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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多知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背对车门站着抽烟,不说话。
齐田轻轻拍了张平平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过两个人相依偎着一直也没动。车里静静的。
过了一会儿张平平突然叫她“田田?”声音十分黯哑。
“恩?”
“张多知会不会肺癌死掉啊?”
齐田说“大概会。”
还以为张平平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平平吸吸鼻子,说“来合个影”拿出手机咧嘴笑。
齐田不由得笑。
两个小姑娘脸蹭脸对着镜头。张平平眼眶和鼻尖都有点红,但笑得十分灿烂。
张多知回头,就看到刚刚还扯着嗓门哭嚎得很惨的张平平,又嘻笑颜开搂着齐田开始自拍了,摇头无奈。
两个人都被录取了,但两家都没有大摆酒席,张平平深深地觉得,自己能不能考上跟那些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刺激刺激他们就行了,没道理要请他们吃饭,也不稀罕他们的礼金。赵家的人是觉得没有必要。
最后两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赵多玲把赵姑娘也请来了,围坐一桌喜气洋洋。赵姑娘前面的事结束之后,就没再跟着张多知干了,现在自己开了个专门教女孩的自卫学习班,生意还可以。赵多玲跟到是她很亲近,平常也有往来。
饭吃完,然后就开始准备入学要用的东西。台式机搬得麻烦,笔记本要买了,箱子,被子,被褥,睡衣,拖鞋,喝茶杯子,漱口杯子,蚊帐,隔帘,台灯。
从大到小,张平平大手一挥都买新的。
张多知叼着烟讽刺“你很有钱吗?饭都是吃我的。”
张平平说“你先给,我给你打欠条”拉着齐田,这个那个挑。一式两份。
拉了满满一车子。
回来路上张平平拿着手机算了半天帐,最后仰天长叹“我以后非得发财才行呀。”
有司机在,张多知没开车。把她手机夺过来看,上头记了一大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支出。备注不是今天找‘没良心’借了多少钱,就是,今天又买了什么什么。最大项的支出是在出国那段时间,今天和小心肝吃东西啦,今天和小心肝买啥啦。
‘没良心’毫无意外是指张多知了。‘小心肝’指谁可想而知。
张多知纳闷“出去玩你给钱了吗?”他不记得自己有给她大笔钱,她从哪儿来的钱。
张平平理直气壮“没有呀。田田刷卡。”
“那你这写的什么?”张多知无言以对。
“钱是她给的,客是我请的,算我借的。田田心情不好,我请田田出去玩怎么了?”张平平扭头对齐田说“小心肝你说是不是!”
齐田点头“对!花了平平的钱,我心情好多了。”
张平平得意,对张多知‘哼’了一声,把手机抢回来。
张多知嗤道“恩。你能顺利毕业再说赚多少钱吧,啊。”
打打闹闹就到了九月入学。
章丽非要送齐田去学校报道。嘀咕“以前丫丫不也是送去的。”
赵多玲笑“那都是什么时候了。现在都讲究独立,家长送过去多丢人啊。再说又不是外地。”
帮着齐田和司机把东西往车上搬。
章丽跟前跟后不放心,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特别嘱咐“要跟同学好好相处。”
赵建晨在院子里捣鼓鱼竿,说她“人家搬东西呢,你来来去去打转,挡着路了!田田又不是小孩子。她还不知道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啊?”
章丽不理他。
等车子走了,还在担心“田田会不会铺床啊。两床褥子,厚的是垫下面的。”又说“也不知道宿舍有没有空调。丫丫你一会儿打电话问,到时候天气热了冷了,肯定得装上。”
回头发现旁边装空气净化器的箱子还在原地,大吃一惊“这个怎么没带呢!?”张罗着“快打电话,看看走远了没有。”又说“平平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备。多知一个男人,恐怕不够仔细的。”要打电话去问。
赵建晨说“田田会连床也不会铺吗?好了好了好了,你不要管了。你这些东西搞过去,同学都不好相处,背后要说田田娇气。”
章丽不高兴“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又不是没有的时候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都按别人说的过,不要活了。”
打给齐田嘱咐半天。又打给张平平。
张平平嗓门老大撒娇“不要啦,别人会笑我。”
章丽说“那怎么会笑嘛!肺会烂的。能呼吸干净空气多一会儿,是一会儿。田田回来了也会带去的。”强行要给她把空气净化器送过去。又问“你怎么去?多知抽出空来了吗?”
张平平鬼精灵“我男朋友送我来。英俊帅气的男朋友送最有面子。”
章丽嘀咕“现在的男孩子,坏得很。”挂了电话还在念叨“等周末,叫她把人带来吃饭。小孩子见得少,最容易上当。”
齐田到了学校,先去报道,领了东西,查了分配的宿舍之后把东西搬到宿舍去。
她去的时候宿舍里没人,四人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桌子,只有最里面床上放了东西,但人不在。齐田把东西放好,就让司机回去了。
铺好了床,拿手机做热点,开笔记本登录学校网站,查完课表之后就开始各种认路,张多知原本是打算在公司里找这个学校毕业的职员陪着来。但齐田觉得不用这么夸张,于是只加了对方微信。除了问路,还有新生要注意的事项。
齐田背着包在学校里逛了好几个小时,回宿舍的时候人都到齐了。
从行李和打扮也能看出,四个人家庭条件差异比较大。还有一个是别系的。但虽然都相互第一次见面,相处也算得上融洽。布置好了宿舍,结伴去食堂吃饭。晚上还有第一次班会。主要是大家相互熟悉,做自我介绍,还得选出班委,非常简短。
齐田对一切都觉得新奇。和镇上的小学不同,这儿没有班主任,只有辅导员。辅导员也不教课,只负责日常事务和管理工作。
选班委的时候,大部份的人都不怎么积极,懒散地在下面聊天讲话。只有一小部份似乎很在意。很多职位一时竟难以决定。最后是一部份以前做过学生会工作的或者班级干部的同学胜出。
一场班会下来,大家也都混了个面熟。路上遇到虽然可能会叫不出名字,但起码知道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男生们很快就勾肩搭背。还有人跑过去跟坐在一起的四个人做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屈不才。”滑稽地伸出手,一脸稚气,却故意做出绅士的样子。
和齐田同宿舍的吴许大方地跟他握手,介绍自己身边的二个室友“沈凡咪和齐”
“齐田”屈不才抢先说,对齐田笑“我们见过的。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个考场。我还关注你的微博。你和另一个妹子有很多合照那个。”
“那不是我的微博。是她弄着玩的。”
屈不才说“哦。”对着她嘿嘿乐。
??
三个女生默默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认识你们很高兴。”转头就跑。
跑一跑又刹车跑回来,摆了个造型,一甩头发“你是白富美,我是高帅富,感觉我们挺般配的。”咧着嘴笑。
沈凡咪嗤地笑“要脸吗?我还感觉我跟李钟硕欧巴挺般配呢!”拉着齐田和吴许“走。”
屈不才一点也不尴尬,转头得意地对着同伴迈着男模步走回去。仿佛是凯旋的大将军,惹得男生群一直起哄。
屈不才一甩头说“告诉你们啊,谁也别跟本公子抢齐田。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被人群人拿书砸,连忙捂着脑袋跑“好汉们饶命!”
一群人一窝蜂就追得没影了。
回宿舍路上沈凡咪好奇“那个微博真的是你和你朋友啊?我就觉得你挺眼熟的。还以为只是长得像呢。”其实也想问来着,不过之前感觉不是那么熟。
“她闹着玩的。”
吴许连忙问“那牛粪是真的吗?”
得到确定的答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齐田想,这大概是个好的开始吧。
其实她还挺紧张的。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担心自己不能融入到集体生活中去。但现在她的心安稳下来。三个人很快就熟悉了,挽着胳膊走在回宿舍的盘山路上,吹着微微的夜风,周围时不时有笑闹的校友三五成群走过。
三个人讲着闲话,沈凡咪突然松开她们,跑到前面在宽阔的路中间举着双手打了个旋说“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等有一天我出名了获得了普利策新闻奖,要把今天写在回忆录里。伟大记者沈凡咪的人生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逗得吴许直笑“你傻不傻啊!别人都看你呢。”
沈凡咪一点也不在意,把不存在的话筒凑到吴许嘴边:“来,讲讲你的梦想。”
吴许不好意思“什么梦想呀。我就想好好学习,毕业找个好工作。留在首都是最好了。”
沈凡咪痛批她“吴同志啊!你说你这个同志,太庸俗了!”又把并不在的话筒伸到齐田面前“齐同志,来,告诉我们,你的梦想是什么?”
齐田笑,郑重地接过话筒,说“我想做一点事。帮助几个人。”
“谢谢。真的,谢谢你。我很感动!”沈凡咪一脸欣慰。扭对吴许说“看到没有!你这个庸俗的人!”
吴许伸手捏她脸。
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齐田落在后面,看着栏杆下大操场上夜跑的人,和远处夜空中被灯火衬得不怎么明显的月亮,站定了脚,把口袋里的小本子拿出来,翻开前几页,还有她在很久以前写下的那三个字“上大学。”
那时候的字迹和现在的有着许多不同。
她郑重地把那三个字划掉,在下一行写下“帮助几个人”
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远山帮她一样,帮助身处在没有希望的环境中的人,找到出路。是她能想
到,对这种善意最大的回馈。
但这大概会是很漫长的过程吧。现在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就像在楚则居身边隐忍地默默成长一样。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125()
齐田去了学校,喜庆得了个空就往修车厂去。
现在快换季了,怕大庆衣裳没备好。去时正是午休,厂里也没有别的人。在外面蹲着装音响的学徒小弟看到她,就热情地招呼她往里头去,小庆正在洗衣服。
喜庆连忙要接过来“你哪里会洗衣服。”
小庆没给她“我会洗。你别过来,把水溅到衣服上头。”自来水放着,水龙头又高,哗哗地落下来溅得到处都是。
喜庆只得松开手。说齐田考到了学校,前几天往学校去了。又说家里生意还好,身体也都好。说完了问小庆怎么样。
小庆也没甚么好说的“蛮好的。”
喜庆看他脚上的鞋子后根都烂了,问“怎么不穿我买的鞋。”
小庆说“这个还穿得。”
喜庆跑到他屋子看,鞋子好好地还放在鞋盒子里头。想想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怔怔站了好半天。默不作声帮他把屋子收拾收拾。看他有什么衣服已经烂的,跑到对面大超市买了替换来的,这次想了想,把烂的拿袋子装了提走。
出去遇到进来的几个年轻人,人家看看她,嘻嘻笑问小庆“你妹妹来啦。”
小庆应声也不多话。
喜庆跟小庆说要走了,小庆擦了手就起来陪她到路边上等车。喜庆说“自己晓得坐车。”
小庆‘嗯’了一声,但也没回去。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也没车来。
到是有好几个在修车厂工作的人吃完午饭回来了。一二两个路过都要问一句“小明妹妹来啦。”
等他们都走了,喜庆小声跟小庆说“我不是你妹妹。”先前她一直没好意思纠正。
小庆愣了。
喜庆说“我比你大。你上头还有个哥哥,九丫最小。”
小庆脸皮厚到没变脸色,但耳朵根有点红,干巴巴地叫了一声“姐。”
喜庆怪不好意思“咱们家排大小,不跟他们这儿一样。你不叫我姐的。”
“怎么不一样?”
喜庆说:“我跟九丫我跟田田一道,叫你二哥的。”
小庆有点茫然“你不是比我大吗?”
“我们老家排辈,女的不算在里面。我都是跟着田田叫。”
“为什么?”
喜庆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这么叫的。从老辈到小辈也都是这么叫的。到了首都来,这边才不一样叫法。”
“那我们以前住在哪儿?”
喜庆说“兰城山里呗。家里可穷了。”
穷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