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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氏族案结束,吏部才下了文书,多是顶替几氏族被拔除之后留空下来的要职。
不过阁老使终只有百川关氏与宋氏两家。皇帝似乎无意再补。
但这两人,关长德比宋阁老却要低调很多。都因为他女儿关雉丢了大脸。
关雉身为田氏的儿媳妇,竟然要陷害婆母。
都城里真是个个都在义论。
当时田氏宽容,向治官求情,望治官饶人,让他们回家乡去算了。她说“恩人血脉变成这样,全怪环境使然。若早年只有些银钱报恩,断然不会成了现在的样子。”
彼时治官还纳闷,私下问了幕僚“她这是说反话客气客气,其实想我重重地判了。还是真这么仁厚呢?”
幕僚笑“当然是真的希望您放周大郎与关氏一马。不过仁不仁厚就两说,要我看,田氏是恨毒了他两人的。”随后笑说“大官便判他们流放吧。”
别人是流放到异乡,他们两个是流放回家乡去。
这两个人前一段才被谴出都城,关长德怎么抬得起头来,恨不得朝都不去上了,脸上无光,客都不见了,天天下了朝就回家闭门不出。
朝上只有宋阁老一个,渐渐正如中流砥柱一般。
宋怡在宫是里也硬气起来。
虽然不至于螃蟹似地横着走,但对齐田也并不再那么恭敬。以前三个人一起,虽然齐田和徐铮都不是多么霸道的人,但两人说什么宋怡都喜欢笑着应声说‘是’,大约背地里也是不甘心的,可以为自己出身不如人,不能直起腰来。现在不知不觉就有了自己的主见。
十月里被赏了一块好皮子,来问两个人做什么。
徐铮说“这个做个褂子到不错。”
宋怡说“我说做围脖才好。”说着笑一笑,对徐铮道“不听你的你不会生气吧?”
徐铮莫明“我生什么气?”
宋怡却了然的样子,一副自己是好脾气不跟徐铮计较的样子解释“毕竟是陛下赏给我,让我做自己喜欢的。我又怎么能辜负陛下呢。妹妹别恼我。”
却偏徐铮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最看不得人这样不好好说话。再说她这些日子来过得也是气闷,冷笑说:“是你自己巴巴地跑来问人要做什么,跟打生下来没见过皮子一世也就见过这一块似的。我好心说一句,你到阴阳怪气起来。我看你怕是邪祟上身了。既然陛下竟与你皮子这么好这么稀罕的别人都没有的东西,想来是要把你宠到天上去,极是爱重你的,不如求陛下再请个大和尚来,与你祛祛邪。不然你这心肝宝贝儿好好地脑袋坏了,可怎么好呢?”
宋怡怎么不气。扭头就走。
她身边的老宫人却劝慰她“这娘子们啊,与男人比,贵在一个柔字。岂有与人当面硬碰硬的呢?”
宋怡还真听到心里去。
等皇帝再来,可怜楚楚地说徐铮自怀孕以来在宫里横行霸道。不说自己了吧,自己受点委屈也没甚么,可皇后该受她的委屈吗?
枕边风嘛,话本上许多女子都吹得好。她就不信自己比别人差在哪里。再说,她还有个得车的阿爹呢。
结果吹也吹了,却没有半点动静。
她也不好去质问皇帝“你怎么还不罚她呢?”就算不罚,也要有些疏远的意思才对。
但什么也没有。
她母亲进宫来探望,见她心都不用在正途上,气急败坏“你压这些个人一头又有什么用?景妃为什么得宠?子嗣才是最要紧的。只要有儿子,以后太后都做得。你看看母后太后!难道是因为她德性好,得宠爱,才做得太后吗?是因为她生了皇帝。那圣母太后,难道是因为宠爱压了别人一头才做的太后吗?是因为她生太子。”
宋怡这才算是收了收心。
宫里妃嫔们都憋着一口气要生儿子。
士气高昂。十八般武艺都要用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每每去齐田那那里,齐田坐在上座,下坐妃嫔们都在热烈讨论怎么才能生儿子。真是众志成城。
除了这个,她们又还有什么别的期盼呢。
齐田看到她们,便觉得这宫里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来气。
生活之中最恐怖的不是突如其来的灾祸,而是日复一日的生活,对人的磨灭。这些女孩子,以前在家里,未必没有些对未来的奇思与绮念,但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一根毛也没剩得下。
好在这边的生活还有点好消息。关先生学馆里头最后几个人也都要任职去了。
不少人行李里带着音字书与译本去的。那些没有考中的人,很多往田氏与周氏的藏书阁去做事,平日里大家坐在一起商议典籍,打扫庭院,等着来年的考试。
田家那边有李氏主理着活字印的事。常常戴着帷帽与家里的匠人一起,到工匠所去向人请教。
都城之中虽然许多人深为不耻,以为一介妇人这样行事未免太过了。可李氏娘家只剩了几个稚童还早早就不在都城了,婆家田老夫人又年事已高,不怎么见客,谁也管束不到她。便是对她不满,要往谁去说?
当面与她说?田中姿没了,他那性子却在田家传承了下来,李氏现在那个性子把人怼得没话说都是客气的。
那些人也只能背后说说罢了。
李氏往宫里头来看齐田,精神竟然比以前还要好。虽然挺着肚子,可走得虎虎生风,看上去都有了精干有决断的气质。虽然因为怀有身孕身边常备着两个嫫嫫,可并不受她们制约。
嘴里说的,也都是家里活字印的事。现在李氏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上头。毕竟以前田中姿过身前就是在做译文的。译文要发展起来推广出去,用人手抄虽然是不现实。
先前李氏已经使人把活字印用铜的做了一套,确实很是不错,便利了好多。但金属做这一套造价不菲,也只她这样有钱的人做得起,想要推广出去只能用泥陶木头。可泥陶工艺复杂,尝试了好久都没有能成。
齐田见到李氏这样的精神,才觉得自己心里的沉郁一扫而空。说“我记得关先生那里有个叫辛游的人。”问椿“他现在哪里呢?”
椿却知道得十分详尽“他原是工匠所的,前一段随工匠所的老修士往云山去了,说是那里有一位工匠,懂得治铁。”修士本来是炼丹的,现在却过得跟搞化学的似的,长生的丹药没有练成,火药到是做得挺欢。都是因为楚则居大力发展武器的关系。有一些索性也就完全成了工匠的样子。
李氏十分惋惜。
就这样等了两个月。辛游才终于回都城来了。
椿去学馆代齐田送书的时候,正好遇到辛游来见关先生,人又黑又瘦,但双目有神,兴致勃勃都在说那位老匠人的本事。还有中途之中的种种遭遇。
椿听得好笑“这些事都好写本书来。”与他说活字印的事。还把李氏印出来的书给他看。
辛游笑“这可巧。以前我是没法子,现在却正正好。”立刻便往田府去了。
等李氏再往宫里来,直接就是带了一小套木活字去的。一脸的自豪“先头总爱裂,遇了水就变样子,塞也塞不到框里去,字也不成样子了。怎么弄都不行。现在却好了。”椿将东西接来奉与齐田看。
下面有些妃嫔也在,见了好奇“这个东西能做什么用呢?”
李氏说“活字印成了,便可以印许多音书,与译本来。天下人能识得字,懂得道理。怎么没有用处呢。”
几个妃嫔都是笑。她们之中也有以前家境不如人的,见过下头的人都活的什么样子,董嫔说:“庶民一世,要紧的便是吃饱饭,识不识得字,与生活何益?”觉得李氏未免不知人世疾苦。
想来,李氏的出生,会这样也是难免的。轻视不已。低层人民嘛,懂道理干什么?知道干活就行了。
李氏说“书里也有种地畜养的奇巧。教人怎么更省力,却收获更多。”
董嫔到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回去太后那里,难免要讥讽几句“如今她夫君没了,婆婆不管事,娘家又没了人,也难免撒起野来。雕什么字?这种事不是下贱工匠所做的?岂是她一个高门妇人能做得?”
太后也免不得要往皇帝那里说“田氏那个媳妇实在不成样子。她实在想做这个,交与信得的人去办又如何呢?却偏要自己抛头露面。不过到底是皇后母亲的娘家。我也是不好说的。可若要不管的事,世人怎么说?都城之中那些高门,人家怎么说?岂不是叫皇家没脸吗?”这个关系可是弯了十万八千里。
皇帝虽然对太后不亲近,可面子上的尊敬是有的。不过说到这个,事关起皇后来,也只笑了笑“于民有利,也是件好事。”
太后不甘,还真让人妇人翻了天?自己不能不管。又下重口“她这样收买人心,岂知不是有所图?又牵扯到了皇后,到时候别人都记得她好,记得皇后好,岂知道这是皇家天下?”
又说“你也不想想,周氏一门,与田氏一门,素来这样行径,想尽了法子收买人心。听闻关先生门下总有几十人在朝为官了。世人们说起来,也都说这两姓好呢。岂知以后世族不能复起?”
128()
楚则居听了没有说话,低着头,手里拿了茶盖拨弄着茶水上的浮叶。
这母子两个在里面说话。
齐田站在殿外回廊下。
太后这里的宫人,不大看得起皇后。
她们主家是皇帝的母亲,皇后只是皇帝枕都没枕过的枕边人。算什么呢?太后叫她跪,她还不是只能安安份份地跪到叫起为止吗。
皇后过来见太后,这些宫人便使着坏,存心叫她站在这里听着自己是怎么受指摘的。声声都打在脸上。陪站的宫人站在一边,不看她,对这个皇后面上是不错半步的周全,眼里不免露出高高在上的轻蔑。
她们对皇后是早有怨言。
以前过得多松快呢,现在有了皇后,太后再不理后宫的事,全交到了长宁殿,一条条规矩出来,也有不信邪的人没有少受罚。连财路都白白断了。
今日便让她听听,她算什么东西。说是皇后,与她们这些宫人又有甚么不同,命还不都是捏在别人手里吗。
跟着齐田了同来的椿脸色也不大好。
太后嘴里桩桩事扣下了,真要被坐实,那还能有个好?
直往齐田看。
只要齐田没有异色。她心里便沉稳了些,端正站好,不肯露出半点忐忑来。
里头太后还在说着“皇帝难道想前头这一番艰难都白受吗?”
还要再说,楚则居却腾地站起身。
这猛不丁一下,吓了太后一跳。不自由主便住了嘴。回过神,倍感心酸,难道这是在给自己脸色看了?这可是自己十月怀胎战战兢兢不敢半点松懈才养大的儿子。
可便是皇帝,还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吗?沉声说“我做母亲的,不都是为你好,你便是生气我也要说,皇后”
正说到这,就听得外面有人高声道“劝学是收卖人心,普教是收卖人心,做活字印、开学馆是收卖人心,那地里田间教人种地的农人是不是收卖人心?各地治官为民做主断案除恶是不是收买人心?朝廷从上到下,有哪一个不是皇帝陛下为使自己的子民能安居乐业才有官做?这些人领了俸禄每日起塌一睁眼,所言所行哪一桩事不是为陛下尽忠,为了陛下的子民能安乐?太后这么说,看来是恨不得皇帝陛下把这满朝为陛下尽忠的官员杀个干干净净才好。我到不懂,太后与皇帝说来也是亲母子,怎么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然太后是为了哪般呢?从来只听说,慈母劝儿子的向善向贤,却没有听说哪位太后要皇帝与臣子与子民离心离德的。”齐田大步进殿来。
她穿的是常服,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宫人。想拦她没拦得住。
太后气道“大胆!我与皇帝说话,你敢闯进来。”
齐田冷笑“那我可真是万死之罪”一把扯下腰上的悬剑,‘锵’地掷到她面前“来杀我呀。反正太后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剑上的宝石被磕下来一块,在地上蹦了几蹦滚出去好远。
太后气得差点仰倒,怒道“你身为皇后,自己瞧瞧自己!可有半点皇后的端庄!”
“皇后。”齐田猛地伸手,一把就将头上皇后常冠扯下来,摔到她脚前“你以为我稀罕呢,快拿与人去!这种日子我过够了。”头发散落,坠到脚后跟去。转身就走。
椿陪着急步出去。
两个人没走多远,就听到后头有脚步声。椿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陛下来了。”
齐田却不停。大步往前走。
楚则居坐的是步撵,力奴们抬着跑起来自然比她快,怎么能赶不上呢。等