此,不过今年的这道门开得好像有点大。德鲁,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鬼门打开上头也自然会想办法挡着,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守着这个家伙。”
陈文斌是今天晨报上的将死之人,那个亡灵一旦登了报,就绝不会落空,所以只要盯着这个家伙,不愁亡灵不自个送上门。
等待的时间往往倍感煎熬,期间陈文斌就像吓傻般,坐在那儿一声不吭,身子连着身子都不曾挪动过。呆坐在那儿,范礼越呆越觉着浑身上下甚不舒服,倒是安德鲁跟阴歌,两人好像早就习惯似的,不曾表现出躁急。
手中拿着今天的晨报,安德鲁的视线始终落在头版的遗像上。
亡灵刊登的报纸,每一份都透着说不出的恐怖以及血腥,然而所有的头版遗像中,就属今天的这一张最恐怖。之前不管如何,就算尸体折损,可至少还能看到人的形状,然而今天刊登在报纸上的遗像,惨不忍睹,黑白的遗像,视觉上的冲击虽不如现场那么强烈,不过安德鲁还是看得出那就是一团肉泥。
他们跟前的那个男人,在今天的某一刻,将会如报纸上刊登的头版一样,变成一团肉泥。完全辨识不出遗像上究竟是什么,除了那落散在遗像的最边处几乎瞧不清的一截断手还能让人明白这是一具人的尸体。
视线在陈文斌跟报纸上来回切移着,就在安德鲁的视线无意间扫过那一截残肢时,突然间,安德鲁的神色变了。突然的异变叫阴歌觉得有些奇怪,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他,阴歌问道。
“怎么了?”
“另一个人,今天跟踪拍摄的何金忠的照片,谁那还有的?”奇怪的询问叫人觉着奇怪,不过范礼还是出声应道:“我这还有。”说完将从手机里翻出那一张照片随后递了上去,看着安德鲁接过跟照片上的遗像做了对比。
没有细辨多久,只是看了一眼照片随后扫了一眼遗像,最后抬眸盯着陈文斌,下一刻,突然想到什么的安德鲁起身说道:“糟了,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今晚亡灵的目标不是这家伙,是另一个,我们忽视了遗像上断肢佩戴的手表。何金忠才有佩戴手表的习惯,这个家伙没有。”安德鲁的话叫两人的心“咯噔”颤了一下,当即起身从安德鲁手中接过那一份报纸,细辨之后阴歌的脸色也变了。就在阴歌的面色刚刚沉下,范礼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急忙就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范礼同事的声音,声音又急又促,叫范礼的面色随着一点一点的变了。听完了同事的话,范礼这才放下电话看着安德鲁,说道。
“糟了,负责跟着何金忠的同事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何金忠跟丢了,还有这个何金忠,半年前也住在河源大厦,而且也是十八楼。”
第八章 亡灵登报 7()
搞错了,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亡灵今晚的目标并不是陈文斌,而是何金忠。当意识到弄错时,安德鲁立即离开警局,朝着何金忠住的地方赶去。在何金忠所住的破旧小区里,看到了今天负责监视他的两名警察,到现在这两名警员还弄不明白何金忠是怎么不见的。
看着安德鲁跟范礼过来后,其中一名警员上前说道:“你们总算来了。”
“何金忠呢?”
“不知道啊。”
“萧队不是让你们两盯着吗?怎么就不知道了?”
“我们盯着呢,一直都盯着,从今早起那个家伙就没从出过家门,一直躲在家里头也不知干嘛。窗帘都紧拉着,我跟小林还上楼敲门查了,确定他在家才下楼盯着的。谁知道才刚过八点那家伙突然开门走了出来,往后直接往小区大门走去,我们当时还跟着呢,可是前一刻人还在那,下一刻拐了个弯等我们跟上时,人就不见了。”
“人就不见了?这活生生的人哪能说不见就不见的?”
“所以才觉着邪门啊,喂,你说该不会是那个亡灵”话到这儿直接停下,后头的话这名警员也说不下去了,就在范礼询问警员有关何金忠的事时,安德鲁已经看着阴歌随后问道:“还没找到那家伙的踪迹吗?”
“不知道?这个小区好像被人设了结界,我只能尽力。”
话音刚落便看到阴歌掏出一叠塔罗牌,一共二十二张主牌,垒堆在一起放于左手手掌中,过大的塔牌从手掌中溢出。只见阴歌的手触点了一下塔牌,塔牌一端散开呈了扇形,塔罗牌背面的图案在散开后渐渐的扭曲起来。上头的纹路就好像活物一般,挪行扭动着,当塔罗牌后头的图案扭曲变形到一定的程度时,突然一张牌着火了。
腾烧起来的火焰叫人猛的一惊,下一刻看着阴歌徒手将那一团火握入手中。火焰触掌,随后即消,就在火焰消失后左手上的塔罗牌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仅存在右手中的最后一张牌。
将那一张牌调转的翻了过来,看着上头的图案,阴歌蹙眉问道:“这附近有没有空地?”
“有,往东走,那儿有一块地方正在施工。”话音落后不作歇停,急忙朝着警员示意的方向跑去。
东侧的施工地点离何金忠所住的地方离有大概离有两公里,用了近十分钟赶到那儿,因为夜深加上现在又临近七月中旬,工地上今晚停工。无人的工地上,深夜之下显得有些诡异,各处都是散落的基石,钢筋水泥也随处摆了一地。在这无人又漆黑的工地上,想要找到一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实在不易。
站在工地环看周围,阴歌说道:“就在这里。”
“你确定?”确认的问了一句,阴歌点头问道:“塔罗牌的指引不会出错,何金忠在这,她,也在”
之前郑少卿出事的时,不知是否因白天的缘故,恶灵的鬼气没有彻底释放出来,阴歌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可如今到了夜晚,本就是鬼魂传游于人世的时间,更何况今夜还是鬼门打开的日子。
工地上的森森鬼气极重,在察觉到恶灵散发出的鬼气时,阴歌的面色凝沉得叫范礼这个外行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恶灵不好对付。那一刻人民警察有点后悔了,他为什么不听阴歌的劝跟同事等在那儿,非要跟上来?
鬼气散游,叫工地的温度比起其他地方不知低了几度,那种贴触在身上的寒意就好似一个无形的生物手持透着寒气的冰,在你看不见的情况下将冰贴在身上一寸一寸肆意游走。这种阴寒的感觉叫人的心直接跟着抖颤起来,却因为安德鲁跟阴歌的面色都沉凝难看,范礼只能强忍着不开口询问。
已慢慢的散开,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步步试探前行,就在他们渐行散离时,处在中间的范礼突然喊道:“何金忠,那个家伙在那。”突然的叫喊声顺脚引起安德鲁跟阴歌的注意力,当即朝着范礼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在视线移落到那处,工地上响起了机械运行的声音,本已停工无人使用的吊车,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突然动了。机器运作的声音在夜中显得尤为突出,吊车移动,将边上的一整块钢筋吊了起来。高空作业之下吊车的运作一般极缓,可这一辆吊车却跟疯了似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功夫那条钢筋就已吊起。
高高吊起的钢筋,何金忠就站在它的正下方,如果钢筋松落,后果不堪设想。当看着钢筋吊起后,范礼的一双眼睛几乎蹦出,完全是出于职业的本能,一面冲着何金忠喊着“小心”,范礼直接朝着他冲了过去。好在阴歌眼快,在瞧见范礼往前冲时,直接抓出他的胳膊随后堂下一扫,将范礼放倒。
在警校时范礼的身手已算不错,不过在阴歌的眼中还是不够看,直接将人放倒随后眯着眼示意他别捣乱。就在范礼整个人被摔得整个人都懵时,安德鲁已经俯速快冲,极速前冲,手中的人形张张滑落。自掌脱落的人形就好似活了般顺风顺涌而上,一张张攀附在钢筋周围。
人形紧贴而至,像是在阻挡钢筋的坠入,而安德鲁也趁这个时机冲上去,试图将何金忠拉出。眼看着人已冲至身旁,手也快碰触到何金忠的胳膊,谁知下一刻银光一闪,何金忠竟然急速转身,手中的一把刀也朝安德鲁砍来。
要不是生性的直觉让他察觉到危险,那一瞬急着止步往后倒退,恐怕现在的安德鲁就该倒在地上了。歪偏着头,杂乱的头发乱翘着,何金忠的脸几乎扭曲了。扭曲着一张脸睁瞪着眼,何金忠嘶吼道:“别妨碍我。”
明明是个七尺高的爷们,可这喊出的声音却尖锐如同女人嘶喊的声音,刺耳的声音叫安德鲁的眉心下意识紧蹙,看着何金忠挥舞着手中的刀一声一声歇斯底里的喊道。
“又是你,又是你,你们这群可恶的灵能者,别来妨碍我,别来妨碍我。”
这诡异的一幕直接叫范礼看傻了,仍是压在范礼身上,阴歌的脸上已露踌纠,紧咬唇瓣,阴歌说道:“该死,居然上身了。”
现在的何金忠,已非何金忠,就在他的遗像上登晨报,恶灵就已寻思着如何对他下咒猎杀。虽然一直有警员监视着他,不过普通的刑警哪能拦下恶灵的脚步,早在天色暗下时,恶灵就已出现,就那样径直从两名警员跟前穿过,直接上了何金忠所住的公寓。
恶灵,本身身上的邪气跟鬼气就重,更何况这个恶灵如今手中已经添了六条人命,六条人命的怨气加上今夜鬼门打开,上身对于她而言自然轻而易举。恶灵已附在何金忠的身上,想要近身,恐非易事。那一双充满恨意以及怨毒的双眼死死的落在安德鲁身上,封锁着他所有的动作,何金忠不停尖声说道。
“别妨碍我,别想妨碍我,要不然我拉你葬命。”随着何金忠那尖锐的嘶喊声,安德鲁已听到空中不时传来“噼啪”的声响。这个声音出现在工地内,显得异常的突兀,或许听到这个声音时其他人只是觉着有些奇怪,可安德鲁的心却一点点沉下。
人形快要撑不住了,这个恶灵的怨气远比所想的还要重,怨气越大恶灵越难对付,手握成拳,希望人形还能抵撑,然而鬼气的重压下人形早已到了极限。要是再不将恶灵从何金忠的身体驱离,这个家伙必死无疑,就在人形撑到极限时,安德鲁也下了决定。
将手深入口袋随后抽取出一样东西,当那一样东西抽出并且在空中晃摆时,看清那物的阴歌直接喊道:“德鲁,别胡来,她还没有回来,你要是用了,会崩掉的。”
安德鲁从口袋里掏出的是一枚怀表,那是上个世纪才可能看到的东西,如今却几近崭新的出现在安德鲁的手中,银制的外壳就算在黑夜中瞧得也是清明。那是安德鲁的怀表,既是安德鲁的中间人同时也算搭档的阴歌自然知道,也是因为清楚,所以看到安德鲁拿出的她才会失声喊了出来。
然而她的提醒跟警告显然没什么用,安德鲁并没有会意而是动着指尖勾了表链将怀表收入手中。按下怀表,表身打开,露出里头行走的六根钟针,就在怀表打开时,隐见一丝异光从表内渗出,随后听见清脆的“咔”声,怀表再一次合上。合上之后的怀表无声息的消失在安德鲁手中,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